18.陳正遭辱
「度厄大師...是不是死了？」
陳正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問道，他緊緊地盯著雲清的雙眼。
「死了。」
雲清說的很平淡，沒有想象中的悲痛，就像石沉大海寂靜無聲。
「哦。」
陳正聽到這個答案，看上去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呆愣了很久，然後什麼也沒說，就回到爺爺身邊。
爺爺看著陳正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事情的結果了，抬起打滿補丁的袖子勒了勒眼睛，嘴裡不住地喃喃道：「好人不長命啊...好人不長命...」
「爺爺不哭，爺爺不哭。」
陳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的爺爺很難過。
爺爺為什麼會難過呢？陳嬌幼小的心靈並不明白，她只明白摔疼了要哭，受委屈了要哭，爺爺是為什麼哭呢？
「為什麼給我這麼少？給他這麼多？」
正分發著物資，人群中一個女人不滿的聲音響起，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一開始女人接到兩個麵包和一瓶水時還覺得自己一頓吃不了，可以攢著，心裡還有幾分欣喜。
可是三子那些人卻告訴她這是她一天的伙食，女人欣喜立馬就變成了不滿。本來想著大家都差不多，也沒有多生事端。轉頭卻發現每個男人手裡至少都是五個麵包加上三瓶水，心裡的火氣『騰』就起來了。
人就是這樣，相同的待遇下如果自己佔了便宜絕對不會有意見，而如果自己吃虧了，那必然要去尋求一個「公平」。
「大姐，男人都是抵抗怪物的中堅力量，你們就先忍一段時間，畢竟你們不需要外出也沒那麼大的消耗。」
三子向女人解釋道。
聽到這話女人撇了撇嘴，想想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就準備息事寧人，就冷哼一聲也沒說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給她一口吃的都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有人嘟囔道，說這句話不要緊，可是卻被剛剛那個女人聽見了，本來火氣都沒下去，心裡還有幾分不滿，聽到這句話立馬就炸了。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兒！」
女人柳眉倒豎，怒氣沖沖地指著那個跟班說道。
三子那個跟班被吼了一句，心裡也生起幾分火氣，撇著嘴嘲諷道：「再說一遍兒就再說一遍兒，我說給你吃的都不錯了，像你這種只會消耗資源的，死了比活著的價值大。」
女人拿起水就砸向那個跟班，跟班反應不及被砸了個正著，也不是很痛，就是在大庭廣眾下讓他丟了面子讓他羞惱不堪。
「臭娘們，你找死！」
說著擼起袖子就要動手，三子一開始沒出聲，也是想打壓一下那些弱勢群體，避免以後因為物資分配不均而產生較大的矛盾。可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難纏，眼看著矛盾就要升級，三子也不能坐視不管。
「行了阿傑！快給人家道歉！」
「三哥，可是！」
聽到三子讓自己住手，那個叫阿傑的明顯有些不服。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三哥！就給人家道歉！」
看到三子生氣，阿傑撇了撇嘴，聲若蚊喃地道了個歉。
三子笑嘻嘻地又拿出一瓶水遞給那個女人，嘴裡說道：「大姐，不好意思，阿傑這人從小口直心快。給，你的水。」
女人接過水也不看三子，嘴裡不住地嘲諷道：「要不是非常時期，平常你們這些人，我大眼都不掃你們一眼，狗仗人勢，真把自己當什麼東西了。」
這句話一出三子神色微變，可他剛接手這份肥差，看這女人難纏的模樣，怎麼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
本想打壓弱勢群體，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失了威信。嘴裡也只能說：「是是是，您教訓的是。」
扭過頭臉色一下就陰沉下來，心裡暗罵道：「臭婊子，千萬別讓我逮到機會。」
遞過水之後扭頭就走，不願意多留一分鐘。
沿路分發著食物和水，雖說不太公平，但勉強足夠活著，而且三子占理，也沒人說什麼。
三子看見陳正爺孫三人的時候眼前一亮，知道自己重新立威的時候到了。
他拿著三個麵包和兩瓶水遞給爺孫三人。
陳正接過來之後，發現三子一行人準備轉身離開立馬瞪大了雙眼，因為他爺爺和妹妹手裡什麼都沒有。
「誒！」
陳正叫住三子一行人。
「幹嘛？」
三子裝作不耐煩的扭頭，心裡卻暗喜，上鉤了。
「我爺爺和妹妹沒發東西。」
陳正指著自己的爺爺和妹妹空空的雙手說道。
「沒發嗎？」
三子扭頭朝後面兒的跟班使了個眼色。
跟班阿傑也是立馬心領神會，詳裝驚訝地說道：「發了呀！那不是發了三個麵包嘛？」
先不說爺爺和妹妹，陳正是一個正處於青春期發育的少年，三個麵包勉強夠兩頓飯吃飽，這要是每天都發這麼一點兒，用不了幾天都要餓死。
「一個臭老頭，一個小屁孩兒，你從牙縫裡扣扣就足夠給他們餵飽了。」
跟著三子的另一個跟班嘲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
這句話一出頓時引得三子的一群跟班哄堂大笑。
「你們欺人太甚！」
陳正看著他們侮辱自己的爺爺和妹妹，知道這是三子一群人看他們爺孫老弱，所以才恣意妄為，他心裡不禁怒火騰騰，捏起拳頭就要衝向眾人。
爺爺見對方人多勢眾，害怕陳正受欺負趕忙緊緊拉住他。
「沒事兒，娃，爺爺不吃，這些差不多夠你跟丫丫吃了。」
爺爺佝僂的身軀如同乾巴的稻草，緊緊捆住陳正。
「爺爺你放開我，我要跟他們討一個公道。」
「哇！哥哥別打架！」
陳嬌見狀也哇哇大哭，陳正見妹妹也阻止自己，咬緊牙關，無奈吞下這口惡氣，只是放出一句狠話。
「你們等著，等霞小姐醒了，我定然會去要一個公道！」
三子聽到這話嗤笑一聲，這裡一共就二十餘人，去掉老弱病殘還有婦孺，能出門尋找物資的也就七八人，他覺得自己後面兒三四個跟班，霞稍微聰明一點兒就不會得罪自己。
他冷冷地看了陳正一眼，本來剛剛就已經失了面子，現在連一個小毛孩兒都這麼挑釁自己，以後自己該怎麼混。
可就算怎樣，自己也不能先動手，只能逼陳正先動手，自己合理反擊才行。
他看了一眼陳正的爺爺，心裡一條惡計浮現，張嘴罵道：「老頭子早都半截入土了，要死趕緊死別在這兒浪費資源，還有這個小屁孩兒，長大了還能有點兒用，現在太小了。」
十五六歲本就是一點就著的年紀，聽著三子的污言穢語不僅辱罵自己的爺爺更對自己五歲的妹妹圖謀不軌，陳正再也忍不住了，他掙脫爺爺的束縛，朝三子吼著髒話，猛地朝著他的頭狠狠揮了一拳。
三子早有準備，擺頭躲過這一拳，一下就把陳正絆倒了，隨後他的跟班一擁而上，對陳正拳打腳踢，邊打邊罵。
周圍的人圍成一圈，卻沒有一個人敢為陳正說話。
「娃娃，娃娃！別打了別打了！俺們不要了！吃的都給你們，俺們不要了，別打了！」
爺爺看見陳正被揍的站不起身，連忙拿出食物遞給三子，嘴裡不住地哀求，可三子就不接裝作沒看見。
爺爺見哀求沒用，就擠到包圍圈裡把陳正護在身下，替陳正挨打。
「爺爺，你快起來！我一定要揍死這群狗娘養的。」
陳正見爺爺抱住自己替自己挨打，心裡愈加憤怒。
「爺爺，哥哥！」
陳嬌見到自己的爺爺和哥哥挨打，立馬哭了起來。
「你們別欺負我的爺爺和哥哥。」
陳嬌哭喊著，揮起秀拳就要跑過去打那些欺負哥哥和爺爺的壞人。
可那些人正打的起勁，誰也沒注意有個小孩兒跑過來了。
陳嬌跑到一個混混旁邊兒，抱著一條腿就咬了下去，細密的小瓷牙狠狠咬住了混混的大腿。
混混吃痛，看見腳底下有個小屁孩兒，不禁惡向膽邊生，就要一腳踹飛。
「你敢！」
陳正看到那個混混要踢自己的妹妹不禁目眥欲裂。
三子發現后也不禁皺起眉頭，他怕搞出人命，剛準備開口阻止，卻看到一道藍紫光閃過。
混混還沉浸在要把小孩兒踢飛的快感中，卻發現自己準備踢女孩兒的那條腿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