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非虎為羊
「給！」
青牛遞給爛肉一顆琉璃珠子，上面隱隱約約有個山巒的模樣。
「這是什麼？」
爛肉好奇地接過那個珠子，大量的訊息湧入他的腦海。
「別怕，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天蓬，天蓬~咯咯咯！」
...
「玉帝，我能感覺到，你把天蓬吃了對不對？咯咯咯。」
沉默的王座，斬落的刀劍。
...
「...另外，想想天蓬！」
三眼男人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腐爛肉塊。
「你想知道什麼？」
...
諸事浮現眼前，過往的一切如同走馬觀花，這塊破爛的皮肉終於記起了一些事情。
「咯咯咯，青牛~謝謝你~」
爛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發出幾聲嬌笑。
「我去找楊戩，他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恰逢要下界，老君給了我些法寶，這個法寶叫做江山如故，可以幫人恢復記憶，我就想讓你試試。」
青牛憨笑道。
看到青牛這個模樣，爛肉咯咯笑了一番，身體一擺幾點腐爛的泥肉點到青牛身上。
青牛並無所覺，而是仍舊自顧自地問道。
「怎麼樣？想起來沒？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聽到這話，爛肉微微一嘆。
「想起來了，是楊戩，他殺了我，然後把我分屍埋在了這裡。」
聽到這話，青牛粗壯的眉峰緊緊皺起。
「不會吧？二郎真君為什麼要這麼做？」
青牛不相信看上去正氣凜然的二郎真君會做出這樣的事。
而爛肉也沒有解釋，只是一直發出咯咯的怪笑聲。
「你馬上就理解了，咯咯咯！」
嫦娥的爛肉皮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青牛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離開了，或許在下屆能遇見有關天蓬的事，你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嘛？」
青牛見嫦娥不想講，也沒有再問，而是說了這樣一番話。
而嫦娥聽到天蓬的名字，罕見地沉默下來，沒有笑，也沒有給青牛發出任何意識。
青牛，站了一會兒，見其遲遲不說話，搖搖頭就準備離開。
「能帶我一起下去嗎？」
就在青牛扭頭的一瞬，嫦娥將這一道意識打進了青牛的腦海。
青牛搖了搖頭，扭頭說道：「你現在的狀態，不一定能離開困神牢，你現在的狀態跟閣子差不多，算是半個困神牢的器靈吧，沒辦法單獨存在。」
青牛說完這番話，好似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不過等些陣子，金銀童子也要下界，會帶著困神牢，到時候你就可以下界了。」
聽到這話，嫦娥還是久不言語，青牛又待了一會兒，確定嫦娥沒什麼好說的，這才離開了。
「老君也...」
爛肉不說話，心底五味雜陳，它自然記得當時那隻血褐色絨毛的猴子。
它心底也很清楚，那猴子，就是邪祟的產物。
...
「然後呢？」
雲清聽嫦娥講到這裡，突然不開口了。他現在心裡還有諸般疑惑。
比如天蓬怎麼樣了？那猴子跟齊天大聖什麼關係？
正在雲清想繼續追問的時候，牢房外突然傳出慘烈的哭嚎聲。
「啊！放過我妹妹！別殺我妹妹，求求你們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雲清的耳膜，很熟悉，雲清覺得自己肯定見過聲音的主人。
於是雲清疑惑地站到牢門門口，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頭皮發麻。
發出慘烈嚎叫的人，雲清果然認識，正是告訴他七重天小道的陳非虎。
此時他渾身赤裸，被一根麻繩高高吊起，手腕都已經被勒的青紫，看來是吊了不少時間了。
而在他的面前，冰冷的鐵窗，鐵床上正是陳非虎的妹妹，陳小蝶。
而現如今陳小蝶也是渾身赤裸，手腳都被捆綁，嘴裡也被塞上布條，黑寶石一般的眼睛里滿是驚恐。
而在她的面前是兩個忙碌的道宗弟子，他們手裡如今拿著各式各樣的奇詭工具。
這兩個道宗弟子都是男性，可對於面前赤裸的酮體卻沒有任何情慾之色。
一位帶著金絲眼鏡面色平淡如水，另一位束著一個青綠色的腰帶，臉上有少許疑惑。
「這隻吊起來的羊為什麼叫得這般歡騰？明明還沒開始宰殺啊？」
青綠腰帶的弟子疑惑地詢問，聲音不小，雲清勉強也聽得清楚。
「羊？」
這個名詞，一下就擊中了雲清敏感的神經。
「誰知道呢，羊是很有靈性的，不然黃符也製作不成功，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了吧。」
金絲眼鏡淡淡地回答著，雲清聽不清他說的話，只看見他拿起一片銳利的小刀，緩緩割破了陳小蝶肚腹的皮膚。
雲清目不轉睛，呼吸的聲音越來越粗重，他好像知道後面兒要發生什麼了。
「小蝶！小蝶！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陳非虎雙目赤紅，渾身不停掙扎著，那粗糙的麻繩將其手腕都擦出血來了，鮮血如同狡黠的小蛇，四處蜿蜒爬行。
對於陳非虎的嚎叫，兩名道宗弟子卻熟視無睹。
不一會兒，一張嶄新的人皮出現在兩名道宗弟子眼前。
「不賴，大哥，你的手藝又精進了。」
看著陳小蝶血肉模糊的屍體，青綠腰帶弟子不禁發出讚歎。
「你看，這還抽搐著呢，明顯是沒死，這張皮可謂是上等仙材了，估計無論是神霄符亦或是火遁符都能增加三倍效果。」
聽到青綠腰帶如此誇讚，金絲眼鏡臉上也沒露出倨傲之色，只是淡淡地說道：「該你了。」
說著就把面前那堆工具推給了青綠腰帶。
青綠腰帶看到這也是精神一震，嘴角帶笑道。
「大哥您就瞧好吧。」
旋即青綠腰帶便將陳非虎放了下來，陳非虎如今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雙目赤紅，彷彿要噴出火來。
「我與你們不共戴天！」
「說了多少次了，先收拾上一個，再放下一個，這個小細節也是至關重要的。」
金絲眼鏡見青綠腰帶直接去取陳非虎，不禁眉頭微皺地提醒道。
「無妨了，大哥。」
青綠腰帶抬腳，便把陳小蝶血肉模糊的屍體踹下台去，然後把五花大綁的陳非虎限制在金屬床台上。
看到青綠腰帶如此對待自己妹妹的屍體，陳非虎的雙目都快滴出鮮血，可自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發出無奈地低吼。
「咩！」
一聲羊叫驚醒了雲清，揉揉眼，哪裡還有陳非虎的影子，冰冷的鐵床上，只有一個褪了毛的『羊』。
雲清瞳孔猛地一縮，那青綠腰帶手動動作也是不慢，三下五除二便剝下一整張羊皮。
「可惜，在剝後腿部分的時候羊死了，不然就完美了。」
青綠腰帶有些遺憾，不過看著眼前完整的羊皮也是發出得意的概嘆。
「只能說比我大哥稍微次一點兒。」
金絲眼鏡也沒有理他，只是將手上的工具盡數收了起來。
看到這，雲清有些脊背發涼。
「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兩隻羊難不成是陳非虎兄妹？那兩人又為什麼會在道宗倉庫里剝皮？」
雲清滿心疑惑，而現在能解答他的，就只有眼前這塊嫦娥的爛肉了。
還沒等他詢問，那塊爛肉就把一道意識打在了他的腦海里。
「看到了嗎？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聽我繼續講就知道了。」
聽到嫦娥如此這般說道，雲清也只好耐住心中的疑惑，聽嫦娥繼續講了下去。
「等我再次見到二郎真君的時候，他已經成了玉帝。」
...
「玉帝已經被邪祟入侵過深，這是老夫的失察。」
老君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他眼前，是一整坨肥臃的肉塊，這肉塊上面還卡有金色的毓冕，半塊龍袍陷在其中，只露出只鱗半爪。
而在老君身旁，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年輕人，身著白袍銀鎧，手持三尖兩刃槍，煞是威風。而最為奇特的，還是他眉心緊閉的豎眼。
生得這幅模樣，自然別無二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真君，楊戩！
「此物居然是玉帝？！」
楊戩的目光中滿是驚駭，他沒想到經歷萬劫的玉帝，如今卻變為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