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度厄染厄

警兆突起！

雲清雙眼微眯，他承認在剛進入『門』的時候他有了一絲鬆懈，因為他潛意識認為道境是絕對安全的。

不過他還是憑藉縱武多年的經驗，險而又險的躲過這一鏟。

這凌厲的一鏟只劃破了他的臉頰，絲絲鮮血漫出，不過也只是短短一瞬，傷口便長出肉眼可見的肉芽，肉芽相互纏繞，傷口轉瞬之間便癒合如初。

「妖孽，找死！」

聽到這聲怒喝，雲清這才看清那持著月牙鏟的偷襲者，大半的臉都上裹滿繃帶，只露出一雙滿布嗔怒的眼睛，除了度厄還能是誰？

雲清慌亂招架，度厄勢大力沉，一桿月牙鏟舞的端是虎虎生風。只是短短一瞬，度厄持鏟刺挑，鐵灰的月牙鏟如同潛龍出淵狠狠滴撞向雲清。

這一鏟若是實打實擊中，沒有饕餮幫忙的話他必然會被開膛破腹，雲清不敢大意，掏出剁骨刀，用刀背格擋卸力，嘴中連忙向度厄解釋。

「大師！是我，雲清！」

「孽畜！施主之名安敢盜用。」

度厄聽到雲清所言，心中稍起波瀾，不過手中動作依然不停，正要轉換攻勢爭取速斬雲清，卻聽得一聲嬌喝。

「度厄師兄！且慢！」

聽到這個聲音，度厄身形一滯，霞這才從雲清背後走出來。

估計是因為雲清出現意外，度厄對霞也有所擔憂，所以才守在這裡，方便接應霞。

門開的時候度厄已經開始警惕，他以為最大的可能是霞被怪物追趕，慌忙逃回。

可令度厄沒想到的是，進來的居然是雲清，而霞前些天明確地告訴度厄，雲清已經變異了。

度厄對怪物了解也不多，但是他知道霞肯定不會騙他，所以才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

霞也沒想到度厄居然在這裡守株待兔，她本想進來后再向度厄說明情況，就沒有及時傳訊。

於是當度厄看見雲清的一瞬間，就認為是怪物來襲，於是便趁其不備以迅雷一般的姿態出手。

「霞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度厄仍持鏟相對，他依舊充滿警惕。

度厄其實看到門開後進來的是雲清，他的一顆心就已經沉到了谷底。

在那時他心裡都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霞和雲清都變成喪失理智的嗜血怪物。

所以此時就算他看到霞出面勸阻，心裡也充滿警惕。

但是讓他驚疑不定的是二人似乎還有理智，度厄也並非蠻勇之輩。一開始用『門』進入道境還可以說是霞的本能記憶，但聽二人所言，明顯還沒有喪失理智。

如果雲清二人沒變異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二人都已變異，他自知一個人也是極難抵擋，所以這才停下攻勢，想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長話短說，是這樣的……」

霞也是用極快的語速，為度厄理清了事件的脈絡，講述的同時，用鮮血將『門』關閉。

度厄聽完霞的講述，這才稍稍放下戒心，但他仍然對雲清抱有懷疑，當然霞也是一樣。

「有什麼事在這裡講吧，先不進去了，物資我一會兒叫人拿進去。」

度厄緩緩開口，他滿臉纏上繃帶，誰也不知道他這沉悶的語氣下是怎樣的神色。

「哎，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雲清確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解釋，隨後他就將自己這幾天的經歷和盤托出，這次他沒有一絲隱瞞，甚至連無意識啃食彪叔屍體這件事也說出來了。

他沒有隱瞞，是因為他不知道霞有沒有什麼奇異的手段可以偵測他是否說謊，要是有手段檢測出來他說謊，估計會立馬喪失掉度厄和霞對他的信任，這就得不償失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什麼通餚會操控你的身體讓你不知不覺的啃食怪物屍體。」

霞精巧的眉頭深深刻下一個川字，話里話外滿是厭惡。

「這些通餚咋這麼噁心？」

度厄聽完雲清的話也開始閉目思索，他們對怪物知之甚少，雲清所說的一切對他們了解怪物有著巨大幫助。

「你說，怪物是因為通餚的考驗，失敗者會喪失理智成為怪物。」

度厄睜開眼緩緩開口，他的神色複雜，好像有什麼心事。

「那什麼人會被選中經受考驗，考驗的內容又是什麼？」

雲清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饕餮只告訴我每個通餚考驗的內容也不一樣。我也不知道他們挑選的標準是什麼，不過看外面兒這個樣子，我想他們肯定是廣撒網多撈魚了。」

「是這樣嗎？」

度厄喃喃道，他的眸子變得灰濛濛的，然後就閉上嘴不言語了。

「意思就是說，你的考驗就是為饕餮建立數萬人的信仰，是不是沒通過這個考驗你就會變成怪物了？」

霞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點，抬頭詢問雲清。

這個問題他也思考過，他一開始也認為這就是饕餮的考驗，可仔細想想並不是這樣。

雲清沉吟一番開口道：「不是，肯定不是。」

「為什麼？」

霞聽到雲清如此篤定地反駁自己，不禁惑從心起。

「因為沒有時間。」

雲清目光灼灼。

「饕餮雖然是怪物，但是年老成精，就是一個傻子活一億年，它也得有千百個心眼。更何況這個饕餮活了肯定不止一億年，它不會留下一個這麼明顯的漏洞。」

霞也非愚笨之人，只是稍稍點撥就明白過來，這是一個陷阱！

「可是饕餮為什麼留下這個陷阱？如果你通過考驗，成為它在這裡的代言人難道對它不是更有利嘛？」

霞柳眉微撇，額間蹙成一個川字，稍稍思索一番就眼前一亮。

「難道說！」

「對！」

霞話還沒說完就被雲清打斷，她抬起頭，正好對上雲清散發光彩的瑩瑩星目。看到這雙眼睛，霞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雲清本就劍眉星目，不說擲果盈車，也算得上俊朗，霞又未經世事很容易對他有好感。

如今被他嚇了一跳，又與他對視，很容易產生弔橋效應。

「你對什麼？我什麼都還沒說呢？」

霞不一會兒就反應過來，頓時低下頭，雙耳微紅地埋怨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才是考驗，是饕餮對我的考驗……」

雲清話還沒說完，卻突然頓住了。

「什麼啊？你怎麼不說了？」

霞聽到雲清話說到關鍵處停下，不禁有些疑惑，她抬起頭卻看見雲清神色如臨大敵，只見他腳步微撤，手已經握緊了剁骨刀。

「你幹什麼？」

霞順著雲清嚴肅的目光看去，也是被嚇了一跳，本能反應就摸出了黃符。

「大師？你最近幹什麼了？」

雲清持著剁骨刀對度厄緩緩開口。

度厄有些詫異，他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雲清突然對他有這麼大的惡意。

後來他像想起了什麼，抬手摸了摸繃帶纏滿的臉頰，無奈苦笑一聲道：「我本來想一會兒說的，看來已經被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