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古董會說話

第7章:古董會說話

後來,我打聽到,陳小花不是本地人,是安徽池州人,她沒有結婚,還是單身。

而且「官」還不小,是可心餐廳的總經理,管著上百號人呢。

我就開始鼓起勇氣追求她,但她一直沒有鬆口。

只是偶爾跟我出去散散步,看個電影什麼的。

除了昨天那個意外的「吻」,我們也沒有任何親密接觸。

現在,當她突然叫我老公時,我被嚇壞了!

我突然感覺她不是原來我認識的陳小花,或者說不是我理想中的陳小花。

她是分裂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的陳小花——

因為我不喜歡一個交際場中的交際花。

我心煩意亂地站起來,可又不知道要幹什麼,就去了趟衛生間。

在衛生間,我用涼水洗了一把臉。

當我抬起頭來,忽然看到面前的鏡子里有一個人!

可是——

那個人不是我,

是陳小花!

我嚇了一跳,陳小花剛才還在裡面,沒這麼快出來,何況這裡是男廁所。

我回頭看身後,空無一人。

再看鏡子裡面,還是陳小花。

那是赤裸著的陳小花,跟手機照片不同的是,鏡子裡面的陳小花是有動作的,她赤裸著身子,扭曲著。

她左腹股溝上的黑色的老鼠,彷彿也活了過來!

眨巴著小眼睛,也在跳動著……

我定定地看著鏡子,就像看一部電影。

那確實很像電影中的一個片斷,足足播放了有1分鐘。

然後,陳小花的影像漸漸淡出,慢慢露出另一個人的臉……

那張臉在明亮的射燈的映照下更顯得青白,臉上都是驚諤和不解——

那張臉就是我。

「這是幻覺!」我擺了擺頭,想安慰自己。

可是,這真是幻覺嗎?

走出廁所,我嚇了一跳,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餐廳的燈已經全黑了,剛才還人聲鼎沸,現在突然死寂一團,沒有一個包廂亮著燈。

我跌跌撞撞地摸索著走了幾步,我開始懷疑,這裡還是不是可心餐廳?

忽然,前面有一個人影閃了一下,我立即問:「誰?」

「我。」同時又聽「啪嗒」一聲,一束火苗照亮了一個人的臉,是張慶文。

他說,「徐局長他們要走,就散席了,我們還以為你下去了呢。」

我恨恨地說:「我他媽尿泡尿一出來,就全黑了,還以為遇鬼了呢。」

我這樣說話,是想壯自己的膽。

我跟張慶文下樓,所有人都聚在門口,陳小花安排了兩個司機,分兩路送人,一路是徐局長夫婦和任校長;一路是楊葉和張慶文。

我就不用坐車了,走幾步便回家了,我就和陳小花一起送客。

我們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一起沖離開的人揮手,怎麼看都像夫婦在送別來訪的親友。

路燈下,陳小花的臉泛著胭脂般的紅色,更顯得嫵媚動人。

我問她:「你、你怎麼樣?」

我是怕她喝多了。

「我醉了!」她一頭栽倒在我身上,我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我。

她貼著我的耳朵說:「帶我回家。」

回家?

回哪個家?

是送她回去?

還是帶她去我家?

我的腦子在酒精裡面費力地轉動著,終於我擠出一句話:「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陳小花的眼睛閃亮著,彷彿冒出火苗來:「一會還有更大的幸福——走,帶我去你家。」

我的方向明確了。

我把陳小花帶進了我家裡,把她放到床上。

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我悄悄問她:「要喝水嗎?」

她不說話,我又問:「你要不要吐?如果難受,就吐一下,會好點。」

她還是不說話。

我拿過被子,給她蓋好,然後轉身出去。

「你去哪裡?」背後,她的聲音忽然傳過來。

我回過頭來,指著客廳說:「我睡沙發。」

她定定地望著我,眼睛明亮,而且顯然也很清醒。

過了一會,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說:「你是我見過最單純的男人。」

我笑了:「用單純形容我,是我這30年來第一次。」

她說:「你年齡雖然比我大很多,你也很會編故事,但那都是紙上談兵。

你的經歷,也許真沒有我多。

我14歲就一個人離家獨立生活,後來又出去打工……唉,不說這個了。」

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似乎是把她想說的那些話用這口氣代表了,

「來,躺在這兒,陪我說說話,我這麼看著你,太累。」

我去過去,躺在床上,她扯過我的一隻胳膊,把頭放上去枕好,然後依偎在我懷裡,喃喃地說:

「我如果早十年認識你該多好,我們可以生一堆孩子,好好過日子,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給你做好吃的菜,你給我讀你寫的小說。

我們看著孩子慢慢地長大,我們慢慢地老去,最後我們手牽著手一起走進天堂……」

她的話音很溫柔,語句也很溫馨,卻居然讓我感到莫名的驚顫和心酸。

我說:「現在也不晚啊。」

她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說:「晚了,太晚了,我、我、我就像上了月宮的嫦娥,已回不去了。」

我原想說,那我去月宮陪你,可還是改成了:「怎麼了?」

她沒有說話,手在我的身上輕輕地撫摸著。

半晌,她忽然在我耳邊說:「把我的衣服脫了……」

我愣住了,她抓起我的一隻手,按在她的胸膛上,像哀求又像命令一樣地說:「你還不知道要做什麼嗎?」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沒有辦法拒絕一個年輕美貌、聰明伶俐、性感迷人的女人的誘惑,尤其是我還喜歡她。

我壓抑著狂跳的心,顫抖地解開她的衣服。

她順從著我的手的引導,很快,她白嫩的肌膚就呈現在我的面前。

當我褪下她身上唯一一件衣服——一條紅色蕾絲短褲時,她左側腹股溝上赫然跳出一個黑色的紋身,正是一隻黑色的老鼠!

老鼠的小眼睛緊緊盯著我,彷彿在打量著我……

不管是手機上的照片,還是鏡子里的視頻,我都不停地告訴自己,那是幻覺,是巧合!

可當我真正看到那些幻覺成為現實時,我還是無法接受——

究竟是誰拍攝了陳小花的照片和視頻發給了我?

陳小花為什麼要在自己身上紋一隻黑老鼠呢?

我已經忘了我要做什麼,巨大的恐懼籠罩著我——

我跪在陳小花身上,怔怔地看著那隻老鼠……

就在這時,陳小花的手機響了。

陳小花伸手拿過手機,看了看號碼,立即把我推到一邊,邊接聽邊走到了客廳。

聽不清手機裡面說什麼,陳小花聽了一會,最後說:「我馬上過去!」

陳小花回到卧室,臉色冰冷,像根本不認識我一樣。

她的神情,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

她快速地穿起衣服,我問她有什麼事她也不理我,穿完衣服就走了。

她的腳步輕盈快捷,她的身形端正穩定,絲毫沒有了剛才的踉蹌……

我一夜未眠。

所有的夢境,都彷彿是被黑老鼠撕成了碎片,而我一直在試圖修補……

第二天,是2015年6月14日,星期日。

星期日是收藏愛好者的節日。

由於過去單休的歷史,很多城市最大,最熱鬧的收藏品交易市場仍然在周日。

我也喜歡收藏,但我不算收藏中人,因為我的收藏是由我寫作的喜好決定的——

愛讀書和愛寫書,使我喜歡收藏書。

天知道,書刊收藏在所有收藏門類中,是價值最低的,我偏偏就選中了這個。

我的父親是個鐵路職工,在我十二三歲的時候,節假日我都要去他那裡住。

同宿舍里,住著他的同事和同事的兒子,那小子比我小一歲,我們順理成章地成為朋友。

星期日,我們分別找自己的父親要錢上街去玩。

在收藏品市場上,我買我喜歡的書,他買他喜歡的銅錢和紙幣。

到現在30年過去,我們依然是朋友,我出了7本書,卻依然貧困。

而他「窮得只剩下錢」了。

還有一個例子,我記得特別清楚——

我在1995年第一次到北京,在北京潘家園舊書市場上,每逢周日下午會甩賣。

20年前是一元錢一本,現在還是一元一本。

20多年過去,書沒有增值多少,但收藏錢幣卻增值達萬倍,連房子都漲了十多倍。

有句俗話說,從小看到老,我們的命運,在30年前就已經確定。

星期天的熱鬧,沒事時我是必須要去湊的。

雖然現在真東西已經越來越少,越來越難買到,到市場轉一圈,更像履行一個儀式,這是很多收藏愛好者的情結或宿命。

我轉了一圈,果然什麼也沒買,天太熱,最後去了老盛的古董店裡。

老盛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認識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他是河南人,比較好客,對人熱情,喜歡交朋友,還喜歡看書,所以喜歡「掉書袋」。

一來二去,我們就熟識了。

很多沒開店的藏友喜歡去他那裡喝茶吹牛,也有把東西放在他店裡寄賣的,我就有幾書本放在他這裡。

我走進老盛店裡時,他正在清理茶台,顯然剛有一批客人離開。

一看到我,忙招呼我坐下,順手就摸出一包鐵觀音,撕開包裝,倒進茶壺,又順手按下了燒水鍵。

我坐下來,說:「你請我喝茶,中午我請你喝酒。」

「你來我這裡,哪能讓你請,我請!」老盛豪氣地說。

我問:「剛才都誰來了?」

老盛說:「還是那幾個,原來說好中午在一起喝酒的,可是一聽說老謝那裡出了一批好東西,呼啦一下全走了。」

「啥東西?」我問。

老盛搖搖頭,說:「不知道,好像是青花瓷吧,我從來不湊這種熱鬧。

收藏這東西,靠的是個『緣』字,該是你的,不請自來;不該是你的,求之不得。」

我喜歡聽老盛說話,喜歡掉書袋,就順著他的話說:「你這屋裡的東西,就是個緣來緣去的過程吧。」

老盛看了看他架子上的古董,頗有些動情地說:「這古董啊,因為跟人接觸時間長了,會懂人話的。

你說歷史上那麼多東西,能存下來的,肯定都是有靈性的。

我說了你不信,我這裡面的東西,都是有生命的,我經常聽到他們說話。」

剛開始,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就說:「你是在夢裡跟他們交流吧。」

「是真的。」老盛認真地說,「古董真的會說話。」

老盛的話聽得我心裡一陣陣發毛。

我問:「你都聽他們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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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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