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子論國政
趙無忌和黃瑾交換眼神，黃瑾正準備打開聖旨
「不好了！」
皇極殿的殿門被推開，小太監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
「不好了，皇上病情加重，恐怕不行了，皇上想要見一下安王殿下！」
此言一出。
眾人看向了李今安。
皇上這個時候見安王？
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啊？
此時召見安王，難道真的要選擇安王？
大家吃驚，唯獨趙無忌和黃瑾非常平靜。
「進去送皇上最後一程吧！」
趙無忌讓李今安進去。他已經掌控局勢，也不怕節外生枝，而且趙無忌自信自己能控制李今安。
就算是皇帝見了李今安也沒任何的變化。
從今以後大靖皇朝他趙無忌說了算。
「好！」
李今安點頭。
李今安進入皇極殿。
「你們都出去吧！讓本王和父皇好好地說幾句話。」李今安神情沉重地跟皇極殿內的宮女和太監說。
「是！」
眾人退出皇極殿。
李今安快步來到了文帝床榻面前。
「父皇！」
李今安語氣溫柔。
「你你你這個逆子，你膽敢勾結趙無忌，黃瑾謀殺太子，篡權奪位，你難道就不怕萬劫不復？我李家列祖列宗絕不會饒恕你。」
文帝咬着牙，眼神兇狠，恨不得將李今安生吞活剝才能解開自己內心的憤怒。
「父皇息怒！」
感受着文帝的怒火，李今安卻沒啥反應。
「兒臣也是迫不得已，兒臣對天發誓，太子在雁門關外被殺，兒臣全然不知，一切都是趙無忌和黃瑾的謀划。」
李今安認真地說道。
這不是謊話，記憶中確實是沒有。
「趙無忌也只是今日在主動找李今安，說我勾結北漠，父皇您要殺我，表明要讓我做皇帝的。」
李今安實話實說，他沒有選擇隱瞞。
「狡辯！」
文帝盯着李今安，顯得不相信。
「您都快要死了，我欺瞞您有什麼意思呢？」李今安苦笑着說道，這句話忽然讓文帝有了一點動容。
李今安這句話說得沒錯。
自己都要死了，李今安沒必要欺瞞自己。
「兒臣所言句句屬實，真的沒有任何隱瞞，兒臣是不喜歡太子，可也沒有膽子去殺他啊，兒臣冤枉！」
李今安跪在地上。
李今安在賭，賭文帝是一個聰明人相信能明白。
文帝聽着李今安的話，和黃瑾說地到沒有差別。
如此看來確實是沒有跟趙無忌，黃瑾勾結。
「你先起來！」
「是！」
「你可知道趙無忌和黃瑾為何選擇你？」文帝問李今安，那麼多人唯獨選擇李今安，這件事情很奇怪。
「他們覺得兒臣性格軟弱，胸無點墨，扶持兒臣上位，便於控制，方便他們滿足私慾。」李今安想都沒想回答文帝的話。
「你？」
文帝沒想到李今安看得如此透徹，竟然明白此間緣由。
「兒臣並非玩物喪志，沉迷酒色，兒臣曾經也是心有鴻鵠，胸有蒼生，可是父皇你應該清楚，儲君之爭血雨腥風，兒臣不願意參與其中，所以才裝出昏庸模樣，只求能安穩度日。」李今安感嘆，感嘆自己生在皇室中的命運。
「可你還是做了皇帝！」
文帝打斷了李今安的話，雖然話雖如此，可如今坐上皇位的不就是你嗎？
「是啊！可是沒有辦法，於公於私兒臣沒有選擇。」
「於私，倘若兒臣拒絕趙無忌和黃瑾，恐怕今日兒臣不會活着站在父皇您面前了！」
「於公，太子死了，父皇您病重，倘若您再遭遇不測，一旦消息傳開，各地就藩的皇子對皇位的覬覦之心必然死灰復燃，藩王爭奪皇位，引發內亂，而且北漠一直對我大靖虎視眈眈，內憂外患，我大靖便會岌岌可危！」
「祖宗基業萬不可斷送在我們的手中，兒臣若是繼承皇位，雖然說會引來諸多不滿，可也算是堵住諸位藩王的奪嫡借口，防止內亂，不讓外敵可乘！」
李今安苦口婆心，一字一字地說一字地說給文帝。
大靖的情況在李今安的腦海中已經非常的明顯。
「嗯！」
文帝聽罷臉上忽然露出欣慰的神情。
「看來這些年我們一直都看錯了你！」文帝彷彿看到了黑暗中的一束光亮「那你可知道如何應對如今局面？」
文帝問李今安。
聽到這句話，李今安心中狂喜，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老傢伙是有底牌的。
李今安慶幸自己賭對了。
他說出的一切就是想要看看文帝有沒有底牌。
「攘外必先安內，內憂有兩個，朝堂之上趙無忌權臣當道，隻手遮天，導致皇權架空。其次是各地藩王虎踞一方，早就有擁兵自重的心思。」
李今安回答文帝的話。
文帝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嗯，不錯不錯！」
「請父皇教我！」
李今安跪在文帝面前，謙虛行禮，虛心請教。
「你能如此一句，朕也算是死而無憾！」文帝輕咳幾句「趙無忌，黃瑾之輩狼狽為奸，狼子野心，雖說要剷除但不可操之過急。你剛剛登基沒有威望需要依靠他們來鞏固皇位，等坐穩了再徐徐圖之。」
「當然也不能全然依靠他們，朕給你推薦倆人，武將蘇軍虎，現任崇文關守將，能征善戰，忠勇無雙，軍中威望極高，可用之。文臣之中則是保和殿大學士宋濂，為官清廉，做事公正，只因為性格太過剛正容易得罪人，我擔憂他身居高位必遭橫禍，所以一直讓他在翰林院。」
「這二人你可放心使用！至於其他人你可自行斟酌去任用。」
「至於各地藩王？朕還未想出應對之策，需要你日後自己去做。」
文帝虛弱地望着李今安。
從今以後大靖就要交給眼前這位自己最看不上眼的兒子了。
「朕以上所說皆是外力，想要坐穩還需要依靠你自己，做皇帝要狠辣，多疑，自古聖人難稱帝，皇帝從來都不是善良者。狠辣講究的是做事果斷，該殺則殺，絕不留情，哪怕骨肉血親亦是如此。」
「多疑則是讓朝臣對你有一種畏懼和敬畏，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就是你枕邊的女人也要有三分懷疑！」
「先祖立國，以靖為國號，寓意朝野安定，四海太平！希望你能力挽狂瀾，不負靖字。」
「咳咳咳咳咳！」
文帝忽然咳出一口鮮血。
「父皇？」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朕能說的都說了！」文帝握住李今安的手，那枯瘦的手忽然用力緊跟着便鬆軟下去。
「父皇？」
李今安確認了一下，確定文帝真的死去。
隨着文帝死去，李今安的餘光掃到左側屏風後面的一道人影隨即消失，李今安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