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鬧騰

一百零八 鬧騰

三日後,蘇家老宅

蘇家老宅隔壁那個王寡-婦今天去了一趟鎮上,回來之後就跟瘋了似的奔到蘇家老宅去,「相禮他奶,恭喜您吶恭喜您。」

「恭喜啥呀?」錢氏坐在炕床上納鞋底,這鞋還是要給大孫子做的,大孫子今個秋就要進考場了。

這王家俏寡-婦,錢氏是頂頂討厭的。這會兒還來找錢氏,還是在錢氏給要上考場的大孫子納鞋底的時候,這不是給錢氏找晦氣嗎。

「你來幹啥子?」錢氏對着王寡-婦,可沒有好臉色,這個王寡-婦,一張臉妖里妖氣的,走起路來一扭三拐,勾的男人的眼珠子盯直了看。像這種最會勾搭漢子的女人,錢氏這種自認為守本分的好女人是瞧不上她的,「說啥子恭喜俺?俺有啥子能被恭喜的?」

「喲,您老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俺可都聽說了啊。你們家孫子可是行了拜師禮了喲。這麼大喜事,大嬸子您還瞞着俺做啥子?今天個啊,咱去鎮上,鎮上可都傳開了。說的不就是您家孫子拜師了嗎。」

「糊弄誰吶?俺家相禮要是拜師了,能瞞着俺老婆子?滾滾滾!別在這兒礙眼瞧。」錢氏最是見不得狐媚子,不巧,這姓王的寡-婦在她老婆子眼睛裏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狐媚子,專門勾搭村裏上下漢子的。偏偏她兒子不成器,就被勾搭上了。

不過錢氏倒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白吃的,送上門來。還不要銀子,反正這俏寡-婦就頂頂是個玩意兒,不給錢還白玩兒。錢氏也樂呵。樂呵完了又覺得臭不要臉的王寡-婦勾搭兒子壞了兒子精水。……反正這世界上就是有錢氏這樣的人,占完了便宜,還要嫌棄這個那個的,整日裏睜眼瞎似的看不清她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王寡-婦是什麼人。暗道這老虔婆不是個東西。王寡-婦心裏雖然把這錢氏罵個祖宗十八代都翻個遍,可嘴裏還是笑呵呵賠罪起來,她重重抬手,輕輕扇了自己一邊耳刮子。「哎喲,瞧俺,這話也不說明白了。是俺的錯。不過相禮他奶啊,你這喜,俺還得恭賀著。誰說相禮他奶就相禮一個孫兒?」

錢氏一聽這話,立刻覺出味兒來了。老臉上眉毛倒豎:「除了相禮還能是誰?俺們老蘇家可就是相禮這個孫兒讀書識字的。難不成是老二家的?那也不能啊,老二家的什麼個樣子,俺這做奶的還能不清楚。那就是個混不吝的野小子,況且,小安這才多大點兒歲數啊。」

「哎喲,您啊您,瞧您這說的。」王寡-婦扒著錢氏的手,笑的一臉的別樣。只熟知王寡-婦的人,就知道。這王寡-婦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要是笑的這般歡騰惹人愛,那絕對不是她王寡-婦人善,這不,王寡-婦可說了:「他奶,您怎麼就把老三家的溪哥兒給望了?」

「哎喲媽呀,疼死俺老婆子了。」錢氏猛地丟下誰手上大針,驚得瞪大眼瞪着王寡-婦:「王氏,你說誰?蘇小溪?老三家的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說着不可思議,又狠狠倒吸一口冷氣:「嘶~咋是他?」說罷自己想想,越發覺得不可能,左想右想也不能把蘇小溪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和陸家三太爺攪和到一起去。

「王氏,你別是看錯了吧。」

王寡-婦人雖然不咋地,但也知道好歹,本是來給錢氏通通氣兒的,最好能讓蘇家老宅一夥子人鬧騰開來,她也好從旁看戲。本是打着這個主意來的,卻沒想到,自己想看的戲還沒看成,就已經看到一出精彩的胳膊肘往外拐……娘的咧,這錢氏不是腦子有問題吧,誰不知道陸家三太爺是頂頂有學識的,想拜他為師的,能從城東排到城西去。她孫子輩陸三太爺看重了,錢氏居然覺得不應該?……那,不應該是三房的溪哥兒,難道還能是她大房的相禮不成?

王寡-婦心中更加鄙夷錢氏這樣的貶低親生孫子……這也偏心的太過分了吧,搖搖頭,打着扇兒就走:「俺可沒看錯,他奶,你要不信,回頭支使了家裏人去鎮上打聽打聽,俺可有事,先走了。」才不樂意和個腦子有問題的老虔婆多搭話咧。

王寡-婦前腳剛走,錢氏就把大房的蘇大郎叫來跟前,讓蘇大郎去鎮上打聽打聽鎮上最近的大事。蘇大郎起初還推辭:「娘,兒子正忙着讀書,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

錢氏冷哼一聲,「讀書讀書,都讀傻了,人家老三家沒讀過書的,都被陸三太爺收做親傳弟子了。你倒是讀了幾十年的書了,你有本事也被陸三太爺看上啊。連個沒讀過書的都比不上!」

「什麼!小溪被陸三太爺收做親傳弟子?……」蘇大郎猛地震驚地盯着他娘打量,狐疑地問道:「娘,您聽誰說的?」

錢氏這才把王寡-婦那話給蘇大郎透了透。

蘇大郎心中震驚不已,但更多還是不信,「行,娘,兒子這就套了車去鎮上打聽打聽。」

當下不再遲疑,出了屋門,就套了車,他沒叫其他人,就自己個兒一個人,蘇大郎一路上走的急,心中其實是不信的,可空穴不來風,這個道理自己還是懂的,不管怎麼的說,還是要去鎮上走一趟。

這心中掛記着事情,一路上心事重重,好不容易進了城。他徑直去了鎮上一個相熟的人家,這人家也是個秀才,兩人沒事時候還會經常飲酒作詩。

「止水,可是真的?」蘇大郎直奔主題,對面那男子比蘇大郎大些,聽得蘇大郎喚他小字,也不多言,說道:「幾日前的事兒,陸三太爺親自去的你三弟家中,陸家族中長輩也多去捧場。想來這事不是胡來。只是慧之。你不是說你三弟家一家子沒讀過書么,陸三太爺那樣頂頂有學問的人家,怎麼會突然看上你三弟家的哥兒?」

蘇大郎彷彿沒有聽到好友的問話。一張儒雅的臉上已然俏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慧之,喂……慧之!」好友見他發獃,用力推了他一下:「慧之,你發什麼呆?你三弟家的哥兒不是不識字嗎,你說陸三太爺怎麼就突然看上他了?要看上那也是該你家相禮才是。這十里八鄉,誰人不知道你家相禮那孩子天賦極佳。比之你當年更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蘇大郎忽地覺得陸三太爺應該是該看上他家相禮的,至於為何就看上了三房的小子。這之中絕對是有誤會的。

「也許……」蘇大郎猶疑片刻,他好友大大咧咧說道:「慧之,說不得陸三太爺本是看上你家的相禮,你說陸三太爺是不是因為你這個秀才大伯的原因。才收了你三弟家的孩子做弟子的?」

蘇大郎聽好友這麼說。心中也覺得應該是這樣:「也許……吧。」說着「也許吧三弟」,心裏卻更加肯定好友的猜測沒有錯。

不行!

陸三太爺的親傳弟子啊!

這本該是他家相禮的才是!憑什麼讓給三房的歪瓜裂棗?

蘇大郎面色陰沉起來,拉住好友。神情從沒有過的肅穆:「止水,你要幫我。相禮的天賦在我之上。若是我三弟家的侄子也是個天賦極佳的,不說比得上相禮,只要他有相禮一半的天賦和才能,我也就不爭了。讓他佔着相禮的位置,享著相禮的好處了。可……我這個侄子根本就大字不識一個。我怎能。怎能!……那是相禮的一輩子啊!」

「慧之,慧之!你冷靜一些。我也覺得此事事有蹊蹺,不如我先陪着你去你三弟那裏走一趟,問清楚了再說?」好在好友還有一些理智,即便覺得心中猜想**不離十,可也要先問清楚了。

「再怎麼說,那也是你親弟弟,親侄子,總不能讓他沒臉見人吧。要是,要是真的事有蹊蹺,你總得給你三弟和侄子留一點顏面吧。」

……

「阿爹,阿娘說她想吃你烤的小魚呢。阿娘今天心情可美了。」蘇二妞屁顛屁顛,自從蘇小溪拜學之後,她好似丟了一樁心事一樣。成天樂呵呵的。

陸家大爺陸偉舫天天都來,說得好聽叫做商討一下合作事宜,其實根本就是來蹭吃蹭喝。蘇二妞特煩他,可人陸大爺何等定性?愣是不把蘇二妞的白眼看在眼裏。

蘇二妞拿陸偉舫沒辦法,那真言就另當別論了。總得刺刺真言小哥兒。偏真言那性子,一刺一個準兒。

搞得蘇二妞覺得也別沒趣。

吱嘎~

院子裏,蘇二妞西洗着衣裳,那邊大門發出吱嘎聲,蘇二妞以為是隔壁大嬸子來借醋,渾不在意扭頭一臉的笑:「大嬸您來……怎麼是你!?」可見來人,蘇二妞那稚嫩的笑臉頓時沒了,一張粉嫩的臉蛋兒,冷的像是結了冰碴子。

艹!

怎麼是這個鬼玩意兒?

蘇二妞這句「怎麼是你」可把一向自認不凡的蘇大郎給氣壞了。本來心中就認定蘇小溪佔了蘇相禮的位置,沾了他蘇大郎的光,這一下,更是把心裏鬱結的氣全部出在了蘇二妞身上。

「怎麼說話?沒規沒距,成何體統?」

呵呵,到底是文人,識字呢!張口就來文縐縐。

誰他媽不會幾句文縐縐啊!

這個賤人爹!

蘇二妞心中腹誹。更是記着他的仇恨呢,為了他大房兒子一個童生第一,居然要毀了他哥。這段時間,日子過得順遂,倒是把這一家子極品給忘了。這下好,自己送上門來。

「你誰啊?我有沒有規矩,成不成體統,關你什麼鳥毛事兒。你是我誰,是我爹還我娘,還我哥?管的着我嗎?」蘇二妞也是一肚子火,正準備摩拳擦掌收拾賤人呢。

「你!傻妞!你可知頂撞長輩是個什麼罪名?」

「嗤~你算個哪門子的長輩啊?」蘇二妞叉著腰,用眼角白他:「你要不是失憶的話。那該記得,當初我們一家是怎麼被老宅一群人欺負的,也該記得。三房早分家了。哦……是凈身出戶。你要沒事兒,請你帶着你的人,快滾。」

她可沒那麼好閒情逸緻,哼。

蘇大郎那好友皺了皺眉,本來他是不想插話的,可見朋友這侄女兒實在是沒有一點兒禮數,更是羞辱朋友。他也忍不住了:「你這娃娃,怎麼回事?」又說:「今日慧之是來找你爹的,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學大人什麼事兒?快把你爹叫出來。」

「切~你當你誰啊?縣太爺還是天王老子?別說我爹不是罪犯,就算是罪犯,那也要當官的來傳喚。你算個什麼東西?到底是賤人的朋友,和他一樣豬狗不如的畜生。」蘇二妞搖搖一指已然黑著臉的蘇大郎。

蘇大郎那朋友挺着她的叫罵。頓時就指著蘇大郎呵斥蘇二妞:「慧之。你家這個三房的侄女兒不是個傻子嗎?怎地如今不傻了,卻一點兒禮教都沒有?做人爹娘的教不好,你這個做大伯的更該代勞。」

「二妞妞,誰來了?」正這時,正房的門開了,蘇三郎端著碗碟從阮氏屋裏出來,聽得吵鬧聲,這才開口問。

一抬頭。可看見親大哥。正要喚一聲大哥,沒成想。親閨女兒飛奔過來,擋在他身前,急切道:「爹,您可別忘了,娘是怎麼丟了肚子裏的弟弟的,您也可別忘了,要不是上天看不過去,俺哥您親兒子如今不知道成了什麼歌樣兒。您更別忘了,那一家子人是怎麼對俺們的,爹。您要是忘記了,俺就當沒您這個爹了!」

一段話說的政地有聲,更是把蘇三郎心中剛起的一點情義消散的無影無蹤。

蘇三郎綳著臉,點點頭:「爹曉得的。」

「爹,快去做飯來,哥再過一會兒可就下學來了,如今哥讀書累人,可不能把他餓著,不然下晌被三太爺爺罰可就慘了。」這話一出,蘇三郎最後那點子對於親大哥的情義也扔邊上去了,一拍大腿:「是這麼回事兒!瞧俺,俺這就是做飯去。」這滿心滿眼的全都是送他兒子蘇小溪了,早把蘇大郎一眾人丟到哪裏去了。

「慢著!」蘇大郎一聽什麼下學,什麼三太爺,頓時急了。連忙叫住蘇三郎,也沒心思理會蘇三郎的無禮,此刻滿心滿眼就是一定要讓蘇三郎把陸三太爺親傳弟子的位置讓出來。

「三郎,你與大哥說實話。陸三太爺真收了小溪做弟子?」

蘇三郎雖然不喜這個大哥,他又不是聖人,自己大哥居然為了自己兒子一個童生試頭名,就要害了他兒子。這種事情,別說是大伯,就算是一般人,也不能幹出這樣自私自利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以前總覺得大哥讀書厲害,讀書人都很偉大,現在……呵呵。

讀書人也有人渣。

但就算不滿蘇大郎,蘇三郎還是點了點頭,算是答了蘇大郎的話了。

「三郎,陸三太爺怎麼會收小溪做弟子?」蘇大郎猶自自說自話:「小溪這孩子又不識字,陸三太爺怎麼可能就收了小溪吶?」

艹!這是什麼鬼話!

「你乾脆直接問陸三太爺怎麼就看上我哥好了!」蘇二妞什麼人啊,人精兒!聽話頭一聽一個準兒!冷著臉瞪蘇大郎。

蘇三郎這下也聽明白了。他這親大哥是瞧不上他蘇三郎的兒子我吶。當下心中湧起一股憤恨:「俺家小溪哪點兒不好?為啥陸三太爺就不能看上俺家小溪?就算俺家小溪沒讀過書,那也不能算是大字不識!俺家小溪勤奮又好學,自己個兒琢磨咋認字,俺家小溪哪點兒讓人瞧不上了?」

「再說了,」蘇三郎這麼老實的人,也受不了蘇大郎了,冷聲哼道:「再說俺家小溪為啥被陸三太爺瞧上眼,又關你蘇大郎啥事兒!可別忘了,俺三房早從蘇家老宅分了出來,當初凈身出戶,啥都沒給俺家留一個。就這關係,你也早不是俺蘇三郎的大哥了,管不著俺們家的事兒!」

「放屁!」估摸著蘇大郎也是真的急了,且不說之前包子似的三弟怎麼就突然間變強硬了,就說這一口一個不關他的事兒,就夠他難受的。這是連罵人的話都脫口而出來。「什麼叫做不關我的事兒!你兒子都拜了陸三太爺做師父了,怎麼就不關我的事兒了!」

呼~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

半晌

「蘇大郎,你這是啥意思!合著你的意思就是俺家小溪能拜陸三太爺做師父,那還是你的功勞了?」要臉不要臉。他們家小溪明明就是陸三太爺親自挑中的,為了拜師,還好生受了一番考驗呢!

「哼!是不是我的功勞,大家心中都清楚!蘇三郎,既然分家了,我這做大哥的最後勸說你一句,不該是你的,就不會是你的!就算佔着別人的東西,那東西也永遠是別人的。哼!」

「放屁!」這下輪到蘇三郎急的罵髒話了,蘇三郎簡直是氣的拿了一旁的掃帚就往蘇大郎和他朋友身上招呼:「滾滾滾!這是俺家!俺沒讓你進門兒,你憑啥進門兒!快滾!再不滾,俺就報官了,告你私闖民宅!」

「哼!報官就報官!求之不得!」蘇大郎越發有理了,心中更是肯定了之前的猜測。如果真相不是蘇小溪佔了他兒子蘇相禮的光,那為啥蘇三郎急着把他趕出門?根本就是~做賊心虛~!

「哼!小偷!」蘇大郎一邊躲一邊很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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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妞種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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