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二合一（補11萬營養液） 我知道你……

「哈哈哈哈哈！！！」

留有一條縫隙的門板里傳出一陣大笑,洪亮的聲音彈在走廊的牆壁上，向外奔跑出好遠。

「哇，你真的被手臂綁架了。」藤檀驚訝地看着一隻手臂挺直橫舉,另一隻手臂彎曲撐在膝蓋上,臉色青紫動彈不得的嚴律。

從肩膀到大臂的位置包了一個很堅硬的、銀白色像是盔甲的東西在外面,而且這玩意兒一體成型,肩膀和手臂連接處沒有隔斷或者曲道，導致嚴律只能把整個胳膊九十度抬起來，像是胳膊被吊起來了一樣。

她還沒見過治療手臂結果把自己治療得跟第一軍噴泉廣場上那座扔炸彈者的雕像似的人。

齊鴻影拍著床板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你受傷的不是肩膀嗎？舉手臂是個什麼操作？哈哈哈哈！！」

嚴律頭上的黑線和憤怒烏雲已經能具象化：「……再笑你就滾出去！」

聲音嚴厲,但很顯然齊鴻影並不會把嚴律的話放在心上，舉著光腦三百六十度旋轉拍攝嚴律，笑得更加猖狂,笑到最後肚子疼，捂著肚子倒了邊上的椅子裏。

藤檀圍着無精打採的嚴律看了一圈。

「還沒好全嗎？」

霍山差點被子彈貫穿大腿，又被白半夏的機械鳥懟著炸了一頓，現在都已經生龍活虎活蹦亂跳了，怎麼傷情輕這麼多的嚴律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嚴律難受：「治療室現在人爆滿,許老師看了說我傷得輕，讓我使用一下自愈系統。」

普蘭特星上的基地本身剛建立不久,除開最基礎的生活設施以外,其他設施正在逐步完善。

原本的治療室容量剛好基地內的士兵正常使用,但這幾天加上剛比賽完的學生，人員激增，治療艙和治療儀供不應求，醫生護士忙得腳不沾地，只能先顧上傷得比較重的人。

藤檀目露同情：「那看來你的自愈系統不是很靠譜。」

賀千小小聲：「藤藤你的自愈系統最靠譜！」

她剛才檢查過了，藤檀被炸過的地方傷口已經完好如初。

嚴律眉眼下壓,臉部肌肉收緊，看起來認真嚴肅得像個老古板：「賀千同學，請你少拍一點小藤同學的馬屁，還有小藤同學，請不要用如此冷酷的語言攻擊一名傷員脆弱的內心，最後其他同學，請你們有一點友愛之心，尊重一下我這個難受的傷員好嗎？」

沒人回答嚴律的話，因為她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不好。

蘇觀抄起桌上的慰問水果就開始啃，順手遞了兩個給霍山，霍山又遞了一個給藤檀，但被藤檀搖頭拒絕。

賀千從藤檀身後鑽出來，扶着眼睛仔細觀察箍著嚴律胳膊的東西，沉着得像是在搞學術研究。

齊鴻影在自己的空間鈕里翻啊翻，從犄角旮沓翻出兩支筆，他遞了一支給藤檀。

「快！藤藤子，留言！到此一游！」

藤檀接過筆，沒動手，表情十分糾結。

嚴律一拍床板：「看看！齊鴻影你看看人藤檀多有同學愛！才不幹這種乘人之危的事情！」

藤檀扭頭：「我覺得到此一游不太好。」

嚴律：「……」

「就寫祝你平安吧。」

嚴律：「……」

我覺得你在諷刺我並且我已經掌握了證據。

鬧歸鬧，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兩人最後也只是扯了扯嚴律露出來的那一節紗布，準備在那上面大展身手。

一手難敵四拳的嚴律被強勢鎮壓，毫無辦法，最後把自己氣成河豚。

歪歪扭扭地在紗布上寫好字，藤檀拿筆戳了戳嚴律沒有任何輔助、直直伸在半空的手臂。

「這個不能放下來嗎？這樣一直舉著也太累了。」

「倒也不是很累。」嚴律盯着藤檀留下的字，想說這字寫得是真丑，然後自我安慰，暫時恢復心平氣和，「這玩意兒挺硬的，把整個肩膀都固定住，相當於手臂擱在上面，就是不太舒服，感覺有點僵了。」

藤檀覺得這個新奇的東西很反人類。

「難道設計的時候就沒考慮過舒適問題嗎？」

「據說是第一版，才出廠沒多久，主要測試功能，這不就拿我們做臨床試驗了？我這是手臂肩膀的，當時還有一個同學是腿上的，裹得腿彎都彎不了，還是被抬回去的。」嚴律晃了晃手臂，「醫生說戴5.6個小時就行，我這時間馬上就到了。」

「嘖嘖嘖。」齊鴻影在紗布上畫上一朵小紅花，扔掉筆，從果籃里拿出一個蘋果，「遭老罪了哦。」

正討論著嚴律遭的老罪，沒人注意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滕其臨在眾人視線中慢悠悠地晃了進來。

蘇觀揚了揚下巴，抓了個橘子扔給他：「姑姑找你什麼事？」

「沒什麼。」滕其臨帶上門，摸了下后脖頸，「例行檢查。」

幾個知道什麼是例行檢查的男生沉默了一下。

蘇觀眼尾動了動，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藤檀左右看了看，然後盯着滕其臨的后脖頸，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滕其臨剝著橘子走進房間，毫不意外地第一眼也被嚴律的手吸引了注意。

他走過去，彈了一下嚴律包着紗布、格外堅硬的手臂，悠長的「當」聲格外清脆。

「這是什麼？」

「許老師讓我幫忙測試的基地新研發的應急促治癒光源系統。」嚴律扭了下手臂，緩解發麻的癥狀。

「裏面有個聚離子振頻加強器，覆蓋肩膀到手臂的位置。」嚴律解釋道，「醫生說包在裏面能促進傷口迅速恢復。」

藤檀見嚴律動作不自在，伸手捏住他的袖口，把他小手臂提到和大臂一樣的高度。

嚴律感激地看了眼藤檀，另一隻手異常靈活地奪下齊鴻影沒來得及入口的梨子，在他怔愣地眼神中狠狠咬下去。

齊鴻影：「……」

他看了看還算滿當的果籃，又看看嚴律惡狠狠的表情，又伸手從果籃里拿了根香蕉。

刷——

眼前一陣風掃過，齊鴻影抬起頭，嚴律咬着沒吃完的蘋果，手裏拿着香蕉，得意地看着他。

齊鴻影再次伸手，這次直接在半路上就被嚴律一隻手給截了下來，兩人同時抬頭，目光噼里啪啦天雷勾地火一觸即發，兩人眼睛同時一眯，嚴律一隻手，齊鴻影也一隻手，水果版「你追我趕」小遊戲正式拉開序幕。

霍山啃完蘋果，擦了擦手，嚴律和齊鴻影還在進行水果大戰，霍山湊過去挑了挑，把齊鴻影剛剛收穫的一個火龍果拿走，用小刀切開分成好幾塊，問大家：「要來一塊嗎？」

於是等齊鴻影和嚴律歇戰，辛苦搶回來的水果已經被其他四個人瓜分殆盡。

齊鴻影：「！！！」

嚴律：「這可是我一個傷員的果籃啊！你們這些沒良……」

一個紅艷艷的蘋果抵在眼前，蘋果後面探出藤檀的腦袋：「給你留的。」

嚴律收住嘴巴：「算你們還有點良心。」

齊鴻影舉手：「我的呢我的呢！」

蘇觀把專門你留給嚴律的小果盤遞給他，隨手指了指邊上：「還有剩呢。」

齊鴻影看過去，碩大的盤子裏只剩下一串小得可憐的葡萄。

齊鴻影一臉不可置信，正想說什麼，霍山扭過頭，拍了拍他肩膀：「下次等你受傷，我們就給你多留一點。」

齊鴻影：「……」

黑化中——勿擾。

水果大戰宣告結束，嚴律拿小叉子叉著最後倖存下來的水果，扭頭瞟了眼還在仔細研究他手上「盔甲」的賀千：「看出什麼了？」

賀千直起身，扶了扶眼鏡：「現在市面上所有的振頻加強器都只能作為媒介聚攏四散的治療性光粒子，沒有主動的治療功效的。」

賀千抬起頭，擰著眉，用眼中智慧的光芒籠罩嚴律：「這裏似乎沒有治療性光粒子放射源，所以聚離子振頻加強器沒什麼用。」

但如果這樣的話，醫生給嚴律帶這個東西幹嘛？賀千扭頭，環視房間。

嚴律斜着眼睛，朝上指了指，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看見上面的燈光了嗎？」

齊鴻影率先抬頭瞄了兩：「感覺有點綠。」

蘇觀同步抬頭，肯定了齊鴻影的感覺：「不是感覺。」

藤檀驚奇：「是真的有點綠誒！」

「所以綠怎麼了？」藤檀低頭看向嚴律，突然想起之前半夜睡不着瀏覽的情感網頁。

——專家說，當人們對於愛情中的某種情況羞於啟齒時，往往會用一些顏色來替代。

藤檀想了想：「你在暗示什麼嗎？」

嚴律莫名其妙，但有危險的直覺開始敲響：「什麼？」

藤檀手臂上舉，食指在頭頂繞了一圈兒：「情感專家說，頭頂有綠光通常是指戀人或者自己任何一方存在出……」

賀千一驚，眼疾手快地捂住藤檀的嘴。

齊鴻影倒吸一口氣，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看向藤檀。

蘇觀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反應過來后整個人頭髮都豎起來了。

「！！！藤檀你最近都看了什麼東西？！！」

滕其臨：「你那些情感網頁還沒刪？！」

藤檀：「……」

她後知後覺地上手在賀千的捂嘴封印上又加了一層，只留一雙眼睛看着大家咕溜溜地轉。

蘇觀捂著胸口，一副老父親心痛的模樣。

天爺啊！！

三觀都是歪的還沒扭好，怎麼就一步跨越到情感觀了？

蘇觀認為自己作為一個老父親發生了嚴重的失職，失魂落魄地站到牆壁前，開始從頭到尾的思考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嚴律看着藤檀一副被發現的心虛模樣，點開光腦，「咔擦」拍下來，上傳「生長指南」配文。

——當家長以為你的藤類生物成長得順利且正直時，她可能是在靜悄悄地汲取一些你並不想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養分。

「嗯？這麼多人在？」

門口輕緩的聲音打斷了一屋子人的笑鬧，穿着白色長褂的醫生走進來，看見嚴律彆扭的姿勢有些驚訝：「你怎麼這麼舉著？不累嗎？」

嚴律抓住機會，提出整改意見：「你們這個加強器固定外形和固定很不合理啊醫生！」

「你看！我這胳膊根本沒法兒放下來！而且扣上之後重得要死，等我肩膀好了怕是整個手……」

「咔噠。」

慷慨激憤的話戛然而止，嚴律張著嘴巴注視醫生在聚離子加強器下方一抹，然後加強器光滑的表面就浮現出觸摸數字按鈕，醫生一言不發，在一個按鈕上輕輕一點。

「哐。」

堅硬「盔甲」從肩膀處裂開，嚴律手臂毫無徵兆地往下一掉，回到了它的正常狀態上。

「這不就好了？」醫生在肩膀處裂開的位置上拉了拉，從夾層里拉出了一節薄膜一樣的物體，向下扣在了手臂上的開口處。

眾人沉默。

原來不是人家沒設計好，是他們不會用啊……

「你戴上的時候怎麼不讓給你戴的護士調一下？」醫生問道，「就這麼舉著多遭罪。」

嚴律：「……」

當時人多到差點把治療室擠爆，他看護士忙得腳不沾地，等護士固定好去放葯的時候，就直接舉着手臂先走了，從來沒想過能調的可能性。

「哎。」醫生嘆氣，說不清楚是無奈還是什麼情緒，「學生仔啊，要聽醫生把話說完哦。」

她在觸屏上點了點，上面彈出虛擬面板，面板左邊是一個手臂掃描模型，右邊是各種恢複數據檢測。

醫生打開光腦比對了一下折線圖：「再戴十分鐘就能取了。」

賀千見醫生弄完，站在一邊試探問道：「這是怎麼起到治療作用的啊？」

目光下移，她看了眼醫生胸前的銘牌：「牧醫生？」

賀千眼裏盛滿求知慾，牧熙挑了下眉，同樣指了指頭頂：「看上面。」

眾人齊齊仰頭。

齊鴻影沒憋住，嘴欠加了一句：「就是綠的。」

「這是製作治療艙時多出來的治療性光粒子放射源邊角料。」

也不是什麼很機密的東西，見賀千好奇，牧熙掃視一圈房間內的情況，慢悠悠地開口。

治療艙要達到人們所需要的飛速治癒人體的效果，對治療性光粒子放射源的量會有一個十分嚴格的把控，多了不行少了不行，形狀大小也有嚴格要求，所以工廠里會有很多切割下來的邊角料。

原光粒子放射源本身對人體有很強的破壞性，靠的是後期特殊加工才會具有治療的功效，所以每年這些邊角料的處理也很費時費力。

「邊角料不好處理，特殊加工后又達不到做成治療艙治療儀的量和形態，所以有人就提議全部處理過後做成了大排燈的形狀。」

牧熙隨手擺弄了一下桌上的一面鏡子，目光頓了頓：「光粒子放射源沒有治療艙的能量密閉和治療儀的特殊能量網聚攏，分子會在空中溢散，所以就配套了這個特質的聚離子振頻加強器，收攏聚集可以起到局部加速傷口癒合的作用。」

她一邊解釋一邊圍着嚴律轉：「挺不錯的發明，雖然治癒性效果相較於治療艙和治療儀慢了很多，但只要佩戴振頻加強器，光源覆蓋範圍內就能多人一起使用，很省事。」

賀千若有所思，點開光腦，在她那個寫得密密麻麻的文件夾里又添了些東西進去。

牧熙瞟了眼時間：「行了，時間到了，取下來吧。」

嚴律伸手，遞到牧熙眼前。

牧熙在觸屏按鈕上點了一下，看起來像是一體成型的「盔甲」咔噠一聲從下方裂開。

「謝謝醫生。」嚴律說道，手臂歘地一下從「盔甲」里掉出來，軟軟的垂在身側。

牧熙掂了掂加強器的重量，讚賞道：「你小子不錯。」

竟然能負重5個多小時，也不知道說他能幹還是說他傻。

嚴律點頭接收了牧熙算不上誇獎的誇獎，然後轉身，用還活着的那隻手夾起剛解放的手：「麻了麻了麻了！！我右手沒了！！」

藤檀戳了下嚴律軟軟的右手，顛起來拉了拉：「沒關係，還在。」

霍山扔掉芒果皮，去拿紙的時候順手揪了一下嚴律的手臂：「痛嗎？」

嚴律大喊：「你別拿臟手碰我！」

剛叫完，遲來的疼痛混雜着酸麻一齊衝上天靈蓋，嚴律顫著聲音痛苦大叫

牧熙見幾人鬧做一團，扛着沉重的加強器，慢步朝門邊走去。

輕微的關門聲想起，藤檀扭頭看了看，走到牧熙之前站着的地方，環視一圈，目光落在嚴律身後那面鏡子上。

那面鏡子從牧熙站立的角度，可以看見剛才她的位置。

……

牧熙關上門，點開光腦，右上角隱藏界面赫然顯示正在通訊中。

「聽到了吧？」牧熙說道，「聲音中氣十足，還有閑心和朋友開玩笑，沒什麼問題。」

沒有回應，牧熙等了兩秒，耐心地開始數數，剛數到3，對面就虛弱地飄了一個「嗯」過來。

「又熬夜了。」牧熙陳述道。

對面沒說話，默認了牧熙的話。

「向靈。」牧熙喟然，「休息休息吧，異植領域專研不是沒了你就不轉。」

另一邊，一個資料遍地，十分雜亂的房間里，響起一陣椅子劃過的咕嚕聲。

「不是我不想休息。」向靈癱在椅子上，腳推地，椅子飛快向房間另一側滑動，輪胎壓過地上的資料她也不在意。

「是我太優秀，沒了我好多項目得停擺。」向靈停住椅子，伸手從一堆資料里準確地掏出一份文件。

要沒了她，這個小朋友遲早得變成5678塊，跟熟透的西瓜似的炸開。

向靈嘆氣，難搞呦。

「你這麼關注這個學生幹嘛？」牧熙走到走廊盡頭，摁開電梯，問道，「你近期開了什麼新項目？」

「不是。」向靈翻看文件，「就一個身體不怎麼好的小孩兒，病得很奇怪，我挺感興趣。」

「那也用不着這麼偷偷摸摸啊。」電梯門開啟，牧熙走了進去。

向靈坐起身，比對了一下比賽錄像最後標出的分析結果：「滕日佳交代我的項目我馬上進入最後的收尾階段了，她一天催三次，恨不得讓我死在實驗室，這要是讓她發現我還在分心搞其他事情，她會宰了我的！」

「好吧。」電梯勻速下降，牧熙看着上面變化的數字，「但是看在日佳給這麼多錢的份上，我覺得這是應該的。」

向靈：「……好吧，我覺得我下個項目應該把你也拉進來。」

「那還是算了。」牧熙拒絕，「我現在挺清閑的。」

像這幾天這麼忙的情況也就偶爾。

「行了，別擔心，我觀察了10多分鐘，她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牧熙走出電梯，「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還有閑心拉人家麻掉的手，從身體倒心裏看起來都非常健康。」

「麻煩你了。」向靈把翻完的文件打亂，放到一個圓柱形的機器上，機器頂部圓形燈光鏈一閃，文件分解下掉，消失得無影無蹤，「滕日佳盯我盯得緊，季風每天定時定點往我這兒跑，我怕他來看見我沒在又搞事。」

牧熙啞然失笑：「日佳真的是個好老闆，不然誰會給你投錢支持你那些腦門兒一拍隨便就要搞的實驗？」

向靈點頭：「這倒是真的。」

不然她也不會離開研究所跟了滕日佳。

滕日佳投錢大方得不行，不發瘋的時候是個百分之百的好老闆。

牧熙應了一聲，想起什麼，問向靈：「你知道你弟過來了嗎？」

「我弟？向青？！」划動的椅子停下，向靈猛地坐起身，「他過來了？哪兒？！」

「我前天在醫療室看見他了。」牧熙和迎面過來的士兵點頭打了個招呼，「就一個背影，我看着像，就去要了比賽的醫生借調名單，果然是他。」

向靈還想說什麼，瞥見光腦上的時間和突然彈出的消息提示，臉色驟然一變。

「哐哐哐。」

門板抖動，向靈扭頭看向震顫的門板，剛想假裝不在，向青的破鑼嗓子就喊開了。

「姐！姐！開門啊，開門啊！我知道你在裏面！你別不出聲！」

……

「你好呀！」

吵吵鬧鬧的醫務室里冒出禮貌又清新的聲音，十分及時的拯救了護士小姐這兩天被大粗嗓門吵得快要聾掉的耳朵。

「有什麼事嗎？小妹妹。」忙得憔悴的護士小姐抹了一下臉，笑容滿面地問站在門口的藤檀。

藤檀朝裏面望了望：「我找人。」

「找誰？」

「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