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跟都暻秀約好后,星楠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餐廳，是嚴世一上回帶她來的餐廳。

然而都暻秀始終沒來，她看眼腕錶，距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前輩看起來不像是會遲到的人。

一起拍戲的時候,他比誰都早到劇組。她拿出手機,找到二人的kkt聊天對話框,發消息：「前輩,你到哪兒了。」

過了五六分鐘那邊才回：「實在不好意思星楠,我臨時有事,要放你鴿子了。」

她有點遺憾,回復：「沒關係,前輩去忙你的吧,我們改天再約。」

醫院裡，都暻秀躺在病床上，疼得冷汗涔涔，幾個小時前,他急性闌尾炎發作，被經紀人送往醫院。

上完洗手間回來的經紀人瞧見他要起不要起地弓身捧著手機，不禁埋汰：「醫生叫你好好躺著別動,疼得嘴巴都發紫了,你還有力氣玩手機。」

手機落在枕頭邊，都暻秀費力地躺下,心想真是倒霉，星楠難得約他吃飯，他竟然被闌尾炎纏上。

經紀人坐在床邊絮叨，說最近他太不愛惜身體了,醫生交代他要注意飲食休息云云。

「你別念了，念得我心慌。」都暻秀氣悶地說。

「怎麼還心慌上了呢？」經紀人不解之餘著急：「不會是心臟又出了毛病吧。」

「你如果能保持安靜，我心就不慌了。」都暻秀睜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看他。

經紀人頓時乖乖地閉嘴。都暻秀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心裡還慌慌的，他又費力地拿過枕頭邊的手機，看著和星楠的kkt聊天對話框。

母親生了病住院，星楠第二天就飛往了紐約。老人家得了乳腺癌需要做微創手術，所幸是早期，及時治療下來身體倒是無大礙。

不久又要開學，星楠乾脆就留在了紐約。都暻秀生日那天，她寄了禮物給他，出自大師之手的唱片機，價值不菲，具有收藏價值。

後來的日子裡，逢年過節，二人會給彼此發祝福。嚴世一偶爾會來紐約看星楠，她讀研一聖誕節的那天，他跟她表了白。

「我喜歡破雲，是因為我把自己當成了乘風。我喜歡你，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星楠低頭，有點不知所措，又有點感動得微笑。「我也喜歡你，但這種喜歡就像朋友之間的喜歡，跟你在一起，我很輕鬆自在。」

嚴世一雖然失落，但還是微笑著靜靜地看她，任她說下去。

星楠慢慢地說：「有時候我會看著你失神，發獃。但那是因為我還沉浸在角色里，破雲對我的影響太大了，有時候看著你，聽著你說話，我老覺得你就是乘風，我們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她停頓一下，有點心慌意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無法確定對你的感情，這樣狀態不明的我，也不好跟你在一起，對嗎？」

嚴世一目光錯也不錯地看她。他覺得過了一年，待在校園裡的她變得溫柔了點，多了種女性特有的魅力。

「我願意等你想明白，只要你回頭，就會看見我在。」他堅定又深情地說。

星楠低頭，眼睛眨了眨，唇揚了下，俘獲了一個這麼個優秀男孩的心，她說不清是得意還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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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藝人，對星楠而言十分輕鬆。曾經紅極一時，歸來成了素人，她沒有絲毫不習慣，每日按部就班又悠閑自在地生活。

姜成晚要出SOLO曲了，她在網上無意看到消息，原本想給對方撥個電話，想了想，到最後只發了條信息。

姜成晚最近跳舞扭傷了腳，她原本想直播營業一下，但一看自己打了石膏就作罷。

算了，免得外界以為她在賣慘虐粉。

說到賣慘虐粉，她忽然想起星楠出道至今，除了有一次打歌拿了一位，還從未在粉絲面前哭過透露過自己的酸楚，外界也不知道她先天性貧血休過克，掉進過瀑布里差點被激流沖走，還誤喝過油漆差點死掉。而這些還都是楊榮欽在她離開了公司才跟她說的。

回首這一路，她才發現星楠是組合里最能吃苦的人，明明她看起來最不能吃苦。想到此，她撥通了星楠的電話。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星楠的電話響了，看見來電顯示，她驚訝地接起了電話，叫了聲成晚姐。

姜成晚一愣。星楠從前都是叫她隊長、leader、在鏡頭前也是我們leader我們leader的。現在對方叫她成晚姐，她好不習慣。

「吃飯了嗎？星楠。」

「在吃早餐。」她聲音聽起來很欣怡。

「吃什麼呢？」她笑著問。

星楠說了一堆，末了笑著說：「全是高熱量食物，很幸福。」

姜成晚笑，心想她終於可以不用數著日子來犒勞自己吃碳水化合物了。

「你在幹嘛呢？」星楠隨口問。

「本來想做直播的，但腿不方便，就算了。」

「腿怎麼了？」星楠關切地問。

姜成晚說跳舞扭到了。

星楠開玩笑：「是不是年紀大了，身體不抗造了。」

姜成晚哈哈大笑。覺得星楠好像回到了剛出道那會兒，她的人設是可愛俏皮的忙內，外界不會覺得她裝，因為她有時候是真的俏皮搞笑。不過後來她變得沉靜寡言，就很少這樣了。

「有沒有時間聚餐啊？」她說：「我們幾個去飛去美國找你。」

「別。你們幾個來找我，肯定會有粉絲和記者跟，我不喜歡這樣。」星楠表示。

「行吧。就是好久沒見你，挺想你的。」姜成晚感慨地說。

聽到她說想自己，星楠還有點不好意思，嘴角卻上揚。「等我放了假，我會抽空去看你們的。」

「好。」姜成晚應下。她們幾個，即使是李恩熙和柳息霜，都喜歡星楠，只要她來，這二人再看對方不順眼，都會和和氣氣地湊在一起。

學校放假的第三天，星楠就飛往了首爾，她父親還有一年調職回美國，現在還在韓國以前的房子住著。

她在家裡剛落腳，就接到了姜成晚的電話，得知她到了首爾，將G.C聚餐定在明天晚上六點。

跟成員們一年多未見，看著她們發生了變化的臉孔，星楠驚奇道：「這一個兩個蘋果肌都膨起來了？」

「玻尿酸打多了。」李恩熙毫不避諱地說。這一行顏值焦慮無孔不入，微整過後的後遺症出現后就需要不停地修補。前陣子她剛打了玻尿酸，皮膚還在恢復期，看起來顏值有點下滑。

星楠無奈地搖搖頭。這場聚餐幾人吃得喝得盡興，雖然平日大家可能有點齟齬，但跟這個圈子的其他人比起來，她們無疑稱得上親近。即使是柳息霜和李恩熙，二人都明白對方不會在背地裡陰自己。

自打舞台偷懶事件出現后，李恩熙就成了Naver怒榜的常客。在張佳禾看來，除了星楠，李恩熙是G.C里最有記憶點辨識度的，這一年她連續被爆兩次戀愛，雖然招來了罵聲，但也獲得了流量，她現在眼光不錯，交往的不是國際上的超模男，就是國內知名演員，分手又不拖泥帶水，張佳禾乾脆給她打造台上女王台下軟妹的萬人迷人設，而女性權益得到提升的社會大環境下，喜歡她的人也更喜歡她了。

「雖然有話題度，但罵我的人也更多。」她跟星楠吐苦水，說外界對男女藝人有雙重標準，女人戀愛談多了就成了盪.婦，男人則屁事沒有。

「雖然男的確實會被優待很多，但也會被一些人說成是花心渣男。」Dra補了句。

「男未婚女未嫁，人家自由戀愛關他們屁事。」李恩熙氣道：「輪得到他們說三道四。」

「你真要這麼喜歡戀愛，又不想被人說，就乾脆退圈唄，反正合約也快到期了不是嗎。」柳息霜說。

說到退圈，李恩熙猶豫了，沾上娛樂圈的名利，就相當於走了一條不歸路，一腳踏進去就很難拔出來了，不是誰都是將滔天名利視作浮雲的星楠。

姜成晚被張佳禾叫去公司重新錄歌，得知星楠跟她在一起，叫星楠一起過去。

實話說，若是其他人，星楠不會搭理，但這是張佳禾叫她，她只能恭敬不如從命，跟姜成晚一起去了公司，李恩熙跟她一起。

星楠沒想到當晚許多人都在公司，練習室透過明凈的玻璃還能看見李秀滿的身影。

許是她不再是旗下的藝人，李秀滿見到她，對她很客氣。

而她的到來，惹得練習生激動如潮。許多年輕人將她視作偶像，有個練習生看到她，激動得哭了出來，說自己就是為了離她更近一點，希望能跟她同台演出，才選擇來S.M來當練習生，未曾想自己還沒出道，她就不當藝人了，太難過了。

星楠聽到這話，哭笑不得的同時又深受感動。「不要為了我，要為了你自己站在舞台上。」她用一種鼓勵的語氣勸誡對方。

李秀滿下樓的時候，被門口蹲點的粉絲圍著拍照，他笑著告訴眾人：「星楠來了，快去看她。」

粉絲一聽星楠來了，紛紛激動興奮得一下子湧上去看她，瞬間將李秀滿拋在腦後。李秀滿滿意地鬆了口氣，出了大廳，坐車離開。

星楠被粉絲圍住了。她身著美式復古棒球服，牛仔褲，塗鴉帆布鞋，扎著高馬尾，看起來就像剛高考完準備去玩的高中生。

乍一見到她的粉絲又哭又笑，說她看起來跟出道那會兒一樣。

「星楠在學校有沒有跟外國帥哥談戀愛啊。」有粉絲八卦又老母親般地問。

「沒有。」星楠笑著搖頭。

粉絲追問：「學校里是不是有超多帥哥追你？」

「我們學校的帥哥都喜歡帥哥，沒我什麼事。」星楠玩笑道，梨渦深深的。

眾人笑出聲。星楠不跟粉絲貧了，交代她們早點回去，大晚上的不安全，就揮手道過別，坐上李恩熙的車離開了。

次日。星楠現身S.M的詞條刷上了熱搜榜，配上現場粉絲拍的視頻，許多未見到她的粉絲激動得無以復加。當然，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有營銷號說S.M新女團回歸專輯星楠會參與制作，一時之間許多人對新女團的回歸倍加期待。

星楠猜得出這八成是張佳禾的手筆，對方慣會見縫插針地炒作營銷賺流量博眼球。

星楠，聽說你回首爾了，不知道有沒有時間約你吃個飯——手機窗口彈出這條kkt消息時，星楠正好在給客廳茶几上的花瓶插花。她俯身拿起手機，是都暻秀髮來的，她回復對方：「可以啊。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前輩定時間地點吧。」

都暻秀約了她晚上七點，地點就在她家附近的一家西餐廳，她步行十五分鐘就到了，不得不說都暻秀考慮得周到。

前往的途中，未曾想會遇到羅渽民。也對，只要二人不搬家，總有機會碰上的。「好久不見了，前輩。」她微笑著打招呼，神色比過去恬靜從容。

羅渽民看著她，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說起來，他們認識快十年了吧。反正只是單相思暗戀，日子久了，說不定他就不喜歡她了。他也一直這麼以為的。有時他會忘了自己喜歡她。但這一刻，他發現他依然還在喜歡她。

「星楠……」他用一種千帆過盡的疲憊的聲音叫她，眼裡涌動著一種深沉如潮水的情緒，星楠不自覺被他吸引，動了動唇：「怎麼了？」

「我喜歡你很久了。」說完這句話，羅渽民輕鬆地笑了一下，露出整潔的白牙，聽見他告白的星楠震驚的同時又覺得他似乎一直沒變，還是那個清純俊秀得有種脆弱感，笑起來又陽光舒朗的少年。

「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一直不跟你說，」他將自己的心意剝洋蔥似的剝給她看：「是我總想著等我變得更好了，我再跟你表白。但是你走得太快了，無論我多努力都跟不上你的腳步，漸漸的，我越來越缺乏勇氣面對你，只能遠遠地看著你。」

星楠這一刻，忽然想起了剛出道那會兒二人一起合作舞台，一起逃離俱樂部，還有下初雪的那個夜晚，二人驀然回首相視一笑的美好。她眼眶濕潤起來，她走得太快太急，忽略了路上一些轉瞬即逝的美好風景。

「你別哭啊。」見她掉了眼淚，羅渽民笑著急忙安慰，想替她擦又不敢。

星楠深吸一口氣，眼眶泛紅，看著他真摯道：「我不是哭，我就是感動，感動你喜歡我這麼久。」

羅渽民低頭，眼周也紅了起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她這麼久。他抬頭看她，用一種輕鬆地語氣說：「我選擇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接受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也算是對我自己有個交代，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星楠眼睛紅紅的。「我知道。」

見她著裝打扮，羅渽民調整好情緒，自若地轉移話題：「你這是要去……」

「跟個朋友吃飯。」星楠盡量自然地答覆。

「那……」羅渽民說：「今天就先這樣吧。」

星楠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跟他繼續說些什麼，便跟他道過別，前去赴約，心底的感動還在翻騰著。

都暻秀在餐廳等候她多時，見她終於來了，鬆了口氣，很快緊張起來，直至她入座，細緻地發現她眼睛有點紅。

「你哭過？」他直截了當地問。

星楠點頭，又說：「前輩不要問我原因，我不想說。」

都暻秀動了動唇，體貼地嗯了聲。服務員上前，將兩份菜單分別遞給星楠和都暻秀。點完單，都暻秀沉吟半晌，「……星楠。」

星楠抬眸看他，疑問地嗯了聲。見他目光專註又深沉地看著自己，她直覺般地冒出一個念頭，前輩不會也要告白吧？

果然，她聽見對面的男人說，「我喜歡你。」

饒是剛不久經過了羅渽民深情告白的洗禮，她此刻聽到都暻秀的告白仍然驚訝起來，同時又不知所措。

前輩怎麼會喜歡她啊？他這種沉默寡言穩重成熟的人，不會嫌她聒噪幼稚嗎。

「我……」她無措地低頭，復又抬頭好奇地看他：「你怎麼會喜歡我？」

「喜歡就是喜歡。」都暻秀回憶了遇到她的種種，具體什麼理由他也說不出來，只能看著她道：「如果有理由的話，那就是等價交換，不是喜歡了。」

聞言，星楠覺得有道理，她欲言又止，半晌后泄氣地說：「我好為難啊。」一個兩個突然跟她告白，她頭都暈了。

其實她不知道，她有點親近都暻秀，此刻才敢說出心中的想法。都暻秀罕見地溫柔地看她，「你不需要為難，我只是向你陳述我喜歡你這個事實，不是要你做出選擇。」

「就是這種善解人意的溫柔體貼，才更讓我難做。」星楠糾結地看他，羅渽民是這樣，他也是這樣，還有一個嚴世一也是這樣。

她像個發牢騷的孩子，都暻秀失笑，覺得有點奇妙。「你可以拒絕我今天的告白，但這不影響我後續追求你。」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不想再等了。

星楠吃驚地瞪圓眼睛看他。服務員將牛排端了上來。她回過神，逃避似地低頭，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吃東西，我餓了。」她實在不知如何招架對付他，若是其他男生這樣，她早以各種五花八門的理由斷絕了對方的念想。

在她動手之前，都暻秀伸手拿過她面前的牛排，「我來。」他迅速又細緻地將牛排切成小塊，再放到她面前。

「謝謝。」她道謝。

都暻秀對她笑了下，叫她快吃。

星楠嘗了小塊牛排，覺得肉嫩鮮美，不住地點頭說好吃，見對面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她原本想避開視線，但最終揚唇笑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就到這了，我個人認為，星楠這樣自我的人本質上來說其實不需要愛情，愛情對她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有時候沒有對她的人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