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控怒火

第11章 失控怒火

【因為我不僅僅是銀萃的法律顧問】

周六過得好,就連周日被call到公司加班也毫無怨言。

左伊盯著趙嶺看了半天,看得趙嶺渾身毛毛的,忍不住用目光打斷了左伊的凝視:「我臉上有東西?」

「就是覺得您……」

趙嶺停下筆好奇地看著她,想知道她覺得自己怎麼了。

」就是覺得您氣色很好,容光煥發。」左伊說完這話腳底抹油就溜了,留著趙嶺看著眼前的冰美式出神。

半晌,趙嶺摸了摸自己的臉,失笑搖頭,這話說得好像他之前多滄桑一樣,只是始終上揚的唇角似乎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實心情。

就連面前從前他一口都不願意碰的冰美式都變得有吸引力了起來。

苦還是一樣的苦,但趙嶺卻忍不住想起清晨咖啡機旁男人仰頭喝美式時上下滾動的喉結和瀟洒的姿勢。

當然,當趙嶺嘗試做出一模一樣的姿勢時,瀟洒只維持在了仰頭的一瞬,入口的酸苦成功都地讓趙嶺的表情皺成了一團。

趙嶺憤然地給剩下的咖啡拍了照片,發送給了罪魁禍首——

「不好喝。」

很快,微信就響了起來——

「美式?」

「嗯,(へ)不好喝!」

「[任人宰割]jpg」

「你為什麼可以發表情包?你不是嚴肅正經的律師嗎?」

「趙總都可以發顏表情了,還不準律師發表情包了?」

「一看你這表情包就是從哪個小妹妹那裡偷來的。」

「你怎麼知道?」

「?」

「不過她也不算小了。」

「???」

「說不定你們有機會見到。」

「??????」

「她也姓簡。」

趙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人怎麼回事?故意的是不是?

他才沒有在意,他一點都不在意好嗎?小妹妹姓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

緊接著簡少鈞又發來了一條信息——

「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誰要認識了?」

「可漂亮了。」

「……等等,她是碰巧跟你同姓,還是?」

「你猜?」

門口左伊剛想敲門,門就被猛地拉開了,左伊被驚得後退了半步,就看見趙嶺氣勢洶洶的表情,彷彿要去要債。左伊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雖然跟在趙嶺的身邊只有幾個月,但是還從未見過趙總這麼不穩重的時候。嗯……上一次失態似乎還是對著簡律師。

想到這裡,左伊頓時想起了自己敲門的目的:「總秘,剛剛門衛室打電話,說有一個人留下這個就走了。」說完,她將懷中文件夾大小的白色信封遞給了趙嶺。

趙嶺皺起了眉頭,抽出口袋巾捏著文件夾的角走前幾步放到了辦公室外的桌上:「那人說了是給誰的嗎?」

「那個人只是說送到總裁辦公室。」

「叫醫護室的人上來消毒。」趙嶺掃了一眼略有些無措的左伊,「你也去消消毒,以後來路不明的包裹文件都小心點,以前boss身邊出現過包裹投毒的情況。」

左伊驚愕地瞪圓的雙眼,旋即趕緊點頭。

半晌工夫,醫護室人員已經按照趙嶺的吩咐處理好了來路不明的文件,文件內是一個白色a4大小的折頁,封面上什麼都沒有,裡面隱約看見了幾頁紙。

等到人都離開后,趙嶺這才打開文件,在看清圖紙的一瞬間,趙嶺的臉色陡然一變。

簡少鈞匆匆下車,他遠遠地就看見趙嶺正在電梯口來回踱步:「出什麼事了?」

趙嶺見到他后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肩膀微微鬆懈了下來:「是不是打擾你辦公了?」臨出門前,他就看見簡少鈞在看昨晚沒看完的案卷。

簡少鈞搖搖頭,沒接他這個故作輕鬆的話茬:「事情不小?」

趙嶺揉了揉已經被他揉出印子的太陽穴,肩膀耷拉了下來,苦笑道:「確實是出大事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電梯一路行至頂層,「叮」的一聲,眼見著電梯門就要打開時,簡少鈞突然按住了關門鍵。

趙嶺一愣:「你忘拿東西了?」隨後抽出門卡,「得再刷一次門卡才能下。」

門卡停在了距離刷卡處10cm的位置,因為一隻手擒住了趙嶺的手腕,隨後那雙溫暖而乾燥的手握住了拿著門卡的手。

趙嶺感覺自己掌心的津津汗漬被簡少鈞一點點用手擦去:「不用怕,沒有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直到此時,趙嶺飄在半空的心這才終於落地。

他沒來由地相信了簡少鈞,就像當他看見那個信封后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簡少鈞,最終還是理智制止了他的衝動,理智驅使他是跟銀蒼蘊彙報完畢后這才打電話給了簡少鈞。

於公,簡少鈞是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這件事本應該交給他處理。

於私……趙嶺相信簡少鈞,一種莫名地篤定,篤定他會相信自己。

等到趙嶺的手心終於不再冰涼后,簡少鈞這才鬆開關門鍵。然後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小聲的——「多謝。」

剛想邁出電梯的簡少鈞腳步一頓,偏頭瞟了一眼趙嶺,無奈道:「你說我把你說的謝謝攢起來,能不能貼滿家裡的空牆?」

「那你可得給我發禮貌小標兵的獎狀。」趙嶺飛快道,他已經重新找回了鎮定,笑眯眯地用手壓著電梯門,「簡律這邊請,銀總馬上就到。」

當簡少鈞看見白色的文件夾和沒有寫任何標識的折頁微微蹙起了眉頭:「以後你們公司還是安一套安檢設備比較好,門口再裝個高清無死角的攝像頭。」

「嗯,等等我吩咐保安科。」趙嶺記在了筆記本上。

簡少鈞抽出白色折頁內的紙,不禁推了推鏡腿,紙上並不是他原本想的照片或是恐嚇威脅信,而是圖紙。

但簡少鈞已經清楚了這件事的嚴重性,銀萃集團是一家珠寶集團,而他手中的這幾頁設計圖紙正是——

珠寶設計圖。

但這應當還不足以讓趙嶺如此慌亂的原因,簡少鈞成為銀萃的法律顧問后已經辦理了兩起外觀設計侵權的案件了,簡少鈞眯起眼睛,敏銳地察覺到裡面應該還暗藏了某種真正讓趙嶺恐懼的因素,而這是趙嶺沒有吐露的。

簡少鈞合上了折頁,抬頭看向趙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嶺嘆了一口氣,咬了咬唇半晌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只說:「等銀總來了再細說。」

簡少鈞定定地看著趙嶺,突然將那冊折頁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趙嶺,你不信我。」

趙嶺微愕后也火了,他瞪著簡少鈞,剛想發作,又瞟了一眼半開的門,不得不壓低嗓音道:「我怎麼可能不信你?」

「就這麼幾張破紙值得你這麼害怕?」

「……」趙嶺啞然,他的氣勢陡然就弱了,心頭的火被澆得一點兒都不剩,笑容泛苦,「這事兒你還是等等再知道會比較好。」

「為什麼?」簡少鈞可不是能夠被打馬虎眼的主兒,冷笑一聲,「為什麼我現在不能知道?」

「我是為你好……」趙嶺囁喏道,略帶心虛地錯開視線,「反正、反正你等等也能知道。」

「為我好?」簡少鈞兀自冷笑了一聲,「上一個為我好的人已經在墳頭裡躺著了。」

話甫一出口,簡少鈞就知道自己失態了,他闔上雙目,半晌才重新睜開,深灰色的眼中寫滿了疲憊之感:「是我說話說重了,我道歉。」

趙嶺惱火之後旋即釋然了,他雖然對眼前這個男人說不上了如指掌,卻也知道簡少鈞向來是嘴毒心軟。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趙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茫然地看著大廈下來來往往如螞蟻般的人,一時間有些無助,但那一點兒無助有奇異間的有一些心安。雖然那令他心安的對象此刻也陷入了情緒的漩渦,但趙嶺知道,這個男人會相信他的,哪怕他心存疑慮,他也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就像是那雙拭去他掌心冷汗的溫柔手掌一般,輕而易舉地看穿了自己的恐懼。

銀蒼蘊進到辦公室時,先是因為這凝滯的氛圍而感到錯愕,他有些不解地掃了一個站一個坐的兩人,這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簡律,辛苦你跑一趟。」銀蒼蘊上前與簡少鈞握手寒暄了幾句,隨後走到沙發主位上坐下,開門見山地切入正題,「事情原委簡律都知道了吧?」

「猜到了一些。」

這話讓銀蒼蘊略有些驚訝地看著一言不發地坐在自己下首的趙嶺,心道也許這兩個人溝通有什麼問題。但一想到這件事的巧合程度,也多少猜到了趙嶺的擔憂,沒再追問下去,而是快速地轉向簡少鈞:「這是我們公司準備在周年慶發布的限量版新品,目前公司看過設計稿件的只有幾個人。」

趙嶺深吸一口氣,接過了話頭:「設計稿上周五,也就是前天下午三點才定稿,目前看過完整定稿稿件的只有設計師、銀總,以及我。」

銀蒼蘊補了一句:「我相信這件事不會是趙嶺做的。」

簡少鈞突然間就明白了趙嶺的恐懼從何而來。

這比知識產權侵權駭人得多,泄漏商業秘密,而且目前最有可能泄密的人就是趙嶺。

「簡律認為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比較好?」銀蒼蘊也覺得頗有幾分棘手,不管是趙嶺還是設計師,都是他信得過的。相比設計師,他更相信從學校畢業就跟著他的趙嶺,可唯一剩下可能泄密的人就變成了設計師,但設計師做這樣的事又有什麼好處呢?

「設計師什麼時候開始設計的?有獨立辦公室嗎?」

「有。」趙嶺點頭,他想了想,「但是設計師之前都在國外度假,周四晚上帶著設計初稿來的公司,和銀總商討修改方案后一直工作到周五中午,定稿后他把源文件留下后就離開了。」

「那就把整個公司上下從周四到今天的錄像都調出來。」簡少鈞聲音沒有什麼溫度。

趙嶺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簡少鈞,但還是點頭:「這個沒問題,之前已經讓保安室調門口的錄像了,等等讓他把之前的也調出來。那之後呢?需要向公司的人問話嗎?」

簡少鈞搖搖頭,鏡片上反射出一道冰涼的光:「不需要,直接報警。」

銀蒼蘊和趙嶺都是一驚,銀蒼蘊蹙眉琢磨了半晌:「能查出來固然是好事,但是如果真是栽贓陷害,誰不能保證做這件事的人沒有後手。」

「就像銀總相信趙秘一樣,我也相信趙秘。」簡少鈞冷冷地道,「這件事怕就怕在對方另有所圖,息事寧人恐怕才趁了對方的意。」說罷站起身,沖著銀蒼蘊微微頷首,「抱歉,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趙嶺趕緊一指辦公室內的隱藏門:「那裡有洗手間。」

誰知簡少鈞搖了搖頭:「二位可以先就這個方案商量一下。」隨後轉身出了辦公室,給身後的兩人留足了討論的空間。

還沒等到簡少鈞走到這一層盡頭的洗手間時,他就聽見身後傳來的踩在地毯上的小跑聲,隨後他的手腕就被身後的人攥住了:「我們聊聊!」

來人自然是趙嶺,趙嶺不由分說地將簡少鈞推進了洗手間,掃了一眼所有門都是開著的后,一把反鎖上了洗手間的大門:「簡少鈞,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不正常?」簡少鈞走到洗手池,看著鏡子中站在自己身後雙目微微赤紅的趙嶺,「你不去和銀總討論,來這裡幹什麼?」

「你好好說話!」趙嶺忍不住了,伸手揪住簡少鈞的衣領,將他反壓在大門上,「簡少鈞,你發什麼瘋?」

「其實趙秘不用擔心的不是嗎?銀總對你信任有嘉。」簡少鈞踉蹌之下站穩后又吐出了半句話,「當然,你對他也是。」

趙嶺皺著眉頭盯著簡少鈞,半晌終於知道簡少鈞在鬧什麼彆扭:「我不跟你提前說是怕你替我說話,你畢竟是公司的法律顧問,不能為了我這件事讓你失了boss的信任。」

「如果你覺得我們這樣的關係影響了我的專業性,我可以現在就和銀萃解約。」

「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嶺急了,這人怎麼好賴話聽不懂呢?

「趙嶺,我不差這麼一家顧問單位。」簡少鈞整了整自己的衣領,一根一根掰開趙嶺的手指。

趙嶺咬牙,低吼道:「我知道你不差,但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我失去什麼而已!」

簡少鈞微微一愣,眼底的堅冰似乎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趙嶺又道:「我看見那個設計圖紙第一反應就是給你打電話,你來了,說實話我心裡就有底了。簡少鈞,你說我不相信你,你相信我了嗎?」

四目相對,沒有任何註解,但兩個人都明白這兩個「相信」含義截然不同。只是這背後的深意,兩個人誰都沒有勇氣挑破。

良久,趙嶺鬆開了手,替簡少鈞撫平了被他揪得皺皺巴巴的衣領:「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先回辦公室。」

洗手間的門被重新打開,倚著門框的簡少鈞伸手抓住了趙嶺即將消失在拐角處的手腕:「趙嶺,沒有預約沒有提前溝通但我立即放下手中所有所有的事情趕過來,都因為我不僅僅是銀萃的法律顧問,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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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律師分手的正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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