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 第三章 「媽，你存那麼多金珠子放着干……
三年後。
劉春蘭離婚了,全淳優卻結婚了。
這一回，全淳優沒嫁那個天生駝背的大女婿,也沒生個小駝背……而是嫁了個身高不過一米五的雕刻師傅。
雖是一婚，可卻大了全淳優一輪。
「他從工廠下崗后，就自己在市裏開了個刻印店……」全淳優與丈夫是從筆友做起，丈夫不管是鋼筆字還是毛筆字都挺好挺好。
「嗯，你懷孕歸懷孕，可卻不能不上班……」便是給小工廠當個出納，那也是一份工作。
「媽,我知道……你和李叔叔也要好好過日子……」全淳優很幸福，就希望媽媽也幸福。
「知道,等你李叔叔起訴離婚吧……」劉春蘭已經不去市裏擺攤了,而是在拍賣來的地皮上建了四層半，一層二層掛着當季新衣,三層四層卻是堆著處理品（拍賣時，是用了全淳優的名字,可和全建國一離婚，立馬就過戶回自己名下）。
而李淮也不悄悄跟着劉春蘭擺攤，而是一有空就跑鄉下來了。
那劉春蘭和全建國離婚的事情也便傳開了……
當面沒人說什麼，因為李淮來歸來,可從來沒有跟劉春蘭回家裏過夜……可全建國在省外與別人同居卻從旁人口裏傳回村。
這個時候，電話早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物，一樓的公共電話亭生意從早忙到晚,那自然就沒有什麼秘密而言。
劉春蘭早便離婚了（農村嘛，本就沒有扯什麼結婚證，那也就不必去換什麼離婚證，請幾位老人寫一份離婚協議就行——離婚協議名下存款歸各人所有,協議家裏兩間房歸兩個兒子所有……）……
可，與全建國做臨時夫妻的婦女卻是沒離婚，又是本個縣人——還是老公就在邊上的情況下，那八卦起來就特別有意思。
那女人可是有孩子在家裏養著呢。
後來聽說那女人又懷上了，生了個像全建國的兒子……
「媽，那孩子不會過來分我和哥哥的房子吧？」全淳樂還在村裏念初中，大兒子在一所半封閉學校復讀，而小女兒是自己考入了高中……
「不會的……」劉春蘭很堅定的道。
這農村的房子有什麼稀罕的，等你念完大學就不會想回老家了。
說到大學，大兒子便是復讀了也一樣考不上大學，這個時候還沒有擴招呢。
那咋辦？
接着再復讀啊。
等到1999年就可以了。
這一年，大兒子和小女兒同時考上大專——大兒子選了師範類歷史教育專業（復讀又復讀，除了數學和英語進步有限，其他死記硬背的科目的基礎打得牢牢……）……
小女兒選了旅遊專業，她那小嘴巴總愛叭叭，還愛面子的很。
「我們結婚吧……」三年過了，李淮總算與前妻離婚了……
「我四十齣頭了，不會再要孩子了……」三年前，劉春蘭就開始啟用金手指（脂肪兌黃金），平均每個月能兌四克左右。
劉春蘭也沒有將東西出手，就放在一個玻璃罐子裏頭，睡前數一數，然後安心睡覺。
「我不用孩子養老……我自己有退休金……」這一回離婚，前妻將兒子帶回國了，像是像自己的，可瞧那個樣子是不會認自己的——像個假洋鬼子，開口閉口這個叔叔那個舅舅的，便是讓喊一聲爸爸也不樂意。
這般的孩子，哪會孝順自己呢？自己這個窮教書的，便是工資也時常被教育局給欠著，吃喝全在那兩畝地上……
為什麼喜歡劉春蘭？喜歡她的豐滿，她的獨立……
「行。」正是知道李淮有養老金，劉春蘭才會給他機會——想過一個富足的晚年。
「那我們去旅行結婚吧……」李淮是個語文老師，他有點旁人不懂的浪漫。
「行。等若若放假吧……」只要說給小女兒十個點，一定乖乖在家裏看店——小女兒是極愛錢的，而大學生嘛，總是這也想買那也想要……
而劉春蘭要供兩個大學生+一個高中生，除學費外，每人只有五百生活費（多了，存起來；不夠花，打電話向親爸要……）。
全建國又不傻，自己孩子要生活費自然是給的……
然，全建國重男輕女的很——兩個兒子不必開口，就會轉賬給他們，而小女兒便是打電話錢錢錢的，還是不給……
經典的台詞是——『找你媽去』……
而劉春蘭不管女兒還是兒子一樣五百塊……
……
杭州是極好極好的城市。
「等我退休，我們來杭州旅居幾年……」李淮很喜歡這個城市，不由便在西湖邊上感慨道。
「好。」新婚時期，劉春蘭自然是溫柔應下，當兒女大了，她肩上的擔子也輕了。
關於第三代，劉春蘭是不養不管……從優優給她生個外甥女點點起……
「我們就在城中城租個院子，每天坐公交過來……」李淮就一個普通教師，退休后也一樣只能過極普通的清貧日子。
「好。」說什麼，劉春蘭都點頭——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原主可不長壽。
「退休后，我要出版一本書……」李淮寫過不少書，卻從來沒有出版過——他是個武俠愛好者。
小說里的男主角與李淮本人半點不像，個個開後宮……個個器大活好……
而李淮本人呢？
真的不行。
好在這些年劉春蘭也習慣了用假先生（以後，還接着用就行）……
而李淮也不介意，他買了一台電腦放在劉春蘭的『春蘭服裝』店一樓，他一過來就呆坐在電腦前，他不想玩遊戲，他在修改自己的武俠小說並上傳網絡。
李淮剛剛自學打五筆，那個速度可不快哦。
李淮給自己取了個很特別的網名——吾愛吾蘭。
「點點，別打擾爺爺……」劉春蘭說不養第三代，可當優優不小心懷了二胎，將點點送回店裏，說過個暑假，那也只能幫着看孩子。
當然，更多的時候是若若在看孩子，便是夜裏睡覺也是跟着若若睡的……
劉春蘭再婚後，便沒有再回姓全的老房子住，而是與新老公住了頂層，夏天熱，那就直接在一層打地鋪……
「我沒有……」點點立馬反駁外婆，她就是好奇爺爺在玩什麼。
劉春蘭是極稀罕文化人——
李淮對着那上萬一台的電腦半天不挪屁股，也從來不會吵不會叫，便是吃飯洗澡睡覺叫不應，那會遷就著給小丈夫喂飯，擦洗加蒙臉。
溫柔體貼的很。
會寫小說的人，過不了幾年就能掙錢。
劉春蘭對李淮可從來不會叫喊，也不許孩子叫喊：「乖，自己去廚房拿雪糕……」
這邊的廚房在負一樓（這邊的房子比正常的要長上一倍有餘——正常的一間為15*4米，這邊是35*4米——這邊是教學樓+操場——建房時，在前方空出來5米當院子，因是店面之故，當然不是真的院子，而是澆上水泥，讓客戶停車或是坐着等人……）……
「外婆，你要不要？」點點眼珠子一轉，甜甜的問。
「不要。你也不許多吃……」這個優優啊，給點點拿了一整箱的雪糕，咋能這般樣子，可劉春蘭當外婆的，只能哄著只能勸著……多了，就不歸她這個老太婆管了。
私下讓若若幫着多吃幾個。
這個暑假，大兒子沒回來……小兒子在老房努力複習……
兩個兒子好像站在男人的立場，覺得媽媽不該再婚，對，是有點這樣子的意思，小兒子便是吃飯也不樂意出來吃了，都是若若騎自行車送回老房子……
李淮是不管錢不錢的，放小說上傳到網絡上，然後回回讀者留言——快活勝神仙！！！
當2003年有了vip后，李淮便可以在網絡上掙錢了……這個時候，他一邊看別人的小說，一邊創作自己的小說。
要不是為了退休金，他真的不想去教那千篇一律的小學語文。
「阿淮，記得吃飯……」劉春蘭不在丈夫身邊，只得打電話過去催吃飯，她可不想晚年多個病鬼丈夫。
「吃了，學校的煮飯……」李淮就住在學校單間，他自己的房子在縣郊（他，父母，大哥一家子加一起，也就三間平房，他老婆兒子出國后，他的那間平房就租出了大哥，一個月就十來塊錢，然，親兄弟明算賬……）……
「等我買個小麵包車，就可以過去陪你，給你做宵夜……」這個時候的車子還太貴，劉春蘭準備買個二手的先。
當然不光光只為了去陪伴小丈夫，而是為了方便進貨。
這個服裝生意也幹不了幾年了。
一是農村學生娃越來越少，二是網絡慢慢取代了實體……
「媽，我要結婚了……」這一天，全淳若打電話過來說。
「行，結吧。」這個小女兒很有主見，是好是歹，自己承擔吧。
兩個女兒有事沒事總會打電話過來，兒子卻是只有有事才會……
不知道別人的兒子是不是這般……
「媽，有沒有嫁妝啊？」半真半假的問道。
「沒有。」一口就給否了，大女兒沒有，那小女兒也沒有。
便是兩個兒子也沒有給存什麼首付、給存什麼彩禮。
「媽，你存那麼多金珠子放着幹嘛？」
「那哪是真的啊？」劉春蘭心頭一突。
「我看過了，是真的……媽，給我幾顆吧……」
「假的，你要，我給你寄過去……」不行，立馬給換了，將真的送去銀行存起來，這個鬼機靈。
四個孩子，就這個最鬼頭了。
「不用了不用了……」寄過來哪有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