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後來回到莊園,崔叔當成趣事跟傭人們一說,大家笑得前俯後仰,對顧錦棠種的菜也有了新的評價。

好吃到引人出家!

別說,還真有人對道教感興趣。看顧錦棠每天不是種菜,就是打坐、看書念經,一派閑適輕鬆,或許正是這樣,才顯得長相特別年輕呢!

也不說出家,就是辦個皈依證,偶爾去道觀走動走動,聽聽講經,跟老道長學習一下養生,也是好的。

別人不來問,顧錦棠也不會湊上前傳道,自然不知道這些事。

天空放晴,他照常來井邊打坐。菜園已經不太需要他打理,空閑的時間就多了,顧錦棠一般都在這兒。

「就知道你在,今天沒看書呢?」顧鈺大大咧咧地走過來。

到了井邊,先丟繩子打起一桶水,捧起來洗臉。天氣越熱,井裡的水越涼絲絲,澆在皮膚上特別舒服。

顧錦棠睜開眼睛,被打斷了也沒繼續,就站起來活動手腳,順便洗根黃瓜啃:「看完了。」

「哈?」顧鈺怪叫一聲,表情都歪了。

不怪他驚訝,前天看到小堂弟捧著本大學農業專業書看,他差點把自己絆倒。

好嘛,這才幾天,那一摞書就看完了,翻書也沒這麼快。

「你牛!」他佩服抱拳。

「有個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擦擦臉,顧鈺擺出諂媚的笑容,要不然也不能為了兩句閑話,就打擾他入定。

顧錦棠咬下一口黃瓜,現摘的瓜又水又脆,很解渴。他邊吃邊應了聲:「什麼事啊?」

「前陣子你不是讓我送箱菜給方遠么,他小子識貨,吃完了一直跟我誇菜種的好。」顧鈺看他吃得眼饞,自己也洗一根。

方遠就是帶他們去買農機的朋友,當時一起去吃飯,顧錦棠還說地里菜長好了給他送點。不久前想起這事,就讓顧鈺給他送去了。

沒想到,方遠一點不拿他當外人,天天纏著要他再分點,拿錢買也行。

要說菜該怎麼種,顧鈺也不知道,他都是聽顧錦棠的安排。小堂弟說該澆水就澆水,該抹芽就抹芽,讓他自己來,完全抓瞎。所以地里的菜,他也不好做主,就來問問。

顧錦棠沒怎麼思考就答應了:「行啊,最近摘的菜量大,除了咱們吃還有富餘,你自己看著給。」

幾個堂兄里屬顧鈺幹活最認真,勤懇負責的態度,儼然把自己當成菜園的第二個主人,所以顧錦棠才答應下來。

要是換成顧鈞祺等人,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嘿嘿,不愧是我親堂弟。」

顧鈺高興一笑,咧開一口大白牙,常在地里勞動,人都晒成了小麥色。現在一出去,那群吃喝玩樂的朋友還稀奇,以為他專門去國外曬回來的。

顧鈺要來勾肩搭背,顧錦棠把人推開:「你身上有汗,別挨我啊。」

「真的嗎?」顧鈺抬起胳膊嗅嗅,一臉無辜,「是有點汗味,不臭啊,我還覺得挺好聞的。」

「……」顧錦棠叼著黃瓜,往旁邊挪開。

顧鈺嘻嘻笑兩聲,能跟小堂弟開玩笑,讓他感覺挺開心。不過同樣在太陽底下曬,小堂弟卻是清清爽爽,乾淨像汪山泉水似的,真是奇怪。

嘶,難道學道士盤腿打坐,真能清凈自然涼?

他沒深究道士怎麼保持涼快,因為還有件事,顧鈺湊上前笑道:「我還有幾個朋友,他們聽說咱家有個小菜園,就想過來看看……」

說是看看,其實就是聽了方遠吹噓,也想過來蹭飯,多數抱著驗證有沒有傳聞中那麼好吃的態度。

顧錦棠眉毛一挑,正要說話,這時背後一道聲音冷酷地插/進來:「你什麼狐朋狗友也往家裡帶。」

兩人不用轉身,一聽那拽到天上去的語氣,就知道是誰了。

「小叔……」顧鈺暗自痛苦面具。

周奚舟邁著大長腿,施施然走到井邊的陰涼處,嫌棄地捏住鼻子:「一股汗味,臭死了,你不洗澡?」

顧鈺都冤死了,一個兩個的,鼻子跟狗一樣靈,他就從太陽底下走過來出了點汗,哪算得上發臭?

「也沒有那麼誇張叭。」顧鈺小聲嘀咕,到底還是從顧錦棠身邊走開幾步,躲遠一點。

周奚舟居高臨下瞥一眼,看見顧錦棠道袍上有一處勾絲,輕哼一聲:「家裡又不是買不起衣服。」

顧錦棠有些莫名,不在意道:「小寵物不小心抓的,隔遠了看不太出來,繼續穿也沒什麼要緊。」

不知他哪個字眼又戳中人家,小叔臉色閃過一絲羞惱,快得讓他懷疑是錯覺。

「隨你。」周奚舟硬梆梆地丟下一句,耳廓忽然有點發熱。

「噢……」顧錦棠想到抓壞衣服的罪魁禍首,白色的漂亮狐犬,脾氣也是這樣彆扭的不行。

顧鈺還被晾在一邊,有了小叔的意思,顧錦棠朝他聳聳肩:「來家裡就算了吧。」

顧鈺也沒有不高興,小叔發話,他還沒膽子違背,就道:「知道了。」

顧錦棠多問一句:「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還行吧。」顧鈺摸摸頭,「也不算特別好……哎呀你別管了,沒事,那邊我找個借口回掉就行。」

早知道惹來麻煩,就不在外面吹噓了,會答應他們也是不想丟面子,他還沒有把誰都帶回家吃飯的愛好。

顧錦棠點點頭:「嗯。」

……

「顧六吹牛的吧?都不敢帶人去他家,好不好吃還不是憑他一張嘴。」

「是啊兄弟,要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那還藏著掖著不給我們看?還拿不拿我們當朋友。」

「六少家的小堂弟我見過,以前同一個學校,我記得人不愛說話,沒這麼厲害。」

「六少呢,怎麼不出來聊天?」

顧鈺懶得理群里的人,不信就不信,難道還非要證明給他們看?

他點開方遠的聊天框,回道:「搞定了,明天來拿。」

那邊很快回過來:「謝謝我六哥!你就是我親哥!我就怕你不好跟顧小少爺提呢。」

顧鈺翹著腳打字:「我小堂弟能是那麼小氣的人?」

「那是,那是。」方遠道,「放心,明天我提禮物上門,爺爺的老山參,夠面兒吧!」

顧鈺:「算你懂事。」不像隔壁那一群。

方遠:「那當然,你家種的菜真是好東西,我爺爺胃口不好個把月了,就愛吃你送來的蔬菜,說吃著爽口舒服,精神都好很多。」

顧鈺:「這麼有用?」

雖然他知道自家種的菜綠色健康,但他形容的也太誇張了吧,方家的老爺子他知道,常年身體不好。

方遠說:「我騙你幹嘛,老爺子今天還問我怎麼味不對。呃,一開始沒想麻煩你,就去鄉下農家樂收的菜,味道比起你家的還是差遠了。」

顧鈺沒多想:「哦,那可能是我家不打農藥,比較天然吧。」

……

午後,井邊水汽豐沛,很是陰涼舒適。

顧錦棠輕鬆用繩子提一桶水上來,清涼的井水乾淨透明,直接喝也可以,有著與自來水不同的沁涼與甘甜。

水清是清,在他打坐兩個月以後,水質卻沒有太大的改變,靈氣很是微弱。

顧錦棠在想,是不是該換個方向努力了。

失神之間,一桶水灑了點在他道袍衣擺上,接下來提水去澆菜,難免容易蹭臟。

這一幕落到周奚舟眼中,路過時有點陰陽怪氣,鼻子不是眼地道:「呵,也不過如此。」

顧錦棠只聽他嘀咕,疑惑道:「您說什麼?」

反正那語氣,不像是誇他勤勞的好話。

周奚舟斜睨著他:「看你每天穿道袍,但當道士,呵,還不及有種地兩分用心。」

顧錦棠有些疑惑,不明白小叔怎麼談論起信仰,便敷衍回道:「只要有道心,種地也是修行。」

周奚舟因為幼時經歷,最煩道士跟他講大道理,不耐煩地叉起手臂:「裝模作樣,你要真想當道士,幹什麼不去出家?」

顧錦棠進入位面試煉,雖說自由度很高,但也有些限制。一旦脫離顧家去道觀,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宣判失敗,當然不能離開。

況且,誰說只有在道觀里才算修行?這也是學院開創靈境試煉的意義。

他無法解釋這些,並敏銳發覺小叔的脾氣來得古怪,似乎有遷怒的情緒。顧錦棠多年修鍊心性,很少生氣,此時試探問道:「您是不是不喜歡道士?」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周奚舟被他小心的態度取悅,抬著下巴光明正大地找茬,一臉自得。

小叔的怒氣像風一樣來去自如,切換的速度也是叫他嘆為觀止。

顧錦棠微微一笑:「要是不喜歡道士,那小叔常常來菜園逛,是不是還算喜歡我啊?嘻嘻。」

「……」

周奚舟立刻放下手臂,臉刷的黑了,好像罵人的話已經衝到嗓子眼。

顧錦棠立馬又說:「要是我不喜歡我,就請小叔指點明白,是哪裡惹您不高興了?」

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他生氣吧?

他低眉順眼的模樣,詢問地還挺真誠,周奚舟飆升的怒氣頃刻間又被安撫下去了,只剩心跳的有點快。

「誰會喜歡你。」他譏諷道,斜瞥著眼神上下打量。

「是是是。」顧錦棠眨著杏圓烏黑的眼睛,等他指點迷津。

周奚舟對他無辜的雙眼:「……」

他哽了一下,總不能說,是因為上次顧錦棠嫌他臟,不讓他去床上……豈不是顯得他很記仇!

最終小叔什麼也沒說,氣呼呼離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顧錦棠欺負他呢。

……

顧錦棠毫無所覺,直播間里的觀眾替他揪緊了心。

也許是顧錦棠用美味的一日三餐堵住了小叔的嘴,周奚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找茬,導致觀眾們都快忘了,這個人是試煉中的頭號天敵。

【緊張死我了,剛才看著主播在失敗邊緣瘋狂蹦迪!】

【大神膽子也太大了,我大氣都不敢喘,他居然還問,魔鬼周少是不是喜歡他!】

【那個『嘻嘻』才是最氣人的叭……周奚舟一秒黑臉,噗,我還真沒見過誰能讓他這麼吃癟。】

【觀察這麼久,還以為這一關穩過,看來天敵還是那個魔鬼,一不小心大神哪天就栽他手裡了。】

【嘖,你們說,難道他就沒有弱點?】

【——除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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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他直播種田爆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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