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生之天敵太多了

狗卷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明明是為了當一個正常人，離開咒術高專，獨自一人來到寧靜的友枝町上學。

可真來到這裏，她卻慢慢發現，友枝町的魔幻程度不亞於咒術高專。

生活總是如此意想不到。

狗卷荊打起精神，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那個漂亮的天使姐姐。

她手把手教小櫻製作飯糰，有心想詢問桌上的照片是不是她的母親，可飯糰語和人類的語言並不相通。

放棄了，套話什麼這種需要說話才能操作的事情，狗卷荊不適合。

能夠比劃，還是少說話吧。

狗卷荊選擇噤聲。

狗卷荊用芝麻、飯糰還有海苔等捏了一個熊貓飯糰，小櫻掌握了狗卷荊的秘制餡料后，舉一反三的做出了一個狗卷荊有些眼熟的飯糰造型。

這不是那天晚上見到的會飛的大阪腔玩偶嗎？

「鮭魚？」狗卷荊指著小櫻剛做出來的飯糰問。

「我做的是小可。」

狗卷荊：「鮭魚？」

「小可是庫……」小櫻話拐了個彎，神情緊張，「是我的玩偶。」

狗卷荊點了點頭，繼續去捏飯糰。

她製作飯糰的步驟有改良，填充的餡料也有秘方，所以小櫻吃起來才覺得跟一般的飯糰並不相同。

狗卷荊並不擅長料理，只有製作飯糰的技藝點滿，原因很簡單，她和哥哥狗卷棘都是飯糰忠實愛好者。

狗卷荊喜歡飯糰，不喜歡壽司，她是堅定的飯糰黨，覺得壽司就是異類。

除此之外，她還是個堅定的甜黨。

木之本家今日做飯的是桃矢，小櫻做好飯糰之後裝起了幾個長相漂亮的飯糰，看起來是準備送人，狗卷荊雖然好奇，但沒有去問。

她和小櫻一人捧著一個飯糰坐在沙發上觀看電視節目。

光吃飯糰有些噎，小櫻腳尖往拖鞋裏一套，匆忙跑到打開冰箱去找她前些天放進冰箱的飲料，找了半天，空空如也。

「哥哥，我的飲料呢？」

「我沒喝。」桃矢聲音從廚房傳來，意味不明，「說不定是被什麼貪吃的小老鼠給偷喝了。」

小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咬牙低聲道：「小可！」

她乾脆拿了兩瓶牛奶和狗卷荊一人一瓶。

狗卷荊抿了口牛奶，眼神偷偷看向廚房。

木之本桃矢換掉了校服，只穿了件長袖，背後簡單，但前面印着一個大大的卡通熊。

他正在穿圍裙，手拿着繩子往後繞，纖細修長的手指隨意動了動，把圍裙帶子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垂著背腰處。

衣服有些寬大，可圍裙綁緊，衣服的褶皺內縮，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腰很細。

狗卷荊臉悄悄紅了，想移開目光可眼神卻像長在了桃矢身上，根本移不開。

圍裙！粉紅色的！

狗卷荊要炸了，和學校里判若兩人的木之本桃矢意外吸引人。

她指尖扣著掌心，試圖讓自己冷靜。

在學校是個酷哥，可是在家戴粉紅色圍裙做飯的反差萌男生誰能抗拒。

木之本桃矢切菜的手一頓，極力忽略背後似乎要將人射穿的目光。

很讓人有壓力啊。

自從狗卷荊來到星條高中后，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整晚整晚做着和狗卷荊有關的夢境。

他的夢境恢復和小櫻收服庫洛牌有關，只是偶爾夾雜着狗卷荊的身影。

夢境消失了，木之本桃矢的微妙感才逐漸隨着夢境的消失一起消失。

桃矢扭頭，一直關注他的狗卷荊注意到他的動作，在他看過來之前迅速看向電視，翹起的發梢暴露了她的慌亂。

狗卷荊腳尖抵著拖鞋，垂著腦袋看地板，默默掏出手機打下一句：

[小櫻，我先回家了。]

「姐姐，你要回家嗎？不留下來吃晚飯嗎？」

狗卷荊臉頰微紅，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鰹魚乾！」

她剛剛還在偷窺木之本桃矢，想到要和木之本桃矢一起吃飯，她就已經壓力很大了。

桃矢及時出現：「做了你的份。」

狗卷荊：「！」

逃不掉了。

她乖乖上桌，接過小櫻給的碗筷。

她緊張地綳起身子，大氣都不敢出。

筷子小心地撥弄自己面前的菜，嫌棄的將胡蘿蔔丁全部挑開。

「挑食？」

桃矢尾調微微上揚，緊迫又嚴肅。

狗卷荊搖頭，用筷子將她挑開的胡蘿蔔丁夾到碗中，皺着一張臉，表情苦澀，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將胡蘿蔔丁全部塞到了口中。

長痛不如短痛。

桃矢眼神笑意一閃而過。

小櫻勺子舀湯，敏銳的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

吃完晚飯後，小櫻拿出了甜點招待狗卷荊。

狗卷荊感覺胃疼，整個人都被胡蘿蔔給污染了，她想快速離開木之本家。

布丁被她一口吞掉，她火速背包準備逃離。

桃矢洗完了碗，用紙巾將手指上殘餘的水漬擦乾淨，他拿起搭在衣架上的外套搭在手肘處，站在狗卷荊身後，要送她回家的意思很明顯。

狗卷荊嘴唇蠕動，話最終沒有說出口，沉默的和木之本桃矢離開。

路邊的路燈亮了起來，昏黃的光圈一圈圈朝外擴散。

狗卷荊催著腦袋落後木之本桃矢半步，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狗卷荊每一步落點都故意落到他影子的腦袋上面。

「咕嘟。」

狗卷荊聽到了古怪的聲響，她往旁看去，一個低級咒靈從側面飛來，落到木之本桃矢的右邊肩膀，咒靈跟蒼蠅一樣的雙眼和狗卷荊對視。

人類的負面情緒不消，負面情緒累積誕生出來的咒靈便一直會存在。

被低等咒靈纏上的人類並不會有生命危險，只不過會小病小災不斷，咒靈從纏上的人類身上源源不斷的吸取負面情緒轉化成為自己的能量。

桃矢身體僵了僵，片刻后恢復正常。

他彷彿沒有看見肩膀上面停留的小怪物，淡定自若的走在狗卷荊前方。

狗卷荊腳步加快些，離木之本桃矢更近了。

他的背影寬厚，這個年紀的少年已經知曉了責任，寬闊的背脊可以給人遮風擋雨，能將人牢牢護在臂彎之中。

狗卷荊踮腳，伸手想去夠桃矢肩膀上的咒靈。

木之本桃矢微微側頭，猝不及防地轉身。

狗卷荊手指撲空，因為木之本桃矢突如其來的動作重心不穩。

她急忙收回手，雙手揮動，撲騰了半會，仍無濟於事，整個人撲到了木之本桃矢懷中。

——咚。

狗卷荊額頭和木之本桃矢邦硬的胸膛相碰，疼痛讓她眼眶泛紅，生理淚水湧出。

她聞到了木之本桃矢身上的油煙氣混合著洗潔精的味道，不難聞甚至還很讓人安心。

這時候狗卷荊還不忘木之本桃矢肩膀上的咒靈，她一把扯住咒靈的翅膀，清淺又淡的聲音悶悶的從木之本桃矢胸前傳出。

心跳聲裹挾著狗卷荊虛虛實實的聲音。

【消失。】

咒靈化為煙塵，細小的粒子漂浮在空氣中，木之本桃矢瞳孔緊縮，情緒快速從他臉上掠過，他太擅長隱藏，不明的情緒還未被其他人發現之時就消失無蹤。

狗卷荊還在木之本桃矢懷中。

她完全沒有整個人埋在男生懷中的羞澀，有的只是頭疼。

她剛剛聲音那麼輕，蘊含着咒力的言語應該沒有被木之本桃矢聽見吧？

「什麼？」

好吧，聽到了。

狗卷荊抬頭，眼尾微微泛紅，眸中還氤氳著水汽。

細碎的燈光落到她眼中，木之本桃矢猝然和一雙落着點點光芒的紫眸對上，心軟了一瞬。

狗卷荊眨眼，一副很無辜的模樣：「鮭魚？」

桃矢實在沒忍住，拍了下她的腦袋，將她的呆毛拍塌。

他咳嗽一聲，快速收回手，故作淡定：「時間不早了。」

狗卷荊點頭，跟上他，往前跨了一步，不在落後他一步，而是並肩一起行走。

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還好被忽悠過去了。

木之本桃矢隱晦地審視狗卷荊，似乎在衡量些什麼。

夜晚的風有些涼，狗卷荊搓著雙手，打了個噴嚏，鼻頭微微泛紅。

木之本桃矢眼中的審視消失。

這麼笨，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

狗卷荊的反射弧過於長了，縮在被窩裏時才反應過來。

她她她，埋胸了！

埋了木之本同學的胸！

她整個人縮咋被窩裏翻滾，毛絨絨的腦袋從輩子裏探出，伸手往被窩裏撈了撈，將捂熱了的手機掏出。

消消樂關卡打了一半，她已經沒興趣了，退出遊戲想找人聊天。

少女的隱秘心思不能和哥哥說，她在內心篩選可以聊天的朋友。

熊貓？pass，他的腦迴路應該無法共通。

真希？也pass，說話實在一針見血，很容易把天聊死。

狗卷荊發覺，她的朋友怎麼如此之少。

看來要儘快將結交更多好朋友提上日程。

聊天室閃了閃，狗卷荊點開，看到消息整個人噌一下燃了起來。

太可惡了！！

為什麼世界第一偵探深夜要在聊天室放毒！！還被她看見了！！

狗卷荊揉揉肚子，饞了……

[高價回收bjd：世界第一偵探你有完沒完？]

[一個正常的偵探：你再也不是我崇拜的超級名偵探了，深夜放毒太壞了！！]

放毒還在繼續。

[世界第一偵探：[圖片][圖片][圖片]]

[平成年代的救世主：過分了，我還在做作業，頭昏腦脹看不得這些。]

[一個正常的偵探：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做作業？]

[平成年代的救世主：唉，一言難盡。]

小學生的作業為什麼這麼難！！！！這不科學！！

[世界第一偵探：[圖片][圖片]]

[一個正常的偵探：救命，不要再放毒了，這個炸雞看起來也太誘人了(﹃)。]

[世界第一偵探：_(:3」∠)_]

[高價回收bjd：把他踢了，一個只知道吃沒長大的小鬼有什麼資格呆在名偵探聊天室。]

狗卷荊感覺內心刷刷被扎了兩箭。

[一個正常的偵探：明明是在說第一偵探，可為什麼我的心如此之痛。]

[高價回收bjd：呵，很高興你有自知之明，一個連sherlock·holmes都不會拼的廢材。]

[一個正常的偵探：我……只是對英文字母不太敏感。]

[高價回收bjd：你只是對英文字母不太敏感？]

[一個正常的偵探：……]

隔天，狗卷荊就知道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數學符號飄啊飄，狗卷荊伸手半天就是抓不到。

原來，她的一生之敵除了英語，還有最恐怖的數學。

她揉了下眼睛，懷疑自己連母語都不認識了。

她認識可她為什麼看不懂數學課本上面寫了什麼？

上完數學課，狗卷荊又又又歇菜了。

「你這是什麼情況？」藤原樂被她萎靡的姿態逗笑。

狗卷荊飛速在本子上寫下一排字，還寫了好幾個代表她情緒的感嘆號。

[數學，它為什麼這麼難！！！！！！！！]

藤原樂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哦——可憐的狗卷卷，你萎靡的太早了，明天的數學臨時測驗你準備好了嗎？」

狗卷荊：「……」

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靈魂突然升空。

藤原樂又道：「壞消息我說了，還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什麼消息？]

狗卷荊有氣無力在紙上寫下。

「那就是……」

藤原樂拉長調，調足狗卷荊胃口，「那就是測試完就是周末，你有兩天的緩衝期來面對糟糕的數學成績。」

狗卷荊：「……」

狗卷荊瞪着死魚眼，她有些不想當個正常人了，還是轉回咒術高專好了。

在數學和英語的壓迫下，狗卷荊覺得，那些醜陋、噁心的咒靈都變得可愛多了。

狗卷荊收到了自己哥哥的短訊，她和哥哥的交流大部分是短訊，彼此並不太打電話。

兩個說飯糰語的人打電話，一人一句「鮭魚」，想想就夠詭異了。

[哥哥：新學校生活怎麼樣？]

[狗卷荊：悲喜交加[沉痛jpg]]

[哥哥：？]

[狗卷荊：我剛剛經歷了痛苦的英語測驗，靠着都選c成功矇混了大部分題目。]

[哥哥：？？]

[狗卷荊：但是都選c混不了數學測驗！！]

[哥哥：摸摸。]

[哥哥：要不報個補習班？]

[狗卷荊：……]

[狗卷荊：不用了，我覺得不及格也不是很丟臉。]

看來她要儘快找到一個除了「都選c」之外能夠矇混測驗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