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隻鯨鯨

鯨鯨第二天一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結果還發現欣欣還沒有回消息給自己。他又看了一下時間，想著可能現在是早上六點鐘，所以欣欣還在睡覺，晚點她就會回給自己了。

鯨鯨醒過來之後，就沒有了睡意。他刷牙洗臉之後，又按照「出門必備三件套」的短視頻里說的，踮起腳在衣櫃里拿出了三件棉服，幾條換洗的短褲，還有一些其他的日用品，蹲在地上乖乖的把衣服折得整整齊齊放進箱子里，收拾好了之後，就準備出門。

他不想和謝玲一塊，所以打算偷偷地走。但是平時習慣睡懶覺的謝玲卻在今天意外的早起了，而且還化好了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補口紅，看到了鯨鯨出來，陰陽怪氣道：「就知道你今天會早起，你現在還有本事了哈。」邊說著，邊將口紅收進了化妝包，高跟鞋在地上咚咚地敲擊著，「走吧！」

鯨鯨沒有辦法，只得和謝玲一塊，在打車的半路上，謝玲破天荒給他買了兩根油條和一杯紅棗豆漿。鯨鯨看過這兩種食物，沒有出現黑色的東西，他也不客氣就接了過來，然後吃了個早餐。

但是很奇怪，吃過了之後，鯨鯨也不覺得飽，只是到了不餓的程度。他體內那股讓他很舒服的白色光暈又減小了一點，鯨鯨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又揉了揉，肚子里的那團光暈隨著他的動作開始左右跑動，鯨鯨害怕它又減小，立刻停下了自己胡作非為的手，不敢再揉了。

兩人到了天域公司門口的時候，一輛白色的大巴車已經停在門口，鯨鯨從後備箱里接過自己的小箱子，迫不及待地想衝進車裡，卻被謝玲一手拽住了他的帽子。

謝玲理了理鯨鯨並沒有亂的衣領，邊說道：「之前媽媽在家都是故意對你嚴厲的，為的就是訓練你，讓你以後遭遇到困難要加強……所以，」她的語氣突然間加重，「不要再外面胡亂說些什麼，知道嗎？」

鯨鯨看著謝玲臉上的表情，眨了眨眼，也不回答。但謝玲以為他是默認了，這才鬆了手。

掙脫了桎梏的鯨鯨簡直如果幼鳥歸巢，趕忙朝著大巴上去，他一上去，就看到陸稚橋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

鯨鯨想著自己心裡的計劃，神秘兮兮的跑過去，坐在陸稚橋的身邊，小聲對陸稚橋說：「哥哥，我找到一個賺錢的職業啦！」

陸稚橋聽到這話，詫異地看向了鯨鯨，心想，是炒股還是投資？

難道是他也是重生了……

如果重生的話是上輩子那個目中無人又囂張跋扈的傅鯨鯨，陸稚橋想著那個人在廁所里對自己的侮辱，他的眼神露出了冰冷的鋒芒。

可是很快，他又反應了過來，不對，如果是的話，那他不會喊自己哥哥。

但假如他是假裝的呢？

陸稚橋腦海中想多很多種可能，越想他心裡就燃起越多毀滅的慾望……

還未待他想出答案的時候，就看到旁邊的人，炫耀的說道：「哥哥，我帶你一起賣茶葉吧！」

陸稚橋一愣：「……賣茶葉？」

鯨鯨笑眯眯地說道：「武夷山的茶葉，好可憐的欣欣讓我買的。」說著，就把手機微信打開，然後點出了和欣欣的聊天記錄，獻寶似的讓陸稚橋看。

陸稚橋視線一掃，不花幾分鐘看完了所有的聊天記錄。

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是「果然如此」的荒謬的心情。看著旁邊還興高采烈並且洋洋得意的暢想著未來的鯨鯨：「我賣出一包就可以賺50塊錢，兩包100……啊，我以後可以做個茶葉批發商噠！」

奇迹般的，陸稚橋心裡的那些陰鬱全部平復了下去。

他沉默了半晌說道：「或許，你應該聽說過殺豬盤？」

鯨鯨眨了眨眼睛，天真的搖搖頭：「鯨鯨沒有聽說過殺豬盤，只聽說過殺豬刀。」他又反問了一句，「這兩個是一樣的東西嗎？如果不一樣，那殺豬盤是不是用盤子殺豬豬？」

陸稚橋心裡瞬間產生了一種無奈，行吧。他換了個話題：「那你為什麼想做茶葉生意呢？」

提到這裡，鯨鯨可就來興趣了，巴拉巴拉的控訴說謝玲在家裡的一些行為，還總結說：「她想給我洗腦！像是電影裡面的把人洗腦了去當殺手一樣！」

「所以你想快速還完她一百萬，然後離開？」

鯨鯨點點頭，一臉的天真無邪。

陸稚橋微笑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那你說說為什麼要買一袋送給我？」鯨鯨又解釋起來：「茶葉有好多好處呀，可以去濕氣，還可以促進……」說到這裡，他一下子福至心靈的閉嘴了。不能說哥哥矮，否則他會自卑的。

陸稚橋從他的眼睛里已經讀出了小孩兒的全部想法。

他趁著小孩不注意的時候，發了一個問號給欣欣，果不其然，消息根本沒發出去，顯示著他被拉黑了。

陸稚橋看著鯨鯨還在和自己談論著未來要多多賺錢，想靠賣茶葉發家致富，還讓自己和他一塊乾的天真想法，心裡湧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看到某種可愛的小東西，想對著漂浮在水面的淡粉色氣球戳戳自己的指尖。

他不想讓那個氣球破掉。

於是他關掉了手機，說道：「先補會兒覺吧，待會兒其他人上來了就睡不了了。」

會賺錢的。

只不過換種方法而已。

陸稚橋任由著鯨鯨將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心裡並沒有任何反感。

他嘆了一口氣。

隨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監控app，看到裡面的畫面時，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陸非一大早等著掃把星走了之後，越想越不得勁，他不能一輩子都受這個掃把星的威脅啊！

於是他趕緊爬起床，在家裡、陸稚橋的房間里到處搜索著可能被藏起來的證據。

找了一圈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現。

滿頭大汗的陸非氣得直接用腳踹了一下陸稚橋的床，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他不能一輩子都被個小孩兒控制，而且那小孩兒還對他充滿了敵意。

陸非抬起頭，看著這扇牆。

他是個大人，對方還是個小孩兒。

他可以殺掉一個人，就可以除掉第二個……

「惡魔通常只是凡人並且毫不起眼，

他們與我們同生，

與我們同桌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