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第13章 、

領證結婚這種大事,按道理來說,是應該告訴父母的。

可是,雲家她實在是不想回了。

上次跟梁春華鬧得不歡而散,雲初很難不懷疑媽媽生日那天,是梁春華有意在整她,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高三百日誓師大會前幾天,班主任找來雲初,對她說:每個人的爸爸或媽媽都會出席家長會,每次都是你爸爸不來,高一高二學習任務不重也就算了,現在都快要高考了,是不是有點不妥當啊?

雲初不是沒問過雲高朗關於家長會的事兒,但他每次都以公司太忙走不開為由打發了她。

她沒轍,總不能將雲高朗拖過來吧。

當時的班主任似乎是嘆了一口氣,冥思苦想了一個晚上,儘管雲初平時再調皮任性,成績再不好,還是覺得不能放棄她。

於是,便在某個下午親自打了個電話給雲高朗,並且成功說服他在百忙之中抽身過來。

雲初知道后,心裡高興得不得了。

可後來呢?

雲高朗並沒有來。

這是一場整個級部一起家長與學生同時召開的家長會,雲初尷尬地坐在最後排,身旁空了一個位置,被隔壁班的梁嶼吹了個口哨,逗她:「不愧是雲大小姐,像你們這些有錢人,高考算什麼?大學想上哪兒上哪兒,還不是你爸一句話的事兒,家長會這東西有個屁用。」

雲初斜他一眼,沒搭理他,就這麼目中無人地在誓師大會上走掉。

關於這件事,她回去后問了周姨。

周姨說那天老爺本來是打算去的,但臨出門的時候,陪少爺在院子里玩的夫人說小少爺不見了,不清楚是不是從院子里溜了出去。

雲家大院的門口有個攝像頭。

可攝像頭所能拍攝的地方剛好缺了個死角,剛滿兩歲的雲礫若從死角里溜出去,是不會被拍到的。

雲高朗急得報了案,完全將雲初家長會的事兒忘在了腦後,連同警察一起找了半天,才發現雲礫根本沒有溜出去,只是在二樓書房的桌子下趴著睡著了。

雲初聽完先是不可思議了一下,緊接著就被氣笑了。

感覺被人耍得團團轉,可前因後果都合理到讓人無法懷疑,僅憑直覺的猜測,連發脾氣的權利都沒有。

直到這一次,她很明確地相信自己的直覺,梁春華絕對是故意的。

走出餐廳,在停車坪等候的李行為他們拉開車門。

雲初上車后,聽見李行問陸祁年:「陸總,直接送雲小姐回去嗎?」

陸祁年嗯了一聲,旋即跟她打商量地說:「等我下次回來,陪你去趟雲家。」

「去我家幹什麼?」雲初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問道,話里多少摻著點不情願。

陸祁年掀起唇,有些無奈道:「總得跟你家人交代一句吧?」

雲初:「你可以陪我去見見我媽。」

他反問道:「禮金這些,也要找你媽談……?」

雲初抿著唇,覺得結婚真麻煩。

見她半響不說話,他淡淡瞧她一眼,「還是說,你不需要了?」

雲初眼睛亮了亮:「能直接給我嗎?」

陸祁年有些好笑道:「不給你爸,恐怕不太行啊。」

至於給多少,那得看雲高朗敢不敢開口,以及他會怎麼給了。

「為什麼?」

雲初顯然不太懂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在她的世界里,看不爽誰就打他一頓唄。

可陸祁年看得很清楚,雲高朗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要是不割點肉就將他女兒拐到陸家來,以後的麻煩事多著呢。

要是能一次性塞住他的口,何樂而不為。

陸祁年沒興趣跟她討論這些,說了她也不會懂,有些沒得商量地說:「到時候派車來接你。」

雲初撅了噘嘴:「我不太想去。」

陸祁年沒同意。

雲初知道自己推不掉,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她家跟雲高朗談吧,好像有點不厚道。

李行在公寓樓下停下了車。

她下車后,才猛地想到一件事情,彎腰敲了敲車窗。待陸祁年將車窗降下,她靠著車窗對他說:「我想讓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說。」男人靜靜坐在後座上等著她開口。

雲初委婉道:「是這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看新聞,我年前在澳門賭錢,輸掉了我爸七百多萬,然後他很生氣,停掉了我的銀行卡,還……」

鋪墊了一堆,都沒說到重點。

陸祁年看透她似的:「你想要什麼?」

雲初感嘆了一聲,跟他說話真舒服,「我要一輛車。」還沒結婚,雲初怕他不給,吸了吸鼻子,開始賣慘,「你也知道我從小到大,都是司機送我上下學的,沒坐過公共交通工具,我不會,雲高朗把車收了,現在不認我做女兒,我只能打車,而且老打車吧,也不安全,你看那些晚上司機強姦美貌少女乘客的新聞,你不害怕嗎?」

陸祁年扯了扯唇,嫌她吵地嗯了一聲。

沒想到他同意得那麼快,還算個男人,雲初受寵若驚道:「這兩天就讓人來聯繫我吧,我等不了那麼久。還有別太摳門哦,我都是你未來的老婆了,陸太太也不能太寒酸不是?不然我可看不上……」

言外之意就是,反正是你自己準備娶回家的女人,我就是這麼挑剔,你能這麼著吧?

陸祁年沒理她,直接按上車窗,將她喋喋不休的話隔在了窗外。

下一秒,李行按照他的吩咐,直接踩著油門走了。

雲初吐了吐舌頭,想起剛剛那一段形似撒嬌的話,油膩得渾身不自在。

踢了踢腳下的石子,不甚在意地轉身走進公寓。

正式回雲家那天,雲初沒跟陸祁年一起,自己一個人提前先到了家。

彼時,家裡只有梁春華和雲礫兩個人,雲礫在房間睡覺,雲高朗不在家。

雲初讓周姨打電話讓雲高朗回來,下午有客人拜訪,但她沒細說是什麼客人。

梁春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悠閑自在地邊伸著手讓人做指甲邊說:「別打了,你爸忙,沒空回來見你的客人。」

雲初坐下打算泡杯茶,意有所指地說:「每次我回來有事找他,他都忙,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巧。你說這是為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梁春華呦了聲,「懷疑到我身上了?」

雲初垂眸灑了灑茶葉,淡淡的道:「我可什麼也沒說。」

梁春華笑道:「就算我親口告訴你,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樣?你還沒想明白嗎?不管是什麼事情,你的父親永遠只會把我們母子倆放在第一位,他現在連你媽媽也不在乎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雲初咬了咬牙,倒茶水時握著茶壺的手也緊了幾分。

但很快,她的表情又舒展了起來。

在她很小的時候,外公還沒去世,經常跟她說媽媽的事兒。

媽媽獨立又漂亮,年輕的時候想追她的男人多得不得了,像她那樣的女人,要是瞧見今天的局面,一定會毫不猶豫牽著她的手,帶她離雲家。

靠一個男人那最不可靠的愛來維持自己所謂的尊嚴和地位,才是一個女人最可悲的地方。

雲初想著,即便她以後嫁給了陸祁年,也定不會強求他愛她,他喜歡她是他的事兒,不喜歡也與她無關。

但若他不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雲初低低笑著,在周姨小心翼翼地問「到底打不打電話」時,她抓著茶壺的手一抖。

裝滿熱水的茶壺就這麼從她手掌心掉了下去,「嘭」一聲側翻在桌,裡面滾燙的熱水受著慣性翻滾而出,好巧不巧,直接大面積地灑在坐在另一側沙發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女人的腳上。

為了避免誤傷自己,雲初聰明地先行躲開了一步,饒有趣味地欣賞著梁春華的反應。

梁春華活像只被燙到腳的母雞,尖叫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惱怒地瞪著雲初,連罵都來不及罵,急得推開了幫她做美甲的人,直衝洗手間而去。

雲初無奈道:「周姨,打電話吧。這下我爸不回來都不行了。」

周姨嘆了口氣,想說她真的太調皮了,可一想起以前梁春華經常在家沖雲高朗說雲初各種挑撥離間的壞話,終是沒說什麼,相反還有點縱容的意思。

她轉身讓人去看看梁春華的情況,再撥了個電話給雲高朗。

雲高朗氣沖沖地趕回來時,雲初正坐在打掃乾淨的客廳里吃水果。

很不巧,一輛純黑色的勞斯萊斯同時開進了她家的院子,在那棵發了新芽的石榴樹下穩穩停下。

李行先下車,走到後備箱拿出老爺子的輪椅,打開。

陸祁年下車后,繞到另一側的車門,小心地扶著老爺子出來,再推他進去。

雲高朗在客廳里氣急敗壞地沖著雲初吼,聲音大到院子里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我忘記了你媽生日是我不對,但也不能把氣撒在她身上啊!她也是你媽!你不喜歡她,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手傷人嗎?雲初,你還是我的女兒嗎?跟外面偷雞摸狗的地痞流氓有什麼區別?」

雲初說:「你第一天認識你的女兒嗎?我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現在才來管我,是不是太晚了?」

陸祁年在罵聲中推著陸信然進了屋內,有幸目睹了這樣精彩的一幕。

陸信然的臉明顯已經黑了下來。

家裡的傭人想提醒雲高朗來客人了,但他罵得起勁兒,容不得外人插一句嘴,顯然是被氣到了極致。

被氣得咳嗽了兩聲,還要繼續罵:「你平時怎麼任性我不管,但你再怎麼不認她,她也是你的家人,是我現在的妻子,你現在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了是嗎?哦對,電話里還說跟我說要斷絕父女關係,我告訴你雲初,要不是因為你媽,我早就不要你了,看看你這些年闖的禍——」

話音一落。

冷冽薄涼的嗓音自身後傳來,陸祁年淡然打斷了雲高朗的話:「不要正好,我要了。」

作者有話說:

陸祁年:有人架著我脖子說的,信不信?

下一章應該就領證了嘿嘿嘿!!!

二十四小時內的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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