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直面吧

無限城

希顧舉起手中的試管，輕輕碰一下一旁放著的量杯。

「乾杯。」

為了勝利。

「你做什麼？」一旁閱讀醫書的無慘狐疑的看過來。

調試就調試，發什麼神經？

他好不容易能投入看書，就不能尊重一下他嗎，腦子裡有墨水就可以為所欲為？

好吧，他承認確實是。

他也不是沒試過吸收過這女人腦子裡的知識，結果誰知道這女人腦子裡東西那麼多，簡直就是個怪物……

「當然是試藥。」希顧面無表情喝下試管里的不明液體，隨後放下手中的東西在一堆試管中挑挑撿撿，「成功了藥品就可以進入下一階段，失敗了我就會炸，炸你一臉一身噢。」

無慘嫌棄的往旁邊移了移，「要發瘋一邊發去。」

他可不想突然多出一身血，怪麻煩的，還得找鳴女換衣服。

希顧捏著試管，額角青筋脹起，像是在忍受級大的痛苦。

「好痛……」

無慘見勢不妙，抬眼看向低處，「鳴女。」

你知道怎麼做，趕緊把這個女人弄出無限城！

弦一撥，希顧腳底出現一扇門，由於重力原因，門上的人飛快落下去。

再睜眼，女子哪還有半分痛苦樣，神情悠閑自若的看著手裡被她矇混過關帶出來的試管。

試管底部有些紅色的液體，即使已經離體，卻也依然散發著生命力。

「無慘大人，我將會送您一個禮物。」

相信，您會開心。

…………

月島千和杏壽郎吃力的與鬼纏鬥，神色嚴肅。

太強了。

只挑戰過下弦的她，從來沒想過上弦這麼強。

那些看不出來具體實力的記憶碎片，讓她高估了這個男人。

刀刃與拳頭碰撞，詭異的迸濺出火花，月島千握劍的手越來越用力。

杏壽郎實力不如她，已經掛了不少彩，不能太過指望杏壽郎。

開啟赫刀的話，將會加速體力的消耗，她不是希顧姐那樣的斑紋劍士，她只是用藥劑增強了體能的普通人。

通透世界以目前的她來說絕無可能，殺死鬼的葯也對他不起作用。

而與此同時，猗窩座還在耳邊煩人的叫喊。

「來吧，來吧，拿出你們最強的實力，成為我變強的基石！」

沒注意到對方的虛招，腹部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肉芽掙扎著長起，猗窩座的目光徹底被她吸引。

「像鬼一樣的強大生命力，這也是人類智慧的產物媽，真稀奇。」

對面的攻擊越來越猛，月島千皺著眉頭抵擋。

傷口會長好，但疼痛感會存在，嚴重影響了她的理性思考。

咬緊牙關，月島千抬手削下對方半個身子，刀刃不知何時已經變紅。

還不夠，還不夠。

只做到這裡，可遠遠不夠。

「這就夠了。」耳畔出現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已經很辛苦了，來喝杯茶吧，緩下眼睛。」母親將她手裡的刺繡奪去，又塞給她一杯茶，「小孩子的眼睛很重要，不能累壞了。」

女孩想捧起茶杯，面前卻突然一晃，化作深夜的漆黑。

父親母親躺在自己旁邊安靜的睡著，身下的櫻花瓣鋪成床鋪的形狀，無比凄美。

她被掛在了樹上，她不敢睜開眼睛，她能聞到那隻鬼身上散發出的熏人惡臭。

她被掛在樹上，感覺自己的血將要流盡，腦袋都有些空空的了。

那隻鬼折磨著她，見沒意思，伸出手向她說再見。

「拜拜嘍。」

憑什麼。

她好恨。

她所珍愛的事物，一個一個因為他們消失不見。

蜘蛛爬上她的身體，老鼠咬著她的頭髮，螞蟻銜著她的血肉，蜈蚣鑽入她的器官。

極度噁心與恐懼的感覺再次將她席捲，眼淚劃過已經滿是血污和傷疤，劃過不再圓潤可愛的臉，腐蝕著傷口。

明明那隻鬼已經被殺死了。

可為什麼，她走不出來呢？

「我一直覺得，原諒造成痛苦的事或人和從痛苦中站起來是兩碼事。」

身體彷彿突然輕鬆，她睜開眼，面前放著張桌子，她手裡正捧著一盞茶，她和春夏冬坐在一起，聽攸彬那小子講他之前的經歷，手中的熱茶極度安撫了她的神經。

「我穿梭過時空，你們不要和希顧姐以外的人說。」他說。

他說，在他們那個時空，海對面的那個國家，遭受了許多年的戰火和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遭受大屠殺后的人們沒有從此陷入痛苦，他們努力的重建家園，那個大家園在後來成為了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但人們從未原諒過那些造成痛苦的人。

當然了，他這麼個除了讀書就只會喊媽的廢物點心就是這麼被養成的。

面前的人攤攤手，像是在開玩笑。

「謝謝。」月島千笑笑，當初她不知道這傢伙和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現在，她算是知道了。

明明就是鼓勵她們走出傷痛，偏偏還要像給小孩子講故事一樣。

場景再次變換，手中的日輪刀恢復實感，月島千抓緊手中的刀，冷眼看著傷口已經恢復了大半的猗窩座。

「你狀態終於恢復了！」杏壽郎鬆了口氣，「剛才你像丟了魂一樣，這樣很危險！」

「不會再有事了。」月島千搖搖頭。

赫刀果然只能起暫時的抑制作用嗎，對付這種鬼。

沒事，問題不大。

女子動作快得無法被看清，甚至超過了猗窩座。

刀刃的攻擊越來越強勢，白嫩秀氣的臉上逐漸顯現出紅色的羽毛，彷彿正燃燒著一團火。

身體的恢復速度漸漸變快，這是希顧姐給她下的一層保險。

本來，她這輩子都不需要開啟那個東西。

斑紋需要在生與死的邊界，堅定選擇生的那一方，真正突破自身極限，而那些能讓人類擁有鬼的治癒能力的藥劑，避免了人類踏入這種邊界，也幾乎完全剝奪了人類開啟斑紋的能力。

這是希顧姐唯一能想到的，阻止大家開啟斑紋的下下策。

開啟了斑紋，身體的恢復速度也會增強，這是希顧姐對普通在斑紋劍士必死結局的掙扎。

可是，大家加入鬼殺隊從來不是求武力傍身，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報恩。

大家都想將曾經遭受的痛苦原數奉還，最起碼，不要再讓自己所珍愛之人遭受一樣的痛苦。

大家會接受真正無辜和做出行動上反省的人，但絕不可能原諒惡鬼。

「為了保護大家，你不能活著回去。」月島千眼角泛紅，攻勢越來越猛。

「你很可憐，但我會成為勝者，保護曾經的你們。」

日輪刀早已變為赤色，無數紅光在猗窩座面前閃動，最後只留一道實招，直取脖頸，無比狠厲。

「安息吧。」月島千微微合眼，甩下日輪刀上的血。

遠處傳來鼓掌聲，由遠及近。

「真是帥氣的女孩子啊。」

抬頭望去，隨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