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霸道王爺俏王妃(5)

第97章 霸道王爺俏王妃(5)

兩個丫鬟高一些的名為姝琴,矮一些的為姝曲,乃一對孿生姐妹,入京時連大燕官話都說不利索。

主子受氣,下人在宮裡更是如爛泥般的存在,地位比高位妃嬪門前的洒掃宮女還不如,也是可憐。

自視甚高的人見了乞丐總會下意識避開,原主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叫她們把鍋灰糊在臉上遮掩相貌,這才免遭橫禍,得以苟活數年。

項大夫單名一個荀字,家中世代為醫,父親和蕭明之祖父是故交,感情甚篤,連帶著親子也跟著入了軍伍,一直到了現在。

他年紀大了,難免腿腳不利索,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蕭明之在室內踱了兩圈,忍不住用餘光打量謝瀾的表情,想說幾句軟和話試探口風,但性格使然,怎麼也張不開嘴。

此事說來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倘若早一點派人贖救,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蕭將軍一生劍下亡魂無數,還是第一次產生類似於後悔的情緒,他怕謝瀾怨他怪他,惡人格自己倒無所謂,另一個不爭氣的傢伙卻是要難過的。

謝瀾沒注意他複雜難辨的眼神,唰地抽出暗衛佩劍,將那名女子染血的外衫剖開,以便檢查內里的傷情。

影衛見狀正欲拔劍,被蕭明之制止了。

他走上前,順著謝瀾目光落在腹部那道猙獰的創面上,不等對方開口便自發解說起來,頗有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味,算作變相服軟,「傷口外翻,邊緣凹凸不平,內臟破損溢出,殺她的人大概率是個奇門高手,擅使棱/刀。」

殺雞焉用牛刀,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雇職業殺手前來未免太小題大做,除非此人是某家族培養的死士。

「唔……」,謝瀾粗略檢查過傷口,轉身時險些和蕭明之撞上,「將軍離這麼近做什麼」,他顧不得維持人設,吩咐一旁影衛,「勞煩取一塊乾淨的帕子,再打盆水來。」

「還有一隻瓷盆。」

對方定然是看到或聽到了什麼,幕後之人才急著滅口,倘若唯一的人證死了,線索也就斷了。

影五看了蕭明之一眼,見他默許了謝瀾奇奇怪怪的反應,麻利地把東西取了回來。

謝瀾隨口道謝,將濕帕子仔細覆在女子腹部溢出的腸管上,然後倒扣上瓷碗,用力撕開一截床單當做繃帶固定住,最後將下肢墊高。

急救之法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同樣適用,謝瀾在能力範圍內做到了極致,能不能活便看她自己了。

蕭明之眯了眯眼,總覺得眼前人和印象里的那個不太一樣了,鋒芒漸露,比印象中還要奪人眼球。

謝瀾忙活半天,正想著倒口水喝,腕上忽然一沉,一隻手搭在了茶壺另一端,「將軍?」

蕭明之心裡貓抓似的癢,實在按捺不住好奇,「為何要特意給傷口蓋白布?」

謝瀾微微挑眉,用了點力氣把壺取走,灌下一大口茶水才解釋道,「氣溫太高,為了保持臟腑濕潤,方便施救。」

蕭明之不是沒觀摩過項大夫救人,卻從未見過這種獨特的方式,乍一看很是怪異,細想下來又不無道理,「這是西戎獨有的秘法?」

夜色漸深,明月隱於樹梢,謝瀾向後倒進椅背,笑容淺淡,瞧不真切,「算是吧……」,他目光一轉,叫住正要下去領罰的暗衛,「你們交手時,可曾被識破身份?」

蕭明之由著他問,「但說無妨。」

暗衛本來有些猶豫,聞言深深埋下頭去,沉聲解釋,「屬下無能,對方身手鬼魅,招式聞所未聞,不得不全力應對。」

高手過招,瞬息間便可辨別對手師從何處,軍伍出身的人招數大開大合,與江湖中人是截然不同的套路。

這樣一來,此行非但打草驚蛇,還有可能引火上身。

蕭明之卻好似並不擔心,指尖無意識沿著茶盞邊緣摩挲,聲音冷凝,「認出來又如何?」

人是燕九瑜送的,他幫自己人的忙,就算鬧到燕帝跟前,也是他有理。

更何況燕帝素來要面子,就是再想給西戎下馬威,把世子的隨行侍女送進風月場所,傳出去也太刻薄了些。

項荀過了盞茶的時間才趕來,身後的徒弟幫忙背著藥箱,臉都熱紅了。

他擦了擦汗,看清狀況后一邊吩咐徒弟準備好銀絲、麻油、烈酒等物,然後問了和蕭明之一樣的問題。

謝瀾答得更細緻了些,項荀連連點頭,眉毛皺成一團,半晌后嘆了口氣,直言道,「世子有從醫天賦,十年蹉跎,實在可惜。」

被血染紅的水向外端了五六盆,項荀鬆了口氣,慢吞吞走了出來。

謝瀾靠在榻上假寐,聽見響動睜眼看了過去,嗓音由於睏倦而顯得沙啞,「如何?」

項荀錘了錘腰,「僥倖撿回一命,能不能活還得看她自己。」

沒有求生意志,再精妙的醫術也救不回想死之人,「常山,你留下把葯煎了,待那位姑娘發燒時想辦法喂進去,記得不能見風。」

謝瀾起身略施一禮,「多謝項先生。」

項荀擺擺手,臨出門又忽然倒了回來,「世子有沒有興趣和老夫學醫」,他雖熬了一整夜,但眼神清亮,疲態不顯,也是個練家子。

天賦難得,若平白浪費,實在叫人痛心,項大夫見獵心喜,難得起了惜才之意,故有此一問。

蕭明之不悅的抖了抖手中書卷,不著痕迹加入話題,「不行。」

項荀是看著他一路從稚童成長為少年將軍的,也算半個長輩,他並不搭理那板著臉的人,徑直等待答覆。

謝瀾笑笑拒絕了,「多謝先生美意,瀾志不在此。」

拜師一事講究緣分,時機未到說什麼也強求不來,項荀視線在他二人間轉了一圈,抖抖袖袍背著手離開了。

精神一松,疲倦便如潮水般涌了上來,謝瀾掩唇打了個哈欠,餘光發覺有人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瞧,唇角噙著冷笑,活像抓到了什麼把柄,「世子果真深藏不露。」

謝瀾坦然與他對視,聲音柔和,像在說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深宮之中,若無技能傍身,如何才能活下去……又如何遇見將軍?」

後半句話很輕,尾音打了個旋兒消散在空氣中,卻在蕭明之心底留下一道痕迹。

謝瀾今日穿了身白衣,皎皎如天邊明月,襯著那雙碧色眼眸,讓他想到了西域矜貴的波斯貓,恨不能把天下所有有趣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

蕭明之心中一悸,僅存的警惕起起伏伏沒個定數。

他的理智在叫停,靈魂卻違背原則,兀自雀躍欣喜。

換做從前,謝瀾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只是直球接得多了,也得了某人幾分真傳。他點到即止,從位置上起身,「將軍今日還上朝嗎,不去的話早點回去休息吧。」

蕭明之一滯,眼睜睜看著他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晝夜顛倒,謝瀾睡了大半日,醒時仍頭昏腦脹,直到冷水打在臉上才清醒幾分,琢磨起線索的事。

風月場所魚龍混雜,是探聽情報的好地方,姝琴姝曲不久前呆過的地方名為芙蓉樓,恰巧酉時開張。

天時地利皆有,不去一遭著實可惜。

謝瀾換了身靛色衣袍,上綉薄金暗紋,是定做的幾套衣服里最貴的,穿上宛如一隻招搖的花孔雀,簡單易容后戴上遮掩瞳色的道具,任誰也無法將他和西戎質子聯繫在一起。

這幅打扮出門時嚇了影十一一跳,險些以為住在裡面的人被神不知鬼不覺掉了包,「你你你……還沒開飯呢,你幹嘛去?」

謝瀾手中握了把摺扇,看起來像哪家的紈絝子弟,「出去轉轉,不想被認出來。」

「我跟你一起。」

謝瀾偏頭看向來人,眉眼含笑,並沒有帶他去的打算,「將軍可會易容之法?污濁之地,還是少去為妙。」

蕭明之記起另一個人格交代他的話,『不要慫,一定要凶一點,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低咳一聲,一板一眼模仿著『他』的樣子道,「不會。你教我。」

謝瀾暗自挑眉,認出他是主人格。

一刻鐘后,兩道陌生的身影走出房間,先後踏進停在偏門的轎子里。

蕭明之摸了摸面部改動的五官,又看向謝瀾純黑色的雙眼,語氣肯定,「你有很多秘密。」

這些事,都是前世未曾發生過的。蝴蝶扇動翅膀,一個微小的改變,也許會走向完全不同的結局。

芙蓉樓開在柳巷深處,兩側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轎子,他們的恰好停在最華麗的一頂旁邊,謝瀾打量了一眼,從精細花紋和四角懸挂的瑞獸認出,是賢國公府、也就是蘇貴妃母家的。

才剛踏入正門,靡靡絲竹管弦之音混著歌女低柔婉轉的腔調傳入耳中,用詞露骨奔放,是調/情用的。空氣中滿是甜膩的脂粉香氣,一種倒還好,摻在一起便十分令人反感。

蕭明之眉毛擰得死緊,幾番克制才壓下轉身就走的衝動。

他自知不擅長在這種場合探聽消息,因此只做護衛打扮,緊跟在謝瀾身後。

偽裝后的兩人依舊氣度不凡,一進門就被攬客的姑娘們盯上了。她們大部分圍在衣著華貴的謝瀾身邊,小部分才對那冷麵侍衛感興趣,嬌笑著貼了過去,「既然來了這裡,怎麼還冷著臉?」

「大人是第一次來吧,喜歡什麼樣的?」

「兩位公子過來喝一杯……」

蕭明之唇線越綳越緊,心念一動,長劍出鞘,森寒之意驅散了脂粉香,也嚇退了圍上來的姑娘。

一名穿粉色紗裙、香肩半露的美貌少女膽子最大,小聲啐了一口,「死木頭!」

叫鬧聲把老/鴇引了過來,一名梳反綰髻、簪金釵的女人分花拂柳而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喲~二位爺,有事好好說話別動手呀,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給您去請。」

她一雙飽浸風塵的眼睛上上下下將兩人掃了個遍,目光毒辣,忽而以團扇遮面嬌笑起來,「兩位聽曲兒還是喝酒,給個準話奴家也好給您安排。」

「一間廂房」,謝瀾按住蕭明之的手,借著寬大的袖擺悄無聲息勾了勾他的指尖,用於安撫,面上卻是一副不屑自大的樣子,「我聽說……咱們芙蓉樓有兩個頭牌是西域之人,今日來就是想見識下,這蠻人究竟有何不同?」

老鴇笑意一僵,旋即恢復正常,「爺,她們二人是清倌,只賣藝,不賣身。」

「那便叫來唱曲」,謝瀾出手大方,蕭明之友情贊助的金錠還沒捂熱乎就扔進了老鴇懷裡。

後者只覺得這賞賜無比燙手,咬咬牙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那兩位一早便有人定下了,您得罪不起,就別給自己添麻煩了。」

「我們這兒會唱曲的姑娘有的是,何必找那不痛快呢?」

謝瀾眉梢微挑,一副想發怒但又強忍的架勢,隨手一點,點中了最前方那位粉紗裙的姑娘,「那就……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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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無CP男主手握渣男劇本[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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