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霸道王爺俏王妃(18)

第110章 霸道王爺俏王妃(18)

【懷初:

見信如晤,自鄴京一別已有半月,憶及千秋節盛景竟有恍如隔世之感。連日陰雨,致使糧價瘋漲,莫說尋常人家,就連官宦士族,僅憑朝廷發放的月俸也難以承擔,如此一來,人人各為其利,江都危矣。

今日途經宛陵縣,路見七八歲稚童銜草賣身,從良籍入賤籍,卻連一斗米都換不了,與你信中所述相差無幾,若要根治,還需從源頭入手。

申時天降暴雨,臨窗而觀宛如銀河倒瀉,我們不得不退回驛站,保守估計,上封信約定的時間門大約要向後推遲兩日,望將軍體諒。

路程過半,事情還算順利,瀾知將軍心意,然欲速則不達,盼將軍好生珍重,待來日江南再添春景,新柳垂堤,桃夭李艷,願與君泛舟同看。

紙短情長,惟願清風入懷,替我訴盡相思意。】

懷初是蕭明之的表字,他昨日睡得晚,半夢半醒中聽到鳥雀的咕咕聲,迷迷糊糊睜眼朝窗外看去,那隻熟悉的雪鴿正停在窗柩上抖毛,聽見響動十分人性化地歪了歪腦袋。

蕭明之披上衣衫下床,用手摸了摸它光滑的羽毛,然後才打開密封的竹筒。

那鴿子是謝瀾的一縷精神力幻化而成的,一來保險,二來蕭明之那邊出了狀況,他也能第一時間門趕過去。

負責送信的雪鴿與他神識相通,蕭明之每一次輕柔的撫摸都彷彿落在了敏感的神魂上,箇中滋味,實在叫人難以消受。

謝瀾深深吸了口氣,心念一動,雪鴿咻地飛了出去,站在屏風上用后屁股對著他,十分擬人化的動作讓它看起來像生氣了。

越霜第一時間門感知到這種特殊的變化,以為出了什麼事,【小謝,你怎麼了,耳尖好紅啊……】

謝瀾嘴硬不肯承認,【……你看錯了。】

蕭明之莫名覺得好笑,正想逗逗它,很快被信上的內容吸引了全部心神。他先是皺眉,看到後半部分又無意識勾起唇角,主人格幸福指數上漲了兩點,連敲門聲都沒聽見。

這一指數倒也不完全與謝瀾掛鉤,來到江都后目睹人間門煉獄,接連跌過幾次,最後穩定在了百分之四十。

「他的信?」

蕭明之反射性把信折好塞入袖中,抬頭髮現是燕瑾年,才鬆懈下來,把信仔細放進一隻雕花檀木箱里,「殿下過來怎麼不叫人通傳一聲?」

多日相處,兩人熟悉不少,交談時也不再遵守那些繁文縟節,變得隨意起來。燕瑾年尋了處位置坐下,指了指匣子里滿滿當當的信箋,表情揶揄,「我打過招呼了,是你看得太入神,敲門聲再大也沒用。」

蕭明之沒有否認,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殿下吃過早飯了嗎?」

「城外百姓的屍骨壘起來快有城牆高了,那些人卻敢在朝廷發放的糧食里摻沙子,把上等米換成霉米,這樣的人一日不除,哪裡還吃得下……」

他們幾人騎的快馬,日夜兼程,四日後終於追上了押送糧草的隊伍。出於謹慎,燕瑾年恢復原本相貌,在押運官震驚的眼神下要求重新清點糧食數目。

這一查不要緊,押送的十萬石糧食能用的不過半數,救災用的銀兩更是不翼而飛。

燕瑾年冷聲質問,押運官卻一個勁裝傻,眼睛滴溜溜的轉,一會兒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會兒又說遇上了山匪,銀子跟米糧都被他們劫了去。

總之沒一句實話,明顯不把燕瑾年放在眼裡,他身後穿著大燕制服的兵卒擠在一起瞧熱鬧,態度散漫,偶爾發出幾聲竊笑。

蕭明之二話不說,長劍出鞘,穩准狠將一名副手抹了脖子,噴/射出的血液帶著溫度濺了押運官滿身。

殺雞儆猴,一招懾敵。四周鴉雀無聲,那些竊竊私語的士兵大多第一次見血,傻傻注視著眼前血腥的一幕,連動一下都不敢。

押運官僵在原地,抖著手摸了摸臉部沾染的溫熱血液,跌跌撞撞朝後倒退兩步,反應過來時立刻將矛頭對準蕭明之,色厲內荏道,「誰給你的膽子,敢謀殺朝廷命官?!來人吶,還不快把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拿下!」

他語氣倉惶,後半句甚至叫破了音。

蕭明之乃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物,僅冷冷瞥了他們一眼,抱劍站在原地,便如煞神轉世,叫那群士卒心驚膽戰,你推我我推你,一時間門無一人敢上前。

蕭明之目光掃過一張張怯懦的臉,發出一聲輕蔑至極的嗤笑,「大燕以你們為恥。」

面對敵人,連與之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將士如何上戰場殺敵,如何面對養精蓄銳十年的西戎跟匈奴。

這群人他連看一眼都嫌多,只抬了抬手,影七上前一步將方才不可一世的押運官捆成了粽子,並用一團破布堵住了他歇斯底里的叫罵聲。

蕭明之把捆人的繩索牽在手裡,睨著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首,意有所指,「食君俸祿,當盡君事,先前的賬暫且不論,今日起一切行動需聽三殿下指揮,諸位如有異議,大可現在提出來,我不介意送你們下去陪他。」

能活著又有誰想死,一群人連連搖頭,比鵪鶉還要安靜聽話。

「既然沒有,背地裡就不要搞小動作,違者格殺勿論。」

蕭明之翻身上馬,繩索那頭的人卻還在地上站著,他用意很明確,就是要這不知貪過多少油水的押運官跟在後面跑步前行,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歸位,稍作整頓后重新出發。

收回發散的思緒,燕瑾年沉默半晌,忽然搖頭嘆道,「你們感情真好。」

好到讓他有些羨慕。

來江都後燕瑾年才知道,那些上報災情的奏摺究竟隱瞞美化了多少,現實情況不是輕飄飄幾行文字所能描繪的。

潮濕陰雨的天氣令人煩躁不已,這種時候有一人甘願拋下所有,和自己共同分擔,是一件極幸運的事。

小時候燕瑾年就時常在想,若自己也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漫漫長夜也不會只跟書本作伴,汲取知識的過程雖受益匪淺,卻寂寞無比,歡欣也好,失落也罷,都無人傾訴。

正如同此刻,他把憤怒、迷茫全部壓在心底,不知該說與誰聽。

蕭明之一怔,拍拍他的肩膀勸慰道,「有我們在,事情一定會解決的,殿下無需給自己太大壓力,如果不嫌棄,也可以說給我或者其他人聽。」

天潢貴胄,聽起來尊貴無比,實際他們連悲傷的時間門都沒有,日日戴著假面,還不如普通百姓活得自在。

燕瑾年搖了搖頭,很快調整好情緒,恢復成往常的樣子,「無事,走吧,趁飯還沒好,我們先去後院瞧瞧。」

那押運官被馬牽行半日就受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行至受災最嚴重的潥城險些丟掉半條命,儘管如此,他依舊咬死不認,只會重複什麼都不知道。

這次也不例外。

朝堂廝殺和戰場同樣激烈,沒有仁慈可言。燕瑾年無懼臟污站在臨時搭建的囚牢里,終於顯露出冷血的一面,「人生在世,牽挂有三,親人,妻子和前途。如今你前路盡斷,難道連家人也能棄之不顧嗎?」

押運官看似沒有反應,實則渾身緊繃,血液順著開裂的傷口滴滴答答淌了下來,很快積了一小灘。

燕瑾年不動聲色道,「繼續僵持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該替父母親族考慮,留一條後路。」

蕭明之隨後報出的準確地點,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押運官身上再看不出往日的威風,死死瞪視著他們,像過了一甲子那麼久,才嘶聲報出一個糧鋪的名字,而後仰頭大聲笑了起來,口中接連溢出大量鮮血,「你們……可要守信,我就在下面等著……殿下一起——下、地、獄!」

最後三個字是含著血說出來的,陰森鬼魅,回蕩在不大的空間門內,無端滲人。

影七走過去捏著他的下巴檢查一番,「主子,他咬舌自盡了。」

「拖出去埋了吧」,蕭明之皺了皺眉,擔心燕瑾年受影響,「逆賊的話聽聽就算了,殿下切不可往心裡去。」

照實說,世上盼著他死的人多了去了,眼下宮裡那位好弟弟恐怕就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燕瑾年並不介意,面無表情轉身走了出去,「走吧,待會兒我們也去一趟順亨米鋪。」

兩人吃過飯,即刻帶著影七跟影十齣門了。

路過一處粥棚時,燕瑾年看著大鍋里幾乎「清澈見底」的米粥直皺眉,見一身墨綠官服的縣令躲在檐下不停地擦汗,不由得把人叫來問話。

縣令一臉愁苦,未開口先嘆氣,「殿下可知小小的潥城有多少災民,朝廷撥的糧款又能撐幾天?維持性命罷了,若真按殿下所說,頓頓米粥饅頭,好不容易囤積的糧食,恐怕不出兩日就空了。」

找回丟失的物資跟災銀迫在眉睫,否則僅憑几人的力量,絕無可能堵上這個窟窿。蕭明之面色沉凝,「大人可知順亨米鋪在哪?」

縣令點點頭在前方帶路,蕭明之正欲跟上,頭頂忽然多出一頂斗笠,遮住了漫天飄揚的雨絲。

他下意識轉頭,入目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可他卻在裡面看到了熟悉的關切,還有點微妙的指責。

謝瀾從懷裡拿出一方乾淨的手帕,一點點擦去他面頰沾染的雨水,似笑非笑的問,「將軍就是這般照顧自己的?」

鼻尖傳來一點百濯香的氣息,驅散了黏膩潮濕的雨水,蕭明之有些心虛,連日來的思念都化作熱意湧向眼眶。因為有太多話想問,以至於他動動唇瓣,卻說不出半個字。

謝瀾無聲嘆了口氣,指腹輕輕蹭了下他的臉頰,「將軍打算去哪,不妨帶瀾一起?」

被派去保護謝瀾的影八一早就把另外的斗笠遞給了燕瑾年,連一旁乾巴瘦的縣令都沒落下。

蕭明之終於發覺自己和他對視了太長時間門,緩緩移開視線,「我跟殿下打算去西南邊的米鋪逛一圈……你不是說還要兩日才到,怎麼今天就……」

謝瀾與他並肩走在一起,借衣袖遮擋勾住了對方微涼的指尖,「因為想給你驚喜。」

蕭明之忍不住偏頭笑了出來。

儘管斗笠也有燕瑾年的份,他卻仍有種冰冷的雨絲在臉上胡亂拍打的錯覺,默默收回打量的視線。

原來他們二人里,佔據主導的竟是看似處在弱勢的西戎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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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無CP男主手握渣男劇本[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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