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時青
一切都結束之後，藍曦臣先一步離開了。
「我帶阿妍去夷陵找那個女神醫，大哥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
聶明玦還在猶豫，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拽了一下，聶懷桑道：「大哥，要不去看看吧，也沒什麼壞處。」
聶明玦哪裡猜不到他的小心思「也好，那就同去。」得到允許聶懷桑站到了我身邊笑了笑，手指勾了勾我左手的手鐲。
夷陵
這裡與之前來的時候變化了不少，街道人來人往卻沒見到多少流落街頭的孩子和乞丐。
醫館前排了不少人，多是慕名而來。遠遠望去溫情正在給人號脈，一旁幫忙的似乎是溫寧，此時正按照方子抓藥。後面還有不少忙碌的人，有人麻利的包葯，有人低頭搗葯，有人登記，有人看著藥罐子熬藥，全部是之前溫氏的族人。
醫館很大，沒想到當初那麼一點錢能讓她做到這個地步。
我率先跑過去打招呼「您好，我們是來看病的。」溫情戴著面紗看不到表情，可我還是能感覺到她愣了一下。不只是她，所有人幾乎都在一瞬間愣在了原地，尤其是我身後還跟著三尊之二。
溫情率先反應過來，語氣疏離冷靜「還請到一邊排隊，我先把這幾位看完。」她的聲音也變了，與之前判若兩人。
我們幾人只好到一邊的茶樓等候，過了許久才有人過來請「時青大夫說到你們了。」
居然還改名字了，溫情回身喝了一杯水，而後轉身開口問道：「看病的是哪一個？」
我坐在她對面伸出了手「是我，我的手之前受了傷，痊癒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受涼就會骨頭疼。」
溫情號了號脈又擺弄了一下兩隻手，指揮著「你握緊拳頭然後再放開我看看。」
我照做之後，溫情拿出了針包，選了一根細針注入靈力「經絡出了問題，我給你通一下。別動，可能有點疼，你們後面的人最好按住她。」什麼？！這能有多疼？
行針是真的很疼！那麼細的針居然可以刺到骨頭裡，我一下子眼淚就下來了。
幾個呼吸后針被拔了出來，溫情道：「好了，經絡不通的地方已經給你疏散開了，去那邊交錢。」手真的不疼了，這醫術真的可稱得上是岐黃妙手。
聶明玦也坐下了，溫情仔細搭脈，許久之後開口道：「想要根除的話，恕我醫術不精無能為力。但是我這裡有一個方子可以延緩一下你的刀靈困苦。至少可以讓你從每月發作一次變作每兩個月發作一次。」
溫情低頭刷刷的寫著方子，囑託道：「刀靈根源還在於修鍊，所以還請回去之後減少練刀的次數，多靜心打坐。周身靈力運轉不順的話要及時就醫，那時候很可能會走火入魔，一定要萬分小心。」總結起來一句話，少練功也不要再動用靈力。
聶明玦看了她的方子，原本皺緊的眉頭舒緩了不少，溫情又道：「我少時求學的時候，聽聞有人對此症研究頗深，你們要是有時間心力可以到處走一走，沒準就能碰到機緣。通常歸隱的醫者遠比我們這種坊間行醫的好上許多。」
哥哥問道：「敢問大夫此奇緣大概在哪裡？」
溫情笑了笑：「我不知，這就和抱山散人抱的是哪座山一樣，沒人知道，但也總有人有機緣可以碰到。不過，若是我歸隱，一定去那種沒人願意去的地方。」
系統道：「她倒是知道的不少，沒人願意去的那不就是最南邊和最北邊嘛！」
「你閉嘴，一天天沒個影子，就知道說嘴。」
系統反駁道：「你這裡都快收尾了，我還出現幹什麼！我去瞭望台搬磚嗎？」無法反駁，它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聶懷桑真誠道：「大哥，我去幫你找，我也為佩刀開鋒了，到時候就拿我試驗。」
聶明玦對自己的身體很了解，除非遇見不世出的岐黃奇才，否則難以治癒，他拒絕道：「不行，你好好練刀就好，旁的不用管。」
「聶大哥，懷桑為你分憂是應該的，我願意和他一起去找。只要有一點點希望就應該全力以赴，怎麼能前怕狼后怕虎的猶豫呢？」
聶明玦斬釘截鐵道：「不行。」
溫情看了看我，微微搖了搖頭，卻還是再次開口勸慰「醫者仁心懸壺濟世，刀靈之症奇特，是無數醫者的興趣所在，要是有醫者遇到了還有能力，會很願意幫忙的。」這番說辭並沒有打動聶明玦，他顯然是有別的顧慮。
「能夠延緩刀靈發作就好，多謝時大夫。」
從來到這裡一直到交完錢要走，溫寧一直在偷偷看著我，聶懷桑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默默站到了我身後，示威似的牽過了我的手，下巴揚了揚。
溫寧怔了一下很快低頭，假裝忙碌的去撥弄藥材。沒想到聶懷桑這也能醋，我笑了笑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
「哥，我想帶懷桑去一趟雲萍。」雲萍是我長大的地方，那裡也有我這副身體的母親。
聶明玦轉身看了看我，這個地方大家一直在刻意的迴避，沒想到我會自己說出來。
「聶大哥，向你借兩天懷桑好不好？」只有哥哥知道我要做什麼。
「去吧，我給你們留幾個人，懷桑這段時間表現不錯，路上多待幾天也行。」我又看向哥哥，他也點了點頭。
懷桑小聲道：「去雲萍幹什麼？」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我的傷疤，是我和哥哥被人詬病的源頭。
「帶你見一個人。」
原本的思詩軒已經不在了，現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酒樓，裡面生意紅火，還有搭檯子唱戲的，隔著老遠就能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
聶懷桑站在我身後，看我一直在注視著酒樓問道：「你來過這裡？要進去吃飯嗎？」
「不用了，就是突然覺得很多事情都往好的方向發展了。」原本這裡會變成一個鬧鬼的凶宅，現在卻變成了人聲鼎沸的酒樓。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清楚的感知到，我來這一遭是有意義的。
觀音廟香火極盛，我還是之前偶然知道的，脫離金家之後，阿娘的牌位就被放到了這裡。
住持是真正的僧人，來往香客絡繹不絕，我帶著聶懷桑慢慢跟了過去。在蒲團跪下我閉眼搖了搖面前的簽筒，三卦都是上上籤。
「懷桑，你好好拜一拜，觀音像會保佑你的。」聶懷桑不信這個，卻還是認真的拜了拜，再抬頭時他突然被驚住了。
「阿妍，這張臉是…」
「是我阿娘！」你在她面前拜過，也算是她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