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玉鐲

「要不要讓小紅先給你梳好頭髮？」

我攏了攏散在肩上的頭髮起了壞心思，問道：「你會梳頭髮嗎？」

聶懷桑結結巴巴，頭都不敢轉過來「會…那個…不會…我…」

我逼問道：「到底是會還是不會？」聶懷桑說不出個所以然，我繼續道：「還是說，你想為我梳頭髮，但是不好意思？」

被我猜中了，人乖乖跟了過來，我把梳子遞給他「滿足一下你，梳不好也沒關係，一會兒小紅來了她再替我梳。」

我在鏡子里看著他的表情，害羞？雀躍？

梳子好似千斤重，他遲遲沒有動手，等到我都有點不耐煩了，他才慢慢拿起一縷頭髮小心的梳了起來。

鏡子旁邊就擺著那隻髮釵，聶懷桑拿起髮釵插好。一放手挽起的頭髮又散落下來，髮釵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我回身低頭去看，流蘇處斷掉了，聶懷桑愣了一下，我笑道：「碎碎平安，等我找人修修它就好了。」

他沒說話又從懷裡拿出一隻玉鐲，輕聲道：「沒事，我其實是想把它送給你，我阿娘臨走的時候把她的嫁妝託付給了我，囑託我遇到心上人了一定親手給她戴上。阿妍，你…」

我把手伸了過去「其實你可以直接拉過我的手為我戴上的，我既然答應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再說不願意。」

玉鐲冰冷，我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聶懷桑緊張道：「怎麼了？你手怎麼這麼涼？」

「沒事，就是遇冷手上的骨頭會疼。而且冬天嘛，手涼腳涼是常事，女孩子都這樣的。」

聶懷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疤痕處「三哥之前說夷陵有個女大夫很神，我帶你去找她。」夷陵，那不是溫情嘛！

手被包裹著短暫的暖和了一點，我忍不住偷笑「行，那我就去看看那個女神醫。」不說話就可以多牽一會兒手了。

他的雙手虎口處因為練刀磨得又紅又腫，手背也有青紫的痕迹，要是沒有我，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為自己的佩刀開鋒，也不會讓自己過成這樣。

「懷桑，我給你塗點葯吧，消腫止痛的特別靈。」把人按到床上，沾了點葯抹了過去。

我問道：「什麼時候走？」

聶懷桑沉默了一下「後天。」兩天的時間，也足夠了。

「懷桑，你會打牌嗎？他們欺負我，你幫我贏回來好不好？」

聶懷桑愣了一下「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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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嘲諷道：「吆，你不是士可殺不可辱，絕對不接受別人放水的嗎？」

「懷桑不是別人，你是不是不敢玩兒？鄧安、張賀你們說玩兒不玩兒？」

鄧安看了看門上的鎖和張賀對視一眼，斬釘截鐵道：「玩兒！」

才兩個時辰薛洋臉都黑了，張賀鄧安不停擦汗，贏的那點錢被榨的一點不剩。

鄧安都快哭了，胡亂找著借口「小姐，宗主找我們有要緊事要辦，我們能不能…」騙鬼呢，有藍曦臣在哪有什麼要緊事兒。

「誰都不許走，錢輸沒了可以寫欠條，筆墨紙硯都在，要什麼有什麼！」

薛洋沉著臉不肯再來下一局「不玩兒了，沒意思。」

「哼！服不服？」薛洋沒說話，搶過鑰匙開了門，張賀鄧安更是撒腿就跑，狼狽極了。

屋內就剩我們兩個，我彎腰親了親他的側臉，笑道：「哈哈哈哈，懷桑你真厲害！我就知道他們玩兒不過你！」

聶懷桑臉又紅了，救命他為什麼這麼純情！牽手臉紅，親親也臉紅，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春宮圖往書架子上扔的人嗎？

晚飯。

在我左手拿碗盛湯的時候，成功獲得了所有人的目光。藍曦臣打量了一下聶懷桑，又把目光移到了我的手鐲上。

「阿妍，你哪來的鐲子？」哥哥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還能是哪兒來的！

我晃了晃手腕「懷桑送的，好不好看？」

藍曦臣笑了笑「你哥哥肯定說好看，我這次帶來了一些祛疤的藥膏，女孩子家手上最好還是不要留疤。」

「謝謝藍大哥，懷桑也給我帶了。」藍曦臣怔了一下，看向聶懷桑的目光倒是多了幾分讚賞。

「好好吃飯，今天晚上不許再熬夜看話本子了。」哥哥這是又醋了？

「是是是，我絕對早睡早起。」明天還要和懷桑出去玩兒，怎麼可能熬夜！

長安有一條街，裡面全部是吃喝玩樂的好去處，現在是年節更加熱鬧，聶懷桑站在樓上往下看了看，底下來往的人不少，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

「一會兒我們下去好好逛逛，你喜歡什麼隨便拿，大半條街都是我們家的，到時候我哥哥再一起付錢。」之前去的廟會留有遺憾，這一次一定要補全了！

聶懷桑感嘆道：「早就聽說三哥掙了不少家當，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這僅僅是一小部分，才一條街而已。

「對啊，不然怎麼往裡貼錢建造瞭望台？其實這裡面也有我自己的一個小店，你要是猜對了有獎勵！」

說到獎勵聶懷桑乾勁滿滿，愣是把逛街逛成了任務。古玩字畫瓷器、布匹胭脂首飾一家一家店都轉了一個遍，最後在點心鋪子門口停住了。

聶懷桑停住了腳步，小聲念道：「多奇？為什麼取這個名字？」

擺在最外面的就是辣椒糖，小二熱情的迎了過來「這位公子買點什麼？咱們家各種糖果點心應有盡有，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家店有這麼全的貨了。」

「您要是第一次來，我建議您買一個這個辣椒糖試試，絕對驚艷！要是不喜歡這種刺激的，我們這裡還有花序和果序供您挑選！」

聶懷桑瀏覽了一遍花序裡面的各種名字，最後還是決定要擺出來的「來兩個辣椒糖。阿妍你吃過這個嗎？」當然，我還親手做過！

我問道：「好吃嗎？」

聶懷桑點點頭「好吃，就是有點奇怪，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店名叫多奇了。」

店裡生意不錯，小孩子來的尤其多。聶懷桑被玫瑰花束吸引，問道：「那是什麼？」

小二解釋道：「那是玫瑰花束，一般是男子送給心愛的女子的。」

聶懷桑道：「我要一個。」然後轉身附耳低言「這裡的老闆真是個妙人，居然還有這種奇思！」

我附和道：「對，真是太聰明了！我都想見見了！」

一直逛到了晚上，街市全部亮起了燈，各色燈籠匯成一條彩色的長河，流光溢彩。遠處夜空升起各式煙花爭奇鬥豔，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花朵形狀。

聶懷桑慢慢湊了過來，小聲道：「阿妍，這是你送給我的嗎？」總算不是太笨，還要感謝鄧安、張賀大晚上的苦哈哈的去放煙花。

「對呀，喜歡嗎？之前廟會沒看成，我不喜歡遺憾就自己補了一個。」

聶懷桑眼眶紅了紅，聲音有些哽咽「阿妍~我該怎麼對你更好些？」他小聲說著話，越湊越近，然後我聞到了辣椒糖的味道。

「懷桑？嗯~」

還好這是雅間，還好對面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