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情人終成兄妹
偏殿大家喝喝茶沒什麼事情就直接解散了，三尊都去了哥哥的寢殿議事。
秦愫在不遠處的樹下等我，樹影斑駁隨著微風搖晃，看到我出來眼神都亮了一下。我快步走過去結結實實抱了秦愫一下「姐姐，我們一輩子都這麼好，好不好？」ωωw..net
秦愫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還以為是小孩子的傷春悲秋。她不知道我剛才被叫去商議婚事，還問我為什麼又耽誤了這麼久。
我搪塞過去抱著她不放手哼哼著撒嬌，秦愫拗不過我開始哄我「我們一輩子都這麼好，好了好了別小孩子心性，咱們出去玩兒呀，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金麟台上可沒有這些東西。」
其實我比秦愫還要大兩歲，可在她面前我永遠像個小孩子。她在我面前永遠是沉穩大氣的姐姐形象。
我們一起在酒樓吃酒，去泛舟遊船，在樹冠上鋪毯子品嘗小吃，還去首飾鋪子定製了兩對耳墜子，約好下一次她教我御劍。
月生於東山之上，我和她也都回了家，哥哥早早在等我回來，以往哥哥都會抱怨我回來得晚，此時卻一言不發看著桌面。
我拿出秦愫為他挑選的玉佩「阿愫姐姐說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她說想長長久久的陪伴在哥哥身邊，只不過沒辦法親自送過來了。」
哥哥聽完我的話苦笑了一下，整個人似乎被巨大的陰霾籠罩。
玉佩是同心鎖的式樣，底下的兩條墜子是秦愫親手編的，此時安安靜靜躺在盒子里等待被人戴在身上。
哥哥並沒有拿起玉佩，只是隔著盒子用一根手指摩挲著，然後眼淚一顆一顆掉了下來，他知道了。
許久他才開口，語氣已經滿是疲憊「秦夫人來找過我了，我一切都知道了。真是可笑啊阿妍，我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父債子償這個詞的含義。你說是不是我永遠都不會得到幸福了？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一切都圓滿了。」我抱住哥哥才發現他身子在顫抖，我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命運弄人對哥哥格外的不公。
「哥哥，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別憋著自己，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沒有人會聽到。我陪著你，你會得到幸福的。」
好在沒有釀成大禍，沒有木已成舟。
哥哥沒有收下那塊玉佩，十分鄭重的把盒子蓋好。
今夜月白風清，清露墜素輝。哥哥門房的燈火亮了一夜，我睡不著只能趴在窗子邊看著哥哥的屋子。院子里萬籟俱寂，我似乎聽到了哭聲。
天一亮就有人過來告訴我秦夫人有請，順便帶著哥哥。
沒有想到屋內還有金夫人在，金夫人狠狠瞪了哥哥一眼沒有說話。一夜過去秦夫人似乎老了十幾歲，與保養得宜的金夫人坐在一起像是兩代人。
「金妍，我看你與阿愫常常在一起，女兒家是該有幾個好姐妹來說說體己話。母親也很喜歡金妍這孩子，所以想認金妍為乾女兒，金夫人也同意了。今日請金夫人來就是做個見證，這是我當年的陪嫁，是一對玉鐲，今日你與阿愫一人一隻，從此你們就是親姐妹了。」
秦愫在一旁明顯慌了神，她以為今日是要商量婚事，特意打扮了一番，沒想到是要認姐妹。
哥哥眼角通紅看著秦愫，滿臉的絕望神色。金夫人在催促我，我只好先一步跪下謝恩。
我與秦愫姐姐並排跪好，由著秦夫人為我戴上鐲子，秦愫一直在哭死活不肯伸手。一旁的碧草拽過秦愫的手腕強行帶了上去。一時間場上除了金夫人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好了，我也見證完了，你們姐妹慢慢說體己話吧。」
金夫人一走，秦愫就哭出了聲質問母親「為什麼要拆散我們，父親也很滿意這門親事，為什麼母親要阻攔。我以為母親永遠都會支持我，為什麼。」
秦夫人有苦說不出，只能簌簌的流眼淚。做母親的哪有不希望孩子幸福的，可是當年已然錯了，決不能將錯就錯。
「你要怨就怨母親吧，是母親的錯。你與誰都能成婚，只有他不可以。」秦夫人說完嘔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一時之間場上大亂。直到大夫來了才稍稍安靜下來。
大夫診完脈交代了幾句就出去煎藥，哥哥被金光善叫走，秦宗主外出未歸已經傳信過去了。屋內只余我們三人。
秦愫跪在床前一句話也不肯說，秦夫人還沒有醒來，我倒了一杯熱茶遞給秦愫，想為她暖暖身子。
「阿愫姐姐，你跪了太久了，要不起來吧，喝杯熱茶暖暖身子。」秦愫不肯接，只是眼角又有淚水流下來，茶水被她接過去直接一飲而盡。
茶水滾燙我沒攔住她，這樣嗓子怎麼受得了。「阿妍，你說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幸福了，我好怕，明明前幾日還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到底哪裡出錯了。為什麼大家都變了。」
我沒辦法回答她，只能幹巴巴的給她一個擁抱。
「也許是緣分差一點吧，你以後會找到比哥哥更好的。」
秦愫心如死灰看向我「不會的，永遠都不會了。」我看著秦愫痛徹心扉的模樣，無法想象她成婚多年後看到那封信的樣子，必是痛極。
秦夫人醒了，一看到女兒這幅樣子眼淚又流了下來「母親，大夫說您不能勞心傷神更是忌諱傷心流淚。我聽您的，都聽您的，您別哭。現在這個時候我不能再沒了母親。」
又過了些時日，秦夫人已經好了不少。就帶著秦愫回了宗門所在地。臨行前我把玉佩還給了秦愫，她看著盒子愣怔了許久還是收下了，往後餘生這塊玉佩會是她緬懷這段時光的信物。
「阿愫姐姐，我會去看你的，我會給你寫信的。」隔著轎簾，秦愫點頭。
我目送隊伍遠去，才去不遠處的酒樓找哥哥。哥哥不便出現在現場送她，只能在高高的酒樓目送。
「哥哥，你教我御劍吧，我想學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