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彼岸（十五）

「你這傢伙幹什麼不好，非要去弄壞人家匯聚能量的水晶。現在好了？被傷成這個樣子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河邊的篝火旁，凝墨看着在水裏泡著的小白。

那天剛好是去等小白的日子，凝墨一到傳送陣就聽見打鬥聲，還好她來的及時，不然小白就真的沒了。她帶着小白跑了整整一個月才到了這裏，這個小白原來一直生活的地方。凝墨簡單的給小白處理了一下傷口，可內傷她也沒辦法，想着小白原本是條魚，就給放在水裏泡著了。就是不知道這樣對他有沒有好處。

小白小白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或者就只用聽聽我說話。

小白小白我媽媽做的桂花糕怎麼樣好不好吃？你別光顧著吃啊。

小白小白記得下次我來的時候你要爭取化形，不然帶的美食你一點都不要想吃到。

小白小白你說什麼是真正的自由？唉。問了你你估計也會說不知道的，你這麼笨。無數和小夭相處的畫面出現在小白腦海里。但是他想回答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困住了他一樣。

「啊。」一聲急促又帶着痛苦的聲音從小白口中發出，小白艱難的睜開眼睛。「我這是在做夢？嗯？我怎麼會在水裏？難道我不應該是死了嗎？」一連串的自言自語讓河邊的凝墨從開始的關心漸漸的又無語起來。

「你還沒死，不過也快了。」凝墨白了小白一眼。

「凝墨，你怎麼會在這裏？額，這是哪裏？」小白剛想說這裏很危險，可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不在兔族領地了。

「你腦袋是不是被打傻了，這難道不是你一直生活的地方么？」

「凝墨姐，他的腦袋不被打也是傻的，明明可以不管，可以直接跑。他非得裝英雄。」小汐這一個月以來也是非常擔心小白的，只是現在看見她蘇醒了，愛拌嘴的性格又回來了。

小白努力的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記得迷迷糊糊中是有那麼一個人提着自己跑出了那裏。「是你救了我嗎？」小白剛想站起來，可一動就發覺自己全身都痛根本無法使勁。還是就這樣泡在水裏舒服。

「這裏還有第二個人嗎？」凝墨說到。

「能不能提個要求？要是再有下次的話能不能別提着我，我怎麼感覺你背着我我會舒服一點。」小白認真的說到。

「你是不是皮癢了？」凝墨眼神一凝，頓時殺機四溢。

「額，你要是不同意就當我沒說，沒必要這麼生氣。」小白尷尬的笑了笑。

「還想有下次？要不是和你有約定，我才懶得管你。你現在出來了，我把你帶到小夭姐那裏就算完成任務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凝墨這會看見這個又傻又笨的傢伙就來氣。

「額。」小白無語。但又覺得這樣冷場更加尷尬，所以還是說了一聲「謝謝。」

凝墨烤著剛抓回來的食物良久才慢慢說到「你為什麼要去攻擊他們的能量水晶？」小白理了理語言開始從他被三長老帶出地窖說起，把整個事情的起因交代了個清楚。

「這麼說你應該還有一個同伴來着，我去的時候怎麼沒有看見他。還有你應該沒把我的話忘記把？不是不讓你相信任何人嗎？你倒好，好像玩忘得一乾二淨不說，連原住民的話你也信了。」凝墨好像後悔救這傢伙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當時就想着自己反正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能救他一下就救一下吧。至於他能不能跑出去那就看他的運氣了。」

「你如果當時把盾留給自己，你至於像現在這麼慘嗎？」

「呵呵，沒死就好，沒死就好。我多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小白尷尬的笑着。

「我看你是死了多好，這樣以後遇到危險估計就不用小夭姐那麼費心的去救你。」凝墨不依不饒的懟著小白。小白也沒有再說下去，在這件事上他知道凝墨也是在關心他，但是自己也對自己所做的決定不後悔。所以爭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凝墨也不在小白身邊待着了，畢竟小白也醒了而且傷勢也在慢慢恢復，就約定一個月後再來找他。至於她要去哪裏小白不敢問，而且問了估計凝墨也不會說。小白在水裏倒是不用擔心什麼，自己變回魚也能找到吃的。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藏鋒在小白暈倒前是消失了的，小白想着他應該是聽到了自己的話先跑掉了。「這傢伙，也沒說回來幫幫我，哈哈。」小白並沒有埋怨的意思，相反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很開心，畢竟那時的他要是沒有凝墨出現救走那他肯定是死定了的。「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吧。」小白心裏想着。畢竟他是真的把藏鋒當朋友了。

至於凝墨說的自己為什麼不選擇跑掉，畢竟穿山甲族的人暫時是沒有這個能力弄個傳送陣出來的，就算以後能。那自己早就不知道在哪裏了。而相比較於穿山甲族，外面的兔族則更危險。再怎麼看都是不管約定選擇跑掉是最划算的辦法。小白不是沒有想過。首先本身小白就剛接觸這個世界，對於什麼事情都選擇了簡化。答應對方的就要完成。再者和穿山甲族相處了這麼多年，他看得見這些族人並不是十惡不赦的，相反他們是真的想要平靜的生活。讓得小白也明白了一件事情，有的殺戮是為了得到更多，有些殺戮卻是為了阻止更多的殺戮。所以他選擇了幫助穿山甲族。哪怕需要他去殺戮。

小白也知道，就算他們現在算是妖靈，比人類更厲害的妖靈。可他們還是動物而來，與生俱來的殺戮是刻在骨子裏改變不了或者說是很難改掉的。生活在這種世界很難擁有真正的可以做選擇的自由。說到底還是處於最簡單的弱肉強食階段。小白也猜到小夭姐為什麼說想去人類世界看看了。因為那裏有文明、那裏有律法。或許他們也會存在戰爭和廝殺。但社會框架是成熟的、是穩定的。

「你怎麼樣了現在，能走了嗎？」凝墨的話打斷了正在想事的小白，小白在水裏抬頭看去，凝墨正蹲在一個樹上。雙手牢牢的抓着樹枝，纖細的腰腹盡量貼近樹枝保持平衡。像極了一隻貓，妖紅色的眼睛時不時四處張望，把高高的馬尾甩來甩去更添野性。

「凝墨，要不是我以前就認識你，我都以為你是只貓了。你這樣子就像一隻野性十足的貓。」

「你是不是嫌休息得不夠，要是還想休息一段直接的話我不介意幫你一下。」凝墨妖紅的眼睛充滿了挑釁。

「夠了夠了。走，咱們現在就走。」小白尷尬的走出水面，雖然傷勢還是有，但是已經不影響走動了。

「凝墨，你去過小夭姐他們族裏，他們有像兔族這樣的訓練方式嗎？」一路上小白和凝墨就這麼慢慢的走着。小白這一路都不敢多說話，怕一啰嗦凝墨直接加快速度跑了那自己可跟不上。

「狐族傳承了成千上萬年，可不是一個兔族可以比的，再說你所看見的那兔族只能算是一個分支。狐族有這樣很多的修鍊空間，但是修鍊方式卻不會像他們兔族那樣子自相殘殺。要不是他們族的那些空間不能讓外族裏進去，我想小夭姐也不會讓你去那裏了。直接在他們族裏訓練多好。」凝墨出奇的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她倒是覺得小白從迷霧空間出來后比以前要多了些什麼。

「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小夭姐他們生活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啊。提前熟悉一下嘛，免得到時候去了像個傻子一樣東看西看的。」小白語速很快，他是真的怕凝墨丟下自己就跑了呀。

「呵呵，你倒是比以前聰明了很多嘛。是不是怕我丟下你？」凝墨倒是不慣着小白，直擊小白的尷尬之處。不過她還是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從這裏一直往南，那是一片廣袤的丘陵，丘陵上種滿了很多很多的桃樹和梨樹。他們就世世代代生活在那裏。說起來你生活的地方和小夭姐生活的地方很像啊，就是小了很多很多。估計這就是小夭姐喜歡去你那裏玩的原因吧。丘陵上有一顆無比巨大的樹，彷彿和天空一樣高。那是他們狐族的神樹。」

「神樹？你見過嗎？」小白繼續問到。

「遠遠的看見過。那裏是禁地，連他們自己的族人都不是誰都能過去的，更別提我們這些外族之人。好了，這是第三個問題了，你要是不想自己找路去小夭姐那裏的話就閉上嘴安安靜靜的趕路。」凝墨說完戲謔的看着小白。她知道現在的小白是不可能追得上她的。

「額。」小白無奈又知趣的閉上了嘴。乖乖的跟着一臉得意的凝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