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月如

慕子衿來到段至卿的房間門口時，除了毛髮濃密的段至卿之外，還站著另外一個男人，不是霍劍華，四十多歲的模樣，卻已經是一頭白髮，身材有些微微發福，身上自有一股氣勢，正和段至卿說著話。.

「篤篤篤」慕子衿禮貌的敲了門，示意自己已經到了。

聽到動靜的兩人看了過來，只見一個白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門口，膚光勝雪，眼睛猶似一泓清水，透澈水潤，一張臉真正是俏麗絕俗。

即使是見多了美女的兩人仍感覺眼前一亮，中年男子的眼中是欣賞的目光，段至卿則一副見鬼的震驚。

「慕子衿呢？是不是被你吃了？快把她交出來！」段至卿站起身，圍著慕子衿繞了幾圈，上上下下前前後後都打量了個遍，就在慕子衿為自己的改變感到沾沾自喜時，段至卿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

慕子衿沒好氣的白了段至卿一眼，「被你給吃了！」

「喝！還真是你！差點沒認出來！」段至卿搖頭晃腦的說道。「這女人化妝和沒化妝的樣子還真是有天壤之別！」

「你要是把頭髮鬍子剃了，我也認不出你來呢！」慕子衿不甘示弱的反駁道。「還有，本姑娘我呢，現在是素、面、朝、天！」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上輩子是冤家，只要一見面就鬥嘴。

「噗嗤……」段至卿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對不起，太好笑了，我一時沒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慕子衿氣的直想踹他屁股，「你！……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信不信我揍你啊！」

「林月如！」這時，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中年男子突然叫到。

「嗯？」慕子衿睜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向對方，「我不叫林月如，我叫慕子衿。」

中年男子沒有回話，轉頭看著段至卿道:「段少，我覺得她就是林月如，不需要演技，本色出演就夠了。如果你要跟我推薦的是她的話，跑龍套就太可惜了，女二號，妥妥的，你看如何？」

段至卿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慕子衿，眼神明亮銳利，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使得慕子衿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目光。

只聽見段至卿朗笑道:「這可不行，我最近有部電影要開拍了，還指著她做女主角挑大樑呢！跑跑龍套，攢點經驗，我日後調教起來也不會太吃力。李導，你這一上來就點名要她，這我可不好辦那！」

「哦？段少要出山了？這可是件大事！女主角當然要挑最好的，不然可就辱沒了段少的一片苦心啊！」李幗立知道對面的這個男人就是只小狐狸，狡詐的很，原以為這次是對方該欠自己一個人情，日後遇到麻煩也能好辦事。

如今看來，對方不過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明知道自己的公司最近在籌拍《仙劍奇俠傳》，正處於選角的關鍵期，卻還領著一個氣質與劇里女二號極其符合的少女在自己面前演這麼一齣戲，不就是想讓自己開價么？

但是自己又忍不住不跳！眼前這個少女是個極好的苗子，容貌俏麗，一雙眼睛水靈的像會說話，渾身上下就有股靈氣在周圍飄，讓人想看不見都不行。

拍電影？忽悠誰呢？段家要是肯讓他拍電影，他也不至於混成如今這幅落魄樣。

「呵呵，李導這是不相信我啊！我可是說真的，等把劇本拿到手就開拍了。」段至卿認真的說道，其實他就是想讓對方傳達出去一個訊息，他，段至卿，活了！

李幗立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雖然不明白段家為什麼突然同意了段至卿闖蕩娛樂圈，不過這是人家家事，他並不關心，「段少既然劇本也還沒有，那這個小姑娘暫時先交給我如何？我向你保證！我就在浙江省內拍攝，你要是需要，她也隨時可以回來魔都嘛。」

「那，好吧，既然李導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只能放行了，不過，先說好，如果我這邊開始拍攝了，可得以我這邊優先啊！」段至卿做出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勉強同意道。

虛偽的樣子讓慕子衿忍不住在他身後扮起了鬼臉，不料竟被李幗立看了個正著，不好意思的吐舌笑了笑，李幗立卻偷偷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慕子衿又立刻像得了乖的小狐狸，樂不可支。

商談好相關事宜，慕子衿送走了李幗立，一轉身，段至卿鬼魅般，站在她的身後，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她。

慕子衿被嚇的一個激靈，差點就將自己腳上36碼的拖鞋拍到對方40碼的臉上去了。

「我去！嚇死人了！」慕子衿心有餘悸的拍著胸脯。

「沒看出來，你演技不錯啊！」段至卿若有所指道。

慕子衿裝傻充愣，「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呢？」一邊說著，一邊跟螃蟹似的橫著走，妄想走出段至卿的視線範圍。

段至卿好笑的抓住馬尾，將她拉回自己的面前，「別裝傻了，你聽牆角時那影子拖的，除非瞎子，只要有眼睛，是人都看得到。」

「啊！那李總也看到了？」慕子衿捂住腦袋，懊惱的驚呼一聲。

「看到怎樣？不看到又如何？」段至卿毫不在意的說道，「他最多只會以為你是我安排好的，本來就準備把你引薦給他，不會對你留下不好的印象的。還是你覺得，他真的是覺得你的資質好到可以在一見面，就直接讓你做女二了？」

慕子衿聽了，並未生氣，如果沒有段至卿的配合演這齣戲，自己也不會這麼成功的塑造出天真嬌蠻的小丫頭模樣，更不會讓李國立誤解段至卿的原意，準確的說，她這次不過是借了段至卿的勢。

在此，她更要感謝自己平日里喜歡玩遊戲的愛好，不然她也不會反應這麼快。

慕子衿放下心來，開心的道謝:「謝謝段大哥的引薦和配合，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這就變成段大哥了？」段至卿擠兌道。

「你不也是今天才發現我是你好友的妹妹嗎？」慕子衿狡黠的眨眨眼睛，甩著馬尾一臉得色。

段至卿不由得啞然失笑:「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嘿嘿，段大哥，你真的要拍電影，請我當女主角？」慕子衿一臉期待的問道。

「你猜。」段至卿不回答，賣著關子，背著手，往樓上走去。

慕子衿跟在後面撇撇嘴，小聲嘟喃道:「真怪！」

「嗯？你說什麼？」走在前面的段至卿頭也不回的問道。

「我說，你們這些做導演的真怪！一個才四十就把自己頭髮染的雪白，一個三十不到，弄的跟山頂洞人似的！真懷疑那些找導演做老公的女人什麼心態。」慕子衿毫不客氣的說道。

段至卿腳下被樓梯一絆，差點摔了下去，慕子衿忙上前幾步攙住，嘴裡念叨道:「誒，年紀大了，走路就不要這麼急嘛！這次幸好有我在，要是我不在呢？你不得摔斷骨頭了？」

段至卿被慕子衿一頓搶白，哭笑不得道:「小丫頭片子。」

「昨天還叫我女人呢！今天又叫我小丫頭。」

段至卿聞言，氣勢一變，深情款款的直視慕子衿的眼睛深處，聲音變得低沉曖昧起來，「那你是想我叫你女人還是小丫頭？」

段至卿好整以暇的等著慕子衿落荒而逃，卻不料她笑意更深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似要滴出水來，暈染雙頰，眼角眉梢儘是春意，朱唇輕啟，吐氣如蘭:「那你希望我是女人還是小丫頭？」

段至卿突然感覺慕子衿手心握著的地方正在慢慢發燙，心跳也在逐漸的加快。

慕子衿慢慢的湊近段至卿的耳邊，柔聲細語的說道:「江湖上有句話:有三種人最不能惹，女人、老人和小孩。我哥既然能放心把我留在你身邊，除了他相信你的為人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考慮了么？」

慕子衿的話，將了段至卿一軍，笑看著段至卿僵立在原地，一步三搖的扭著腰肢離開了。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覺得女人傻，那是因為那些女人還對未來有著希望，當她們嘗試過絕望，就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危險。

段至卿摸著下巴目送慕子衿離開，或許在看演員這方面，自己確實不如李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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