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遭遇冷眼
蘇曉輝和李國勇拎著小桶假裝離開，中年門衛看著他倆走了后，才轉身走回了飯店大廳。
趁著這個機會，他倆飛快地從小巷溜到了飯店後面，果然看到有一個小門，而且時不時有人從小門走進走出。
進了小門，才知道原來這是廚房的後門，是廚房送貨的出入口。
「你們是誰？這裡是廚房重地，閑人免進！」一個正在燒菜的老師傅看見他倆從後門走進來，開始盤問他們。
蘇曉輝很鎮定地回答：「我們是給經理送樣品的！」
「找宋經理？那你們怎麼不從正門走？」老師傅還是不相信他們。
「宋經理說了，從大門送樣品進來顯得不雅觀，顧客看了會影響不好的。」這個理由，你總不能質疑了吧？
「那你們趕緊上二樓找他，這裡是廚房重地，外人不好在這裡逗留的。」老師傅沒有再為難他們。
好！原來是在二樓辦公！
從廚房出來后，他倆躲開門衛，溜上了二樓。
憑著門牌，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經理室，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一個四十齣頭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報紙。
蘇曉輝輕輕敲了兩下門。聽到敲門聲，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抬頭看了眼他們。藉此機會，蘇曉輝也認真地觀察了一下中年男子：只見他身上穿著一套藏青色的西裝，白襯衫，扎著暗紅色的領帶，梳著大背頭，腳上的皮鞋錚亮錚亮的……
「你們找誰？」中年男人表情嚴肅地問道。
蘇曉輝跨步走進辦公室，滿臉堆笑著說道：「您好！我們找宋經理。」
中年男人顯得很不耐煩地繼續問道：「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宋經理，是這樣的，我們是西山石蓮子村的村民。我們那裡土壤、水質好，盛產田螺、黃鱔和泥鰍。今天我們帶了一些過來給您看一下……」
李國勇還沒等蘇曉輝說完，就已經提著小桶來到宋經理跟前，說道：「宋經理，您看一下我們的黃鱔。」
宋經理瞧了一眼小桶，一臉嫌棄道：「去去去，誰讓你們上來的？這些東西，我們飯店怎麼會要？」
也難怪，在他們的眼裡，黃鱔、泥鰍這些東西根本上不了檯面。
蘇曉輝不想放棄，繼續爭取道：「宋經理，這些都是好東西，您再考慮考慮？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我們現在就把這些黃鱔拿到廚房，讓廚師燒一個給您看看？」
「你們拿著東西趕緊給我走人！」宋經理開始趕人。
「宋經理……」蘇曉輝還想說一下。
「出去！你們再不走，我就叫保衛了！」宋經理很生氣，打斷了他的說話。
旁邊的李國勇正想要開口，蘇曉輝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轉身出了經理室。
下樓梯的時候，李國勇還忿忿不平，罵道：「這死老頭，什麼東西！」
他可是氣壞了，當然，宋經理這個年紀，怎麼也算不上是個老頭。
蘇曉輝安慰他：「沒事，國勇，我們先出去。」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在這個年代，物資匱乏，群眾可沒有什麼選擇，宋經理這麼牛氣也很正常。
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剛才攔著不讓他倆進來的門衛，一臉驚訝，問道：「你們怎麼進來了？」
蘇曉輝理都不理他，徑自走出了飯店大門。
「我說你們……」身後的門衛還想追上來攔住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後面就放棄了，但是嘴上還在那嘟嘟囔囔。
站在飯店門口，李國勇拎著小桶，有點情緒不高，問道：「曉輝，我們現在怎麼辦？」
「走，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其他飯店。」
要面子和輕易放棄是幹不了推銷的。
不過，讓他倆失望的是，又走好久，卻再也找不到一家像樣一點的飯店，倒是有一些私人小餐館，但是都是賣粉食的，根本不做炒菜。
小縣城就是這樣，機會少，如果在省城或者廣南的羊城，應該會好很多的吧？
來回走了兩條街道，時間已經到了下午1點多。
「曉輝，要不我們先去吃東西吧，我好餓。」李國勇早餐就喝了一碗粥，現在肚子已經在呱呱亂叫。
蘇曉輝也餓了，問他：「你想吃粉還是煲仔飯？」
剛才他們在找飯店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好幾家個體粉食店。
「吃粉吧，煲仔飯太貴了！」李國勇記得前幾次來縣城，每次都是吃粉。
他倆找了一家顧客比較多的粉店坐了下來，「大叔，我們要兩碗瘦肉粉！」，蘇曉輝跟粉店老闆打了個招呼。
「你們有沒有糧票？」粉店老闆問他們。
「啊！是不是沒有糧票就不能吃？」蘇曉輝記得個體戶現在應該沒有那麼嚴格啊！上個月去趕集，他還吃了一碗素粉，當時老闆都沒問他要糧票。
「可以吃。不過，如果你們有糧票的話，一碗瘦肉粉的價錢是三兩糧票加三毛八，沒有糧票就是一碗五毛錢。」粉店老闆笑呵呵地給他們解釋。
聽了老闆的解釋，蘇曉輝心裡一動，問道：「大叔，我想問一下，沒有糧票，是不是不能去西江飯店吃飯？」
「其實也可以吃，現在沒有以前管得那麼嚴了，不過就是價格貴一些。」
蘇曉輝和李國勇對視了一下，李國勇生氣地罵道：「還沒糧票，不能吃！我信他個鬼哦，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我保佑他今晚摔跤，崩掉幾顆牙！」
他罵的是剛才不給他們進飯店的那個門衛。
「你罵他什麼？」
「保佑他今晚摔跤崩掉幾顆牙齒啊！」
「上一句。」
「……我信他個鬼哦，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
蘇曉輝掏出兜里的那張『大團結』，遞給了老闆，老闆細數了兩次零錢，才找回了9塊錢給他。
五毛錢一盅的瘦肉粉，真是心疼啊！
在把最後一口粉湯都喝完后，他倆才起身離開了粉食店。倆人情緒有點低落，決定去雲海客運碼頭那邊走一走，如果早上是坐船來縣城的話，客船最後靠泊的就是客運碼頭。
「走了，回家！」看了一會兒江景之後，蘇曉輝低落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下，挽著李國勇的肩膀開始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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