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以身為質

第126章 以身為質

曲清瑤見這下面越來越多的人和越來越多偏向自己的聲音,知道自己的目的在一點點達成。只不過還不夠。

她看向下面,朗聲道:「感謝諸位道友支持,今日此舉實則無奈才出此下策。可既已做了,我就必得為自己討一個結果。」

刑獄堂的執事弟子們已經到了,為首的朱鶴目光沉沉看著曲清瑤道:「曲師妹,現在事情還有會轉圜餘地,回頭不晚,若你現在放了上清殿的胡師妹再下來,我保你平安無事。」

曲清瑤卻眼眶通紅,淚水不停地在其中打轉:「朱師兄,我如今已沒有退路了。」

朱鶴皺眉:「什麼叫沒有退路?」

曲清瑤流淚道:「自從蘇見星回來后,爹爹便不認我了。屢次為了蘇見星呵斥我,甚至還說我不是……不是他的女兒。」

說到此處,曲清瑤已經泣不成聲,流了好一番淚才止住。

朱鶴也是那一日流雲峰外衝突的見證者,初時他也以為是曲長老的氣話,可後來聽馬琮說了個中緣由才知道這其中竟然還有諸多隱情,也知曲清瑤真不是曲故風的親女。

可這些話面對如此激動曲清瑤,並不好當面說出口,只能微微沉吟道:「曲師妹,這件事其中還有諸多隱情,你若真想知道便先下來,再找曲長老細細問來便知。」

曲清瑤一擦淚,情緒激動道:「呸!什麼隱情,他不認我難道我就一定要稀罕他嗎?之前那些年他心魔纏身,我也只有阿娘在,也活得好好的,誰說就一定要認他這個爹了。」

朱鶴有些無奈:「曲師妹,既然你也並不在乎此事,那今日如此又是為何?難道是因為蘇師妹嗎?」

聽他提到蘇見星,曲清瑤神情又是一變,咬牙切齒道:「她蘇見星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我做如此大的局?」

「那是為何——」朱鶴問到一半,神情一變。

曲清瑤身後不知何時有一個刑獄堂弟子悄悄摸了上去,想要突襲破陣,誰知法寶的靈光閃過後那弟子不僅沒有得手,反而被陣法結界上的禁制反噬,驚呼一聲,跌落下了去。

好在下面有人接應,並沒有讓那弟子摔成重傷,但結界反制那一下也讓那弟子受了不小的傷。

見狀,曲清瑤輕蔑一笑:「我還以為朱師兄是真心為我著想,卻沒想到背後還在耍這種陰招。」

朱鶴見計謀失效卻也沒有露出失望來,神色如常地笑了笑:「一切都是為了穩定大局,曲師妹莫要怪罪。」

曲清瑤也笑,只是那笑意並未達及眼底,她抬了抬右手的掌心,露出一塊烏金色的龜殼道:「朱師兄還是放棄吧。我今日可是做足了準備才敢鬧這樣一場,可不敢叫你們輕易把我給捉了。只要我不願意,便是曲故風親自來都不破不了這陣法。」

朱鶴眼底閃過一絲驚色,卻很快隱了下去。因為他認出來,那龜殼不是別的,而是一件極品防禦法寶,也是天璇峰的鎮峰之寶,名為玄甲。

這件玄甲本應該在暮山真君的手上。但暮山真君素來喜愛柳茹箐那個小弟子,又因為了天璇峰的未來而將峰主之位轉給了大弟子玄落真君,遂將玄甲傳給了柳茹箐。

沒想到這玄甲如今又落在了曲清瑤的手裡。

難怪曲清瑤敢這般無所顧忌的大鬧集英殿,原來是吃定了玄甲一開,非大乘真君無法破解。

朱鶴曬笑一聲,知道這事不是自己能解決的,便也安靜的退至一旁,給馬長老傳訊。

此時,曲故風正和各宗貴客們談笑風生,忽然一陣急促的聲音自他腰間的傳訊石上響起。

這聲音讓曲故風神情一頓,復又微笑和在座眾人致歉:「失陪片刻。」

說完,他走到一邊去看翻看傳訊石上的消息。在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麼時,他臉色倏然一變。匆匆走回去尋找胡玉存。

但抬起頭和胡玉存打了個照面,發現對方的臉色一樣難看就知他已然收到了消息。

胡玉存哪裡能想到這次不過是看女兒在宗內待了許久一直悶悶不樂這才借著大會的機會帶她來此散心,還特地為她配了四個金丹境的女護衛,誰料還是出事了。

胡玉存是公認的愛女成狂,如今突聞此事哪裡還能坐得住,站起來就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挾持他女兒。

見到曲故風,胡玉存冷哼一聲道:「曲道友教女有方啊,胡鬧就算了還拉著小女一塊兒,若小女有什麼閃失,我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曲故風此刻也很頭大,但面對胡玉存這般態度,他還是鎮定道:「此事個中還有內情。胡殿主既然掛心女兒,不如還是先去瞧一瞧,勸說令愛莫要和曲清瑤一般胡鬧的好。」

「哼!」胡玉存很想再說些什麼,但思及自己的傻閨女還在人家手裡,便頓時滿腹的話都咽了下去,一甩袖子向集英殿飛遁而去。

曲故風招來天乾峰弟子待客,自己緊隨其後而去。

胡玉存和曲故風二人的雙雙突然離席引得一眾客人紛紛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期間陸續有人得到了自家弟子傳來的消息,也紛紛坐不住,離開了天乾峰往集英殿而去。

集英殿前的人越聚越多,且還不斷有人趕來。

朱鶴有些頭疼地吩咐眾師弟們維持秩序,並開始清理場地。

聖元宗的弟子不得不按照吩咐來做,可對於其他宗門的弟子來說,朱鶴他們的驅趕並沒有多大的作用,甚至還有人叫囂道:「你們現在開始趕人是不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曲師妹的遭遇,是不是打算隨意處理了曲師妹?」

此話一出,激起了下面眾多圍觀者的激憤,大家紛紛抗議,甚至還有人開始衝撞刑獄堂弟子們秩序封鎖。

劉婉見狀,趁機勸說道:「曲師妹,你看如今大家都站在你這邊,大可放心告訴大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需要我家小姐再出力,還是先將我家小姐放下才好。我家殿主愛女如狂,若是一會兒瞧見小姐狼狽的樣子,就算原本對你七分憐惜也要因遷怒而減為三分。」

曲清瑤心道這個劉婉倒是真的好口才,難怪上清殿主要將她派到胡嬌身邊。只不過胡嬌被寵溺太過,並不大能體會這份苦心,甚至還覺得這是對她的監視。

聽見了劉婉的話,曲清瑤甚至還沒開口,胡嬌就先豎起了眉毛,一副發怒的神色道:「我才不下去,我要留在這裡幫曲姐姐。只有我在這裡,爹爹才能認真聽曲姐姐的話,幫助曲姐姐向她父親和姐姐討公道。」

劉婉簡直要被胡嬌這一番天真的話給氣到心梗,也不知道自家殿主如何生得出這般又蠢又天真的孩子。這曲清瑤和她什麼關係?見過幾次?就能這般不惜以身為質,要挾殿主為其張目。

這舉動看上去善良又正義,可實際上呢?又將她們這些貼身護衛置於何種境地?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擅自走脫或許只會被師長責備一番,但她們這幾個護衛的下場呢?

劉婉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慄。

她目光冷冷地看向上面的胡嬌,有那麼一刻甚至覺得,曲清瑤不若假戲真做的好,這樣即便是她們要死,至少罪魁禍首也跟著陪了葬。

江萍離劉婉最近,看見了劉婉那陰騭的目光,心中一陣不安,喃喃道:「劉師姐。」

「怎麼?」劉婉收回目光看向她,神色平和,連同方才為了小姐而急躁的情緒順腳消散了,也彷彿剛才江萍那一瞬間看見的眼神不過是錯覺。

「沒什麼。」江萍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甚至不敢多想,此刻的她已經背後冷汗涔涔。

正在此時,遠處一道流光劃過,卻是胡玉存到了。

見到胡玉存,胡嬌頓時喜上眉梢,揮手喊道:「父親,我在這裡,你終於來了。」說完,她又扭頭對曲清瑤高興道:「曲姐姐,你看,我父親來了你不用害怕了。我一定叫我父親給你做主。」

胡玉存本懸著的一顆心在看見胡嬌時便是一沉,但很快他就從胡嬌的神色中就察覺出有些不對了,女兒不是被挾持了嗎?怎麼會一副這麼開心的神色?

「別怕,爹來了。」胡玉存一面柔聲安撫女兒,一面張目四顧,很快他就瞧見了站在最前面的劉婉和江萍,身形一閃便落了下去。

「怎麼回事?」胡玉存沉聲問道。

江萍見到殿主親至,整個人都嚇得腿軟了,聽見胡玉存問話更是上下牙齒「格格」直打架,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劉婉此時已經無力再罵江萍廢物了,她整理了一下思緒,簡短地說道:「屬下失職,今日一時沒能跟緊小姐,叫這曲清瑤瞅得了空子誆騙小姐幫她演這一場戲。屬下儘力勸阻小姐,但小姐對屬下等人並不相信,一心以身為質等您來幫她一起為曲姑娘討公道。」

她一張口便是請罪,並不將自己的罪過推到別人的身上。她知道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小姐的安危,若在這種時候先想著推卻責任,只會適得其反。

「胡鬧!」胡玉存聽她說完,一張臉已經完全黑了。卻並不是對劉婉所言,而是在說胡嬌。

劉婉道:「事已至此,只能請殿主親自將小姐哄下來,否則我怕曲姑娘會對小姐不利。」她這一句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全是方才第一眼看到曲清瑤時的感覺。

或許小姐以為自己在伸張正義,為曲清瑤伸冤訴苦。但曲清瑤是否真的有冤可伸、有苦可訴嗎?

一面之詞,怎能輕易信之?

劉婉是這般想的,胡玉存自然也是這般想的。他平日里雖然對女兒溺愛,但能坐上這仙山十宗排行第二的上清殿殿主的位置,自然不是那般單純可欺之輩。

他凝眸看了曲清瑤幾眼,而後問劉婉:「那曲清瑤到底怎麼回事?」

去打探的鄭梅還未歸,劉婉只能將自己方才聽見的那些,包括他人說的、曲清瑤自述的,全都歸納整理了一下說給胡玉存聽。

「先看看曲故風怎麼說。」胡玉存聽完就知道這事棘手。那曲清瑤既然有極品法寶在身,那麼一時半會兒就不能妄動。

她不是曲故風的女兒嗎?定要讓曲故風好好解決,莫要誤傷了他的寶貝女兒。

正想著,又是一道流光閃過,來人卻不是他期待的曲故風,而是一個胡玉存沒有見過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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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劍仙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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