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忍耐i/白金

第89章 忍耐i/白金

見綺月吃痛,降谷零鬆開對她下巴的桎梏,指下頓時浮現出一塊紅印。

他很快收斂起外放的情緒,沉聲道:「收拾東西,出來。」先行轉身離開病房。

綺月望着金髮男人的背影,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無奈嘆息。

密閉的車廂內。

長久的沉默和安靜在發酵。

綺月目視着前路的風景,眼神有一陣恍惚。

熟悉的白色萬事得fd,熟悉的副駕座位置,熟悉的……開車人。

可這次再坐,彷彿一切又很陌生。

對降谷零而言,她dita的身份和間諜行為無疑一種是隱瞞、欺騙甚至是背叛。

同時,dita沒有向組織揭露他和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就是對他們的偏向和保護。

只不過降谷零現在無法肯定這種[保護]到底是她真心的,還是來自組織和她的陰謀。

這導致他目前對她的態度很矛盾,既不在她面前偽裝情緒,又提防防備她,不談正事。

但這樣就好,綺月心道。

雙方對彼此有了解,又保持着安全的距離,能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互不干擾的默契與利益合作,真出事也不會危及到彼此。

——如果他們能一直維持這個理想狀態,她就心滿意足了。

只不過以降谷零那自傲和不服輸的性格,恐怕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調查她。

想想就讓人頭疼。

綺月暗自嘆氣。

在這一點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離開繁華熱鬧的商業地段,白色萬事得開始駛入人流量較少的住宅區附近。

當沿路的建築物標識越來越眼熟,綺月有種微妙的預感,她喃喃地道:「a08號安全屋不會是在……」

「淺井別墅區。」

一直沉默開車的金髮男人介面道。

果然是。

四年前,那場致使她重傷昏迷,差點葬送萩原研二和整個爆處組小隊的爆.炸案,就發生在這附近的高層公寓裏。

兜兜轉轉,昔日拯救同僚的英勇女警,再回到這裏的時候,是為了接收犯罪組織給重要成員的別墅。

哪怕那重傷昏迷的四年對綺月而言,像是一晃而過的夢境,此刻的她也不禁萌生出物是人非的荒謬感。

「那時候的你在想什麼?」

綺月一愣,偏頭看向問話的降谷零,沒聽明白:「什麼?」

金髮男人直視前方路況並沒有看她,不帶笑容的他渾然有種淡淡的威懾力,神情平靜自若,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一個潛伏在警方的間諜,為什麼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救警察呢?」

綺月張了張口,在刻意諷刺和粉飾太平之間,選擇了實話實說。

「因為她想要借相救之恩來獲取警察們的信任吧,卻沒想到爆.炸來的那麼突然。」

遲來的真相冰冷刺骨,暗藏的期待無情落空。降谷零咬緊牙關,手指緊握住方向盤,猛然踩下剎車,眼神凌厲地看向身邊。

紅眸女人自嘲地扯扯嘴角,在刺耳的剎車聲中,仿若事不關己地反問道:「算計別人終究算計到自己頭上,挺蠢的,是吧?」

「……」降谷零定定看着她。

窒息般的死寂充斥在車廂內。

半晌后,降谷零對着綺月一字一句問道:「知道愚蠢,險些害了自己,那她怎麼就不長記性,還要再去算計別人呢?」

綺月看着擋風玻璃,心無波瀾地道:「長不長記性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後果自負罷了。」

「那竊取警察廳機密檔案呢?」降谷零冷聲質問道,「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昨晚離開酒吧后,他聯繫風見裕也,才知道綿星綺月逃回組織前還幹了這麼件大事!

綺月頂着他壓迫性的目光,不為所動,回道:「是與不是,結果既定,又有什麼不一樣嗎?」

降谷零沒再說話,只是胸腔明顯地起伏,和沉重的呼吸音,都昭示着他烈焰燃燒的內心並不如表面平靜。

他別開臉,壓抑著怒火打開車鎖,聲線緊繃道:「下去。」

車就停在別墅前。

綺月默默地推門下車。

在車門即將關閉的前一秒,金髮男人突然開口道:「我會讓她親口認錯的……」

綺月腳步一頓,紫灰色的眼眸帶着勢在必得向她掃來,被刺激之後,他反而變得愈發冷靜,言語如同宣告。

「為她的任性妄為。」

白色萬事得絕塵而去。

綺月站在原地,心緒難言。

任性妄為……

她的行為在他眼裏就這樣嗎?

還以為會用更嚴重的詞什麼的。

真難辦啊。

她現在說真話刺激他,都不能讓他發泄一下情緒嗎?明明她都做好任他責罵(反正就當過耳旁風)的準備了。

再這麼忍耐壓制下去……

最後倒霉的不還是她?!

倒是跟她吵一架啊降谷零!

可惡!

送完綺月後,降谷零翻看情報組發佈的任務。

調查某個it行業技術員的背景,調查某個議員的資料,調查……

降谷零分析思索要接哪個任務,忽然看到一個【調查警視廳sat長谷川崎】。

嗯?

他快速調取記憶。

在公安密切關注綺月的那幾天,風見裕也曾向他彙報過,綺月有一陣子經常往爆處組跑,沒過幾天,松田陣平就和萩原研二開始在私底下調查sat成員。

但具體是調查什麼事,當時風見裕也說沒有探聽出來。

了解松田和萩原兩位同期的警惕性和出眾能力,降谷零回復的指令是暗中觀察,不要驚動。

但現在聯想一下,難道他們調查的就是長谷川崎?這和綺月又有什麼關係?

降谷零毫不猶豫地選擇接下這個任務,聯繫任務發起人伏特加,詢問具體情況。

……

警視廳公安部。

「查到了。」

已經連續工作一天一夜的風見裕也顧不上休息,帶着黑眼圈匆忙走進安全通訊室里,跟自家上司彙報工作。

「松田警官說,最初是綿星警……綿星綺月懷疑sat內部有人販賣槍.械武器,當時正值公安內部清查,她以忙不過來的理由,拜託他幫忙調查。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也的確查到是長谷川崎在做這件事,並把結果告訴了綿星。」

「通過恢復長谷川崎家裏電腦的數據,我們找到了他刪除的武器交易記錄,證實他的確監守自盜。」

「監控篩查發現,長谷川崎昨晚去了橫濱港,就此消失不見。」

降谷零聽到這兒,沉聲道:「長谷川崎的死亡可以確定是由基安蒂和科恩狙殺。」

風見裕也推推眼鏡,回道:「是,我們搜查了整個橫濱港,沒有找到屍體,海警正在附近海域尋找。」

降谷零陷入沉思。

公安的調查結果與伏特加所說整合起來,可以對得上。

dita先是利用松田、萩原幫她查到警視廳sat成員長谷川崎販賣內部槍.械。之後她應該是自己繼續追查,發現長谷川崎竟然保留了與組織的交易記錄,於是組織派基安蒂和科恩去處決。

這合乎組織的行動邏輯,沒有問題。

那琴酒為什麼還要調查長谷川崎?

長谷川崎死前還做了什麼?

降谷零有些頭緒,但還不確定,他指令道:「把接下來的調查重點放在他最近三天的行蹤內。」

「是。」風見裕也應道。

掛斷通訊前,他猶豫幾息,試探著問:「降谷先生,綿星綺月真的是那個組織的人嗎?還是感覺好不真實……」

降谷零頓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道:「她的事我會單獨跟里理事官報告,公安也要封鎖消息,明白嗎?」

「好。還有一件事,」風見裕也看着手中的信封,遲疑地道,「綿星綺月留下了一封辭職信。」

按理來說,一個潛伏在警方內部的間諜,在逃離之前留下一封辭職信,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甚至有點打臉公安。

但風見裕也作為了解自家上司幾位同期存在的優秀下屬,他大概能猜到這封信是給誰。

降谷零短暫地怔愣后,無聲嘆了口氣。

tsuki,你這是害怕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還是因為心軟呢?

「如果檢查后沒有問題,就給萩原、櫻井他們吧。」他道。

「如果要結束警察生涯的話,辭職會更好。」

櫻井理莎眼神複雜地看着桌上的辭職信,回憶湧上心頭,她低聲道,「這是綺月在警校說過的話。」

當時她們坐在草坪上,男生們還在操場上跑圈,萩原研二和大家分享他為什麼當警察的故事,開玩笑說,選擇這份職業是因為警察永遠不會失業。

黑捲髮少女聽到后,懶散地笑道:「警察是不會失業,但可以辭職啊。」

沒想到,多年之後,他們真的看到了她的辭職信。

「怎麼說呢,」伊達航摸摸後腦勺,中肯地道,「咱們之間,我看到的第一封辭職信還是來自諸伏。」

結果呢?諸伏景光現在在幹什麼,他們不說完全清楚,也能猜到一二。

以此類推,不怪他們有別的猜想。

「這女人!」松田陣平黑著臉,手指用力捏着墨鏡,指節泛白,咬牙罵道,「公安警察還真是個個行動果決,一點招呼都不打!」

「我怎麼覺得哪裏不太對勁?」萩原研二屈指抵著下巴,下垂眼裏多了分凝重,「如果是公安要小綿星去……辭職這種手段太溫和了吧?而且也太突然了,就像小陣平說的,一點徵兆都沒有。」

「是哎,」櫻井理莎疑惑地道,「一般不都是弄個假死什麼的嗎?」

站在一旁等着他們看完,然後回收信件的公安警官·風見裕也:「…………」

所以說公安在你們眼裏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而且綿星綺月也不是被公安派去當卧底,反而是他們公安被騙了呀!

不要被綿星綺月的濾鏡所蒙蔽!

他們公安是受害者啊!!!

因為她膽大妄為闖警察廳的舉動,整個公安部都快忙瘋了!

風見裕也內心崩潰。

對着幾位警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不能解釋,也不知道怎麼辯駁,索性只能心塞得裝沒聽見。

好氣!!!

別墅共有兩層,傢具裝飾一應俱全,連衣櫃里的新衣服都還沒剪吊牌,估計是後勤部連夜佈置的。

二樓主卧室自帶陽台、浴室和一個小型客廳,茶几上擺着車鑰匙和一把新槍。

瓦.爾.特ppk,口徑7.65,主要是作為自衛手.槍使用。

不過綺月還是更喜歡h&k·p7m8,作為公安配槍,她已經用慣手了。

也不知道她那把在酒吧包間被波本拆得零碎的小可憐現在在哪兒。

綺月為此默哀三秒,準備躺倒養傷。

嗡。

手機突然震動,琴酒發來訊息,問她的住所處理過沒有。

[dita:已經提前清理過了,沒留下信息痕迹。]

她畢業后一直住在警局分配給她的單人公寓裏,在準備闖警察廳之前,綺月就將里裏外外清掃了一遍。

[gin:為什麼不燒掉?]

綺月:「……」

一言不合就燒房子,真刑。

[dita:那我再去一趟。]

[gin:你躺着吧,讓波本去。]

綺月:「…………」

[dita:其實按時間來算,公安應該已經搜查過了,那燒不燒的也就沒什麼必要了吧?]

綺月努力掙扎道。

[gin:。]

估計是被她氣到了,topkiller連續發來訊息。

[gin:沒有下次。]

[gin:掃尾要徹底。]

[gin:要是被那群狗聞到味兒追過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

凡是被警察抓住蹤跡咬死不放的,都會被組織無情處決。

但她作為從公安內部撤回來的間諜,肯定已經上了警方的黑名單,明面上的社會信息也會被翻個底朝天。

綺月嘴角一抽。

[dita:知道了,下不為例。]

但這確實是個問題。

以後再出門,綿星綺月這個身份就不能用了,容貌也得做出改變。

綺月想了想,跟後勤部下單買了些東西。

長谷川崎死亡前的行蹤由公安繼續調查,降谷零抽空去了趟綿星綺月的宿舍。

這間單人公寓對他而言並不陌生,在那些個夜晚和清晨,他曾多次進出過。

這次進入又是不一樣的心境。

屋裏的東西既多又不多。

家居擺設和綺月的個人物品,比如衣服、書籍、鞋包等等都沒有動,但所有的物品上面都沒有檢測出應有的生物信息,公安甚至連一根頭髮都沒找到。

也就是說,綿星綺月離開之前,就對這裏進行了徹底的「大掃除」。

看來她雖然沒有遵循組織的行為方式,將房子一整個燒掉,但也足夠小心謹慎。

降谷零站在客廳中間環繞四周。

搭在餐椅上的外套、茶几上沒有合上的雜誌、陽台晾曬的浴巾、尚且鬱鬱蔥蔥的綠植……

這裏的生活氣息這麼濃郁,恍然間讓他有種主人家只是出門買趟東西,或者只是去上班,馬上就要回家的錯覺。

然而現實是,他在這裏再也等不到她。

降谷零走進卧室,面對床鋪忍不住自嘲一笑。

他尊重綺月的**,哪怕留宿在這裏,也從來沒有不經允許亂動過她的東西。

這次進來倒是可以隨便翻找了。

想想綺月的性格,再合理推測一番,降谷零拉開椅子,正坐在書桌前,帶着白色手套的雙手撫摸過桌面,右手自然下垂,拉開第二個抽屜,將一些本子和亂七八糟的小物件一一挪出來,最後靠放在抽屜里側的是一個木盒子。

這應該是她存放的重要物品。

帶着好奇、探究和審視,降谷零輕輕打開蓋子。

這是……

聽到二樓走廊的窗戶有動靜時,綺月剛吹乾頭髮,正昏昏欲睡。

察覺到有外人闖入,她立馬警醒起來,拿出手.槍警戒。

同時又很疑惑,難道第一天入住就有小偷?

總不可能是組織的人吧。

誰會不走正門,非要爬窗戶——

「……」

眼見走廊盡頭,混血男人摘下外套帽子,露出淺金色的頭髮,他隨性地拍掉身上沾染的塵灰,反手關上窗戶,並順手把窗鎖扣上。

綺月一整個呆愣。

「所以,」她滿頭霧水,「你為什麼不走正門?」

降谷零似笑非笑地反問回來:「走正門?我敲門的話你會開嗎?」

「我當然……」這還真不一定。

綺月語塞。

大概是為了節電,走廊沒有開燈,只有卧室照出來些許光亮,籠罩着門口的女子,在地板上投射出拉長的纖細身影。

降谷零上前幾步,才看清綺月的樣子,不禁微怔,「你的頭髮?」

半天不見,女人原本的黑色長捲髮已經染成了白金色的直發,配上她的茶紅色眼眸,把原本容貌中不明顯的混血兒特徵也凸顯出來了;多了個空氣劉海至眉間,兩側耳前的頭髮被剪短至下巴,是日式姬髮型。

有點奇怪,但是好看的。

他能理解綺月現在必須得改頭換面才能出門,但就是這個發色……

降谷零多看了兩眼,歪頭問道:「不能換個別的顏色嗎?」

「什麼?」

綺月一懵,不明白降谷零為什麼大晚上翻窗進來,卻站在這裏跟她閑聊天。

順着他的目光,她迷惑地拎起自己的發尾,「你是說發色?」

降谷零點頭道:「白色太多。」

「有嗎?可我本來就是想染一個白金色。」綺月聽得越來越茫然了,「這個顏色不好看嗎?」

「不好看。」降谷零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語氣平淡又執拗,「我不喜歡金色里摻雜着銀白色。」

綺月:「……」

銀白色。

她聽懂了。

綺月一時無語,想笑又不敢笑,眼神微妙地看着降谷零。

你直接報某個人的代號得了。

她慢吞吞地道:「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你在這吃什麼醋?」

綺月的本意是想提醒降谷零,這話越界了。

可金髮男人顯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甚至道:「我可是你男朋友,不能吃醋嗎?」

「???」

「你在說什麼啊?」綺月瞳孔震驚,「我們、我們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這樣怎麼了?」降谷零挑眉,理所當然地道,「我們有說過分手嗎?」

綺月再次噎住。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一般情侶遇到這種情況,誰還會繼續延存戀愛關係啊!不都是默認直接鬧掰了嗎?!就算現在不鬧掰也是名存實亡,早晚的事呀!

但見金髮男人眸光深沉的模樣,綺月也不敢當場直接把「分手」的話說出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瞪了降谷零一眼。

「我就愛染這顏色,要你管啊!」

說完就要返回卧室。

降谷零卻是話題一轉,聲音在綺月背後不輕不重地響起:「為什麼你寧願花費大力氣去清掃自己的生物痕迹,也沒有選擇直接快捷的辦法將房子燒掉?」

綺月瞬間明白,降谷零今天去過她的宿舍了。

她停住腳步,回頭不咸不淡地看着他:「你還真閑啊,是我間諜身份暴露的事情不夠你和公安忙碌嗎?」

降谷零微眯眼,走近綺月,輕聲問道:「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嗎,tsuki?用這種方式逃避詢問?」

「沒有,你想多了。」綺月仰頭直視着他,冷靜地道,「我只是覺得,我沒有必要做每件事都一一跟你彙報,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可你心裏也清楚,哪怕你不告訴我,也阻擋不了我自己去調查。」

降谷零彎彎嘴角,噙著笑意看她,紫眸幽暗得像是要把她吞噬在眼裏。

他一步步繼續靠近,將綺月逼退到門框邊,強勢的氣場撲面而來。

「但你自己說出來,和我調查出來再來問你,結果是截然不同的,tsuki。」

綺月聽出了降谷零的意有所指,他們不是單單在說燒不燒房子這件事,而是更多的,有關於她的過往,她的秘密,她的一切……

「那你就去調查吧。」被逼進的綺月莞爾一笑,對他道,「我不會主動告訴你,但如果你能調查出來,你問我,我不會隱瞞——你想跟我做這場不公平的交易嗎?」

降谷零無言地注視着他的女孩兒。

「交易嗎?」

他垂下眼重複了一遍,再抬眼時,輕笑出聲。

「那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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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搭建的蜂蜜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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