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5章 平安無事

第1215章 平安無事

但皇子被人鞭死於野,這在歷朝歷代也就南北朝與唐未發生過,周室以降都沒出過這種事情!

狄懷庸平日里就很低調,而且他也是次輔,這種事情當然是讓曹岳去與皇帝說了。

若論治政能力,狄懷庸當然是不如曹岳的。

但若論口才,秦王府參議出身的狄懷庸不會輸給曹岳,要不然狄懷庸如何能統理外交事宜呢。

曹岳被狄懷庸三言兩語就給說服,最後沒有辦法,只得壯著膽子去延英殿。

可皇帝根本就不在延英殿里,他一早就覺得不舒服,下了朝馬上就回到了紫宸殿內躺在床上休養著。

曹岳來到紫宸殿,進到皇帝劉塬的寢卧之時,劉塬正拿著一條熱毛巾按在自己的腦門上。

毛巾將他的雙眼給蒙住了,曹岳一時間愣是看不出皇帝劉塬的表情出來。

他也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此時的窘態。

此時若是劉永銘在,他一定會心生疑惑。

因為劉塬與豫王一樣,身上都帶著一種病因。

在受到刺激之時,心智便會發生變化,甚至會影響到身體機能,從而威脅到自己的健康。

但現在劉塬並沒有像神經病一樣發狂,反而顯得十分平靜,這卻是一件令劉永銘十分費解之事。

也好在劉永銘不在,要不然他又要死許多腦細胞了。

曹岳進來以後沒敢馬上上前,而是向著站在床頭的御前侍中卓英看了一眼。

那卓英不敢說話,只是苦著個臉沖著曹岳輕輕地搖了搖頭。

曹岳會意過來,又轉頭看向了一邊正低著頭站在一旁的兵部侍郎宋憲。

宋憲將手放在腹下,表現得十分恭敬與謹慎。

他自是聽到了曹岳的腳步聲,一側頭,見得曹岳沖著自己使了一個眼神,他卻輕輕得點了點頭,而後又低下眉目,動也不動。

曹岳此時心中已經有數了。

卓英沖著自己搖頭,意思是皇帝劉塬心情特別不好,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宋憲沖著自己點頭,意思是皇帝劉塬已經知道了,該說什麼話自己應該要有數。

伴君如伴虎,誰也不知道遞一句話到劉塬面前會有什麼後面,反正大家聽天由命也就是了。

曹岳壯了壯膽子正想要上前去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劉塬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是清淳來了吧?」

清淳是曹岳的字。

平時劉塬在金鑾御殿里休閑之時就會這麼叫曹岳,那是在沒有公事且十分放鬆的情況下。

但現在劉塬卻是沒那那樣的心情。

劉塬這麼說話讓曹岳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劉塬沒有將毛巾拿下來,依舊閉著雙眼。

曹岳輕輕走上前去,用極為謙和、恭敬的語氣說道:「兵馬司、長安知府與刑部各送來一份急奏,說是四皇子……」

「放下吧,朕知道了。」

曹岳退了一步,即不敢就這麼出去,也不敢上前說些什麼,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卓英輕步上前,將曹岳手中的奏疏給收了過來,然後放在了劉塬床頭的茶几上。

卓英自己當然也不敢說什麼,只得站在一邊低頭不語。

劉塬用虛弱的語氣問道:「先河,剛剛說到哪了?」

宋憲連忙應道:「榆林那邊送來了消息。」

「說。」

「六爺出現在了榆林府,他平安無事。」

劉塬突然將臉上的毛巾一撤,側過頭瞪著雙眼,用鷹視一股的眼神看著宋憲。

他嚴厲地問道:「他沒事?」

宋憲答道:「平安無事。」

「他是不是事前就知曉了有人會去襲擊儀仗隊?」

顯然皇帝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宋憲馬上說道:「並非如此。他在離開儀仗隊以後就去了神木縣以北的昭君淚湖,臣……臣不知道他去那裡做什麼,但從六爺行進的軌跡上看可以知道,他好似在離開長安城前就是這麼打算的了。至於他去做什麼,臣沒有調查清楚。」

劉塬發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趕忙深吸了口氣,平和了一下氣息。

他將毛巾又蓋回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很明白自己身體的問題,盡量地不讓自己生氣,不讓自己發病。

但四皇子之死多少還是影響到了他的心智

他像是神精患者一般開始自言自語。

「是朕多心了、是朕多心了。他原本就是要去那裡的,且還不能讓別人知曉,也只有朕與太後知曉。他是去辦正事的,他也確實不應該在儀仗隊里。是呀,是朕想多了。」

劉塬平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用毛巾捂著雙眼與額頭問道:「先河,你且把你知道的先說一說,後面有什麼新的消息你再報之於朕。」

「是。昭君淚附近有一個小村,那裡發生了一件奇事。村中里長家及愛邊上的一所房子塌了,里長一家及之前在宮中禁軍里任過校尉的馬國成當場被壓在了裡頭,還有……還馬國成帶去的數十名來歷不明但卻穿著衙役差服之人一併也埋在了裡頭。房子在坍塌之時還傳出了巨響,甚至引發了地動。」

死字此時是劉塬最為忌諱的字眼,宋憲愣是沒敢說出一個死字。

劉塬問道:「是否與小六子有關?」

「村子里的一位長者去報了官,當地府衙小吏因為里長之死影響該村夏稅徵收,原本想要為難那長者,長者卻是拿出了一張蓋有六爺印信的紙張出來。」

「如此說來小六子當時在場?」

宋憲馬上應道:「事發時不在。他是第二天才到的那裡。依長者所言,六爺應該是看明白了那裡發生了何事,但六爺卻沒有與老者解釋過。臣的密探也是不知道其中情由。六爺也只是留了些糧食與乾糧之後便離開了。臣之所以料定此事與六爺無關,是因為六爺並沒有走遠,而是在村子外面逗留了兩天,這才又採買了一些東西離開。」

「逗留了兩天?」

「是。想來是想看看還會有什麼奇怪的人去那個小村,畢竟臣現在心中也是十分疑惑,不知道那些衙役是從哪裡來的。而且有人在昭君淚湖邊上發現了牛校尉及一些差役的屍體。與那個小村裡的差役一樣,他們的身份也是不明的。」

「你做何想?」

宋憲答道:「臣之前還收到了一些消息,說是有人在榆林、延安兩府買兇要殺六爺,所以……所以臣覺得牛馬二校尉應該就是去殺六爺的,但六爺為人機警,將那些人都反殺了。」

劉塬說:「小六子再是聰明,他單人單騎又如何能殺得了牛校尉一行人?」

「六爺身邊有一位劍待,名喚水玲瓏,武功十分了得。而且當時還有一個人在六爺身邊,臣已實證,那人即是蒙國第一勇士巴特爾,就是鐵利可汗的親衛隊長。相當於皇上您身邊的裴大統領。」

「難怪!這麼一說也就解釋地通了。就是那些衙役是什麼人呢?」

宋憲說道:「臣沒有查實。」

「說你知道的。」

「應該是鹽道那裡的,事發之時,鹽道幫工少了數十名。說幫工是好聽點的說法,說白了就是監督鹽戶曬鹽煮鹽之人。」

「去查實。」

「是。」宋憲應了一聲又道:「還有一件情……」

「說。」

「六爺回到榆林府以後救下了蒙國的阿琪瑪公主。當時蒙國公主被她的侍女誆騙且劫持進了漢國。」

劉塬的心智的確是不太正常了,不怒反笑起來:「呵,他到哪裡都喜歡招惹女人,也更招女人喜歡。」

劉塬好似已經忘了四皇子之死,或者說他不想再想起四皇子之死。

宋憲接著說:「阿琪瑪的侍女招了一些供,只是臣不知該不該相信供詞。因為……有些匪夷所思。」

「她招了什麼?」

「她說她隸屬於一個叫雁子都的組織。」

宋憲話一說完,那劉塬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而那條毛巾卻被緊緊地抓在了手上,都撰出了水來。

卓英馬上上前,伸出手去:「皇上,奴才給您換一換吧。」

劉塬此時才放鬆下來,將毛巾扔給了卓英,而後對宋憲問道:「雁子都?那蒙國侍女與雁子都什麼關係?她還招什麼了?」

卓英拿著毛巾,去給劉塬洗換一條熱的,但在這個過程中仍舊束著耳朵聽著。

宋憲答道:「她說她是歸雁子都北歸壇壇主郭印指揮,在榆林府買兇要殺六爺的即是他們。但問題是,他們即是已經買了凶了,又何必自己再派人去殺六爺呢?或者說,她們即是派了人去暗殺六爺,又為何要去到處買兇,而使得消息傳進六爺的耳中讓其有所防備?這是臣所不能理解的!」

劉塬想了想說道:「不難猜,他們一定是事前知道小六子離了儀仗隊,但卻找不著小六子的行蹤,所以才廣發這等消息,應該是霍……雁子都的人並沒指望著靠買兇來殺小六子。昭君淚湖地勢平埋,有無埋伏,一眼可見。所以他們先得隱匿在他處,在得到小六子行蹤以後,才會安排人手在昭君淚那邊打好埋伏。所以他們得先知道小六子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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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江山九龍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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