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機密
「為表忠心，小人就冒着殺頭的危險，告訴大人一個天大的機密……」
趙高看起來好像饒有興緻的樣子，「聽你如此一說，本官倒是挺有興趣，想知道你這到底是什麼驚天機密。」
看到趙高的表情，嫪毐心中沒有任何底氣。
只見他的表情似乎變得猶豫不決，好像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豁出去。
「如何，莫非你又反悔了不成？」
嫪毐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趙高感覺非常不爽。
他壓低了聲音，但是眼神變得越來越寒冷，「今日你既然下定決心要跟本官敞開話題，那就沒有必要遮掩，否則本官說到做到，對玩弄本官者，一概不饒。」
趙高直接堵斷了嫪毐的退路。
而且嫪毐此刻敢冒死前來，想必已經做好接受一切的準備，所以現在是雙方心理較量的一種方式。
誰心理承受能力偏弱，誰就會在較量中失去主動權。
而趙高又是這方面的老手，他自然不可能輸給嫪毐。
「本官知道你現在很想報仇，本官在這裏給你承諾，抓到那個於果的第一時間，就會交給你親手處置，只要你今天把本官想知道的全說出來，本官能得到什麼，你就能得到什麼。」
有了這番承諾之後，嫪毐總算是放下心中戒備。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要說的這個機密，其實是有關太后和丞相的，希望趙大人知道后，能替小人保密。」
「保密，這是當然。」
趙高眼中光芒一晃，看了看嫪毐，還有大廳裏面的屏風。
再一次確認四下無人之後，他將嫪毐扶起來，一同坐在屏風之前，語重心長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趙高的人，誰敢動你就是動我趙高，即便是丞相呂不韋，本官也不懼怕。」
「有找大人這話，嫪毐就放心了。」
只見嫪毐感恩涕淋，熱淚盈眶的說到，「那我就直接告訴趙大人吧，根據我的掌握，丞相呂不韋和太後趙姬之間，有私情已久。」
嫪毐鼓起勇氣說出來的秘密，趙高聽了之後無動於衷，只是淡淡說到，「然後呢？」
嫪毐倒抽一口涼氣。
本以為自己這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會讓趙高大吃一驚，可此刻他失算了。
想不到趙高心機如此穩定，嫪毐也嚇得頭冒冷汗。
忙急聲道，「因太后欲求不滿，丞相年老體衰難以滿足，只能在外面物色年輕力壯的男子去滿足太后……」
「嗯，所以你就成為了他的門客？」
趙高竟然像知道一切般，嫪毐還沒說出的話，都被他搶先說了。
嫪毐無奈苦笑，攤手道，「大人你既然知道一切，那後面發生的事情，小人也不必贅述了吧？」
「說……」
趙高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厲聲道，「把呂不韋接下來的計劃全盤托出，否則今日你走不出這道門！」
「好……好，小人這就說……」
嫪毐被趙高突然之間的殺氣嚇得差點尿褲子，趕緊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原來嫪毐被閹割之後，呂不韋認為他已經廢了，直接逐出呂府。
而呂不韋當前的計劃就是派人儘快找到閹割嫪毐的於果，因為呂不韋認為於果乃是天降奇才，如果頂替嫪毐送給太后，說不定比送嫪毐還更得太后歡心。
「是也，丞相府已經連夜改變計劃，他們要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於果身上，於果如今在甘泉宮，深得太后寵信，呂不韋必然想方設法拉攏他……」
「很好，很精彩。」
一道龍吟虎嘯之聲，猛然在屏風後面響起，打斷了嫪毐之話。
秦王和王翦父子，面色鐵青，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嚇得嫪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趙高投去求救的眼神。
趙高卻視而不見，躬身對秦王道，「大王，此事如何處置？」
嫪毐明白了，趙高和秦王在他面前唱了一個雙簧，誘惑他說出真相。
而這下自己所有話都說出去了，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危在旦夕。
「你所言當真？」
秦王的眼睛如同深不可測的深淵，死死盯着嫪毐，教他頭頂虛汗直冒。
嫪毐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哆哆嗦嗦回答，「回大王，若有一句假話，草民願受千刀萬剮，萬死不惜。」
「趙高，即刻派人去驗證，他說的若是假話，誅他九祖，若他所言非虛……哼，咸陽城千萬人將人頭不保……」
秦王拂袖而去。
大廳之中只剩幾人面面相覷。
王翦父子交換一個眼神，抱拳與趙高作別。
而剩下的趙高和嫪毐，在廳中大眼瞪小眼，直到許久后，趙高嘴角浮起一抹陰笑！
他一字一句對嫪毐道，「嫪毐啊嫪毐，你今日的這番話，有可能改變大秦的命運，而那於果已經被捲入風暴中心，想要脫身，勢必不再容易……」
下午時分。
兵帥府。
王翦的表情極致憂鬱。
一種極致的壓迫感，如同大山一般壓在眾人心頭，讓他們喘息不得。
「從宮廷內部傳出來的消息，現在公主櫟陽宮住進一個男人，此事我們該如何來應對？」
話剛說完。
下面坐着的所有將領，全部面面相覷。
這些人都是跟隨王翦一起南征北戰的人，可以說是整個王家軍最強大的組成部分。
而把如此重要的人物全都組織在一起，就是為了探討公主事情，氣氛未免有些詭異。
「父親，我覺得不應該因此而動搖軍心。」
王翦的兒子王賁，率先站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其實公主出了事情，最應該擔心的就是他自己。
可從這個時候的表現上來看，他好像是最冷靜的那個人。
「如今各種流言蜚語，早就已經充斥在我們周圍，這有可能是在有人故意製造輿論，想要破壞我們和大王之間的關係，我們不得不防啊！」
王翦眼中寒光一閃，「依你所見，我們該低調處理？」
在父親逼問之下，王賁咬着牙關，深吸一口氣，「此事另有原因，前因後果都跟那個叫於果的人牽扯不斷，如果不解決此人，必然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