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來指導指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廣告時間，董磊直接被這個消息驚到，嗆了水，咳了好一會，面紅耳赤地喘著粗氣。

身邊的人卻沒有接話。

對，是不大可能。

《老於夜談》啥節目，半夜播出，主要是和觀眾連線，給與安慰，幾乎每個城市的電台都有。

收聽率墊底，說白了，相當不知名。

木以柳是誰，一線女星，票房保證，廣告寵兒。

是，一個本土節目，一個出身靜海。

這就相當於一線歌手去參加個地方的聯歡晚會，不是錢不錢的事，掉價。

明星，都是很愛惜自己羽毛的。

更別提老於那組根本沒錢，董磊根本想不出木以柳會參加的理由。

「小黃？」

他抬起頭，看著剛到組裡的新成員。

「你在那呆了半年多，比較了解，是不是誰...和木以柳有關係。」

思來想去，只有一點。

某人與木以柳有些關係，所以，拉不下面子，所以來個電話連線。

黃姐搖搖頭。

「不大可能，導演幾個，算是新人，還都不是本地的，從來沒聽他們說起過。

於老師...董老師您應該最了解。

節目都已經到了低谷，如果有這樣的資源，早就拿出來，哪會等到現在。」

「會不會找個聲優，說話和木以柳一模一樣？」

「不大可能吧。」導演分析道：「全台上下都知道這事，再者你是面對全市觀眾，明天肯定會出新聞，要是騙人，不怕人家找麻煩。」

「可以在節目最後公布呀，這就是請的聲優，只是想告訴大家，不管是誰，都有煩惱，哪怕是大明星。」

眾人不語。

直到嘉賓到來，董磊還是有些狀況之外，好幾個口誤。

道理其實都知道。

退一萬步說，就算木以柳真的參加電話連線，老於的節目依然不足以撼動自己的位置。

為啥還如此糾結。

主要是這兩天他太囂張了。

例會的時候冷嘲熱諷，還帶著嘉賓去對方地盤上示威。

而且，黃友達是不錯，可與木以柳一比，不在一個層面上。

他帶著黃友達幾乎走遍了五層樓，尾巴翹上了天。

結果忽然找來了比自己這兒牛的嘉賓，其他人不知道會咋說。

在口播的時候，董磊相當不情願，但台長的意思，他不敢忤逆。

「哈哈哈哈！」

另一邊，《老於夜談》辦公室里，傳來眾人的大笑聲。

觀眾也許看不出，可內部人員能瞅見其中的另一層意思，看著董磊的表情，他們只覺得心曠神怡，可算出了一股氣。

如今的廣播電台，多了一種觀看方式，可視的。

時間也不算短，好多年前便做出的改革，只是效果就那樣。

「好了好了，」老於壓壓手，切斷了連接，心情舒暢了就行：「台長已經說了，今晚上一號播音室給咱們用，還會多給幾個人協助，陳導，等會你抓緊帶人過去先熟悉熟悉。」

帶了一號，顧名思義，全台最好。

不僅面積大，設備也是最為新進，每天只有兩檔節目在裡頭製作。

一個個分配完工作，距離節目開始，還有五個小時。

「於老師，我呢？」

一圈下來，每個人都在忙活，只有寧不語沒有分配任何工作。

「你，」老於抬頭：「什麼事也不用做，確定不出差錯就行。」

「我明白了。」

老於的表情相當真摯，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都宣傳出去了。

「啥，要請巨星，我咋不大相信呢？」

「哈哈哈，不會是有個人的名字叫趙巨星，李巨星吧。」

「我真的期待了哦，別騙人。」

在電台的論壇上，已經有些鐵杆觀眾留言，雖然是調侃，但隱隱帶著一些期望。

要是最後沒來...

面子是小事，觀眾那才是大事。

老於沒有給寧不語太多壓力，讓他必須如何如何。

大明星的事兒，誰敢保證，遇到任性的，連演唱會都敢推遲，何況你一個小小電台的電話連線。

於是乎，寧不語沒事幹了。

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件大事，關乎的東西太多。

可對於瑤瑤，對於木以柳，根本不值一提，根本不敢打電話催促。

同樣的，節目組裡其他人，也不再找他做點什麼。

甚至換水的時候，還被搶了過去。

沒有人願意一直擺爛。

寧不語忽然帶來了個希望。

大夥當然知道，一個明星偶然參加，並不能從根本上改變節目。

但是，如果上了熱搜，必然會引發台里的重視，給錢，給人，便有了進步的資本。

到了晚上八點多，瑤瑤來電話了。

詳細詢問了一番關於節目的性質，以及節目組安排的流程。

老於親自給解答，說了足足有半小時。

對方給了一顆定心丸，會參加。

喔喔喔...

幾人歡呼雀躍，干起活兒來就更得勁了。

明星的影響力隨處可見，早就過了下班時間，可待到老於等人到一號播音室，發現裡頭坐了不少人。

「於老師，我們來學習了。」

其中一個代表表明了來意，其他人跟著點頭。

老於有些心酸，完全能理解。

如今電台確實不受重視，明星不願意來。

也不能怪他們，影響力太小了。

首先，你能給的錢，不如電視台就不說了，和商業活動都比不了。

再者，明星參加節目除了賺錢之外，便是宣傳作品。

音樂還好些，畢竟開車的人多，都會聽聽。

電影呢，人家寧願走馬燈似的一個個電影院，商場去路演，也極少來電台。

哪怕過來，也只是排個配角，主角基本不可能到。

一線演員的一個電話連線，招來這麼些同事，讓老於這個二十年的主持人頗為無奈。

「哎，陳導，《靜海之音》的人也來了。」

寧不語眼尖，看到人群中有個編劇，躲在最後頭。

「哎，劉老師，你怎麼也來了。」

陳導也是腹黑，你來了就別躲啊。

唰！

整個播音室瞬間安靜，所有人跟著轉過頭。

「啊...」來人見躲不過，陪著笑走了出來：「過來學習學習。」

「哎...」陳導露出大大的微笑：「不敢不敢，我們可是墊底的節目，怕耽誤你們呢。

正好，你來了，下午我和於老師那叫個煩惱啊。

從來沒有接觸過一線明星，還是當紅小花，生怕出錯。

你們節目來的明星多，要不給指導指導？」

有人偷笑。

得理不饒人啊。

不過很合理，兩個節目主持人本來就是針尖對麥芒。

這人過來，顯然是探聽虛實。

只是陳導有些毒。

《靜海之音》請了不少明星沒錯，可演員很少很少，多數都是歌手。

再者，並沒有一個有木以柳的身價。

你靜海電台一哥沒做到的事，我墊底的節目請來了，殺人誅心...

小劉也不想來的，已經預見了現在的畫面，可是沒辦法。

寧不語在邊上看著熱鬧，心裡暗爽呢。

口袋裡震動，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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