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命案

第454章 命案

輕寒真沒想到,一上來竟然就跟自個兒有關。

黑暗中,雷科長瞧著輕寒,心思微動。

那邊兩人還在暢想,陶雲可不傻,雲子的那番話憋的緊緊的,才不會告訴王處長。

就王處長這人精,但凡知道耿輕寒對日本人有那麼大用處,指定不會為自個兒出頭。

王處長用手指挑起陶雲的下巴:「我這個人呢有個習慣,喜歡有能耐的對手,把能耐人踩在腳底下,讓他永遠的閉嘴,那才是贏。」

陶雲的聲音裏帶着難以抑制的興奮:「弄死她?爺,真有您的。」

王處長醉眼迷離,瞧着眼前矯揉造作的女人,嗲聲嗲氣的捧著自個兒,雖然有些陶醉,尚有理智。

聞言立馬警惕的四下瞅瞅,還好沒有敏感之人。

王處長食指放在唇前,迷離著醉眼,輕輕搖搖:「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兩人繼續膩歪,輕寒和雷科長卻不想再聽,兩人對看一眼,自覺的依次悄悄離開。

雷科長遠遠瞧著王處長,眼底閃過幽光。

抬眼看去,耿大翻譯俊逸的面孔淡定溫潤,笑容滿面,進退有度,談吐優雅,高貴從容。

雷科長仰頭一口悶掉杯中酒,招手叫服務生,又拿一杯。慢慢搖著,心思百轉。

王處長,你想悄悄弄死誰?

眼底閃過一抹幽光,端著酒杯換上公式化的笑容,朝輕寒走去。

「耿大翻譯。」

輕寒優雅點頭示意:「雷科長。」

雷科長靠近輕寒,低聲說:「耿大翻譯如此淡定,是胸有成竹?」

輕寒優雅的笑笑,一邊與問候自己的熟人舉杯示意,一邊雙唇微動。

「嗯,王處長的那番話,讓某深有聽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的感覺啊,王處長是個能成大事的。」

雷科長皮笑肉不笑抬抬嘴角:「我聽說耿大翻譯對親妹子好著呢。」

輕寒笑了:「這話不假,那可是親妹子。」

「聽王處長那意思對耿大小姐可不利啊,王處長的手段你我都領教過,耿大小姐這是被王處長盯上了。畢竟王處長說了,只有踩死對手才有快感。」

「這話沒錯,符合王處長的性子,畢竟只有死人才是最聽話的,不會忤逆。」

說了半天也沒說道到主題,雷科長眼珠子轉轉說道:「我勸耿大翻譯還是把親妹子看緊點,特務處死個把人不是什麼事兒。」

輕寒揚揚眉:「紅樓的地下室,有多少冤魂,怕是你們自己都數不清,某還得說一句佩服,也不怕午夜夢回時,那些冤魂找他。」

輕寒說完就忙着跟人打招呼,熱絡的聊天去了。

獨留雷科長心思幾變,老李的那番話又響在耳邊。

原本還猶豫的雷科長,這會兒目光狠厲起來,防守的最高境界是攻擊。

雷科長找到外圍負責安保的老李,附耳低語一番,老李頻頻點頭。

酒會後第三天下晌,老李派人通知雷科長,耿大翻譯進了倚翠樓。

雷科長得到消息馬不停蹄趕到,倚翠樓外的衚衕口與老李碰頭,老李說:「一直沒出來。」

雷科長點點頭,抖抖袍子抬腳往裏走。

二樓包廂里,李仕溫弟兄五個都在,輕寒一見笑了:「呦,今兒都閑了?」

李仕溫哈哈一笑:「兄弟們時間長了聚聚,不能外道了,再說,今兒有人特意請咱們兄弟熱鬧熱鬧。」

輕寒這才注意到還有一人,此時已經有些拘謹的起身鞠躬。

「耿爺吉祥!」

輕寒樂了,這人還真是熟人,見過一面,糞霸王麻子。

輕寒抱拳:「都是朋友,不必客氣。」

李仕溫哈哈笑着說:「今兒哥幾個佔六弟的光,老王請客。」

輕寒就有些不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如今這世道,王兄弟也不容易。」

這話一出,李仕溫兄弟幾個沒感覺,畢竟知道輕寒的為人,可王麻子感動的都要哭了。

「耿爺仗義,多虧耿爺,這幾個月日子好過多了,小的是真心感謝耿爺,耿爺千萬別客氣。」

李仕溫緊著說:「六弟,來之前我就勸過,可這小子好說歹說都不答應,死犟死犟的,一根筋吶。哥哥也是擰不過,就替弟弟答應了,不過也說了,就這麼一回。」

老二王長貴場面上混的人,此刻也出言圓場,輕寒也就從善如流。

幾人剛落座,說說笑笑,陰魂不散的雷科長就掀帘子進了包廂。

「呦,真是巧了,聽着聲了,這一瞧,還真是耿大翻譯。」

輕寒目光一閃,隨即起身客氣道:「雷科長好!可不是巧了,雷科長這是才來?」

「才剛兒進來,楞說沒包廂,我不信,要親自瞧瞧,就聽見耿大翻譯的聲了。」

「雷科長幾位?要不,請過來一起將就將就?」

「嗨,就我自個兒,閑的沒事兒,正好路過,想着解解悶。耿大翻譯這兒要方便的話,兄弟我就不客氣了。」

「那感情好,正好給雷科長介紹幾位朋友認識認識。」

又是一番客套,然後吆喝夥計上茶,落座,聽曲。

帘子再次被掀起,進來一身穿粗布的男人,面有急色,直接走到王麻子跟前,附耳低語。

王麻子臉色一變,似難以張口,又不得不開口。

得,今兒這曲指定聽不成了。

王麻子起身先鞠躬再抱拳:「實在對不住!家裏出了急事,小的告罪,先去瞧瞧。諸位請便,賬算我的。」

吳水臉色一沉:「我說王麻子,多大點事兒,非得這會子?爺幾個是吃不起飯聽不起曲的主兒,給你面子才來的,別不識好歹!」

王麻子臉色一白,今兒坐在這兒的,都是自個兒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王麻子一臉哭喪,九十度彎腰請罪:「實在對不住!本不想說,怕掃了爺幾個的興,可話不說不明白。小的真有事兒,小的那大舅子剛剛沒了,事出突然,好好一個人,是真沒想到,要不……」

李仕溫瞪一眼吳水,關心道:「這是大事兒,到底咋回事兒?」

王麻子瞧一眼身邊的男人:「到底咋回事兒?」

男人剛才是急了,這會兒瞧著這些非富即貴的主兒,才后怕。瑟縮著說:「下晌吃飯的時候都好好兒的,吃過飯沒過一會兒就說肚子疼,疼的滿炕打滾,等大夫來,又說胸口疼,大夫還沒瞧出個好歹來,人就腿一蹬,沒了。」

王麻子抹一把臉說:「才四十,平時瞧著麻利的很,沒想到……」

輕寒靈光一閃,起身說:「事兒都出了,咱一起過去瞧瞧,搭把手,先辦事兒。」

李仕溫弟兄幾個本就是馬匪出身,講就的就是一個義氣。

輕寒話一落地,立馬都起身嚷嚷:「一起去,搭把手。」

王麻子哪敢讓這幾位去啊,立馬攔著。

「留步,請留步幾位爺。幾位爺的心意小的領了,只是窮人家,地兒小不說,也真沒見識過有身份的,怕慢待了幾位爺。」

李仕溫大手一揮:「既然都是朋友,就別說那些沒用的,前頭帶路,麻利兒走。」

雷科長是真不想去,但自個兒追着耿大翻譯來,正經話還沒說,只能跟着去。

幾人跟過去,又一次被窮苦人家的艱難震驚了,是真的搭把手幫着把事兒給辦了。

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人再提。關鍵是雷科長從頭到尾跟着大家一起,就像真的只是碰巧進倚翠樓聽曲的。

兩天後,警察局接到報案,仁川飯店出了命案。

神探洛克奉命前往,因仁川飯店是日本人開的,大使館通知了憲兵隊,武田太郎命特高課派人前去協查。

事關日本人,雲子不放心中國人,沒讓王處長去,而是親自出馬,並讓輕寒一同前往。

仁川飯店三樓408號客房,輕寒一行人到的時候,警察局的洛克已經戴着手套開始檢查。

輕寒和雲子站在一邊,安靜的看着洛克工作。

死者男性,年齡40左右,身高1.74米,體型微瘦。

死者身穿白色裏衣,趴在床邊,兩條腿拖在地上,赤著雙腳。

頭的右前方有一黑色公文包,公文包半開着,離床不遠的衣架上掛着一件深灰色的長袍。

從輕寒的方向看過去,死者左臂彎曲置於頭側,頭壓着右臂。

房間里沒有異味,仔細一瞧,窗戶竟然開着一條縫。

洛克一臉嚴肅,先檢查了屍體的周圍物品,盥洗室,傢具,長袍。

最後洛克才開始檢查床,上下左右,然後拿起公文包,從裏面拿出一份信。

信未封口,信封上毛筆書寫:金弟親啟。

洛克沒有取出信,而是把信又放回公文包。

洛克圍着死者轉了三圈,這才輕輕抬起死者的頭。

這時,輕寒和雲子可以看清楚死者的臉。

輕寒瞧了一眼死者,目光一閃,面上未顯。

所有人這才看到,死者右手捂著嘴。

洛克試着動一動死者右手,露出嘴巴,嘴巴沒有完全閉緊,清楚的看到嘴裏似乎有東西。

洛克伸手,助手遞上一把鑷子,洛克小心翼翼從死者嘴裏夾出一團紙。洛克仔細展開,雖然已經不清晰,但仔細辨認,還是能夠看的出來,是兩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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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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