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實驗開始

「昨夜，我又夢見你了，夢見你和我說話，你的笑容就像初見那般明媚動人，讓我有點小開心，又有點不知所措。書上說是，許久不見的人出現在夢中，是他在你記憶里逐漸變得模糊，而你的大腦在試圖挽留這段過去。我是不信的……」

過幾分鐘后，趙長安關掉手機隨筆而後起床洗漱

這是高考之後的暑假，一個所有高中生都夢寐以求的超長假期，原本趙長安以為這個假期他將會愉快的度過，但事情卻和他想像中的不同

原本以為可以和好朋友、好同學一起開黑打遊戲，一起遊山玩水嬉笑打鬧，卻沒想到高考一過，大傢伙都各自有打算，有去處

於是趙長安在假期的第一個星期就開始懷念高中的點點滴滴，甚至有些悶悶不樂

大概在外人看來這便是矯情，不過趙長安素來就是這樣，心思細膩敏感，甚至有時候感性過於理性，所以總會有感而發，於是便喜歡上了寫隨筆

「老爸，我媽呢？」趙長安習慣性來一句

「都2045年了你還找媽媽？就不能找你爸爸我嗎？」趙長安的老父親不滿道

「也行，給我三百塊錢唄！」趙長安身子靠住柜子，雙手搭在上面看着忙碌的老父親

「額，你上一句說啥」

趙長安的老父親手上忙活着也不忘跟趙長安搭話

「我媽呢？」

「你媽出去了，過一會兒才能回來，你先擱這等會兒」

「行吧！」

趙長安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路上匆匆忙忙、來來往往的行人和旅人，各種吆喝叫賣聲不斷傳入耳中

趙長安家是個早餐店的，生活不算富裕，但也足夠吃喝不愁，沒有房貸，沒有車貸，生活過得很是愜意，家裏有六口人，都住在相距不遠的附近

他老爹和老媽是青梅竹馬修成正果，也算是街坊鄰里的一樁美談

很慶幸，姥姥姥爺，祖父祖母身體安康、剛上高中的妹妹不僅聽話而且面對學業和生活也足夠積極上進

老爹老媽都很開明

……

「李大叔，您的酸湯米線來嘍，請慢用」

「謝謝你啦，謝小子」

「哪能啊，李大叔你能經常來我們這兒吃米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小安，你的，你哥我可是加了一顆荷包蛋呦」

謝望辰微笑着將一碗米線放在趙長安桌前

熱騰騰的蒸汽從碗裏漂出，纖長的米線靜靜地浮在鮮紅的湯水上，青綠的佐料點綴著周圍，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撲面而來

「咕咚~」趙長安吞咽著口水

「多謝辰兒哥」

「快吃吧，別涼了，你哥我忙着呢，這會兒是沒空招呼你的」

「沒事兒，辰兒哥你忙你的」

……

「老媽，我去南葉觀一趟」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歐了，那我走了，再見，親愛的老媽」

「咦，肉麻！」

趙長安老媽假做嫌棄狀

趙長安哈哈大笑騎着自行車走出後院

滇南的天是蔚藍色的，像是一片倒懸在天穹上的海，就連偶爾有路過的雲都會被宛若海浪般的風吹散

滇南的夏天是熾熱的，惹得那蟬在整個夏天從早到晚不停的鳴響

蟬鳴摻入鬧市的雜響里，就像泥入大海，多半也引起不了什麼的反響，畢竟年年有夏，年年響蟬，除非有心人刻意去聽這蟬音或與往年不同

下半身休閑褲，上半身白色T恤挎著一個黑色小挎包，外加清秀的面容以及修長的身材

自行車緩緩行駛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街道兩旁是仿古的木製建築，青春的氣息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動人

微風撩起街道上行走的少女的髮絲，裙擺微微動，嘴角止不住地輕輕上揚，臉頰微微泛紅

「叮叮……叮叮……」

趙長安摁著自行車帶着小鈴鐺悠揚的穿行在這紛紛擾擾，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約莫騎行半小時，恰好是夏日登頂天穹

如果說滇南的美來自滇南的各式各樣的事物，那麼必然少不了滇南夏天的風

滇南夏天的風是涼爽的，它會吹走行人內心的匆忙，會吹走慮者的愁思

正如書上所講，南方的風有一種溫柔的美

曜日下，油菜花熠熠生輝，在風中輕輕搖曳，目光投進花海里，就彷彿這時光被拉長了，變得很慢很慢，讓人捨不得從中走出

趙長安的目的地是南葉觀，那是一個充滿故事的地方

據老人所說，有緣之人會在南葉觀所在的那座山上看到一棵神樹，那神樹遮天蔽日而且葉葉向南，更神奇的是那每一片葉子上都會繪有各種生靈的樣子

還有另一種說法是，在古時候異族入侵我國疆土時，駐守此地的駐軍面對數倍的敵人硬是堅守十餘天，給援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不過那駐軍到最後一個人都沒有剩下，並且相傳那位守軍將領是被長矛洞穿身體站着死去。當地百姓將那位將領葬在一座可以鳥瞰駐軍駐地的山頂，再看百家燈火。後來那位將領的墳旁建起了一座以那支軍隊命名的道觀，距今一千多年，那座墳旁長有一棵由初代觀主中下的樹，如今系滿紅繩和許願牌。

長風悠揚，少年肆意

好巧不巧，今天正好是趙長安十八歲生日，即日起他將邁入成年人的世界。

「道長，這夏天也會有這麼多落葉嗎？」

趙長安將自行車找地方停好，沿着直達山頂的石階走上

只見一枯瘦道人，身穿樸素的道服，鬢角斑白但眼神堅定，神情淡然

不緊不慢的掃着落葉

那道人抬眼看了一眼趙長安，然後又繼續低頭掃地

「小居士，這落葉就像人心內的憂愁，總歸會有的，不與四季相關」

「受教了受教了」

「沙~沙~」掃把將落葉掃到一塊，落葉之間產生的聲音輕輕闖入行人的耳朵

山間飛鳥鶯啼，落泉流響

清凈，十分清凈

趙長安來到山頂，映入眼帘的道觀，裹挾著滿滿的古樸氣息衝擊趙長安的視野

趙長安踏上青石板地磚，緩緩參觀這方外之地

最終趙長安拿着一塊系有紅繩且刻有「長安如故」四個字的許願牌來到將軍墓旁的許願樹旁

恰逢風乍起，滿樹的許願牌隨着風搖動碰撞在一起

「嗒嗒嗒……」

趙長安將自己的許願牌掛上，順便閉上眼祈禱

在趙長安看不見的地方，一隻玄蟬悄然從土裏鑽出，竟神奇的落在趙長安的頭上，而後鳴響

蟬音起那一剎，時空停滯，世間萬物彷彿被冰凍在萬年寒冰中

山鳥滯空，躍鱗靜止

趙長安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吸入一陣漩渦當中，然後昏昏沉沉睡去

如果說少年郎的夢是看盡世間山水覽遍人間盛景，那成年人的願望可能會是得到一個重回年少的機會，好讓自己不會變成自己厭惡的樣子

顯然，有人得到了這個機會

當趙長安迷迷糊糊醒來時，耳邊隱約聽見兩道聲音

「這麼久了，他怎麼還不醒」

「再等等吧，反正他醒了我們也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此刻，趙長安身旁站着兩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其中一人名喚尹天尋，劍眉星目，談吐盡顯儒雅氣息，給人一種儒雅隨和琢磨不透的感覺

另一個人喚做顧淵，面容皮囊之姣好好似超脫言語能形容的範疇，看起來陽光開朗，活潑好動。

和這二人相比較，趙長安就顯得不盡人意了

他們三人正處於一株參天巨樹之下，巨樹寰宇遮蔽天穹，覆蓋方圓幾里，而巨樹方圓幾里之外被一座湖環繞，湖水清明，偶有漣漪隨風泛起

這樣美輪美奐的地方卻滿是詭異的安靜

趙長安睜眼，而後緩緩支起身子坐在草地上

頭暈目眩的感覺讓他極度不適，止不住的乾嘔

顧淵和尹天尋見趙長安清醒過來，問道道

「大兄弟，我叫顧淵，他叫尹天尋，你怎麼稱呼？」

趙長安抬頭，見到他們二人離自己不遠，於是開口道

「我叫趙長安，對了，這裏是哪裏？」

「這裏不屬於地球上的空間，盲猜我們在某個異空間？」

顧淵說道

「異空間」

「對啊，不然你以為這麼大一棵樹什麼地方可以種出來？」

趙長安恍然才發現這棵樹冠宛若天幕的巨樹

「好吧，那你們倆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本來正和朋友一起看日出，結果一陣風刮到這兒來了」

颱風嗎？

趙長安內心吐槽到

「至於他，他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他說他是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莫名其妙來到這裏的。那你呢，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顧淵向趙長安詢問道

「我是在祈願的時候來到這兒的」

倆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問問題時，方圓幾里之外走來一個白衣白髮、古人打扮的人

僅僅三兩步，那人便從幾裏外走到三人面前

尹天尋目不轉睛地盯着來人，趙長安和顧淵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白髮老大爺

「大爺？咋滴，你也被拐到這兒了？」

顧淵禮貌性問道

老爺子沒搭理顧淵，只是開口道

「歡迎各位來到天狩壹號實驗場」

「實驗場？我們又不是科研人員，做什麼實驗？」

顧淵反問道

趙長安在一旁猜測道

「我們不是實驗員，但我們可能是試驗品」

「這位小兄弟的悟性挺高的！沒錯，你們就是本次實驗的試驗品」

老爺子用他三十七度的嘴帶着微笑說出絕對零度的話

尹天尋不作言語，但趙長安和顧淵可就不是好好先生了

「大爺，既然這樣那就不怪我們了……」

「嘭」

「啊~！好痛」

趙長安話都還沒說完，顧淵就已經躺地上了

「沒事了，開個小小的玩笑，您老人家別介意哈」

不同過程，同一個結局，趙長安直接被一道屏障彈飛砸在顧淵身上

倆人的慘叫響徹四野

「老爺子，這實驗要怎麼進行？」

尹天尋問道

「總算有一個小夥子願意耐心聽老夫講話了。這個實驗也不難，活下來就行。」

老爺子取出三枚玉簡

「你們三個需要分別選擇一個玉簡，然後實驗就開始了。」

話畢，老爺子化作飛煙遁去

趙長安和顧淵一瘸一拐的、互相攙扶著走過來

「好兄弟，有事你是真敢上啊！」

「那是，但是我怎麼感覺剛才你想賣我？」

「哪有，我就不是那種人」

……

三枚玉簡懸浮在空中，其上顯現著文字

凡事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所以，我們只要選擇其中一個就會失去某種東西是嗎？」

「是」

「你們倆誰先選？」

尹天尋看向顧淵和趙長安

「都一樣」

趙長安說道

「那我先來吧！」

顧淵伸手抓住最左邊的玉簡，趙長安隨後取走右邊的，尹天尋則取走中間的

只見玉簡化作靈力融入他們都識海，玉簡上的文字懸浮識海之上

三人都看到了萬物生靈墜入苦海，在苦海中苦苦掙扎，最後難逃溺死的畫面

……

實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