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精打采

無精打采

這天晚上,楚熠想着顧沉的話,受傷的手掌一跳一跳的隱隱作痛,輾轉反側了一整夜。

好不容易睡着后,楚熠又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他與顧沉相擁在一起,他捧住顧沉的臉,眷戀又小心翼翼的吻上對方紅潤柔軟的唇瓣。

「——」

楚熠驚地睜開了眼,卧室里靜悄悄的,天邊透出白光。

這個夢又讓楚熠想到了那晚的瘋狂和顧沉迷離隱忍水光瀲灧的眼,楚熠呼吸急促了一下,拿過桌上的涼水一飲而盡。

火氣消散后,楚熠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心情陰鬱煩躁。

顧沉這一晚睡得不踏實,第二天早上起來,腳踝更腫了。

他來到客廳拿了一片膏藥貼上,客廳里安安靜靜,餐桌上也沒有熱氣騰騰的飯菜。

楚熠推門出來,見到顧沉時神色有些複雜,而後笑道:「顧哥,你醒了呀。」

顧沉:「嗯,一會兒要去警局。」

「我先洗個澡。」楚熠神情不自然地走進了浴室。

*

二人在早餐店吃過早餐后就去了警局,一路無話。

快到警局門口時,一直沉默的楚熠開口:「顧哥我昨晚想了很多,你說的對,我不會再提出那樣無理的要求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的手怎麼樣了?」

楚熠不在意的說:「一點小傷口,沒事的。」

「我看看。」顧沉拉過楚熠的手,見到他手掌上沾著血跡的傷口,皺了一下眉:「你早上洗澡的時候沾水了吧,都化膿了,一會兒去醫院包一下吧。」

「我真沒事兒,不用管,以前比這更嚴重的傷都受過,反倒是顧哥你的腳怎麼樣了。」

「我沒事,進去吧。」

楚熠望着顧沉冷漠拒絕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隨即跟了上去。

只是這一次來到警局,原本同意和解的三個人中,其中一個人突然反悔不同意和解,咬死要讓楚熠拘留。

顧沉面對對方突然的改口,知道顧行一定從中作梗了。

他讓律師留下來繼續和改口那人談,自己則帶着楚熠出去透口氣。

顧沉在外面點了根煙,楚熠憤恨的說:「顧哥,是他先找的茬,他有什麼臉不和解?」

顧沉翻看着手機通訊錄,吐出口煙:「你把人打骨折了,對方真要不鬆口,你也沒辦法,現在是法治社會,能報警解決的,別自己動手。」

顧沉瞄到楚熠因憤怒委屈而紅了的眼睛,輕嘆口氣:「我沒有教訓你的意思,你為了家人衝動我能理解,而且這次顧行的找茬我有責任,我會幫你處理,只是往後我不在了,沒人能幫你,你再衝動時多想想後路。」

楚熠想到顧沉往後不會出現在雲城,落寞的開口:「我知道了。」

「嗯。」

顧沉從黑名單里移出了顧行,撥通了他的號碼,對方有意掛斷他的電話,顧沉撥到第三次的時候,對方才懶洋洋的接通。

「嘖,這不是惜字如金尊貴的顧總嗎?有何貴幹啊。」電話里除了顧行的聲音,還隱約響着男孩兒柔弱求饒的諂媚聲:「行哥你好壞,不要這時候打電話呀~」

「寶貝兒,打電話不更刺激嗎?」

顧沉有點噁心,冷聲開口:「說說你的條件。」

顧行笑了:「顧沉,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你可是兩次當着那麼多人不給我面子了,我為難一下楚熠你就坐不住了?不過我真為你的深情感動,只是可惜,我瞧著這小子也是薄情臉,別付出了一切,到最後他也像你親生父親一樣拋棄你。」

顧沉深深吸了一口煙:「這就不用你操心了,說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畢竟比起我侮辱我,從我這獲取利益才是你最想要的。」

「不愧是我的便宜哥,了解我。」電話那邊的顧行長長喘了口氣的同時男孩兒哼唧了一聲,安靜了片刻后,顧行再次開口:「你上次從我手裏奪走了蕭韞錦的投資項目,不過算了,海邊那個項目其實也沒多大利潤可以吃,我可是聽說你和蕭韞錦在京市動用了各種關係拿下了一塊地的購買資格,把那塊地讓給我。」

顧沉立刻拒絕:「那個不行,你又不開發房產,你要地做什麼。」

「可你們不也不做房產,你們要它幹什麼?」

顧沉不說話了。

顧行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那塊地做什麼,那可是個大肥肉啊。」

顧沉:「不是我不給你,我們已經付定金了,我需要問問蕭韞錦的意思,並且你承擔不了那塊地的風險。」

顧行沉不住氣了:「別他媽廢話,我就要這塊兒,拿什麼蕭韞錦當擋箭牌呢,他不是喜歡你聽你的話嗎,讓給我我就放過楚熠。」

「我再想想。」

「行,你想,看看楚熠的前途和在你心裏的分量,值不值這個價。」

顧行掛斷了電話。

一直在旁邊聽着的楚熠開口:「顧哥京市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塊兒地很貴吧?你為了我讓給顧行不值得,你別管我了,大不了我就蹲十天半個月的,和他們死磕到底!」

顧沉拍上楚熠的肩膀,安撫道:「蹲什麼蹲,我沒損失。」

「不是說已經交了定金?」

顧沉:「資格讓給他,定金就退回來了。」

「那我也讓你少賺錢了。」

顧沉彈彈煙灰:「這種投資,收益與風險並存,誰說一定會賺錢。」

楚熠在顧沉眼裏看到了少見的算計。

顧沉解釋道:「他非要這塊兒地,一來是他喜歡搶我的東西,二來他認為這塊地底下有石油。有石油的話這塊兒地可比金子還貴,顧行翻身一躍當雲城首富都沒問題,可要是沒有石油呢?」

剩下的話顧沉沒說,楚熠卻也懂了,這是顧沉給顧行設下的圈套。

顧沉給蕭韞錦發完短訊,對楚熠說:「剩下的事就等著顧行鬆口就可以了。」

這天下午咬住楚熠的高利貸打手就鬆口了,二人離開警局后,又去見了蕭韞錦。

用餐的時候,顧沉和蕭韞錦還是在聊工作的事,楚熠則像個漂亮擺件似的默默吃飯。

工作的事談完,蕭韞錦笑道:「我猜這個時候,顧行應該在借錢買地吧。」

這次對付顧行,顧沉和蕭韞錦算是一拍即合,顧家這些年沒少藉著「蕭家大少爺救命恩人」這個名頭到處謀利,敗壞了蕭家名聲,蕭老爺子在位時仁慈,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到了蕭韞錦上位卻不想慣着他們了,礙於顧沉才遲遲沒動手。

顧沉喝口酒:「他的作風,肯定會這麼做。」

「不過顧沉,萬一把他逼急了他找你麻煩怎麼辦?」

「無所謂,反正我也要離開雲城了。」

蕭韞錦一愣:「你去哪?」

「京市,到盛池那。」

「什麼時候回來?」

顧沉淡淡道:「不回來了。」

蕭韞錦震驚地看着顧沉,而後又看向了楚熠,楚熠握著酒杯,默不作聲。

從餐廳里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楚熠拉住了顧沉手臂,對他說:「顧哥我今晚就不去你家了,你喝酒了,別自己開車。」

蕭韞錦開口:「我送他回去。」

顧沉轉身要走,楚熠又一次拉住了顧沉,並且把顧沉拉到了離蕭韞錦遠一些的地方,他瞄了眼顧沉的腳踝,拿出一盒跌打損傷葯放到顧沉手裏:「你的腳還是不太舒服吧,這個葯還挺好用的。還有蕭總是個不錯的人,不會給你添麻煩。」

顧沉心想自己果然不應該期待楚熠能說出他愛聽的話:「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我走了。」

楚熠抓着顧沉的手腕再次開口:「謝謝你顧哥,你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

顧沉撥開他的手,收下了葯:「不用送了,我們之間見面越少越好。」

楚熠乾笑了一下:「你說的是,我們之間確實應該少見面了。」

顧沉坐上蕭韞錦的車走了,楚熠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走向了公交站。

楚熠回到家,院子裏堆著被砸爛的桌椅,母親和弟弟已經睡了,他躡手躡腳的推開門,打開小夜燈,發現屋內已然換了新的桌椅,還多了一台新的洗衣機和冰箱。

楚熠坐在床邊看着熟睡的弟弟,摸了摸他汗濕的額頭。床很小,楚熠很少回家來睡,有時候在打夜工的地方住,有時候翻牆跳進學校住宿舍。

他脫下外套,走到院子裏把砸爛的傢具一點點拆開,想着賣點破爛錢。

汗水打濕了楚熠的頭髮,冷風一吹,寒意遍佈全身。

房門在這時打開,楚母將一件衣服披在楚熠身上,楚熠回過頭:「媽,你怎麼不睡了?」

「你知道的,我覺輕。」楚母摸了摸兒子淤青的額角,從小倉房裏拿出了滿滿一籃子土雞蛋。

「媽你這是做什麼?」

「你把這些給顧總送去,家裏的冰箱洗衣機都是他給換的,我們欠人家太多了,希望他能收下這點心意。」

楚熠接過這一籃沉甸甸的雞蛋:「好,我明天就給他拿去,外面冷,你回去吧。」

「嗯,小熠呀,」楚母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我們家窮,但是不能欠人情,顧總要是有什麼需要你的地方,你一定不能拒絕人家啊。」

楚熠抿了抿唇,繼續拆傢具。

這天晚上,楚熠睡在連腿都伸不開的床上,又一次夢到了與顧沉纏綿親吻。

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楚子恢伸手戳著楚熠緋紅的臉:「哥,你夢到了什麼,臉好紅啊。」

楚熠坐起來,喝了一大杯水后,迅速跑進了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再從浴室里出來時,他又像個霜打的茄子沒精打採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的更新定到上午九點,六點的試了幾天,作息混亂了,再試試九點的能不能健康作息。

【與當前正文無關的題外話】——楚熠:我老婆坐別人的豪車回家,而我只能坐公交車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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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產老男人與缺錢小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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