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聲所賜無困意(7)

嬌聲所賜無困意(7)

江衣夜在裴府住了一段時間,趁著這個時候,也給裴娥故瞧了瞧病。

裴娥故的心臟病算是一顆懸著的炸彈,情緒過激,或是不定的任何心緒下都有可能隨時爆炸。

她垂着眼,乖乖巧巧的坐在床上,聽着江衣夜有條不紊的陳述,她時不時點點頭,然後催促着:「去看看我哥哥的病吧,他傷的比我重,快去快去。」

江衣夜淡定的看着裴娥故:「拜你所賜,你哥的毒已經解的乾乾淨淨了,你少操心。」

他定定的盯着裴娥故心臟的位置:「你這個病不太好治,你做什麼總是情緒激動?」

裴娥故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兩輩子的歲數加起來都快四十大幾歲了,就這麼一個老鬼能不多考慮考慮嗎?

她慘淡的扯了扯嘴角:「情傷。」

江衣夜:「?」

裴娥故並沒有再回答,也就沉默的倚在內里,柔軟的床塌旁邊香爐還徐徐燒着梨花味的香氣。

江衣夜懶得自討沒趣,癟了癟嘴,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好自為之吧你,葯我會給你開,就當是醫者仁心,見不得你吐血。」

裴娥故揚了揚眉。

她把身上的衣服退去了一件,正是晌午的時候,身上穿着一件真絲的襦衣,勾勒出稍顯青澀的身材。

她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來,如瀑的青絲頓時垂落在腰間,她本趁著午間的陽光欲要午睡,懶懶的眉眼耷拉下來。

忽的,外面門間傳來兩聲叩門聲,很有規律,兩聲過後頓了頓又是兩聲,似乎也不急,但一定要熬到主人開門。

裴娥故皺了皺眉,帶着一絲絲不耐直起了身子,慢吞吞的拖着步子走到了門跟前,雕花木門的開始,她漫不經心的往外撇了一眼,從鼻腔里嗯了一聲,然後猛然瞪大了眼睛,正欲說話。

忽然一隻溫熱的手便捂住了裴娥故的唇,低了低眉眼,垂頭在裴娥故耳邊耳語:「小聲點,不是光明正大進來的,不須得讓別人知道了。」

裴娥故目光慢慢往上揚,就對上了一對銜著笑意,眼珠黑的發紫的眼眸。

———

裴娥故把茶盞往前推了推,欠聲打了一個哈欠,低垂下眉眼懶懶散散的問:「你來做什麼,怎麼出宮的?」

宋譫沒答,只是喝了一口微涼的茶水,嘖了一聲:「看不出來,你比我還關心?」

裴娥故揚眉:「你打攪我午睡了,我能不急嗎,你到底有沒有正經事啊。」

宋譫低了低頭,兩聲輕笑出來,修長素凈的手搭放在茶盞上方,轉了轉杯蓋:「正經事就是,皇帝要收拾你裴家,不正經的自然就是,看你是要以身相許我讓我幫你一把,還是買身給我,從此你就是我的人。」

裴娥故先是欲出一口氣然後眼尾勾了勾,她身上的衣服勾勒出苗條的身軀,眉眼本就墜下去,因為陽光灑在身上,所以神情不自覺的帶點困意,她揉了揉眼睛,宋譫喉結滾了滾,聲音不自覺帶上了點沙啞。

「玩笑,正事就是裴夫人的確是被誣陷,至於何人無限,嘖,這就有趣了。」

裴娥故詫異了,柳眉往上一挑:「不是「結月」?」

這下宋譫也有些詫異:「你認識?」

裴娥故沉默了幾秒,宋譫眯了眯眼,目光打量在裴娥故的身上,嘴角忽然上揚,似笑非笑道:「怎麼不說?」

她嘆息一聲:「殿下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問我?」

結月,是江湖化名,說白了,基本上混跡在江湖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名號,結月比較神奇,她的名字在傳聞里,就叫結月。

她開了一個胭脂鋪,裏面倒是正經買賣,的確賣的都是胭脂,但有一些或多或少是摻雜了毒的。

而這些毒源的確就是源於裴夫人的手上,而裴娥故眼見着裴夫人被賜死,或多或少感情里還帶了些震驚。

她能清楚裴夫人肯定是受了誘惑,但什麼誘惑能讓裴夫人蠱惑的連命都不要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可笑。

你要說裴娥故閨門秀女,那裴夫人林水如就是婦人之心,她沒什麼見識,從小漁村出來,父母都是捕魚的,具體為什麼裴胤然會義無反顧的娶一個並沒有政治背景,也幫不了裴家什麼的人。這還是裴娥故活了這麼多年還未可知的。

裴娥故輕朗的聲音慢悠悠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我自幼便是在閨門裏,就連最後也只是能知道些打仗的事。」

宋譫嘖了一聲:「那你作為第一才女還真是名不虛傳了。」

裴娥故誠實道:「我也覺得。」

她頓了頓:「不過,結月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但我覺得殿下這隻手遮天的,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其實我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讓我死的稍微體面些,反正左右都逃不過一死,我覺得,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還是比較重要的。」

宋譫眼睛裏的神色複雜,他不辯情緒的斟酌兩句:「你也什麼都不清楚?」

隨即抬眼,沒打算放過裴娥故眼裏絲毫的動靜,裴娥故也還算坦然,但是垂在桌面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懸了懸。

、宋譫敏銳的看出了動靜,也沒打算拆穿,只是等著裴娥故說。

「好吧。」裴娥故坦白似的吐出幾句話:「林如水是大梁永安帝的一母同胞的。」

「妹妹。」

這句話一出,就連宋譫的臉上神色也罕見一怔,裴娥故意外的挑了挑眉:「你不會不知道吧殿下。」

「我倒是清楚她必然是什麼王公貴族的女兒,至於她竟是永寧公主,我還真未曾知曉。」

裴娥故把一根手指豎在殷紅的唇前:「這話倒也不興捅出去,還望殿下保密。」

宋譫饒有興趣的點點頭,比了個手勢,示意裴娥故繼續說下去。

裴娥故這下是真的毫無睡意了,凝了凝神:「實際上,這些消息還是我偷聽來的,林如水和裴胤然有個日子拌了嘴,不小心說了出來,好在院子裏除了躲在角落的我沒人,他們自然就說了下去,我也就聽了個七七八八,具體怎麼樣,我還真就不得而知。」

「林如水必然是永寧公主,不願公之於眾到底還是怕大宋皇帝知曉後起什麼外心,這就不是他們能控制的東西了。」

裴娥故坦然的看着宋譫精緻的眉眼和下顎線,宋譫黑漆漆的眼裏閃過一絲興味。

就著茶盞喝去了最後一口茶,站起身,笑了笑:「謝謝款待,有什麼想要的?」

裴娥故緊繃的神情忽然就放鬆下來了,戲謔道:「叫我聲姐姐聽聽,殿下?」

宋譫眼往下移了移,低了低頭,壓住了聲音,嗤笑:「行啊,姐姐。」

裴娥故的耳根霎時間就紅了,宋譫冰涼的手指貼上來,揉了揉那耳垂,還真是低低笑了兩聲。

說到底,宋譫還真是比裴娥故小兩歲。

宋譫收回手,也帶着玩弄的神情:「怎麼耳根都紅了,姐姐熱著了?」

說完,他眼神往下掃,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猛的收回了目光。

裴娥故惱羞成怒,用手扇了扇風,脊背往椅子上懶懶一靠,眼睛卻又是籠拉下來。

她聲音帶着些燥意:「看來殿下是真不願就留了,那便趕快走,別留在這礙眼。」

宋譫哦了一身,尾調上揚,低了低下顎,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木椅上的少女。

他聲音似笑非笑着:「是嗎?那看來姐姐眼根子多少有些清凈,見不得我,不過我想我也不是什麼污濁的東西,不至於姐姐看不起我吧。」

他一口一個姐姐,叫的裴娥故實在是渾身難受,裴娥故一下子站起身,微微仰頭。

借了點力,她推推搡搡著宋譫,宋譫也跟着裴娥故移動,只是臉上還殘存着看戲的笑臉,眼珠一動,竟然是要委屈出來,他神色黯淡:「姐姐幹嘛老趕我走。」

裴娥故:「你到底是不是有病,我沒罵過人,你真是頭一個,破了我的第一次。」

宋譫玉冠束起來的高馬尾隨着動作的浮動一甩一甩的,夏天的衣服也薄,他身材的線條依稀可以看得清楚。

他笑着,忽然太陽穴一跳,看着裴娥故的身軀,眼神變得灰暗。

他自知沒趣,也就將手搭在門框上,微聲:「姐姐既然不留我,那我也就不自討沒趣,姐姐把第一次給了我,我肯定好好報答姐姐,姐姐,相信我們很快就能相見。」

裴娥故暗罵一句,啪地一聲就關上了門,像是在掩飾什麼錯愕和嬌羞的神情。

她微微喘著氣靠在雕花的門框上,身體隨着喘息小幅度的動的,動的很有規律,她心裏默念著經文,慢慢緩和下來躁動的心。

完了以後,裴娥故不爭氣的看了一眼自己,心裏調笑:這麼不爭氣,說出去還真以為你自己是什麼閨閣小閨女呢?

其實要說裴娥故活這麼久,還真沒什麼感情經歷,被戲謔著叫姐姐,倒也還是一個有些令人浮躁的稱呼。

更何況那種帶着調戲,還酥酥麻麻的聲音,說的裴娥故心尖都有些抽空的意味。

這覺最後肯定是睡不成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生后我上位成太子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重生后我上位成太子妃
上一章下一章

嬌聲所賜無困意(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