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親

第七章 成親

黛玉自是被賈母送出了賈家,卻說賈家這邊卻正是為了寶玉成親而熱熱鬧鬧的。

這日正是寶玉成親的日子,眾人卻是有些擔心了,原來寶玉所知道的卻是娶黛玉,那就能想到他被自己家的人給騙了,新娘子是李代桃僵的薛寶釵,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林妹妹。

要說是別人,倒是也不至於就這樣容易被騙了,可是寶玉卻是與別的人不一樣,自然是有他一番痴獃之處,只消眾人用幾句話唬住,卻也就不敢多問了,眾人再說幾句好聽的,也就喜滋滋的等著娶新娘子了,何況,寶玉的身邊還有花襲人這樣一個能幹的,寶玉又對她言聽計從的大丫頭,要瞞住寶玉卻也就不是什麼難事情,因此在寶玉成親之前,別人倒是也沒有什麼可以害怕的,只怕是蓋頭揭了以後出問題,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不敢怎麼說,也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了。

「二奶奶,今日這寶二爺掀了寶二***蓋頭,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情形,寶二爺和別的爺兒們還是不一樣的,自小就被老太太愛着寵著,說不的到時候痴獃的性子起來,鬧出什麼事情來。要說是這件事情別人管着,我也就不說了,可是奶奶卻料理這件事情,只怕出了岔子,老太太和太太那裏奶奶不好交代。」平兒看着花轎進門以後,抽空子對鳳姐說道。

二奶奶這位置也是朝不保夕的了,好歹也是沒有幾日的時間了,鬧出來些什麼對奶奶也是不好,自己怎麼說也是奶奶屋裏的人,所謂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奶奶好,自己也就好了,奶奶在這個家裏沒有地位了自己自然也就什麼都不是了。要是奶奶有什麼不周詳的地方,自己好歹提醒著一點兒才好。

「這個我何嘗是沒有想過,寶兄弟那個脾性,到時候我還真是沒有辦法。這件事情也是老太太和太太的不是了,林妹妹和寶兄弟本來就是天作之合,又互相的喜歡,可是就因為林姑父和林姑媽去的早,生生的給拆散了。如今將林妹妹攆了出去,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了。改日找個可靠的人去看看。」鳳姐想着那日黛玉決絕而去的背影,心中還是覺得難過。

「奶奶,這件事情也不需要着急,我會找人去看,你還是先想想今日的事情吧,這馬上就拜堂完畢了。」看着裏面馬上就要被送入洞房的一對新人,平兒饒是再怎麼經過風浪,也是有些擔心了。

「就讓老太太和太太過來吧,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怕是也沒有辦法做好。」鳳姐看看平兒說道。這件事情既然是他們,一意孤行要做的,那麼也不能勸都交給自己一個人為難啊。里裏外外自己倒是做了壞人,在這個家裏自己為了長輩們,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多少人,做了多少讓人仇恨的事情,可是到了如今也是到了要卸磨殺驢的時候了,前日,太太已經和自己說起,要讓自己會那邊去了。

卻說寶玉這邊,拜了堂,新人坐了帳,就要揭蓋頭的。寶玉心心念念的只是想娶了林妹妹,如今得償所願,那裏就按捺不住,只得上前,「林妹妹,你不要惱我,我這就揭了這勞什子!」

寶玉一面上前,一面只是覺得心中奇怪,為什麼林妹妹的身邊的紫鵑雪雁一個看不見,只是過來了幾個小丫頭伺候着,而且,怎麼鶯兒不伺候着寶姐姐,倒是也過來了,不是說寶姐姐這兩日身上不舒服,所以都沒有來看自己成親?

寶玉一面說話,一面揭了蓋頭,喜娘接去這時候卻是鶯兒上來伺候。寶玉睜眼一看,好像是寶釵。心中不信,忙就自己一手持燈,一手擦眼一看,可不是寶釵!只見她盛妝艷服,豐肩軟件,卻絕對不是弱柳扶風一般的林妹妹。

寶玉發了一回怔,又見鶯兒立在傍邊,此時心無主意,自己反以為是夢中了,獃獃的只管站着。眾人接過燈去,扶著坐下。賈母看着寶玉這樣,只是怕他病發,親自過來招呼著。

鳳姐尤氏請了寶釵進入裏間坐下,寶釵此時自然是低頭不語。適才寶玉的話她也是清清楚楚的聽講了,寶玉分明是叫的林妹妹,可見寶玉的心中心心念念只是有一個林妹妹,就算是如今娶了自己,可是口中念道的還是林妹妹。既然是如此,自己今日的出嫁也就不知道有什麼意思了,現在想想,或者自己是後悔了吧。

寶玉定了一回神,見賈母王夫人坐在那邊,便輕輕的叫襲人道:「我是在那裏呢?這不是做夢?」

襲人是什麼人,自然是早就得到了眾人的指示,所以走到寶玉的面前只是說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什麼夢不夢的混說,老爺可在外頭呢,仔細聽到了。」

襲人是寶玉最信任的丫鬟,可是襲人卻早就得到了王夫人的命,只說是全力的扶持寶釵,將來必定是寶玉的姨娘,就是現在,雖然是妾身未明,可是和寶玉卻早就有了男女之事,王夫人那邊更是直接給了襲人姨娘的份例,因此襲人到底是已經有一些姨娘的味道在裏面了,就是和寶玉說話的時候也是不太在意。

寶玉悄悄的拿手指著道:「坐在那裏的這一位美人兒是誰?我怎麼看着不像是林妹妹。」

襲人說道:「那是新娶的二奶奶,自然不是林姑娘了。」

寶玉又道:「好糊塗!你說『二奶奶』,到底是誰?不是說我娶的是林妹妹嗎?」

襲人道:「想是二爺聽錯了,老爺做主娶的是寶姑娘,怎麼混說起林姑娘來?你這話說了知道的人也就罷了,不知道的人還不說你和林姑娘之間不清白,若是要林姑娘聽見了,可不是又要惱了。」

寶玉道:「林姑娘呢?怎麼不見她呢?」寶玉這會兒開始有些着急了,明明說的是自己娶林妹妹,可是到了這會兒,好端端的就成了寶姐姐了,這會林妹妹呢?她知道自己娶了寶姐姐嗎?

鳳姐家寶玉這樣說,便走上來輕輕的說道:「寶姑娘在屋裏坐着呢,別混說。回來得罪了她,老太太不依的。」

鳳姐這時候也覺得心中難受,明明這寶玉和黛玉是極好的一對兒,就只是因為林家的錢都已經被花完了所以就該娶了寶姑娘,只可嘆的是自己卻還是幫凶。

卻說寶玉本來就是眾人捧在手心裏長到這麼大的,那裏就有什麼事情不是順着自己的性子來了,因此哪裏管得了別人說什麼,一直之間,性子上來只是就要去瀟湘館找林妹妹。

一旁鳳姐等人忙就上前拉住了,說了幾句也不見效果,賈母等人上前也是不能止住了,有心叫賈政進來止住寶玉,可是這事情是瞞着賈政的,因此也不敢去說了,賈母到了最後,只好讓人點了安息香,寶玉這才慢慢的睡了過去。

「好了今日這事情總算是過去了,只是寶玉這性子就是明日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應了,鳳姐,你就辛苦一些,在這裏陪着寶丫頭,一來是讓她心中好過些,二來是明日早上有什麼事情也好照應一下。」

第二日寶玉一早起來卻是什麼也不肯和別人說,只是一徑兒就朝着黛玉居住的瀟湘館去了,眾人只是忙就在後面追趕。

寶玉到了瀟湘館的門口,卻說這裏哪裏還有人,只見大門緊閉着,並不見有一個兩個的人出來。寶玉忙就讓人開門。

「二爺這是做什麼,一大早的不在自己的院子裏,怎麼跑到林姑娘這裏來了。」襲人明知故問的說道。

「襲人,你和我說,林妹妹去哪裏了?怎麼這裏不見人?不是一直說我娶的是林妹妹,怎麼變成了寶姐姐,難不成是所有的人都在騙我不成?老太太素日是最疼愛我的,怎麼也會騙我?鳳姐姐,你對我是好的,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寶玉看着鳳姐也過來了,忙就上前拉住了鳳姐的袖子問道。

「寶兄弟你素日和林妹妹是最好的,怎麼不知道林妹妹早就被接回蘇州去了!」鳳姐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好歹,如今林妹妹也是不在這裏,怎麼說寶玉也不能去證實了。

「鳳姐姐可是又在誑我呢,林妹妹家裏的人不是早就死絕了的,哪裏有人來接她了。」寶玉哪裏能相信呢?

「林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那裏就能沒有一個人了,雖然是沒有親的了,可是堂叔堂伯卻也是不少的,以前的時候老太太想着林妹妹年紀小,無人照應,才會接到我們家裏來。如今,你林妹妹已經長大了,她是,林家的姑娘,自然是應該回去林家的才對。」鳳姐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的說道,「這件事情襲人都是知道的,你只消問問襲人就是了。」

襲人終究是沒有想到鳳姐會將自己也牽扯進來,一時倒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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