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知情
卻說黛玉這邊，從那日和李徵去了山上回來以後，黛玉的心情似乎是開朗了許多，這日只是坐在自己的屋裏做一個荷包。
「我們姑娘這針線，卻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比得了的。」雪雁在一旁一面看着一面笑着對紫鵑說道。
「你這丫頭，從小就跟着姑娘，倒是不知道姑娘手藝好一般的，誰個不知道，天下的刺繡最好的不過就是蘇州的，姑娘是蘇州人，這一手正經的蘇綉，卻也不是別人能比的，昔日在賈家的時候，雖然說會針線的多，可是能比得上姑娘的卻是沒有的，只是姑娘從來也就是做一件半件的罷了。」紫鵑笑着說道。
「如不是我那時候身子不好，不怎麼動針線怎麼就能出來我橫不拿針豎不捻線的話來？」黛玉聽着她二人說，也是介面笑着說道：「其實就是出來這大半年的時間，我倒是也沒有拿針線的習慣，只是如今外面炎熱，所以才拿起針線做兩針罷了，現在想想她們說的也是不無道理的。」
在賈家確實是自己做的針線最少，也就難怪別人要說了，如今想想倒是真的就辜負了昔日母親找人教自己針線的心思了，罷了，以後少不得是要做幾件的。
「可不是渾說呢，姑娘那時候哪裏就能這般額勞心勞力了，況且，姑娘雖然不做針線，可是裁剪卻是做的，就是二奶奶也沒有少勞煩姑娘做呢，倒似是這些他們都看不到一般的。」雪雁嗤之以鼻的說道。
這些鬼話還不是從襲人哪裏傳出來的，襲人只喜歡寶姑娘，就怕自己家姑娘做了寶二奶奶，影響了自己將來的地位，所以才會說了姑娘諸多的不是。還當別人都傻，不知道呢，所幸的是，姑娘如今不在賈家，沒有做了寶二奶奶，要不然就襲人那般的人，姑娘這一輩子也是不能有好日子過了。現在想想，讓襲人和寶姑娘兩個去斗，倒是有些好看的，襲人現在只怕是後悔自己那時候看錯人了。
「好了，以前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都離開了，還說什麼呢，好歹我如今想做什麼是自由的，沒人管着。」黛玉不願意想起來那些日子，所以笑着說道。
「說起來這個話，我倒是有個事情說，昨日我去雲醉樓學做點心的時候，因為有個小二請假，一時人手不夠，送了一趟點心，隱約的聽見了一些事情，昨日來的時候晚了，倒是忘記和姑娘說了，今日這才想起來。」雪雁忽然就想起來什麼只是說道。
「又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你每次去了酒樓，回來不是要說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昨日晚上還奇怪呢，想着你怎麼這一次去就沒聽到什麼。可巧，今日這就有了。以後還是來了就說，省的我成天價的惦記着。」紫鵑笑着說道，這個雪雁古靈精怪的，每一次了酒樓回來就說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給自己和姑娘聽這一次還不知道又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呢，真是有些好奇她到底是去學做點心的，還是去打聽怪事的。
「不是，紫娟姐姐，昨日我聽到的這個事情是和姑娘有些關係的，其實和姑娘也沒有多少的關係！」雪雁摸摸腦袋說道。
「你這丫頭，究竟是和我有關係還是沒關係啊！」黛玉看雪雁這樣，也不由的笑了，怎麼就開始渾說了？是不是天氣過於炎熱，又在廚房裏待着，所以中暑了？「紫鵑，你讓人去找個大夫來，給雪雁瞧瞧！」
「姑娘——好端端的你找大夫幹嗎？」雪雁看着黛玉不滿的說道。自己說的什麼，姑娘說的這又是什麼啊，這根本就是打不到一起的事情。
「看看你是不是中暑了，又說和我有關係，又說沒有關係的，倒像是在胡說一樣的。。」黛玉擱下手裏的針線一本正經的只是說道。
「不是啦，都給我說亂了，我的意思是和姑娘有些關係，但是不是牽扯姑娘本身的。」雪雁忙就解釋說道。
「那就是和賈家有關係的事情了！」紫鵑聽了，只是止住笑說道：「我看，和賈家有關係的事情不說也就罷了。」紫鵑跟着黛玉這麼長的時間，心中只是覺得，自己姑娘如今好不容易離開了賈家，賈家的事情就和她沒有關係了，以後不提也就罷了。
「算了，雪雁，你說說吧，賈家又出什麼事情了？」雖然是對賈家寒心，可是黛玉始終是有一點割捨不下，賈家如今能發生的想來不是什麼好事情了，也不知道這一次是誰闖了禍。如今想起來，賈家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饒是外祖母能算計，可是到頭來那樣的一個家怎麼能是她一個老太太算計的過來的？
「我進去就看到那裏面坐着幾個年輕的公子，只是提到了二姑娘，其中有一個好像是姓孫的，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樣的。」雪雁只是說道。
「姓孫的？我記得，二姐姐是嫁到了孫家，你說的這個只怕就是二姐姐的夫婿了，你這小蹄子，怎生就說人家不是好人樣了。」黛玉笑着對雪雁說到。
原來倒是關係着二姐姐的，不是和賈家有關的，也就不見得是什麼壞事情了，想再想起來也是大半年沒有見那些姐妹了，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有想起來過自己。不過自己是越來越少的想起她們了，就是寶玉，自己也幾乎就要忘記了一般。
「姑娘，我說的是實話，那個孫公子真的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只聽到了幾句話，那孫公子說，二姑娘就和木頭一樣，一點的情趣沒有，還說後悔娶了二姑娘，二姑娘在他們家裏不過就是個下等的傭人罷了，可不是什麼奶奶。」雪雁一着急，只是忙就說道。
「雪雁，你可是又在瞎說了，二姑娘好歹也是公候千金，嫁了孫家，也是孫家高攀了，孫家就算是再怎麼膽子大，也是不敢這樣的欺負賈家的姑娘不是？何況，賈家宮中還有一位娘娘，孫家就算是不看別的，看着二姑娘是娘娘的妹子也不能過於苛責不是？你一定是聽錯了。」紫鵑如何能相信呢，因此只是不肯相信笑着說道。
「紫娟姐姐，我果真是沒有聽錯的，那孫公子還說了，賈家如今是比不得以前的，窮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二姑娘也不過是大老爺五千兩的銀子買與她的，自然是不能當做正經的奶奶了，。」雪雁忙就辯解說道，因聽到了賈家的字眼，所以她才用心的聽了，說的果然就是迎春姑娘。
「果然是這樣？」黛玉倒是有些相信的，所以只是看着雪雁問道。
「可不是，姑娘！」見黛玉相信自己，雪雁忙就說道。
「早些年的時候，看着二姐姐懦弱，就覺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今果然是這樣，正所謂人善被人欺，二姐姐就是太懦弱了，連丫頭婆子尚且不能制裁，何況是去了夫家。二來，這賈家這幾年不像話，在家的時候我也是暗中留心，每年的開銷竟然是比起收入大的多，又怎麼能不虧空？爺們不爭氣，到了最後，反而連累的姑娘們受此折磨。如果賈家有個能撐得起這個家的老爺少爺的，賈家的姑娘何至於就被人欺負了。」黛玉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
賈家的姑娘在賈家的人自己眼中尚且不是什麼金貴的，又如何能指望在別人的眼中金貴？在外人看來，賈家的姑娘一個個金尊玉貴的生活，可是這背後的艱辛又有幾個人知道？二姐姐如此，將來三妹妹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就自己最近聽到的消息，賈家只怕是就要完了，可憐著百年望族到了今日終於也是風雨飄搖了。那孫家好歹也是在朝中的人，自是能聽到些消息的，敢這樣的猖獗，只怕是這消息都是真的。
「現在想想我們也就好在不是賈家的姑娘，要不然誰知道會不會和二姑娘一樣的命運？」雪雁有些慶幸的說道。
「雪雁，找人想辦法打聽一下，二姐姐在孫家是不是過的很艱難，如今我雖然離開了賈家，可是好歹也是曾經在一起那麼些年的，心中難免是有些不落忍。」黛玉心中只是覺得難過，憑什麼爺們造孽，要這些可憐的姑娘們來承受結果?難不成在大舅舅的心中，二姐姐的價值就只有五千兩的銀子？
「姑娘，您這是要做什麼？賈家的姑娘日子艱難，和您是沒有關係的？您忘記了您是怎麼被賈家的人算計的？」雪雁有些想不通的說道。
「我自然是記得，可是算計我的並不是二姐姐不是嗎？她也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罷了，被父兄拋棄不管，在夫家委曲求全，只為了能生活下去的可憐人。我們別的不能幫，可是要給五千兩的銀子也是容易的，如今我們到底是也不差這五千兩不是？要是這五千兩能換二姐姐一個安生的生活，也就夠了。」黛玉笑着對雪雁說道。
雪雁自知自己家姑娘決定了的事情，是誰也不能違逆的，因此只是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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