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話:一場敗仗!

第二十二話:一場敗仗!

我將裴磊裝好的一酒罈子鬼魂帶出了爛尾樓,馮丹惑已經在門外的大路邊等著了,我將酒罈子打開,將裡面的那些苦命的乞丐以及犧牲的警員們的鬼魂一股腦的放了出來,馮丹惑的右手往前一伸,那手中的套魂鎖迅速變長,套在一個個鬼魂身上,馮丹惑那面癱臉隨口對面前一眾鬼魂道:「來吧,排好隊,按規矩說你們都已經算遲到的鬼了,我帶你們去報到了。」

「馮爺,你別上綱上線啊,都是些苦命人,別上來就給人上鐐銬啊。」我故作嬉皮笑臉的走到馮丹惑面前,馮丹惑卻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道:「小子,規矩就是規矩,地府又不是街道辦事處,不可能給你來春風一般的春暖的,我來幫你就是算是照顧你了。」

「那個小哥,我能不能晚點再跟這位陰差走?我放心不下我們姚隊,我被那藍衣鬼弄死的時候可以說是十分痛苦,姚隊也沒你們這些本事,他要是堅持在那房子里,恐怕凶多吉少。」說這話的正是被藍衣鬼害死的阿豪警官,沒等我搖頭,那馮丹惑已經嚴厲的答道:「當然不可以,你活著的時候就是當差的,不用我給你解釋為什麼不可以吧?」說罷,馮丹惑轉頭看向我說道:「不過這警官的話也不假,你也別進去了,你的法器全都沒在身邊,你進去就是塊人家嘴裡的五花肉。」

我看了看爛尾樓的方向,對馮丹惑說道:「不行,我得回去幫忙,像你說的我確實現在啥本事都沒了,但是我始終放心不下老裴,他是我兄弟。」

馮丹惑冷笑道:「我看你是放心不下那個丫頭差不多,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那丫頭一身妖氣,肯定不是啥好來路。」

「馮爺,別這麼說她,你是明朝死的吧?你那會兒還沒有出馬弟子這一類修行的人,所以你不了解我也不怪你。」

「屁話,老爺在下面當差四百多年了,能不知道出馬弟子?我是說.....算了,滾吧滾吧,要死要活都是你的事兒,你至少去把那個姚隊長叫出來,別讓一個普通人陷在裡面。」

我向馮丹惑笑嘻嘻道:「放心吧,我命大著呢!」轉頭向阿豪說道:「你放心跟著這位馮爺走就是了,這邊的事兒,有你隊長和我們呢。」

話不多少,我一個勁的跑向那棟爛尾樓,剛進一樓大廳就感覺從二樓的方向傳回來了一股股那種陰氣和陽氣相互撞擊的波動,我由此判斷,老裴他們肯定是已經衝到二樓去了,於是我拔腿便跑,等到了二樓的時候,只見姚隊已經拔出手槍瞄準半空中一些半透明的白衣男鬼開火了,可是呼嘯而去的子彈,每一發穿透了過去,並沒有傷害道那些白衣的男鬼,我連忙上前按下他的手槍,怕他傷者前方的裴磊和常婉婷,我忙道:「姚隊,現在不怕寫報告了?槍是沒用的,你先下樓去吧。」

姚龍也知道自己目前幫不上忙,連忙從我身後的樓梯下樓了,我在抬頭看去,原來那些攻擊這三人的鬼魂都是徐輝的馬仔小弟的鬼魂,然而裴磊已經使出了梅山教的沖魂法,他已經將之前陶瓷的缶放進了背包里,腰上挎著的蜂鼓已經被擊響了,節奏急促,音色比缶來的沉重,將那些鬼魂一下子震蕩出去,有的直接魂飛魄散,有的也魂魄受損無法動彈,還好這些馬仔只是普通惡鬼,身體內還沒形成煞氣,所以老裴的沖魂法才能起作用,再看那常婉婷,我倒沒有看出她身邊有任何的法力波動來,只是她身段柔軟,正在不停地左躲右閃,如同風中的羽毛每當要落地又被吹起一般的躲避那些鬼魂的攻擊,這姐們兒的柔韌性是真的差,有好幾次躲避攻擊下腰時,就像要給自己來個對摺一樣,讓我心裡捏把汗,同時又感嘆,學舞蹈的就是不一樣啊。

我沒想到的是,常婉婷除了躲避這些鬼混的攻擊,抽冷子的還能還那些鬼魂一巴掌,我更沒想到的是,她那看似普通的一耳光,竟然能傷到本來是魂體的那些馬仔,沒等我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遠處有個馬仔可能是看我在這兒看戲,也有可能以為我不動手,我就是沒本事,雖然我當時確實沒啥本事,就沖我飄了過來,伸手想掐我。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雖然馮丹惑告訴我,我身邊沒法器,也使不出法術,別上來添亂,但是哥們兒是那種不打沒準備之仗的人嗎?誒,當然不是!哥們兒現在沒法器傍身,但是簡單的法印不是還可以用嗎,那種手印又不需要用到神授的力量,於是等那馬仔衝上來的是后,我手上就已經捏好了一個靈官指的法印,猛地打在那馬仔鬼魂的面門上,嘭的一聲,那馬仔被靈官指打的飛出去了老遠,雖然威力不大,也沒怎麼傷著那馬仔,但是足以震懾全場了,再看老裴那邊已經結束戰鬥了,看他勞累的樣子,估計耗了不少精力吧,常婉婷也在解決掉那隻被我用靈官指打飛的馬仔后,走到了我們面前,我這才看清楚她的眼球竟然是黃顏色的,瞳孔呈現出的是一豎黑線,走近之後,才緩緩散成圓形瞳孔,眼白也由黃色變成了白色,我想了想蛇眼不就是這種樣子的嗎?我好奇道:「你這是?請你家老仙兒上你身啦?」

「沒有,我家老仙兒一般不輕易上我身,這只是借了一點兒法力來應對應對。」

「那我咋感覺不到你身上有半點發力波動啊?」

「一般能借來的只能是一丁點兒。這不重要,看看你兄弟那邊吧。」

我心說才一丁點兒法力,就能讓常婉婷強成這樣,她身上那保家仙要是能上她身得強成什麼樣子啊?我心想著,走到了裴磊身邊,他看了看剛才鬼魂的出現的方向對我道:「這裡就是問題的所在了,那徐輝的馬仔都受在這兒,這個房子禁錮住流浪人員鬼魂的法術關鍵位置,肯定是這裡。」

「那這個關鍵.....一般會是什麼?」我向裴磊問道,裴磊看了看四周答道:「法器、陣眼都有可能,但是通過剛才那個叫阿豪的警官說,有個人給過徐輝的鬼魂一個漆黑的神像,神像才是關鍵。」

「嗯,欺鬼騙神的法門,一般都是會用到神像的。」我答道,於是看是和老裴找了起來,常婉婷眼球又變成了蛇眼的模樣,對我和老裴道:「可能在樓上也不一定,我上去,你們搜這層。」說著在陽台上一躍,竟然抓住了樓上陽台的欄杆,然後一個引體向上就上去了,我和裴磊都看傻了。

「你小子以後有的受了。」裴磊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走到一面牆邊,摸了摸牆體:「這裡的牆面比其他牆壁冰冷,可能就是這裡了,來幫我一把。」他撿起一把可能是當初裝修工人留下的水泥鏟塞給我:「砸開,看看是不是在裡面。」

三下五除二,牆體被鑿開了,裡面果然擺著一尊被陰血浸透的騎著黑虎的趙公明神像,神像眼睛處還被陰血塗抹了厚厚一層。

我看了看這尊神像,因為之前老裴給我們開了眼,所以能感受到神向上有一絲絲法力波動,我吃驚道:「這神像,當真還是享受過供奉的啊。」

這裡要說一下,一般有的人家裡供奉神龕、神像,自己呢也是一直做好事結善緣,但是神明就是不保佑,不是有尊神像拜拜,就能到到保佑的,家裡供奉神像,都是要先去請神像的,就是通過一些法力高深的道長或者僧人加持的一個步驟,只有真正讓神明收到了你的香火供奉,神明才知道這裡有一家人需要我的保佑,不論是店裡還是家裡,不論是財神還是菩薩、彌勒,如果沒有正經請神像的步驟,那就不過是一尊空殼泥像罷了,而我和老裴眼前的這尊正是經受了正經請神像這一步驟的,請了神明的法力,又蒙住神明雙眼,不讓神明知道自己用借來的法力做什麼,這就是之前老裴提到的欺鬼騙神的法門。

我和裴磊二話不說,將神像用黃布裹了,將白酒往上一淋,打火機這麼一點就齊活了,我們一起眼睜睜的看著那被褻瀆的神像被燒掉之後,我拍了拍手道:「神像的事兒解決了,我去叫常.....」話還沒說完,我心裡咯噔一下,因為打心裡那種絕望、憤恨、嫉妒、暴戾的氣息猛地涌了上來,同時我感覺到了四周的空氣溫度急劇下降,我忙對裴磊喊道:「老裴!小心.....」話剛喊出一半!一個藍色的身影從天花板上倒吊而下,和我跟老裴來了個臉貼臉!正是那徐輝成了煞的鬼魂!

那股子寒氣和暴戾氣息沖的我倆人腦瓜子痛!!裴磊不所謂反應不快,手中的蜂鼓咚咚咚忙敲了起來,可不想那徐輝都沒正眼看老裴手上的蜂鼓一眼,只是一揮手,那蜂鼓的鼓槌便折成兩半了!在那鬼玩意兒垂吊下來的時候,我手上就已經掐了個靈官指,見老裴的鼓槌斷了,我連忙用靈官指補上,可還沒用打上去,隔著那鬼東西的臉一寸的距離,我的手就無法靠近了,反而那傢伙蒼白的臉上,一對沒有瞳孔的白眼,狠狠的沖我手指一看,我中指居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方向往下狠狠的一折!咔嚓一聲,疼得我立馬鬆手,趕緊後退!

老裴看我吃虧,從書包里取出一個紅彤彤的面具來,戴在臉上,我知道老裴要使出梅山師公教的下三絕中的最後一門法術—迷鬼了!只見老裴戴著面具,忍受著空氣中如刀片割肉一般的刺痛和寒冷,腳上跳起了一種奇怪的舞蹈,彷彿在通過這種舞步與大自然溝通一般,嘴裡念念有詞,都是師公教那些聽不懂的咒語,果然,效果還是有的!那面具上傳出一陣陣暖流,彷彿快將這個房子的陰寒全部祛除,但是細心一點就會發現,那股暖流和寒氣是在相互對峙僵持!那藍衣鬼徐輝,彷彿也變得迷茫起來,跟剛死三天還在迷茫期的鬼魂沒啥兩樣,那股煞氣也在逐漸的減弱,我趕忙站起身,想去幫他。

「別過來!宏虓!迷鬼術只是讓他暫時失去意識!很快就撐不住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快跑」老裴說著腳下的腳步沒有停,依舊踩著舞步。

而我,並沒有選擇逃跑,我愣在了當地,是啊,我該跑嗎?我現在在這兒也是拖後腿,但是這是我逃離的借口嗎?我跑了,老裴一樣會死!一定有什麼辦法,一定有什麼辦法才是!難道我他媽離了三清鈴和《玄門術法》就什麼都不是了嗎?

「愣著幹嘛?快滾啦!別他媽想著逞英雄!」裴磊的話語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我一跺腳,舉起那支被掰折中指的手,忍著疼痛重新掐了個靈官指:「他媽的!我就不信了!沒了王屠戶,還吃不了豬肉了是吧!?」

別說裴磊是我哥們兒,就是換普通人,我也不能丟下別人在這兒送死自己逃的!不就是死嗎,今天如果丟這兒了,也不用去背負那個當初舅爺給我說過以及馮丹惑和玄靈子都提過的狗屁命運了!也是一件美事!值了!

我心裡正激昂著呢,結果老裴又對我罵道:「快走啊!你對他豎中指有個毛用!?」我心說,別他媽這個時候破壞氣氛好吧?我剛給自己渲染起來的氣氛!我對他喊道:「喂!看清楚好吧!這特么是靈官指好吧?啥豎中指!啥豎中指!說的這麼難聽。」前文里提過掐靈官指的方法和手型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對別人豎中指,我好奇的是,裴磊雖是梅山師公教出身,師公教是結合了佛、道、巫三家的法門的,不至於不認識靈官指吧。

我也沒想太多,挺著靈官指再次沖向他們的方向,就我剛挪步的時候,我就聽到老裴臉上傳來嘎吱一聲,我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老裴的神面上,居然裂開一條口子,老裴感到了不妙,已經從五佛冠上取下了兩篇鏡面似的小片片握在手中!隨後咔嚓一聲脆響,神面居然被那傢伙的煞氣沖壞了!老裴被迎面而來的煞氣一衝,被沖的向後飛去,就在飛出去的一瞬間!講那兩個小片片鏡面的一面對準了徐輝!竟然散發出兩道類似陽光一般的黃光!打在了徐輝的身上,這一次竟然傷到了徐輝那個鬼東西,吃疼之下,他竟也是退了好幾步,我上前扶起了老裴,他已經暈了過去,煞氣侵體,現在是無法行動了,我看徐輝雖然吃了不知道老裴的什麼法器一下,但是看樣子,也沒有傷他太多,應該還是威力不夠,這下怎麼辦,我得把老裴帶出去,也不知道婉婷那邊如何了?現在先救人才是要進的,我腦子裡想著,腳步可沒有停,往樓下走去,心說先把老裴交給姚隊,我再回來去找婉婷!

可我剛下到一塊樓,那鬼玩意兒居然從一樓的牆壁里探出半個身子來,想要抓我背上的裴磊!我連忙側身去躲,這時屋外的姚隊也看到了屋裡的情況,想要上前來接應我,可就到門口的時候,徐輝那鬼東西一揮手,一陣勁風將那大門帶上了,我心說這下可完了!做著無用的掙扎,嘴裡念著金光神咒,希望能夠護體,但是沒有三清鈴的加持下,我的念咒完全就是無效果的,老天為啥要這樣整老子,給了我一個要和這些東西打交道的命運,又不給我神授資格,我今晚已經不知道罵了多少遍這賊老天了,就在那鬼東西要碰觸到我和老裴時,一個身影從我身後將我們往前一推,躲過了徐輝的攻擊,那身影靈敏迅捷,來人正是常婉婷!她在三樓尋找半天,沒有結果,沒想到我和老裴已經解決了神像的事情,隨後她感覺到了老裴戴面具後用迷鬼法的法力,所以下樓來查看,結果又撲了空,聽到了我急促的腳步聲后,斷定我們在一樓大廳,這才趕了過來,只見她幾個翻騰后一腳踩在探出半個身子的徐輝的後背上,往下狠狠一跺!

那徐輝吃了這一擊,居然縮回了牆裡,我連忙將門打開將老裴背了出去,剛才沒進到屋子裡的姚隊,看幫不上忙已經將汽車啟動了,在這裡等我們了,我們連忙上車,逃離了這棟爛尾樓!

「剛才真是.....」我對常婉婷說道

「別說了,先帶你兄弟去醫院吧。」

「你剛才那一下,怎麼做到的」

「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家老仙兒借我的法,但是別想了,我們家老仙不可能上我身來幫忙的,他們有規矩,不過山海關,能借來的這點兒法力,也不足夠應對那成了煞的鬼東西,今天能活著出來,是我們幾個命大,之後誰都別再進這個房子了。」

「就這麼不管了?」

「還能怎麼辦?」

確實問出這話后,我也後悔了,確實我現在論實力跟老裴和常婉婷比,誰都不比不上,我幹嘛非要做出一副必須解決這事兒的樣子來,當時那個時代沒有順風局這種說法啊,但是換現在的話來說,那時的我真是打順風局打習慣了,這次馮丹惑不插手,玄靈子師姐遠在別的城市,手上的傢伙都在家裡,面臨這樣的逆風局,自己那股倔脾氣又不甘心,我心說就他么是自己給自己慣的!

「行!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救老裴!」我咬著牙說道。

三十分鐘后,姚隊帶著我們來到芙蓉市的市醫院,老裴身上沒有傷痕,醫生只有給他輸生理鹽水,玄學上說是煞氣侵體,其實用科學方向來說,老裴完全是在一瞬間自己的體力和精力被抽幹了,所以醫生的做法也是合適的,就算舊時代的那些陰陽先生以及道士面對煞氣侵體的的情況,其實也是只有山藥、人蔘、當歸這些補氣血的東西養著,原理都是一個原理,但是如果當時老裴再在那個環境下待著,抽光了體力和精力后,就該是抽干他的血肉了,所以當時的情形還是真的十分危機的。

我跟姚隊說:「老裴這邊就拜託你了,我先送婉婷回宿舍。」

「這都十一點了,宿舍關門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翻牆就能回宿舍,你就在這兒和姚隊守著老裴吧,明兒學校見,我知道你還不甘心放棄處理這件事,而且你覺得姚隊是指望著老裴的對吧?」

姚隊見常婉婷這麼說,忙道:「沒事,我知道你們儘力了,先讓裴磊這小子恢復過來吧,之後的事再說,小姑娘你說的沒錯,我還是不甘心放棄處理這件事,徐輝作惡多端,一定要受到懲罰,所以,我希望等裴磊醒后,我們一起商量下辦法,我知道這要求很過分,但是我看得出來,這小子也跟我一樣不甘心。」說著姚隊指了指我。

「行吧,我加入。」常婉婷雲淡風輕的向姚隊揮了揮手,說出了這句話,隨後就走向了醫院的電梯,姚隊看向我,我心裡現在亂的很,這事跟常婉婷也沒啥關係,她為啥要加入,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目前的情況下,我們真的還有別的辦法嗎?我今晚連夜回家一趟?時間趕不上啊,我回去再回來,不知道徐輝那孫子又要害死多少人?難道我真的沒那本書和鈴鐺后就是個廢物嗎?這一晚上我腦海都是這個問題,離開那鈴鐺和古書,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想著想著天就蒙蒙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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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為人知的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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