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央首長

這些天下來，他暗中觀察早就搞明白了自己身處何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上海的一家普通廣告公司的平面設計師然莫名其妙地來到了1976年，而且還附身在一個小孩子身上，成了唐山大地震中倖存時間最長的倖存者。

真是造化弄人啊，曹青不知道是應該笑呢還是哭？如果以前有人對他說起這種事的話，他肯定會認為對方不是神經有問題就是看玄幻小說入魔了。可誰能想到，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情況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開始他還以為是場夢，或者是同事、好友們故意開的玩笑，但當他恢復了知覺后，躺起身瞧清楚這具身體時，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原來真的來到了1976年。

搞明白了現狀，曹青被驚得目瞪口呆，躺在床上花了不少時間才適應了眼前的處境。而且，因為這時代的政治特殊性，曹青絲毫不敢隨意開口和人說話，他光是聽那些醫生、護士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標準**語錄用詞，曹青就覺得心虛。他害怕，生怕自己一開口說錯什麼引來別人的注意，雖說曹青在大學里讀的不是歷史專業，可常言說近代無歷史，1976年，不就是文革的最後一年么？這場席捲大陸的十年浩劫，因為一句話而倒霉，甚至家破人亡的人比比皆是，雖然，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們待自己很不錯，尤其是高醫生和專業看護自己的林護士更是每天無微不至地在照顧自己，但誰曉得，萬一自己真說了不應該說的東西，會帶來怎麼樣的後果。

所以，曹青盡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誰想到他這一自我保護的舉動卻讓高強和林護士誤會了。為了能打開他封閉的「心扉」，高強可是花了不少工夫，幾乎每天都要在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來陪曹青聊天，而曹青也從他的話里知道了不少現在的事，時間長了，他對高強的印象越來越好，從開始的沉默不語，到後來的忍不住好奇發問，接着又到兩人和朋友一般談天說地，友誼更是一天天地加深。

曹青的這種變化高強看在眼裏，心中非常高興。在他覺得，自己辛苦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這孩子已經漸漸忘卻了災難帶來的悲痛，重新又豎立起了對美好生活的信心。而且，他在聊天中覺得這孩子很聰明，也有主見，雖然……有些時候說出來的話似乎幼稚了些（曹青無意中說出半句21世紀的觀點，剛開口后就馬上清醒過來，連忙閉上了嘴。），可說話時候表現的條理清楚，思維敏捷，自主性很強，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父母才能教育出這麼好的孩子出來。

年齡不是界限，時空不是障礙，曹青和高強就這麼成了一對「好朋友」，雖然對高強還稱不上「無話不談」，但身處在這陌生時空的曹青，感覺有高強這個值得信賴的人在身邊，是一種安全的幸福。

高強也是如此，開始他只是在盡一個醫生的職責，時間長了也漸漸喜歡上這個聰明的「孩子」了，很多時候，他在曹青面前已經不僅僅只是個他的主治醫生，而是他的朋友，知心人，甚至更像個慈祥的父親……。

半月後，曹青漸漸恢復了健康，在他即將出院的前幾天，中央首長特意抽空從北京趕來探望曹青，並對參加唐山救援的醫護人員們進行表彰。首長的到來，讓醫院上下都激動萬分，就連曹青親眼見到這位在近代史上**說過你辦事、我放心，稱為「老實人」，親手終結了文革，在近代歷史書本中寫下濃濃一筆的長者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也掩飾不住心頭的那種激動。

「孩子家人的情況你們查實了嗎？」院長辦公室里，剛從病房出來的首長在此休息片刻，十分鐘后他就將要趕回北京。臨行之前，這位忠厚長者還不忘孩子以後的安排，特意向隨同工作人員詢問道。

「首長，已經查到了……。」一個穿綠軍裝的中年人連忙回答道：「根據我們從唐山整理出來的殘存戶籍資料對比，再經過各方多人的仔細詢問，可以確定這個孩子的父母是56年時期從上海到唐山來支援建設的青年幹部，可惜的是，孩子的父母在這次災難中不幸都遇難了……。」

「哦……上海那邊呢？還有孩子的長輩親戚在嗎？」

「都沒了，首長，孩子的父母都是革命孤兒，祖父母犧牲在上海，解放後由組織撫養長大的，而且……60年的時候他們已經把戶籍正式落到了唐山……。」

「是這樣啊……。」首長微微凝起眉頭，過了好久沉重地感嘆了一聲，又問：「關於這孩子的安排，你們地方上又是怎樣考慮的？」

「這個請首長您絕對放心，中央對此早有明確指示，唐山大地震的孤兒都會得到最妥善的安置，對於這個孩子，我們準備選一家在政治絕對可靠，革命立場堅定的工人家庭代為撫養，同時，地方政府還會每月補貼孩子十八元的生活補助費，直至孩子成年後走上工作崗位為止……。」

「嗯，你們的考慮不錯，這種安排方式也算得上妥當！」首長聽完后微微頷首，中年人臉上頓時一喜，連聲說這是應該做的。

「不過嘛……。」首長的話峰突然一轉，中年人頓時又緊張起來：「我覺得十八元的生活補助是不是少了點？同志啊！別忘記這孩子的情況比較特殊，他不光是大地震中最後救出來的倖存者，還是我們革命烈士的後人，我們對革命孤兒一定更要特殊對待才是，他的父母，祖輩們全都是為了光榮的**革命事業而獻身的，所以我個人建議……你們完全可以在政策允許的範圍內考慮多補助一些嘛。」

「是的，是的。還是首長您考慮的周到啊！」中年人連忙答應，毫不遲疑地立即就道：「首長您批評的對，像這樣的特殊情況的確應該特殊對待才是，首長，是我們的工作做的不夠好，我馬上就給民政部門重新發個文件，讓他們每月再多補貼孩子十……不！二十元的生活補助！首長，您覺得……？」

首長滿意地笑了笑，微微向他擺手：「這個……你們商量著辦就是，主席他老人家常說，不在其位者不某其政嘛，我這次過來主要是看望孩子，並順道向奮戰在醫療戰線上的革命同志們慰問的，就不便插手你們的本職工作了……。」說完，首長順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在邊上的秘書見時間差不多了，輕聲附耳提醒了首長一下，首長點頭起身，和在場的各位同志握手，親切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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