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

威脅

林蕭已經結合原主記憶和書中介紹在腦子裏把宋和平的背景梳理一遍。

他父母是濟陽市下轄某區革委會的幹部,大哥已經成家立業,大姐也嫁人,家中還有一個小妹,而他高中畢業后沒用下鄉直接分配工作到雲安區文教局。

來到文教局以後他負責區和各街道、工廠聯合舉辦的掃盲班,主要號召沒文化的家庭婦女學習。

原主親娘丁桂珍沒讀過一天學,是個徹底的文盲,嫁給原主親爹以後跟着學過幾個字。後來嫁進城裏以後沒文化總是不方便,董國輝就讓她參加免費掃盲班。每年只要廠里或者區里舉辦免費掃盲班丁桂珍都去參加,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也就學幾個常用字。

去年的掃盲班丁桂珍自然也參加了。

原主想去掃盲班,繼父倒是同意,可丁桂珍卻怕閨女出去學壞,還怕心野了耽誤做家務就不許她去。

原主便藉著接丁桂珍放學的機會跟着學幾個字,平時還主動幫丁桂珍寫作業。

冬日一個夜晚天上飄着雪花,原主站在廊下悄悄跟着學習,她凍得一邊輕輕哆嗦一邊搓手哈氣背誦老師講的知識。恰好宋和平過來巡視,對風雪中單薄柔弱卻又文靜好學的原主一見鍾情。

他立刻展開行動,明裏暗裏試探她撩撥她進而表達自己的情誼。

為了見她,宋和平在夜校申請了單人宿舍,在她等丁桂珍的時候就帶她去宿舍,他教她識字、讀他喜歡的詩歌散文、進而大膽憧憬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原主則不是給他洗衣服、洗床單被套就是縫縫補補,再不就是幫他織圍脖、毛衣、襪子。

在她眼裏他太過優秀,她深覺自己不配,誠惶誠恐,卻又急需一個溫暖的港灣來盛放自己和弟弟的未來。

宋和平知道原主跟着繼父不好過,主動承諾結婚以後允許她帶着弟弟,原主越發信任依賴他,對未來充滿希望。

如此偷摸相處兩個月,宋和平表示過年回家就和爸媽坦白,請他爸媽年後初六到董家提親。

她又高興又惶恐,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直到十六他們上班都不見他的蹤影。

她實在等不住就悄悄去他單位找,卻看到他和繼姐在牆根說話,兩人靠得很近,繼姐一個勁地給他整理圍脖、領子,動作跟妻子一樣親密自然。

原主想衝上去質問他們什麼時候好的,說結婚的事兒只是耍弄她嗎?到底她只能站在那裏捂著自己的嘴巴一動不敢動,生怕被他們看見無法收場。

宋和平背叛,繼姐奪愛,原主一下子失去未來的希望,回家繼父又「商量」把她嫁給傻子,她怎麼能不崩潰絕望?

讓林蕭憤怒的是宋和平這個渣男劈腿和繼姐在一起,之後跟沒事兒人一樣把原主丟到腦後,連個解釋都沒有,分手都懶得說。

他是不是覺得只要他不去找原主,她就永遠不會來質問他?

他撩了白撩?使喚白使喚,說跑就跑?

現在還想繼續哄騙她,忒噁心。

宋和平看着林蕭陰沉的臉心中五味雜陳,他一直覺得她是個溫婉善良、怯懦柔弱的姑娘,有點逆來順受,遇事忍氣吞聲絕對不敢反抗,否則也不會被繼姐欺負這麼多年。而他是真的喜歡她,也想和她結婚一起共度餘生的。

可惜,事與願違,造化弄人不是他的錯。

宋和平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對林蕭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絕口不提為什麼毀約沒提親的事兒,他相信林蕭臉皮薄,不好意思提,她很害羞的。

林蕭冷冷道:「你們的事兒我知道了。」

宋和平裝糊塗,「誰們?什麼事兒?」

林蕭:「宋和平,你最好不要和我裝糊塗,要我大聲宣揚你一邊和我談對象,一邊勾搭董秀芝劈腿嗎?」

宋和平臉色大變,立刻低聲喝止,「蕭蕭,沒有證據的事兒你不要亂說,我是可以告你造謠的。」

即便她聽說什麼或者看到什麼,只要沒抓姦在床就不算證據,誰也沒規定他不能和別的女同志交際。

再說就算他和林蕭談婚論嫁,卻也沒公開,沒告訴父母,覺得不合適分開也沒什麼錯。

她用這個來質問他,無非就是捨不得他,想逼他娶她而已。

他原本還對林蕭有幾分內疚和憐惜,這會兒卻是惱怒。

林蕭挑眉,造謠?原主只是看到宋和平跟繼姐親密,的確沒抓姦在床,可她知道原書劇情呀。

兩人不但已經上床,董秀芝還懷孕了。

這年代未婚先孕是什麼概念?要是被人知道豈能不脫層皮?

她董秀芝未婚先孕,那就是亂搞男女關係作風不正的反面典型,要被批評教育、看管、寫思想彙報,而姦夫也逃不了,肯定要被單位處分,丟工作是小事兒,更厲害的說不定還得教育改造呢。

宋和平絕對承受不起這樣的處分,太丟份兒,他爸媽也不允許他這麼丟人。

林蕭:「宋和平,你不用威脅我,你爸媽知道你先勾搭妹妹,又搞大姐姐的肚子,鬧得滿城風雨他們會怎麼樣?」

宋和平臉色一白,隨即憤怒得漲紅了臉,滿城風雨這個詞還是自己教她的,她居然用來對付自己,他惱羞成怒,「林蕭,別胡說!」

林蕭:「哦,你沒和董秀芝不知廉恥地搞破鞋?你沒搞大未婚青年的肚子?」

宋和平登時呼吸不暢,感覺胸口被塞了棉花一樣一陣陣憋悶,可他不敢說。

他可以不承認和董秀芝睡過,卻不敢保證董秀芝沒懷孕,萬一呢?

應該不會吧?

關鍵他們睡過好幾次,時間跨度也不斷,萬一懷孕呢?

想到這裏宋和平整個人都不好了,神情都露出幾分猙獰,「林蕭,你想幹什麼?」

林蕭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宋和平,去年你說提親的時候是真心的嗎?」

宋和平心口頓時一松,看來林蕭就是捨不得他,畢竟像他這樣的金龜婿不是那麼好找的。他點點頭,柔聲道:「蕭蕭,我當然是真心的,我對你的好,難道你忘了嗎?」

林蕭忍着噁心,捏了捏手指才沒給他一巴掌,又問:「那你和董秀芝劈腿的時候,沒考慮到你去年的承諾嗎?」

她嫌噁心,不想說「你和我」諸如此類的話,不想把噁心男和自己聯繫起來。

宋和平突然面色一垮,難過至極的樣子,低聲道:「蕭蕭,你誤會我了。這一切都怪董秀芝,都是她不知羞恥,不要臉地勾引我。」

林蕭愕然地看着他,「宋和平,董秀芝還能強j你不成?」

宋和平不認識一般看着林蕭,他認識的蕭蕭不可能這麼粗俗,不會這麼不知羞恥地說這種話。

他得穩住林蕭,不能讓她鬧開破壞自己名聲,他柔聲道:「這樣吧,我們去外面公園找個長椅坐着慢慢說。」

林蕭:「不好,就在這裏說清楚。」

這裏都是你同事,你但凡不給我個交代我就鬧起來。

宋和平看她油鹽不進也很羞惱,「過年的時候的確和我爸媽說了婚事,他們不嫌棄你的出身,願意讓我倆結合。誰知大年初一我和同學去俱樂部活動,喝了兩杯酒,醒來就和董秀芝在一個床上。是她算計我,不是我的錯!」

林蕭真是見識到宋和平的不要臉,原主一直覺得他溫柔和善,是個好脾氣守禮的男人。在他們相處的時候他雖然也會牽手、摟抱,卻從來沒有更過分的行為,他說過要好好呵護她,要把她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

就這?

她譏諷道:「你們好意思嫌棄我的出身?我可是三代貧農,我爹是見義勇為的烈士,你爸媽成分高不高?是下放又起複的幹部吧?」

宋和平看她面帶譏誚,神情卻緩和許多,不像之前那麼生氣,便壓下心頭的惱怒試探道:「蕭蕭,你相信我,我只喜歡你一個,我只想和你結婚。我是被董秀芝算計的,她威脅我。」

林蕭:「哦,那麼說你想和她分手?」

宋和平默不作聲,餘光卻機警地掃描著四周,生怕有人聽見他們的談話。

好在這片後院很開闊,還有籃球場、網球場和乒乓球枱,有什麼人過來也一目了然。

他露出一副無辜又余情未了的神情,小聲道:「蕭蕭,我肯定要和她分手,只是她現在威脅我,我得先穩住她,你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他是真捨不得林蕭,她完全長在他審美上,符合他對戀人的想像。他願意付出耐心呵護她,捨不得在婚前染指她。這一刻他卻後悔沒早點和她發生關係,他了解她,她柔順懦弱,有一股執拗愚昧的忠誠,一旦被人睡了就會對男人死心塌地,他就不用如此低聲下氣地安撫她。

林蕭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我給你一個解決辦法如何?」

宋和平:「啊?什麼辦法?」

林蕭心頭冷笑,竟然還想繼續騙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她半點負擔都沒,淡淡道:「給足我封口費,我就不四處宣揚你劈腿搞大董秀芝肚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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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漂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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