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百姓

第二十二章:百姓

在楚雲歌看來,支柱性產業的形成不止需要合適的資源,還需要規模化、流程化、最大效益化。

而符合當下形勢的,必然是將製糖步驟拆分,流水線作業。

在此之前,廠房的要求就變得高了起來。

楚雲歌將手裏雪白晶瑩的顆粒丟進新茶中,攪合攪合一飲而盡:「白糖已經有了,奶茶還會遠嗎?」

系統幽幽:「白糖已經有了,水泥還很遙遠。」

楚雲歌:「……」

確實,白糖的製作十分簡單,只要制出蔗糖糖塊,用黃泥水淋脫色法就可以製作白糖。

桑延年派人將製作白糖的地方嚴密把守起來,視之為殿下的秘法。

可說到底也就是楚雲歌用來賺貴族錢財的小把戲,更不用說送到長安九霄閣要花費的時間、傅衍之會不會買賬的問題。

氣運值還是沒著沒落。

楚雲歌:「不過……也不是只有長安能奪取氣運值……」

一人一統思索著快速薅氣運的辦法,驀地同時開口。

「姬元良!」

「那小搬磚的!」

在王府搬磚的姬元良陡然背後一涼。

秉承著所有人都不能不勞而獲的原則,焦信對關押在郡守府內的姬元良十分看不順眼,徵求了桑延年的意見之後,就將他提出去丟到了王府服徭役。

不同的是他的待遇比徭役要差一點,午食只有野菜疙瘩沒有稀粥。

姬元良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苦,想要在民夫中挑撥離間又或者騙些吃的,卻總倒霉地被王府護衛逮住,一時找不到機會逃跑。

「姬元良對外只說是家裏遭了災,一個人無依無靠,在各地流竄討生活。」

「實際上卻是蠻越部族打探情況的先鋒軍,既然抓住他相當於提前扼殺蠻越部族的突襲……他在蠻越部族必定是說得上號的人物。」

「不然直接殺了吧?」

「將他掌控在手中,與殺了有何區別?」

楚雲歌忍俊不禁。

殺了也不一定會有氣運值到賬,更有可能的是失去線索。

「那該怎麼辦?」

「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快要完工的王府,結束一天勞作的當地百姓回家的回家,找地方休息的休息。

姬元良也有些累但還是打起精神和押送他的小吏套近乎:「如今日這般監督我,大哥也很累吧?」

得了命令的侍衛軍瞥他一眼,冷眼。

姬元良語氣誠懇:「大哥不必緊張,我已經誠心悔過,不會再作亂。也不會走出諸位的視線外,只是……」

他有些羞窘:「某些時候可否請大哥們不要盯得太緊?」

說着,他放了個屁。

侍衛軍:「……」

殿下!你沒說這個小子如此豁得出去啊!

侍衛軍的臉色誠實地綠了,他擺擺手退後兩步:「去去去!快去快回!」

姬元良面色一喜很快又壓下:「是是是!」

他捂著肚子,跑到稍遠一些的曠野,起初還能看得見身影,稍等一會卻有幾個民夫吵吵鬧鬧地從侍衛軍面前經過。

再一看,姬元良已經不見了。

侍衛軍原地鬆鬆筋骨,身邊便有同伴喊他:「提前結束?去訓練嗎?」

侍衛軍嘿嘿兩聲:「殿下說了今日何時結束我就何時休息,你自己去吧!」

孟統領他們的訓練方法可謂不是人,能逃一天是一天。

可孟統領太冷酷了!誰也不敢向他要休息。

同伴也是這個想法,嘴上說着羨慕腳下還是自覺往訓練場去。

而被他們又敬又怕的孟嘗,已經帶着幾個暗衛無聲無息跟上了姬元良。

「不要打草驚蛇,只看他往何處去。」

姬元良一路走的都是樹影遮掩之處,韌性極好的草木留下的痕迹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很難察覺。

他步伐矯健,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快速走動也並沒有任何磕絆。

走出一段距離后少年很快放鬆了警惕。

這年頭即便是貴族夜視能力也相當一般,只要在夜裏逃出十多里,幾乎無法追回。

若不是天生夜視能力就很強,那便需要常年維持合適的膳食結構——當然,這是錦朝人無法掌握的知識點。

孟嘗幾人在淡如水的月光下如履平地,走過野草叢生處就像春風拂過。

姬元良一直往北走。

「若有人與他碰頭,少於三人則全部拿下;若無人碰頭,則跟他回去,尋機會請姬元良與他的一二親友前來做客。」

孟嘗暗忖殿下連擄人也能說得如此和煦,為何整日裏都喜歡往灰塵遍地的地方鑽?

眼見姬元良走進山中,輕手輕腳敲響掩在樹藤下的小門,孟嘗雙眼微眯,打了個手勢。

將將初夏,天色微微陰沉。

榻上的女孩眼睫輕顫,毫不留戀地睜開雙眼,那雙鳳眸在幾息之間恢復清明。

「早上好宿主~恭喜宿主,氣運值+7!成功解鎖二級成就獎勵:水泥及其工藝、原材料!」

楚雲歌微微一笑:「早。」

並沒有呼喚侍女,楚雲歌自力更生,一件一件穿好外袍。

整理好衣領,鳳眸一抬,少女初醒的柔和便成了中性的和煦。此時她才朝外喊了聲進來。

侍女端著水進門給她洗漱,衛淑則在她身後為她梳理長發。

楚雲歌瀏覽虛空中的系統獎勵清單,嘴角噙著笑:「系統,獎勵不錯。」

可不是嗎,原以為只給了原材料地點、工藝,沒想到還給了足足十噸水泥。

算算也能建兩百平左右了!她的廠房!

系統弱弱提醒:「宿主,你沒有磚石啊。」南方平民造房多用木材、夯土、茅草、石塊。

也就是王府或世家這些有錢的,會用青磚建房。誰用青磚建工廠啊!

楚雲歌:「……」

所以有了水泥還得先燒點磚?

她閉了閉眼,「算了,先去看看孟嘗請回來的人。」

在屋裏只覺得天色有些陰沉,出了門才發現已經下起小雨。想起桓亭縣的土路,楚雲歌戴上痛苦面具。

按理說一郡治所,不應該連條好路都沒有。

可這個世界並不太科學,因着氣運散落,大頭匯聚在長安和揚州一帶。較為偏遠的州郡就像是被忽略的孩子一般,發展緩慢,無人問津。

「宿主撐住!你已經擁有水泥了!很快就可以鋪路了!」

系統為她打氣。

孟嘗很了解自家主子的起床時間,恰巧派了人來給她引路。

楚雲歌走到郡守府門口,已經不想踏出去,居高臨下地瞧了瞧正前方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三個人,側目詢問地看向孟嘗。

怎麼丟在門口呢?

孟嘗行了一禮:「此二人擄掠婦孺,以虐殺為樂,罪大惡極。臣以為其不配臟污了殿下暫居之所。」

如今楚雲歌住在郡守府,手下將郡守府按照郡王的規格以金玉裝點,在孟嘗眼中連郡守府原先的小吏都不配留在郡守府,何況是這等惡徒!

稍遠處,兩個茅草席包裹着什麼,規規整整放在擋雨的棚下。

掃到草席上深褐色的血痕,楚雲歌眼神一厲:「可都是蠻越人?」

「是!」

已經天亮,服役的、塘坊的、出門采野菜的,凡路過的百姓都停住腳步,好奇在一旁圍觀。

細雨滴答,他們聽不清孟嘗的彙報,卻能看見地上三人。

見楚雲歌從郡守府走出來,踩在髒兮兮的土路上,一個受她恩惠的難民倒抽一口涼氣,不太能接受這個畫面。

「姬元良,你私自逃脫,助紂為虐,可認罪?」

身量還未長成成人模樣的淮南王面無表情,讓被抓之後第一次直面她的姬元良愣了愣。

姬元良沒被堵住嘴,卻也沒說話。

楚雲歌深深吐出一口氣。

她一直以為蠻越部族只是有自己的信仰,也沒見百姓說起他們更多惡行,便忘了一個團體中總會有人看不清自己,仗着團體的實力為非作歹。

「惡貫滿盈,將三人一起活埋了!」

「你敢!」

姬元良終於驚叫出聲,那二人縱使被堵住口舌也忍不住嗚咽出聲。

但他們眼前的王者冷眼垂眸:「本王為何不敢?」

兩名惡徒目光大震,朝着人群處唔唔亂叫。

姬元良狠狠咬牙:「你們這些貴人,不把百姓的性命當回事,又算什麼淮南王!」

孟嘗一腳踹了過去:「詆毀殿下,小心你的舌頭!」

雨越發大了,百姓聽不見聲音,只看到孟統領一腳踹倒地上的少年。

但隨之他們耳邊便炸響起男人的呼和:「淮南王收容流民都是假的!看啊,他們當街也敢欺凌難民!」

「我等都是受災之人,快去救人!」

「法不責眾,快!去救人!」

一些平日裏懶惰卻因王府下令而不得不努力的刺頭本就心懷不滿,此時都起著哄作勢上前。

若前日負責監視姬元良的侍衛軍在場,便可認出這幾人正好是打鬧着遮擋他視線,讓姬元良得以逃跑的人。

最先開口的那人本想要衝向兩名惡徒,餘光卻在沾染雨水也不顯狼狽的楚雲歌身上劃過,旋即眼神一厲,抓緊手裏的木鋤便朝楚雲歌衝去。

什麼貴人?合浦郡不需要這種貴人!

破空聲響起,楚雲歌警覺抬眼,手中佩劍已然出鞘!

「轟隆!」

夏初的第一場雷雨終於轟然傾瀉,一道驚雷倏然落下,精準地落在郡守府門前。

沖向楚雲歌那人嘴邊吐出一口黑煙,緩緩向下倒去。

那雷竟然恰恰好將偷襲之人劈成了焦炭!

全場靜默。

刺頭們後知後覺捂住耳朵,面色煞白地跪倒在地,期盼神明饒恕他們的魯莽。

只有楚雲歌垂首看向地面那人,以及衝過來的幾個同夥,出鞘的佩劍並沒有收回。

驚雷之後的空白中,只有面露悲憫的少年還敢走動。

她執劍邁步至惡徒身前,平靜地宣告眾人她的規矩:「往後有欺凌婦孺弱小、凌虐殺人者——」

佩劍毫不遲疑,刺穿一名惡徒的喉管,而後反手沒入另一名惡徒的心臟。

「——殺無赦。」

她垂眸看向姬元良:「你們不是我的百姓。」

遲早一窩端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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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基建!女扮男裝后我奪氣運稱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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