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禁軍搜捕

「好！」

說起來慕白對郭雙儀印象還怪好的。

上次要不是她及時出現，自己就被趙海帶到慎刑司活剮了。

二人再見，她臉上多了幾分親切的笑容，更加知性。

一進門，慕白就被眼前幾口大箱子驚呆了。

晃眼的白銀，奪目的大黃魚，有數百兩之巨。

桌面上是手臂粗的玉如意，拳頭大的夜明珠。

蘇綉、雲錦、沉香緞，填滿了整個房間。

這場面，誰見了不迷糊。

慕白也一樣。

「郭姑姑，這是何意？」

郭雙儀進屋之後就沒那麼大架子了，笑着說道：

「慕大人，這些是陛下的一點賞賜，獎勵你為青州蝗災做出的重大貢獻。」

慕白不敢邀功，莫不是女帝在試探他的人品？

「下官只是盡了臣子的本分而已，不敢居功。」

郭雙儀挺胸抬頭：「陛下賞的，你放心拿着就是了。陛下還說，明日到戶部任職，可得盡心儘力，切不可忘了自己是去幹什麼的。」

慕白何其聰明，女帝的用意他心知肚明。

朝廷的錢袋子，不能裝在魏家的褲頭上。

「下官明白。」

郭雙儀交代完了女帝的事宜，神情也變得更加隨和。

慕白現在是女帝身邊的超級紅人，是個人都想巴結一番。

於是湊上前，一股淡雅的體香似有似無，聽她眉目含情地在慕白耳邊蟬語：

「慕大人深得陛下寵愛，以後我要是有服侍的機會，悉聽尊便。」

哇！

這麼直接？

慕白很意外，原來郭雙儀嚴肅的外表下，藏着一顆寂寞的心啊！

慕白微微一笑，伸手捏了一下郭雙儀那吹彈可破的臉蛋：

「下官初到宮中，以後自當慢慢跟姑姑請教。」

郭雙儀被眼前的俏郎兒迷得心神蕩漾，俯身答道：「必定竭盡所能。」

兩人心領神會。

隨後郭雙儀離開房間，臨走之前對鎖心和芙蓉兩姐妹下令：

「陛下說了，慕大人在宮中需要人照顧，以後你們就留下侍奉。」

「是！」

鎖心和芙蓉兩人低頭抿唇，心裏樂開了花。

「記住，慕大人要你們往東，絕不能往西，無論何事，只要是慕大人要求的，都得乖乖的照做。你們二人唯一的考核，就是慕大人的滿意度。」

郭雙儀對二人的要求就是聽話照做。

二人也非常懂事，點頭應道：「是，大姑姑！」

郭雙儀離開之後，鎖心和芙蓉像兩根木樁子，定在門口準備站到天亮。

隨之裏面傳來慕白的聲音：

「鎖心，芙蓉，你們進來。」

鎖心還好，傻兮兮的就溜進去了，而芙蓉先是臉一紅，然後才跟進去。

見到慕白坐在位置上，面前桌面擺着三匹沉香緞。

兩名宮女眼巴巴看着這些頂級的料子。

這是由江南紡織局進貢的上品，屬於官布，外面的市場上是禁止流通的。

由此也能看出其珍貴程度。

慕白雲淡清風地說道：「把這匹緞子拿到尚衣監，做四件夏季的衣裳。」

「是！」芙蓉的心思比較細膩，她問道：「請問大人，要做什麼樣式的？」

慕白的要求也不高：「做兩件京城豪門公子哥外出穿的就行。另外兩件，給你們二人，各做一件喜歡的衣裳。」

鎖心和芙蓉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大人說什麼？」

「我說，做兩件衣裳，送給你們。」

鎖心和芙蓉兩姐妹互相對視，錯愕萬分。

這可是沉香緞啊，寸布寸金，哪是她們這種下人能穿的？

兩人以為慕白是在給她們立規矩，趕忙噗通跪下：

「大人饒了我們吧，您就是打死我們，也不敢穿這布料做的衣裳。」

古人的等級觀念根深蒂固，什麼地位穿什麼布料，生下來就註定了的。

慕白搖搖頭，將兩個小美女攙扶起來，解釋道：

「看把你們嚇的，我就是想套個近乎，反正這兩件衣服按照你們的尺碼做，你們要是不樂意穿，就扔了吧！」

她們見慕白不像是開玩笑。

而有感於自小就被賣到宮裏為奴，從來沒人這般關心過她們，心裏不免一陣觸動。

兩人鼻子一酸，低聲應道：「謝大人。」

「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們去把趙都管找來，就去歇息吧！」

「是！」

臨走之前，芙蓉轉身對慕白說道：

「大人，我們就住在西院的偏房，您夜裏要是有什麼吩咐，只管招呼我們就是。」

說完，芙蓉的臉明顯紅了一圈。

慕白點頭，笑而不語。

很快，趙海就來了，看到滿屋子的奇珍異寶，綾羅綢緞，也是相當的不淡定。

「慕大人，恭喜啊，老奴早就說過，您必然是要發跡的！將來飛黃騰達，可千萬要照顧老奴啊！」

慕白坐在位置上品著茶，解解酒氣，隨手就丟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到趙海懷裏。

「哎喲！」

銀子在趙海懷裏翻了個跟斗，這才被他接住。

「趙都管，本官明日就要到戶部當差，你不是說，宮裏的許多趣事你都知道么。趁著夜深人靜，不妨給我解解乏？」

趙海盯着手裏的五十兩紋銀，這相當於他一年的俸祿。

樂得是合不攏嘴。

不過他很謹慎。

「大人想知道什麼？」

慕白也不兜圈子了，直入主題：「就說說魏家吧！本朝第一家族，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魏家在大梁的地位，人盡皆知。

只是有的人是道聽途說，而像趙海這種在宮裏幾十年的老太監，門清得很。

趙海猶豫了片刻，轉身把房門關實了，上前說道：

「老奴給大人講一個故事。」

慕白輕輕用腳踢了他一下：「老狐狸，非得兜圈子，就不能直說？」

趙海指著脖子：「哎喲，老奴還得保住這吃飯的傢伙。」

「那說說吧！」慕白豎起耳朵聽。

「話說這城裏有一位富商，王員外，家裏隔三差五就鬧小毛賊。府里的管家，就讓護院大動干戈，嚷嚷着要增加人手，買兵器，買護甲。還動不動的就要找人修大門，壘高牆。這賬房先生，又是管家的女婿，最後這肥水啊，都流到管家的田地里去了。」

慕白什麼腦子啊，一下就聽懂了。

管家是指魏謙。

護院是征東元帥魏青鋒。

修大門是工部的魏常林。

賬房先生嘛，呂元池。

好傢夥，魏家仗着權勢，在各個核心部門都安排了自己人，是名正言順的撈錢發財。

銀子沒白花，趙海這老東西知道得真多。

慕白又給他丟了五十兩的銀錠子：

「這些人，就沒什麼喜好？」

趙海將兩錠銀子磕了一下，咧嘴笑道：

「賬房先生是倒插門，過得憋屈，沒事兒就喜歡去煙花柳巷尋歡作樂，耍威風。」

「護院嘛，修為極高，好殺人，還有魏武遺風。」

「至於修大門的工頭，那是嗜財如命，一身的銅臭味。」

慕白心中暗暗記下這些人的喜好。

魏家真是門風掃地，遲早將爾等狗賊各個擊破。

第二天，天不亮，慕白就換上一身五品芝麻皮，準備去戶部衙門點卯，也就是打卡上班。

鎖心還在呼嚕大睡，可芙蓉已經提着燈籠站在西院門口了。

慕白驚奇問道：「芙蓉，你該不是徹夜沒睡吧？」

芙蓉黏糊糊地說道：「大人，奴婢和鎖心輪流值守，以防大人夜裏有不時之需。」

慕白點點頭，心說這一個月多少工資，也太拼了吧。

儲秀宮為了保密，設在了非常偏遠的地方，一路罩着燈籠來到了太極門。

左右兩側有幾處規模宏大的建築群，正是朝廷六部衙門。

戶部由於職能特殊，佔地生生比別的衙門大了好幾倍。

半道上慕白就讓芙蓉回去了。

這剛到戶部衙門口，一群身穿各色官服的官吏就圍了上來。

顯然，這些戶部官員都是提早在這裏恭迎的。

「慕大人！您請早啊！」

「慕大人，昨兒朝會之後咱兩見過，您還有印象嗎？」

……

「好，各位大人好！」慕白彬彬有禮。

跟預期的場面有點不太一樣，慕白沒想到有這麼多人歡迎他。

就在一片和氣的氛圍中，一隻蒼蠅嗡嗡嗡的就飛來了。

「慕大人好高的人氣啊，可別忘了，戶部姓魏，不姓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