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三十五、功名本是人生夢 從生至死何曾離

百三十五、功名本是人生夢 從生至死何曾離

百三十五、功名本是人生夢從生至死何曾離

黑月淡然道:「王爺此來,不知所為何事?練劍台已經沒有人練劍了!」

郯王道:「百花仙子同馬幫幫主、寒江力挽狂瀾之事,本王已經盡悉,果然是巾幗豪傑,不讓男兒,不知百花仙子是否有與本王合作之意?」

黑月道:「只可惜,我已無意江湖中事。」

郯王哈哈笑道:「此言差矣,就算木雪凝想要躲掉江湖中事,卻始終是躲不開。百花仙子是百花林掌門,與馬幫交好,正是我西北要塞之天然屏障,上次與十二長老之斗,已經足以證明,百花仙子有保衛大唐的決心,既然如此,為何不與本王合作,本王可以給你金銀珠寶、榮華富貴,以安百花林、馬幫之心!寒公子天生異能,只是苦於似有所尋,本王也可傾盡全力,盡助於他。」

黑月疑惑的道:「王爺似乎對我們了解頗深,不過只得皮毛,我們不讓突厥人進來,是因為他們會殘害百花林和馬幫的人,我們在草原上遊盪慣了,不想作誰的屏障,也不想享受富貴!我要勸王爺一句,學武和學文是一個道理,太執著於名利的人,其實根本不可能學好!因為他們浮躁!」

郯王點頭道:「這正是我要找你之意,劍谷已經多年沒有出過好的弟子,各大門派,我也不寄厚望,要找一個心靜而通達之人,談何容易?百花仙子不但心如靈玉,而且靜如沉淵,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本王有吐哺之心,不知仙子是否有紆尊之意?」

黑月看著郯王,「你確實是一個想做大事的人,只是我不是,失陪了,王爺!」

郯王看著黑月的背影,漸覺只剩下一縷幽香。

寒江看黑月走了,便也下樓四處尋找,還未見到黑月,便聽馮緯道:「寒兄這麼急著出來?」寒江回頭看著馮緯,「是,名利之場,我確實不想擁有。」

馮緯一笑,「其實,有時候人在這個世上,是身不由己的!」

一言未畢,只聽黑月冷聲道:「是的,是身不由己。不知道馮公子從郯王那裡,得到了什麼?」

馮緯一愣,看著冷冰冰的黑月,顫聲道:「你……你都知道了?」

寒江也愣住了,他一直覺得馮緯是一個風度瀟洒,氣宇不凡的不世公子,難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月冷冷的一笑,「不錯!能將我們了解得那麼清楚,天下有幾個人?郯王了解的渠道,恐怕只有寧掌門,但寧掌門是明著來,他和朝廷早有來往,他要做的是發揚劍谷,而不是與郯王套近乎,要知道,和太子的哥哥套近乎,其實並不是一件毫無風險的事情!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你,你在孤注一擲。」

馮緯乾笑一聲,「不錯,你猜對了。武林要有一場大的變革,黃山派、真武派等各大門派想要吞併武林,馮門雖在西南,但一則有靈教等門派在近側作亂,二則川蜀一帶,與各大派有秦嶺作隔,來往並不算多,所以謀求自保,無可奈何。」

寒江搖頭嘆道:「我一直以為馮公子是一個不問世事的人,沒想到……」

馮緯道:「我是馮門的人,馮門這些年的產業遍及茂州各地,倘若不求變化,上百人就會走向不同的命運,這是一個需要自我救扶的世界,如果我不出手,他們就會淪為最下層的人,我一定得和朝廷有關係,我甚至一定要賭一把。」

寒江知道,中國歷代的統治者為了讓人不造反,最好的方法就是控制他們的yu望,使得他們一生都在為某種事業努力,飽暖而思亂,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讓他們不夠溫飽,一生為溫飽而奮鬥,而最佳的方法莫過於重農而抵制商業,所以,在中國古代會有大量的下層人,而不是像當今發達的國家一樣多是中產人士;當這種方法實在都無法壓制時,又想到了考試,後人曾作詩道「太宗皇帝真長策,賺得書生盡白頭」,飽暖有識之士一生為了讀書而奮鬥,自然就不會造反。

馮緯出身武林,他們改變命運的方式就是靠自己的能力經營商業,就像音谷賣樂器,劍谷賣寶劍一樣,但是朝廷是抑制商業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和朝廷靠擾,成為朝廷的人,就能享受便利。唐代雖然已經是庶族地主也得到了足夠的重視,但門弟森嚴的社會現實,是直到宋朝才有所緩解的——其實,甚至在當今的中國,也並沒得到緩解。

只是,馮緯表現得讓我太看不出了,我在武林中也混跡多年,怎麼會這點見識都沒有?

黑月道:「你可以賭,但你不能害人!其實本來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音靈能練成太極洞的武功,要知道明月練成易容術,是靠了陸雲天的幫忙,太極洞旁人難進,音靈一個丫頭,怎能在一直藏身太極洞外的龍泉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練成太極洞絕學。後來我才明白,因為你和木雪凝是好朋友,不,你和陸雲天、寧罡、寒江,和所有的人都是好朋友,所以你得到了陸雲天身上的絕學,找機會傳給了音靈,所以,你才是殺人兇手!」

寒江心中登時覺得天旋地轉,看著馮緯,似乎就在一瞬間,馮緯就得不那麼英俊瀟洒了。

馮緯有些蒼涼的說道:「是的,我殺了人。但如果我說我不是有心的,你們會信嗎?我只是看到音靈愛得很辛苦,我想讓她多一點力量,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智慧也好,武功也罷,多一點能力,就多一點機會,我就是想得這樣簡單而已。她和明月都是丫頭,我想改變她的命運,就像木雪凝要改變明月的命運一樣!」

寒江心頭更覺一顫:命運,當真是無法改變的!女媧為我們每個人編織了命運,丫頭就是丫頭,貴人就是貴人!不,不是這樣的,人的命運應該在自己的手上!

黑月自然不會像寒江那樣想到女媧,她當然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女媧和她的世界,她冷聲道:「你可以給她馮門的武功!」

馮緯道:「我承認,我怕牽連到馮門,同時我覺得太極洞本來就是一個改變人命運的地方,我以為,這樣可以更好的改變她……我知道,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是的,我是執著於權力,也許,我真的錯了!」

黑月冷笑幾聲,「權力,這世上還有男人不執著於權力的嗎?陸雲天?也許吧,也許他只是因為太極洞的忠旨是改變可憐人的命運,所以以愛情為借口離開!」

寒江也覺得有些蒼涼,嘆道:「罷了,黑月,咱們走吧,這裡,實在是不適合我們。」

馮緯看著兩人的身影,一時淚從心出,yu訴無門,竟如刀割般難受。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馮大哥,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都會在你身邊!」只見莫嫣然緩緩而來,紅衣如火,似乎想要點燃冬天裡每一處冷漠。

馮緯看著莫嫣然,「莫姑娘,其實,我能感覺到,只是,我越是感覺,就越是害怕,我對你,就像最好的朋友,或者是妹妹一樣……」

莫嫣然阻止了他的話,「你別說了,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是能感覺到對方的感覺的。你在排斥我,可我不介意。我不知道你有沒試過去愛一個人,……」她摸著自己的心口,「這裡很滿,滿到無法裝下另外的東西,有時候會壓得人很難受,想哭,唯一能讓它不再滿到溢出的方式,就是為你所愛的人做事,做得越多,心就會越松,快活就會越多!」

馮緯閉上眼,「我有過,我愛過。我能理解你所有的感覺,對不起,我不該遇到你……」

莫嫣然勉力一笑,「我覺得很快樂啊,其實,有了愛的痛,才能感受到愛的快樂,我第一次覺得以前的人生都是白活了,就像只有大病的人,才會覺得健康的快樂一樣,愛,就是這樣讓我能分清快樂和痛苦,不至於麻木而不知方向。馮大哥,就算天下所有的人都誤會你,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屈蝶遠遠的看著二人,一跺腳道:「莫名其妙,一場大會,弄得人都瘋了?愛?什麼是愛,狗屁愛,該結婚的時候結婚,這就是愛!現在走的走,跑的跑,哭的哭,我該去哪裡呢?江南什麼都好,就是人太虛偽了!」

她一面走著,忽然聽到一陣練劍之聲傳來,心想這個時候有練劍之人,確實奇怪,他該有多想學好武功啊!

她循著劍聲,來到舞劍之處,只見一個青年公子,一身黑衣,月下舞劍,劍如飛雪,劍氣綻放,恍若天人。

那人似未覺出有人,待一套劍式舞畢,方停了下來,見到屈蝶,方道:「姑娘是哪一派的,想來應該是參加武林大會的吧?」屈蝶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武林大會呢!你是劍谷弟子?」

那人道:「不錯,今天我剛練完這套劍式,『迴風舞柳』,師父說這套劍式華而不實,但是是一套入門劍式,研究透了,將來還可以自創劍式。」

屈蝶道:「自創劍式?那得有多難!」那人道:「劍谷存百年而不衰,重要之處,在於求變,劍谷弟子,都要學會自創劍式。這套劍式能夠打通人的經脈,甚至能夠開闊人的視野,令人心胸開闊,以後見到某些場景,就能自創劍式,師父就是這樣創了一套著名的『神龍劍舞』。」

屈蝶道:「你師父是誰,很有名嗎?」那人道:「江湖人稱公孫大娘,名諱連我都不知道。」屈蝶道:「沒聽過。你叫什麼名字?」那人道:「在下裴旻,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屈蝶道:「太客氣了,我叫屈蝶,今天真幸運,看了你的劍舞。這麼多人都在爭逐名利,你居然不去。」

裴旻笑道:「名利不是唾手可得之物,我想,磨刀不誤砍柴工吧。」

屈蝶正要說話,忽然間天上白光一閃,一道冷風襲來,只見一個白衣少女,衣衫縹緲,恍若仙人,如流星閃電,落於二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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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宮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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