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玉
此處山脈靈氣稀薄，似凡間百姓之所。因為靈氣太過稀薄，並無修士久居。
遠處那果樹上一個個碩大的果子白裡透紅，何湘吞了吞唾沫，小蛇也吞了吞唾沫，一看就知道是兩個嘴饞的傢伙。
何湘如兔般跑向果樹，如猴般爬上去大口吃起來。小蛇則更為搞怪，不停地在果樹上打轉，這才攀上果樹，大嘴張開，一口便將那拳頭大小的果子咬在嘴裡，咀嚼起來。
雖說何湘不食人間煙火，可畢竟是山裡的娃，有很多習慣是改不了的。
何湘正吃得開心，一根細小的長杆子不知何時打向何湘，「小偷，偷俺果子，打死你。」
本能的躲開了那長杆子，何湘看見樹底下有一個小丫頭，約莫十四五歲，長得清秀脫俗，卻有著一股子蠻勁。
見打不著何湘，小丫頭急了，「你這小偷，看我今天不逮著你，拉你去見官。」
何湘在樹上倒是急了，本來吃一兩個果子，不想卻被人當賊打了，還是一個小丫頭。
小丫頭也攀上樹榦，何湘露出微笑，「妹妹，別上來了，摔著了可不好。」看小丫頭攀爬的動作何湘知曉這小丫頭必是常常爬樹，很是熟練，知曉從哪兒更好更快的上去。
看那小丫頭就快到了，何湘立刻大聲開口：「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摔死了讓你見官。」
「你。。。。。。。。」小丫頭有些急了，卻是停住的攀爬。
小蛇躲在一旁，透過樹葉看著二人。
「你叫什麼名字，小妹妹。」何湘順手摘下一個果子，大口咬起來。
「誰是你妹妹，少套近乎，要麼給錢，要麼跟我見官，你自己選。」
「我選從這裡跳下去。」何湘再次一咬果子，看得小丫頭雙眼瞪得老大。
「你跳啊，你不跳是孫子。」說著竟然搖起那樹榦來。
何湘不知曉這小丫頭竟然這般野蠻，「好好，我怕了你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什麼人，偷我的果子，都不是好人。」小丫頭用力更大了，而何湘卻在樹枝上一動不動。
「哼，我去報官，看你得意。」小丫頭下了樹，「有本事你別下來。」指著何湘，大聲說道。
慢慢離開。
何湘鬆了口氣，小蛇吐了吐芯子，沒有說話，也沒再吃果子，鑽進了何湘懷裡。
見小丫頭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走吧。」
何湘剛一下樹，那小丫頭竟然突然從一旁冒出來，手中一杆子打將過來，「哎喲。」
嚇得何湘哎喲一聲，「你這小丫頭，跟我玩陰的。」
「哈哈。。。」小丫頭哈哈大笑，「這下你跑不了了。」
「不跟你玩了，你叫什麼名字。」
「憑什麼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就付你果子的錢，並且給你道歉。」
小丫頭嘿嘿一笑，「我叫小玉，村裡的人都這麼叫我。」
「小玉，這個名字真好聽，但哥哥沒錢。」
「你，你這個騙子。」說著又掄起杆子要打。
何湘急忙叫停，「你聽我說完，我可以給你其他的代替嘛，真是的。」說著拿出了一塊玉佩，這塊玉佩是一塊靈玉，帶上之人有百病不侵的作用，沒有什麼攻擊效用，對於凡人還是非常適合的。
「這個，夠了吧。」將玉佩給了小玉，何湘擦拭著嘴角的果汁。
雖然不知道這個玉佩有多值錢，不過小玉也在那些大戶公子小姐身上看到過類似的玉佩，聽說都是非常值錢的，買下整顆果樹怕是都夠了。
想了想，「這玉佩我還是不要了，這麼貴重，幾個果子也不值錢。」小玉將玉佩還給何湘。
何湘一愣，「你拿著吧，我身上多的是。剛剛確實有些對不住了，在下給姑娘道歉。」何湘作出一副歉意的模樣。
「好吧，原諒你，這玉佩我也收下了。我走了。」
小玉嘴巴一翹，馬尾辮子一甩，哼著小曲，走向那炊煙裊裊之地。
「等一等，這裡是哪兒，離天承國不知遠不遠。」何湘跟上，問道。
「天承國，你不要命了，不久前，天承國發生了一件大事，很多人都逃難經過這裡，我聽其中一個小孩兒說好像有一波會妖術的土匪，吃人呢。」說到此處，小玉眼中儘是恐懼，雙腿都微微顫抖起來。
何湘沒有說話，暗自沉思，「那些傢伙還真是惡性不改，此次回去索性就順便會一會，若是可以，也就滅了。」
「天承國離這裡有些遠，有幾千里的路程。我勸你還是別去了。」
「小玉，今天我去你家借宿一晚，明日就走，行嗎。」何湘露出微笑。
「嗯。。好吧，看你也不像壞人。不過還得問過我爺爺，你跟我走吧。」小玉一副思量的模樣，露出那潔白的牙，笑呵呵道。
一路上二人有說有笑，來到一座小農舍外，院子的牆都是竹籬笆做的，很是精緻，院子內還有不少蔬菜菜和花朵，使得整個院子頗顯溫馨。
「汪汪。。。汪汪。。。」一條半米高的白色狼狗見院子外小玉回來，搖頭擺尾，在小玉身上不斷磨蹭，在看見何湘時，顯得有些膽小，不敢靠近。
「咦，大白，今天你怎麼這麼安靜，平時有陌生人來都是叫個不停。」
何湘走進大白，用手輕撫，大白顯得格外溫順，「呵呵，原來你叫大白啊，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哼，大白可厲害了，就算是山裡的野狼都打不過他。你也傷得了他。」小玉不解氣道。
「對對。。。」何湘算是服了這小姑娘，。
「小玉啊，你帶誰回來了？」屋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一聲咯吱之聲，木門打開，一個精壯佝僂的小老頭走了出來，手上還有些許油脂，顯然是在做飯。
小玉見到爺爺出來，跑了過去，「爺爺，這是。對哎，你叫什麼名字。」
何湘微笑，「爺爺，我叫何湘，本是一名赴考的讀書人，不巧迷了路，來借宿一晚。」
小老頭看著何湘，臉色顯得有些不高興，「這方圓十里都有人家，為何偏來我家，別處去。」
「爺爺。」小玉聲音有些不解。
「這從未見過之人，不可輕易相信，若是天承國過來的壞人，豈不是害了村子嗎？」
「爺爺，這位哥哥對我很好的，你看，他還送我一枚玉佩呢。」
那小老頭一看這玉佩，眼睛頓時直了，心中如驚濤駭浪，「這。。這。。小玉啊，你怎麼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呢，快點還回去。」
「爺爺，這玉佩有什麼問題嗎？他非要給我的。」
「沒有，好吧，年輕人只許住一晚，明天一早便走。」
何湘自然答應。
現在本就是傍晚，小玉去自家的果樹看看有沒有小偷，沒想真看見了。小玉也將之後的經過和小老頭說了一遍，何湘也稱自己是太餓才偷吃的，再說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人種的啊。
夜晚油燈散發出淡淡的微光，小玉也早已進房間睡去。
何湘在偏屋內打坐而立，小老頭走到何湘的房間門前，低聲道：「何湘公子在嗎？」
「進來吧。」屋內傳來了何湘輕淡的聲音，小老頭這才輕輕打開房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小老頭走進房間，看著何湘，露出苦笑。
「老頭兒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有些話就直說，那枚溫靈玉我認識，是唯有道門才擁有的東西。我曾經也是一大戶人家的老爺，為了我這寶貝孫女，散盡了家財，請了數個奇人，最後只剩下爺孫二人流落到這邊遠村莊。」
何湘見老頭似乎有話要說，可有不知怎麼開口。
「有何難處你說吧。」何湘始終一臉平靜，一早他便看出這小老頭有些問題，只是沒有顯露出異樣罷了。而自己之所以選擇留下一晚，則是在小玉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絲淡淡的詭異，竟然讓自己都感到心有餘悸，而小玉還是凡人，這就更有意思了。
一聽何湘之言，老者心中大石暗然落下，看樣子何湘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老頭兒我年紀大了，活不了多久了，生死也都無所謂了，我這個孫女出生後母親便走了，出生時沒有哭，反而是在笑，胸口有一朵鬼臉花，春季便會全身疼痛，請盡了郎中，後來一位郎中說或許唯有道門奇人才可醫治。她父親在求醫途中也去了，我將家財全部送給了那位他父親用命請來的道門奇人，他給了我一粒丹藥就走了，說他也無能為力。但說這丹藥可壓制那鬼臉之花三載。如今三載將到，他說三載之後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那枚溫靈玉我在那奇人身上看到過，一摸一樣。」
聽老頭說完，「可否讓我看一看。」
老頭顯得有些激動了，「上仙若能醫治我孫女，即便是要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說著竟然跪了下來，何湘立即拉住了他，讓一個老者給自己下跪，他可不敢受。
「走吧，帶我去看看。」何湘拍了拍衣角上的些許塵土，不溫不火地開口說道。
老者聽聞何湘之言，哪裡還敢有半分懈怠，連忙帶路，來到了小玉閨房。
老頭帶著何湘來到了小玉的閨房之際小玉本來快要醒來，何湘手指對其輕輕一指，便再次熟睡。
盯著眼前的小姑娘，何湘手指微動，原本蓋在小玉身上的被褥隨之掀開。
然後將手指輕輕搭在了小玉的手腕兒之上，入指冰涼，這不由令何湘暗自皺眉。
隨著感應，何湘的確感應到了小玉胸口處的異樣，當自己神識一觸碰到時，「嘶。。。」
自己的神識竟然微微發痛，看來這東西不簡單啊，恐怕不是自己能夠處理的。
「怎麼了，上仙。」
老者見何湘面色有些不好，不由擔憂起來。
「我需要親眼看一看你所說的東西，才能下定論，可小玉女子之身，如何抉擇，還須她的意見。」將手指收回，何湘看了一眼老者，手指一動，那被褥又再次蓋住了小玉全身。
一聽何湘之言，老者沉吟片刻，隨即咬了咬牙，「不用詢問小玉的意見，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只以為那是小時候為了僻邪而請大師給她刺下的紋身。」
其實老者一開始還很擔心何湘不會詢問自己的意見，可沒想到竟然主動開口詢問，這就表示對方本性善良，乃人中君子。
何湘眉頭微皺，「也對，若是讓如今已經初懂人事的小玉知曉被人看了身子，只怕會對日後的生活造成影響。」
「也罷，既然如此，我就冒犯了。」
「有勞上仙了，我就先出去了。」
老頭兒走了出去，關上了門，「希望他與當年的那位上仙一樣，能夠緩解小玉的疾苦。」說著從身上拿出了一枚一摸一樣的玉佩，只不過他那一枚已經大半都化為了黑色，這是那位仙人送的，說對小玉的病有幫助。
何湘坐在小玉身前，手指輕動，被褥再次掀開，便將手指伸向小玉胸口，衣衫自動解開，露出了小玉白皙的皮膚，那朵鬼臉之花呼之欲出，嚇了何湘一大跳。
此花栩栩如生，有眼嘴口鼻，嬌艷欲滴，何湘手指未貼在胸口，可似乎依舊能感受到那凹凸之處和小玉的心跳。
當何湘手指移動到那鬼臉之花的上方時，小蛇帶著震驚的聲音驟然響起，「這是，這是。」
「怎麼了？」何湘問道。
在流衫門的幾年，何湘對丹藥上可以說已經有一定的造詣了，相信對於凡人的一些即便是絕症也有辦法治好。
雖然如此，在聽到老頭兒說道門奇人來了也只能壓制時，心中有了一絲好奇。
「這不是病，是詛咒。」小蛇的聲音中帶著急促，更有一絲恐懼的意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