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動怒

第36章 動怒

沈榆緩緩抬頭,神色認真,「皇上自知來遲,東西自然也就沒有了。」

霍荀低笑一聲,順勢將人拉起來圈進懷裡,四周萬籟俱寂,只餘風刮動帘子的清脆聲,難得如此寧靜。

沈榆並未出聲,只是輕輕握住那隻大手,潤物細無聲。

就在這時,有人端著茶點走了進來,縱然看見屋裡的畫面,非但不避諱,反而不急不緩的將茶點放在桌上,依稀弄出幾分響聲。

霍荀忽然抬眼,目光深沉的看著動作笨拙的宮女,後者像是察覺到什麼,立即跪倒在地,「奴婢笨手笨腳驚擾了皇上,還望皇上降罪!」

話是如此說,可她背脊卻是筆挺,領口處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

沈榆低下頭,繼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似不喜在外人面前過多親密。

「叫什麼。」霍荀隨口問道。

宮女呼吸一頓,心頭瞬間湧上狂喜,可還是努力壓制著嘴角弧度,顫顫巍巍道:「奴婢名喚舟舟,煙雨行舟的舟。」

「李長祿。」

外頭的人聽到聲音,忙不迭的趕了進來,當看到裡面這一幕時也是一頭霧水,難不成是行宮的奴才笨手笨腳驚擾了皇上?

霍荀瞥了他眼,「拉下去,處死。」

輕飄飄的話語猶如晴天劈地,舟舟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然而男人臉上只有平靜,看不到任何欣賞與興趣。

不,不應該是這樣!皇上明明已經問了自己名字!肯定是被自己姿色所吸引的!

「奴才遵命!」李長祿立即回過神,沖外頭的人招招手。

立即就走幾個侍衛走了進來,二話不說押住女子雙臂,粗魯的往外拖去。

「皇上饒命!主子饒命!奴婢知道錯了!」

被拖下去的人彷彿才驚醒過來,瘋狂的叫喊,然而不多時這道聲音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靜月苑。

倒是外頭的宮人都不由瑟瑟發抖,不知道舟舟做錯了什麼事,竟然惹得皇上龍顏大怒。

只有聽竹靜靜的候在門口,餘光掃過那一群忐忑不安的宮人,神色波瀾不驚。

既然主子要給她機會,自己當然要聽從,只是這接近皇上的機會給了,是對方沒有這個本事抓住而已。

屋裡氣氛有些微妙,李長祿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那宮女做錯了什麼,皇上可從來不會輕易下令處死宮人。

「行宮管事是誰?」霍荀淡淡道。

李長祿滿頭大汗的低著頭,「余信驊!」

「管不住畜牲,現在連人也管不住了。」霍荀眉間微蹙,「那就換能辦事的來。」

沈榆坐在對面默不作聲,好似不知如何插嘴。

李長祿立即跪倒在地,「皇上息怒!奴才這就讓人把外頭的宮人都換了!」

不用想肯定是那個不長眼的宮女妄想一步登天,這蘭貴人能成功那是因為有德妃娘娘許可,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憑藉幾分姿色引得皇上憐惜。

見皇上沒有其他吩咐,他立馬躬身退下,出門后擦了擦額前的汗,立即讓侍衛把這靜月苑所有宮人都帶下去,心術不正的奴才只會害人害己。

「公公,可是發生了何事?」聽竹一臉不解的走上前。

李長祿搖搖頭,「無事,就是行宮裡的奴才伺候不周,皇上讓奴才給蘭貴人換一批得力的來伺候。」

聞言,聽竹一臉恍然大悟,倒也不再多言。

屋裡氣氛有些微妙,沈榆低眉斂目,自顧著的沖泡著花茶,「皇上可是在擔心緒昭容姐姐?」

說到這,她又自問自答,,「嬪妾今日去探望過昭容姐姐,葯能醫假病,酒不解真愁,心病還需心藥醫。」

望著她那行雲流水的動作,一舉一動沒有絲毫停滯,猶如她說的話,不帶任何波瀾起伏,好似真的在關心旁人。

「那你覺得她的心藥是什麼?」男人目光深邃。

沈榆推過去一杯茶,欲言又止,「自然是皇上。」

隨著茶葉在水中舒展,茶湯也逐漸變色,襯得白玉茶杯越發無暇。

霍荀定定的看著她,聲音低沉,「不是說沒有了?」

視線逐漸交匯,女子頗有些不自在的扭過頭,語氣帶著幾分扭捏,「難道嬪妾說沒有了就沒有了嗎?」

男人嘴角帶著幾分弧度,隨手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繼而將目光投在女子身上,「你手藝極佳。」

聽到這話,女子眉眼不由舒展開來,嘴角也牽起一抹淺笑,繼而又將剩下的花茶封存好,裝進盒子里放至一側。

「那待會嬪妾將這個給李公公,等皇上什麼時候想喝的時候,再讓底下人沖泡即可。」她輕聲道。

「無妨,朕想喝時便來你這,不算太遠。」男人隨口道。

聞言,沈榆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李長祿安排的屋子,自然知道哪裡該近哪裡該遠。

好似終於想起了上回爽約一事,男人思量了一瞬,「上回事出有因,待朕騰出時間,再帶你去行宮四處走走散散心。」

男人這種生物永遠都是這樣,更何況是一個皇帝,若是旁人此時怕得感恩戴德。

沈榆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希冀,「那皇上這回可要說話算數。」

四目相對,男人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眼中含笑,「君無戲言。」

相視間,一縷莫名的氛圍在屋內流轉,女子雙眼如一泓清水倒映著男人的身影,清眸流盼,霍荀眼神也深邃了幾分。

不過好景不長,李長祿又在外頭喊,說是秦大人求見,這個時候沈榆自然是讓人回去處理政事,哪怕對方只坐了一會,這會肯定得以政務為重。

待將人送走,沒多久行宮副管事就連忙帶來了一批宮人,一個個長的都普普通通,但又一副老實本分麻利能幹的樣子。

沈榆自然是全部收下,並且讓人打點了這個副管事。

「貴人有何吩咐直接讓人來找奴才就是,這行宮難免有幾個不長眼的會怠慢主子,您告訴奴才,奴才一定嚴加管教,也免得髒了您的手。」副管事躬身十分殷勤的道。

從今開始他就是正管事了,還得感謝這個蘭貴人才是,不然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當上這行宮一把手。

「無妨,我向來隨性,只是今日有人惹怒了皇上,旁的倒也無事。」沈榆淡淡道。

好似想起什麼,她似有疑惑:「這余管事一直都在行宮當差嗎?」

說到這,管事左右環視一眼,不由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自皇上登基以來,余信驊便做了這行宮的管事,平日里一直散漫,仗著其岳丈是京城守備佟大人,向來欺行霸市,也無人敢多言。」

換作旁人他可都不會說,主要是覺得這蘭貴人也算是他的貴人,這才提醒幾句,那黃大人的嫡女就是佟妃娘娘,這回余信驊被撤,佟妃娘娘也不知道會不會記恨這蘭貴人。

沈榆緩緩笑道:「能者自然會被發現,大人也算苦盡甘來,說不定他日能調回京師。」

她就說一條蛇,一個宮女,怎麼值得霍荀如此大動干戈,原來不只是為了給她和緒昭容出頭,對方原本就打算處置了這個蛀蟲,只不過恰好有人送上了由頭。

聽到這話,管事眼底一亮,可還是連連擺手,「貴人太抬舉奴才了,不過若是真有這一日,屆時還得貴人不要在皇上面前吝言,奴才必定銘記在心不敢忘懷。」

沈榆面露難色,「皇上不喜此風氣,旁人自然無法多言,不過以大人的本事,便是

無人舉薦,也能在朝中嶄露頭角。」

聽到這話,管事有些失落,可還是笑著恭維了幾句,隨後才退下。

這片林子稀疏了些,依稀可以看見隔壁玉淑儀的紅月閣,但是明知霍荀在她這,玉淑儀也沒有藉機過來「串門」,可見對方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對方既然給了機會,她也應該投桃報李。

「主子剛剛為何不藉機與他打好關係,今後說不準對您也有益處?」聽竹壓低聲音。

新來的宮人勤勤懇懇清掃著已經十分整潔的院子,沒有一個人敢亂看亂言,沈榆不急不緩進了屋子。

「皇上不喜后妃與前朝官員有利益往來,皇上不喜歡的,我自然不能做。」她來到軟榻上坐下,自顧著倒了杯茶。

至少如今還不能。

聽竹望了外頭一眼,「佟妃娘娘素來不愛多管閑事,也不太爭風吃醋,您覺得此事會是她所為?」

喝口茶潤潤嗓子,沈榆靠在那閉上了眼,感受窗口吹進來的清風拂過頭頂,「是與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讓我們看到的就是這個。」

佟妃有一個三歲的皇子,便是再無欲無求不理俗世,也未必能遠離那些紛紛擾擾。

緒昭容這個樣子哪還需要旁人出手,可越是這樣,就越有人想從中謀利,畢竟緒昭容只在乎皇上去哪,其餘哪怕吃了虧受了害也不會計較。

「奴婢叩見蘭貴人。」

門口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片刻間,只見花榕從外頭走了進來。

沈榆眼中有了幾分神采,「今日娘娘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所以嬪妾才沒有去給娘娘請安,可是娘娘如今身子已經好些了?」

花榕低著頭恭聲道:「歇息許久,娘娘已經好多了,閑來無事,所以特意讓奴才尋貴人過去下棋解悶。」

聞言,沈榆立即點頭,「那姑娘稍等片刻,我換身衣裳就隨你走。」

花榕自然點頭稱是,然後就在外頭守著。

聽竹也沒有多言,而是立馬服侍她換身簡便的宮裝,隨後就一同前往德妃所住的紫華殿。

行宮四處有樹蔭,倒也不算曬,行在鵝卵石小路上,花榕忽然道:「聽聞皇上剛剛在貴人這處置了一個宮女。」

沈榆走在前面,語氣依舊謙和,「是有此事,皇上本就因緒昭容一事煩憂,恰好那奴才笨手笨腳不懂規矩,所以才驚擾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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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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