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的媳婦 一 紀歡顏的心愿只想……

守寡的媳婦 一 紀歡顏的心愿只想……

紀歡顏的心愿只想過簡單日子,高玲瓏在白臨海成親后,多半的時候都住在鎮上。她一生未再成親,苦心鑽研醫書,還經常義診。

鄉鄰提及紀歡顏,多半都是讚譽。

年過七旬,她開始生病,院子外天天有人來探望,只將東西都放在門口。

高玲瓏身子一輕,察覺到自己換了地方,她站著的屋子古色古香,傢具呈現出一種帶著年代感的厚重。她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確切的說,她頂著這張臉過了幾十年。

紀歡顏渾身是傷,沖她一禮:「多謝。我爹娘能平安終老,哥哥姐姐沒有被我牽累,能夠有好歸宿,都多虧了你。」

高玲瓏忙上前去扶人,手指卻從紀歡顏身上穿了過去。她微微一愣,紀歡顏已經含笑漸漸消散。有一些落入了桌案上的瓷瓶之中。

瞬間,高玲瓏就明白了,只要瓷瓶裝滿,她就可順著來路回去,為自己也討個公道。

*

睜開眼睛,入目一片青黑色的帳幔,高玲瓏眼神一掃,處處都一片肅穆,就連屏風上的花樣,都是一片片暗沉。

門被推開,穿著藍色衣衫的丫鬟推門而入,那藍色也是暗的,丫鬟頭上只插這一支木釵,看著一十不到的年紀,卻打扮得老氣橫秋。像是個四五十歲的嬤嬤。

「夫人,世孫方才又起了高熱,滿臉燒得通紅,您……」

丫鬟抬眼,忽然覺察到不對,往日里主子聽到這話那是一刻也坐不住,立即就會披衣起身徹夜守著。

「夫人?」

高玲瓏回過神:「拿衣衫來。」

丫鬟不覺有異,取了衣衫來。

高玲瓏看到那青色衣衫上綉著的回字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入手一片溫潤細膩,這般年輕,怎麼就打扮得這樣老態?

她下地穿鞋,鞋的顏色同樣暗沉,一點花樣都無,就是一雙普通的青色布鞋,若不是料子還行,簡直跟這周圍的富貴簡直格格不入。當然,光看顏色,其實滿屋子還挺和諧。都是一樣的黑,若不是確定原身還年輕,她真的以為住在這屋子中的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

她順手推開了小間的門,一副要方便都模樣,丫鬟見狀,退到了屋外去。

原身周淑寧,父親是揚威將軍,母親也是將門之後,就得她一個女兒,按理說,她日子應該不難過,但她五歲那一年,父親在邊關戰死,母親傷心過度之下,一病不起,短短兩月,家中只剩下她一人。

外祖父母已經不在,外祖家是庶出的舅舅當家,後來是和母親一母同胞的姨母,也就是侍郎夫人將她接走。

她自小與安國侯世子有婚約,到了年紀,侯府派人上門提親,之後一切都挺順利。如果說有什麼不好,就是侯府世子趙方林不大和她親近,平時送的禮物都是侯府出面,趙方林自己一次都沒送過。後來還是姨母何氏覺得不合適,在下聘時提了提,那之後趙方林才每月都會有禮物送上門。

婚期定下,一切水到渠成,周淑寧很順利地做了世子夫人。可惜,成親當日趙方林喝得爛醉如泥,翌日中午得到消息,說他一個友人在外打獵時,自郊外密林中失蹤,他當即帶著人手前去尋找。

這一去就是三日,回來的只剩下那些下人,說他從山崖上跌落,等他們繞路到山崖底下尋找時,只剩下了一把骨頭。

此消息一出,侯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周淑寧也覺得天塌下來了似的。

好在,侯夫人雖然中年喪子,卻很快就振作起來,並且,保證會好好對待她。

這話周淑寧是信的,兩家會結親,是當初在邊關揚威將軍救過侯爺一命。

不說婆媳本是一家,只念著這救命的恩情,周淑寧在侯府就不會被欺負。

而侯夫人也做到了她承諾的,在周淑寧過門的第一年,就從外頭抱過來了一個兩歲孩子,孩子特別聰慧,養了兩年後請立為世孫。周淑寧是世孫的嫡母,只等著孩子長大做了侯爺,她這個老侯夫人便能尊榮一生。

可惜,想要做老侯夫人沒那麼容易,長房世子趙方林不在,世孫又是個小娃娃,侯爺之位誰都想要,暗地裡害世孫的人不少,周淑寧防著這個,盯著那個,過得心力交瘁。

「夫人,您好了么?世孫那邊,大夫興許已經到了。」

高玲瓏回過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些繭子,是她這些年練劍留下來的。從小到大,她也就這麼一個愛好。

「好了。」

姑娘家無論十八還是八十歲,都特別愛美。高玲瓏自然也一樣,她特別嫌棄這些黑撲撲的衣衫,順手一裹,懶得照鏡子,抬步就往外走。

世孫□□,小名圓子,就住在她的院子的隔壁,高玲瓏到的時候,院子里燈火通明,她一路走過,底下的人默默行禮,態度恭敬。

屋中一片安靜,只剩下大夫把脈時摩擦衣料的聲音。

很快,大夫起身稟告:「夫人,世孫他得了風寒。」

高玲瓏頷首:「還請大夫儘力施為。」

大夫開始施針,高玲瓏漠然看著,忽然聽到身邊丫鬟的啜泣聲,她側頭,丫鬟擦了擦眼淚:「世孫那麼小,針那麼長,奴婢捨不得。」

孩子剛滿六歲,還未褪去嬰兒肥,看著特別可愛。丫鬟花雨陪著周淑寧長大,對她忠心,對世孫也好。心疼孩子而落淚也不是第一回。

施針后,孩子暫時退了熱,很快又喝了葯,大夫退下,花雨試探著道:「夫人,奴婢去給您抱床被子,您在榻上歇歇?」

「不用,天這麼冷,回去睡。大夫都說沒有大礙,不用在這熬著。」高玲瓏打了個呵欠,率先走在前頭。

花雨愕然。

換作之前,主子是一定要親自守著,看到人醒了才放心的。

接下來半宿,高玲瓏蒙頭睡了個好覺。

花雨推門而入,手中端著熱水:「夫人,請安要遲了。」

高玲瓏迷濛了一瞬,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也想起了周淑寧過門後天天都要給婆婆和祖母請安,風雨無阻。

天都還沒亮呢,外面黑漆漆一片,高玲瓏翻了個身:「再睡會兒。」

請安的時辰是周淑寧剛過門時定下的,因為安國侯這個時辰出門上朝,侯夫人要起身伺候,之後就要睡回籠覺。

其實完全可以等再次醒來的伺候再讓周淑寧去請安嘛,定這個時辰,故意折騰人。

花雨愕然:「夫人?」

「你也睡會兒,天亮了再說!」高玲瓏催促:「把門給我關上。」

等高玲瓏醒了,日頭都老高了,花雨伺候她起身時,有些忐忑:「夫人,侯夫人會不會生氣?」

高玲瓏沒有答,不管氣不氣,她都不打算按著侯夫人定好的時辰來。

因為周淑寧後悔了!

她後悔對侯府長輩恭恭敬敬,後悔對孩子掏心掏肺,後悔自己在這個府邸守寡一生。

出門時,花雨低聲道:「要不要先去看看世孫,然後再去請安?反正遲都遲了……」

「正因為遲了,所以才要去早一點。」高玲瓏閑庭信步一般賞著景緻:「我又不是大夫,去不去他病情都一樣,又不會因為我去過一趟就好轉。」

花雨一臉茫然,她忽然覺得自己伺候主子這麼些年,還是沒有摸清主子的脾氣。

身為貼身丫鬟,這很不妙。

主院中一片安靜,高玲瓏緩步進門,沖著正在用午膳的侯夫人笑了笑:「母親安。」

她沒行禮,連膝蓋都沒彎一下。

侯夫人蹙眉:「你不來請安,也不說派人說一下,害我好等。」

高玲瓏故作一臉歉然:「圓子病了,好像是昨天跟你一起出去時著了涼,我想著孩子受不住,你大概也會身子不適,所以就沒過來。」

侯夫人不大高興:「行了,回去吧!」

「我還沒用膳。」這些年,周淑寧長年吃素,偏偏廚房還不用心,把飯菜做得寡淡無味。她吃飯只是為了活著。

高玲瓏說著直接坐了下來,又看向邊上侯夫人的嬤嬤:「沒眼力見的,給我添副碗筷呀。」

嬤嬤沒動,看向主子。

等到侯夫人點了頭,她才出去一趟。高玲瓏拿到碗筷,也不客氣,抬手就吃,先夾了一塊桂花魚,滿足的眯了眯眼:「母親,我想過了,世子已經去了八年,早該投胎了。我沒必要天天吃素,日後我就經常來吵你了。」

跟你一起吃。

侯夫人慈愛的笑容一僵:「可方林要是還沒走呢?」

高玲瓏不答,兀自吃得歡快。

等吃完了,將碗筷一放,滿足地喟嘆:「這才像是人過的日子嘛。先前我天天吃素,穿得老氣橫秋,得空就抄寫佛經,我和那庵堂中的姑子相比,就是住處稍微好點。」說到這裡,她偏著頭,好奇問:「母親,若是沒記錯,當初爹救過父親來著?」

既有救命之恩,又承諾了會好好對待恩人女兒,結果卻這般苛待,臉呢?好意思么?

侯夫人自然是不會不自在的,嘆息一聲:「孩子命苦,若知道方林會早早的去,我說什麼也要退了這門親事。」

「是么?」高玲瓏垂下眼眸:「對了,昨天一點都不冷,圓子只是出去走走,平白無故就得了風寒。興許是沾染了不幹凈的東西。母親,要不請個道士來招呼一下?」

「胡說!」侯夫人沉下臉來:「世上哪有這麼多神神鬼鬼的事?」

高玲瓏一臉無辜:「既沒有神鬼,那你還讓我茹素給世子祈福?」

這不是互相矛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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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媳婦的人生(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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