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出手

小安雖然笨,但是他不傻。

跑出去了沒多久，他就立馬反應過來了，他爹是在誆他。

「大福，爹是不是在騙我？」不過他還不確定,扭頭就開始問大福。

大福：「……」

你才反應過來啊？

他們兩人跑得慢,程焰明明在前面挺遠了,但不知怎麼就聽見了，停下來看着他們。

小安嚇了一跳,以為他爹因為他們說話的事要罰他了,正準備解釋，就發現程焰正盯着他的腿：「你打架了？」

小安一愣：「沒有！」

他知道不管是爹還是娘都不喜歡他打架,娘要是知道了可能最多罵他一頓,但爹不一樣，他說不定會揍他的。

「真的沒有？」

小安搖頭：「沒有！」反正他就是不承認。

程焰也不問了，沉聲道：「立正！」

晨跑訓練了這麼久，對於這些指令兩個小孩都已經鍛鍊出來了，聽到就立馬站直了身子。

「程明希,俯卧撐，十個。」

「十個？」小安整個人都不好了，開口就想求情，但他一抬頭對視上了他爹的目光后，終究還是什麼都不敢說,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的做了十個俯卧撐。

跑了這麼久的步,一會兒都沒休息就馬不停蹄的做俯卧撐，小安累的氣喘吁吁的。

程焰讓他起來，又問道：「你打架了嗎？」

小安還想嘴硬,但他現在胳膊疼腿也在抖，要是再不說實話，爹肯定還要讓他做俯卧撐的！

他爹真是魔鬼轉世！

小安沒辦法了，只能點了點腦袋：「我打了。」

程焰擰眉：「為什麼？」

小安一五一十的把打架的原因都說了，特別忐忑的看着程焰，他想說不是他的錯，讓爹別揍他。

但程焰壓根沒有想打他，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後道：「行了，繼續跑吧。」

小安：？？

怎麼回事？

他爹到底要不要揍他啊？！

他心驚膽戰的，也不敢偷懶溜號了，抿著嘴認真的跑步，等跑完了一回家就趕緊溜到房間門裏，想着要是爹要打他，那他就躲在被子裏，被子厚，打起來不疼。

但他在被子裏捂了半天，差點沒把自己憋死，也沒聽到有動靜傳來。

小安一愣，跑下床一看，咦，爹呢？

——

此時不僅是小安在找程焰，另一人也在找他。

「李長偉，程團長呢？」

這會兒剛早訓結束，李長偉急着去食堂吃早餐，扭頭一看發現是王大虎，「團長在那邊，你找他幹啥？」

王大虎：「是有人跟我說程團長找我，我也納悶呢。」

李長偉「哦」了一聲，「團長找你肯定是有正事，你快去吧。」

他們團長可從來不把時間門浪費在不重要的事上。

王大虎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過來了。

結果等他氣喘吁吁的找到程焰時，對方看了他一眼，突然說了句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王大虎，你整天回家都幹些什麼？」

王大虎：「啊？」

程團長幹啥問他這個？

雖說團長關心底下士兵們平日的生活是很常見的，但王大虎和程焰又不是一個團的，而且誰不知道啊，程焰從來對其他人的私生活不感興趣。

雖然一肚子疑惑，但王大虎還是老實說了：「我每天回去啥都沒幹，吃完飯有時候喝個小酒，再到院子裏乘乘涼就睡了。」

王大虎倒是想幹啥，但他太累了，每天訓練完回去，吃完了飯就只想睡覺，除非偶爾家裏有酒喝兩口，不然天一黑他就去床上睡得昏天暗地了。

他說完，就見程焰冷淡的看着他，像是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

「團長，你是有什麼……」

程焰直接打斷他：「來，我們切磋一下。」

「別，還是別了吧團長，我，我最近不想切磋。」王大虎急的汗都流下來了，他本來就不是個身手多好的人，何德何能跟和程焰切磋啊，他不要命了嗎！

但程焰已經率先往前走了，王大虎沒有辦法，只能在後面苦哈哈的跟着。

程焰也不欺負他，說只稍微切磋也就只過了幾招，看着王大虎疼的齜牙咧嘴的，他伸手把他拽了起來：「以後回家了少睡覺，多鍛煉鍛煉，尤其是帶着你兒子多鍛煉，免得他精力過剩花到別的地方去了。」

王大虎一愣：「……團長你說啥，我怎麼聽不懂呢？」

但程焰並不打算回答他了，直接轉身就走了。

等他一走，王大虎連早飯都吃不下了，從食堂買了兩個窩頭就往家走，一進去，虎頭還在吵著不願意去上學，虎頭娘剛想說你不想去就算了，就看到王大虎回來了。

「王小虎，你給我滾過來！」

要說虎頭這麼橫行霸道，家裏稍微還有一個令他害怕的人，那就是他爹王大虎了。

王大虎人如其名，脾氣暴躁，一身橫肉，尤其是生氣的時候，眼睛裏彷彿在冒火一樣，虎頭看着就怕得不行。

他磨磨蹭蹭的走過來，喊了聲爹，王大虎一拍桌子，大聲問道：「我問你，你最近又出去闖什麼禍了？」

「我沒……」虎頭委屈極了。

虎頭娘就是看不得兒子受委屈，連忙跑過去說道：「你幹什麼，你沒事嚇唬兒子幹嘛，他才多大啊！」

王大虎：「我嚇唬他，今天程團長都找到我了你知道嗎，王小虎我問你，你是不是跟程團長家的兒子又打架了？」

「程團長還找你了？老天爺啊，這還有沒有天理啊！別說我們虎頭沒打架……」

「娘，我打了，打了的。」虎頭弱弱舉手，打斷他娘的施法。

他雖然別的地方品性不咋樣，但上次他還真的遵守承諾了，特意裝作沒事人一樣回了家，所以壓根就沒人知道這件事。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輸了很丟臉。

虎頭娘：「……」

她淡定的收回之前的話，接着哭嚎：「就算打了也不能找你的麻煩啊，這小孩有個摩擦不是很正常嗎？以前虎頭和程家的小孩打架，程焰都沒說什麼，今天怎麼來找你的麻煩了？這肯定是沈微微挑唆的！」

她越想越氣，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這會兒直接坐不住了：「我要去找何嬸子，讓她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人！」

「你給我站住！」王大虎頭疼道，「你嚷嚷什麼？你兒子整天去找茬，還把人家給打了，你還有理了？」

虎頭繼續舉手：「爹，這次是……是程明希把我給打了。」

雖然很丟臉，但他不能受冤枉。

一瞬間門，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虎頭：「你說啥？你輸給程明希那個小屁孩了？」

虎頭娘簡直要氣死了：「我整天給你吃那麼多好的，把你養的又高又壯，你竟然連程明希都打不過，你讓老娘的臉往哪放！」

王大虎也快氣死了，他沒想到自己打不過程焰，連自己兒子都打不過程焰兒子。

「我這幾天一直看到程團長帶着他兩個兒子去跑步。」一旁的段艷香突然說道，這還是有一天偶然早起看到的。

她之前一直聽軍區的其他人說程焰有多優秀，多有前途，還不相信，覺得程焰和她姐夫一樣，不就是從農村出來的，都是泥腿子，能有多能耐？

但當她那天看到程焰后，才知道那些人真的沒說錯。

程焰跑步速度很快，目不斜視的從她面前經過，壓根就沒有注意躲在院子裏面偷看的她。

但段艷香看着程焰高大挺拔的背影，心裏的不滿越來越多。

憑什麼好事都讓沈微微一個人佔了，她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嗎，那就是個繡花枕頭！

所以她這會兒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是想讓王大虎帶着虎頭也去，最好是能和程焰碰上，這樣自己就可以找機會和程焰相處，在他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

但段艷香沒想過要破壞程焰和沈微微的婚姻，這是軍婚，縱然她有一百個膽子那也是不敢的。

她想的是通過程焰去認識別的同樣有本事的人。

程焰結了婚，可他認識的人中肯定有沒結婚的吧？

程焰優秀能力強，認識的那些人肯定也個頂個的厲害，到時候說不定她就能藉著程焰的勢，找個好男人呢。

段艷香越想越覺得靠譜，畢竟她都來這麼久了，她姐都沒能給她介紹個好對象，那她只能靠自己了。

她說完，王大虎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行！從明天開始我也帶着虎頭去跑步，我兒子就不能比別人差！」

虎頭其實特別不願意，但他一想到被小安打敗時那股子屈辱感，最後還是咬咬牙應了下來：「我去！」

王大虎和程焰早訓的時間門是一樣的，想要不耽誤訓練，也只能五點起來。

於是這天兩人早早的就睡了覺，就等著明天起來一雪前恥。

——

然而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小安正在跑步，他跑步不老實，喜歡到處看，平常倒也沒什麼，畢竟這個時間門點起來的人沒幾個，他看也只能看看周圍的樹和院子門。

但今天他眼珠子一瞟，整個人都傻了。

「啊啊啊啊！那是什麼！！」小安嚇了個半死，這下也不在乎他爹壞不壞了，趕緊往程焰背後躲。

大福開始還以為他是惡作劇，往路邊一看，也驚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是……兩個人？」

正是兩個人，還是兩個他們完全不陌生的人。

王大虎，和他兒子王小虎。

這兩人起了個早準備跑步，結果跑了沒兩步王小虎就說自己腿抽筋了，兩人索性就坐在別人的院牆底下休息。

從來沒起過這麼早的兩人休息著，休息著……直接就睡了過去。

還睡得特別熟，王大虎甚至打起了鼾。

程焰：「……」

他看了一眼，這裏正好是宋老太家，要是讓他們兩就這麼睡着，宋老太一起來可能直接給老人家嚇出個好歹。

就算不被嚇到，也不能讓他們就這麼睡着。

程焰叫了王大虎兩聲，回應他的仍然是均勻的鼾聲。

程焰：「……」

昨天王大虎說他每天回去就睡覺，一覺能睡到第二天大早上的，他還不相信，覺得人怎麼可能能睡那麼久，但現在看來，是他見識淺薄了。

他正打算上去打兩下時，一扭頭，看到一位穿的特別特殊的女同志走了過來。

為啥說是特殊呢。

因為現在四月的天氣，雖然不冷不熱，但大部分人都穿着長袖長褲，可這位女同志卻穿了個裙子出來，一時間門程焰盯着她有點疑惑，在想他們軍區什麼時候多了這號行為如此反常的人物。

程焰在沉思的時候，段艷香以為他盯着自己看，是被自己驚艷到了，頓時整個人都飄飄然了，她一大早的起來，還特意穿着裙子，綁着麻花辮，不就是為了讓程焰對她印象深刻，過目不忘嗎？

她臉上掛着最合適的笑容，走過去笑道：「程團長，我是來給我姐夫和虎頭送水的，你看到他們了嗎？」

說着，還晃了晃手裏的水壺，證明她是有正事的。

程焰恍然大悟，難怪這位女同志行事這麼奇葩呢，原來是有個更奇葩的王大虎當姐夫，那就不奇怪了。

他伸手：「這水是給王大虎的？」

段艷香嬌羞的點點頭，又道：「程團長如果你想要……哎！你幹啥啊！」

她話都還沒說完呢，程焰突然就把水壺給搶了過去，直接擰開壺蓋，用水把王大虎潑了一臉。

「啊啊啊！什麼東西啊！」王大虎嚇了一跳，以為發洪水了，結果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程焰黑沉沉的臉。

王大虎：「……」

他突然就打了個哆嗦：「團，團長……」

「要睡回家睡，帶着孩子在這裏睡像什麼樣子？」程焰說完，沖着大福和小安招招手，就跑遠了。

而段艷香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她看着一臉水的王大虎，再看看睡的一嘴口水的王小虎，整個人都傻了。

天啊，她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出來。

還主動跟程焰說她是王大虎的姨妹子！

她在程焰心裏的形象肯定全毀了啊！

段艷香整個人都崩潰了，跺了跺腳就往回跑。

王小虎人還懵懵的，見她突然開始跑，連忙道：「爹，小姨跑這麼快肯定是因為家裏有好吃的！咱們快跟上！」

前面的段艷香：「……」

更絕望了。

——

小安雖然不知道程焰為他做了什麼，但這幾天虎頭都沒過來找麻煩了，令他非常高興，這天中午的飯都多吃了一點。

正準備出去玩時，沈微微叫住了他：「小安，把這個給你們邵老師。」

小安把油紙包接過來，發現裏面竟然是兩個肉夾饃。

「娘，為啥要把肉夾饃給邵老師？」他不想給，他娘做的肉夾饃可好吃了，而且十天半個月都吃不到一次，這麼金貴的東西他只想留着自己吃。

沈微微知道他會捨不得，「這是給邵老師的謝禮。」

她知道，邵老師會對小安好，包括在課堂上表揚他，都是為了激勵小安好好學習，這雖然是一名合格老師應該做的，但她卻不能不表示。

沈微微最頭疼的就是小安不願意上學的事，後來知道小安沒有那麼排斥學習了之後，她就一直想着要好好感謝一下邵老師，這年頭沒什麼好送的，送吃的是最簡單也是最實用的。

但她去送，不僅有些不方便，這樣也體現不出來背後的意義，讓小安去送才更好一些。

她把道理講清楚了，小安低頭想了想覺得也是這樣：「我願意送給邵老師的，因為邵老師對我很好。」

「沒錯，這個就是知恩圖報知道嗎？」沈微微摸摸他的小腦袋。

小安點點頭，怕肉夾饃涼了，趕緊跑到辦公室去。

結果敲門進去，發現邵老師並不在，只有一位女老師在。

「廖老師。」小安打了個招呼，他不是很喜歡這位廖老師，雖然她不教他們，但廖老師和之前那個為難他的焦老師是好朋友，小安能很敏銳的感覺出來，廖老師是很嫌棄他的。

廖燕淑確實不喜歡小安，換言之她不喜歡這個時代的所有小孩，她感覺他們都是灰頭土臉的，看上去就髒兮兮的，哪裏有她家閨女乾淨，像個小公主一樣。

小安也沒打算跟廖燕淑多打招呼，見邵老師不在，把肉夾饃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就先離開了。

他一走，廖燕淑就起身往邵老師的辦公桌上看了一眼，看到油紙包的東西，她想了想開始沒打開，而是等焦老師進來，聞了聞，發現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肉香味：「好香啊，燕淑。這是什麼味道？」

廖燕淑搖搖頭：「剛剛程明希給邵老師送了東西來了，是什麼不知道，估計就是那個的味道吧。」

「程明希？」焦老師突然就想到了這些天班上流傳的，說新來的邵老師特別喜歡程明希，整天都誇獎他。

當時她就覺得邵老師可能是剛來，不知道程明希有多麼不聽話，就想着提醒他。

結果邵老師卻說什麼任何一個孩子都不應該被老師放棄，就算是差生，要是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也是能夠進步的。

焦老師覺得這簡直是一派胡言，差生就是差生，就是沒救了好嗎，有什麼好誇的？

但因為邵老師是京市師範大學來的，她不敢當面質疑，只能在心裏暗罵幾句。

但這會兒聽到程明希給邵老師送了東西后，她趕緊偷偷摸摸的打開看了看，這一看發現自己知道了真相。

「好傢夥，這裏面竟然是肉夾饃！」焦老師壓低聲音驚呼道。

廖燕淑眸光閃了閃，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

——

軍區這段時間門經常下雨，好不容易晴天就是兩天以後，沈微微看了眼天氣，想了想大福的眼鏡應該已經到了。

其實她幾天前就去過，但郵局說還沒到，她打電話問了才知道要晚到幾天，今天過去應該正好。

除了去郵局，沈微微還想去趟鎮上。

她準備去買手電筒。

算算日子，現在應該正是泥鰍、黃鱔這些東西多的時候，尤其是到了晚上，要是拿着手電筒去田裏抓，眼疾手快的話保准一抓一個準。

前兩天杜小娟過來竄門，聽到沈微微這麼說了后，當即就來了興趣：「難怪我以前看到有軍嫂偷偷吃黃鱔呢，原來是這麼抓的。」

抓黃鱔其實是一門技術活，這裏田就這麼多，他們又不能去村子裏老鄉的田裏抓，僧多粥少，要是人人都知道了晚上去能抓到黃鱔的話，田裏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即便有會抓的人，都是晚上趁所有人睡著了，偷偷去的。

「那嫂子，等你去鎮上的時候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杜小娟也想吃黃鱔了，她還是小時候吃過，那味道，雖然有點土腥味，但好歹也是大口大口的肉啊，比魚吃着要過癮。

沈微微答應了，本來想這會兒叫上杜小娟去坐車的，結果杜小娟道：「坐車很不方便的，咱們騎車去吧？」

他們這邊坐車確實不方便，但也沒有自行車啊。

「騎自行車？」

「對，高嫂子有，咱們去找她借吧。」杜小娟說高雪結婚的時候，是有一輛自行車做陪嫁的，雖然她的婚禮是在軍區舉辦的，但當時也驚訝了不少人，畢竟這年頭嫁妝能出得起一輛自行車的，那可不是一般人家了。

沈微微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可不是嗎，像她之前結婚的時候，程焰的級別還不高，最貴重的東西就是一塊手錶，不過那是彩禮，不是嫁妝。

雖然是國產手錶，但也要大幾十塊了，只可惜後來被肖菊花給賣了，雖然後來逼着胡家把這錢要了回來，但只有錢沒有票也是買不了的。

雖說是借自行車，但也不能白借，沈微微和杜小娟一人拿了一個雞蛋，就往高雪家去了。

剛走到院子裏才看到，他們家的大門是緊閉着的。

兩人都有點疑惑，畢竟現在的人不喜歡關門，在村裏都這樣，更別說在家屬院了，難道是家裏沒人？

杜小娟眨眨眼：「高嫂子一般這個時候都在家呀。」

她走上前去敲門，下一秒門就打開了，但出來的不是高雪，而是蔡傑。

「杜同志，嫂子，你們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嗎？」蔡傑連忙問道。

「蔡營長你今天怎麼在家？」杜小娟問道，今天不是不放假嗎？

蔡傑有些不好意思道：「小雪她生病了，有點感冒發燒，我在家照顧她，所以就請了假。」

「感冒了，那我去看看吧，高嫂子懷孕了感冒可不能不重視。」杜小娟說着就往裏走，她的速度太快了，蔡傑都沒攔住。

走到門口，房間門門也是關着的，高雪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小娟我沒事，我就是有點難受，已經快好了，你別進來了，別把病氣過給你。」

「真的沒事了嗎？」

蔡傑連忙道：「沒事的，這不還有我嗎，我會照顧好小雪的，嫂子你們過來有事嗎？」

杜小娟點點頭：「我們想來借一下高嫂子的自行車，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你們拿去用吧，用完了再還回來就行。」蔡傑幫忙把自行車推到院子裏，見杜小娟把雞蛋拿過來，還不肯要。

「拿着吧，現在高雪感冒了不能吃雞蛋，等好了之後正好補補身子，病去如抽絲，還懷了孕，一點要重視一點。」沈微微開口道。

蔡傑這才接了下來：「好的，那就多謝了。」

等他們出了門，蔡傑把雞蛋隨意的放在桌子上就沒管了，而是倚在牆上，滿臉哀求的敲著房間門門：「小雪，你就讓我進去吧，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我心裏難受極了。」

「你剛剛當着嫂子他們的面願意給我留面子，不就是原諒我了嗎，夫妻之間門哪來的隔夜仇？你本來就不舒服，現在還生氣，身體會吃不消的，你快讓我進去看看你，好嗎？」

蔡傑說的特別真誠，整個人都滿懷歉意，終於，在他口乾舌燥的時候，房間門門打開了，滿臉蒼白的高雪站在門口，雙眼滿是疲勞：「蔡傑，這是最後一次，我希望你能記住你說的話。」

蔡傑連忙保證：「小雪我一定說到做到，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一定會改的！你快做下，累不累？餓不餓？我去給你泡點麥乳精好不好，你今天中午都沒怎麼吃東西，這麼餓可是不行的……」

他一邊絮絮叨叨著，一邊去泡麥乳精。

看着他認真的背影，高雪心想，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的嗎？

——

鎮上離軍區有點距離，但也不是太遠，一般來說，騎自行車半個多小時就能到了，但今天沈微微她們在路上耽誤了一個小時，因為半路又下雨了。

幸好是帶了傘，加上雨不大，不然兩人就要澆成落湯雞了。

「咱們少買點東西，待會兒筐子放在我們兩中間門，別讓裏面的東西淋濕了。」沈微微道，也幸好是今天要買的東西不算多。

杜小娟點點頭。

除了手電筒，還買了一點別的日用品，沈微微想了想，又去隔壁的回收站買了一點常見的中藥。

回收站這邊也會收村民們從山上挖到的野草藥，價格比醫院要便宜一點，但對於品相沒那麼多的要求。

沈微微剛過來的時候，工作人員以為她是要賣草藥的，聽到她是要買，還愣了愣：「你是你們村的赤腳大夫？不然一般人是不能買的。」

「我不是，我是軍區的，我也不是為了治病，就是想買點做飯用的香料。」杜大哥還沒回來，沈微微雖然不知道東西賣的怎麼樣，但也要為下次做準備了。

「香料？哦哦，這個有，就在這裏。」

畢竟是鎮上，東西是比村裏和軍區的供銷社要豐富的，不過環境受限，就算有也就那麼幾種，沈微微都挑了一點，讓他用油紙包起來。

搞完后就可以回去了，來的時候是沈微微騎的車，這會兒該輪到杜小娟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涼，她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難受。

「我來騎吧。」沈微微說完，想了想杜小娟之前就說她這段時間門沒什麼胃口，總是愛吃酸的辣的，「小娟，你小日子什麼時候來的？」

「小日子？算算應該快了吧。」她小日子挺準的，一般都是月中旬的時候。

杜小娟說完，突然反應過來：「嫂子，你的意思是……」

「待會兒我送你去醫院門口，你還是檢查一下吧，保險一點。」說完，她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讓杜小娟披着。

「不用，我不冷，你給我了你穿什麼？」

沈微微直接給她披上：「我沒事，騎車本來就熱，你肚子疼可能是剛剛過來的時候受了寒，這要是再不注意點，如果真的懷了孕那就麻煩了。」

沈微微生養過，對於這方面格外注意一些。

杜小娟想了想，確實是這樣：「那就謝謝嫂子了，你要是冷就跟我說。」

「好。」

她其實真沒逞強，她現在身體特別健康，雖然還是瘦，但沒有從前那麼怕冷了。

怕杜小娟出什麼事，回去的時候沈微微就加快了速度，但她技術好，所以自行車還是穩穩噹噹的，把杜小娟送到醫院后，護士帶她去檢查，沈微微就先去了郵局。

「沈微微的包裹是吧，到了。」郵遞員把一個盒子遞給她，沈微微打開一看，發現裏面放着的是一個木製的眼鏡盒，盒子打開裏面就是一雙黑框的眼鏡。

這是醫院按照大福的尺寸定做的，大小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檢查一下質量問題，確保運輸途中沒有受到什麼損害就行了。

沈微微對着光認真看了看，確定沒事後簽了字就準備走了，結果還沒走出去，就聽到郵遞員喊道：「沈同志，你這還有一個包裹呢！」

「啊？還有？」沈微微一愣，怎麼還有一個的？

會給她寄東西的也就大哥大嫂了，但他們寄東西之前肯定會提前告訴她，就怕東西中途掉了還不知道。

等到郵遞員把包裹拿過來時，沈微微更加確定這不是沈大嫂寄的了，畢竟沈大嫂寄東西那都是寄的肉啊衣服這些，不可能有這麼小的東西。

她怕東西寄錯了，連忙打開看了看，這一看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手錶？」

「哎呀沈同志，你這手錶真好看，還是外國牌子的呢，多少錢啊，這比市裏百貨大樓賣的都要漂亮了。」郵遞員雙眼發光的問道。

倒不是他沒見識，而是這手錶真的很好看，銀色的錶帶，湛藍色的錶盤，看上去簡單又大氣。

沈微微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因為這壓根就不是她買的。

「同志，這是哪裏寄過來的？」

郵遞員查了查：「是滬市。」

「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