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陋居的一夜
八月的尾巴，韋斯萊先生按照之前的約定再次出現在卡爾面前。
弗雷德和喬治卻沒有跟着過來，根據韋斯萊先生的說法，他們正忙着研究一些魔法道具。
韋斯萊先生顯然對兩兄弟能夠繼承自己的興趣十分滿意，一路上說了不少關於雙胞胎的事情。
到達陋居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卡爾！」
剛一進陋居的房間，弗雷德已經興沖沖跑了過來，他抓起卡爾的手就往裏邊跑。
「瞧瞧，瞧瞧。」弗雷德說，「我們家的級長。珀西，我已經替你說了，我希望今晚上不在聽到你提到這件事。」
「呀！弗雷德，你這還不如殺了他呢！」卡爾聽到喬治說。
珀西瞪了兩人一眼，接着站起來沖卡爾打招呼道：「好久不見，卡爾，我聽弗雷德他們說，你申請了十二門課？」
卡爾點點頭，忍着笑說：「恭喜你，珀西。」
「如果你們兩個能成為級長！」韋斯萊夫人端著最後的菜走了過來，「我再也不打你們屁股了！」
「你上次說過我們成績考得很好，這個暑假都不打我們的。」弗雷德說。
喬治補充道：「然後暑假的第七天你的掃帚就打到我屁股上了。」
韋斯萊夫人可絲毫不會被這兩個搗蛋鬼擠兌道，她瞪大眼睛：「是啊，是啊，如果你們不打算把我們家燒了的話，我想我是能遵守諾言的。」
金妮忽然笑嘻嘻說道：「媽媽，弗雷德和喬治上次還······」
「上次答應給你買的一瓶甘草魔杖，結果忘記了。」弗雷德走到金妮身邊，坐下，「放心，等我們到了霍格沃茨，一定會寄給你！」
金妮疑惑說道：「不是還有滋滋蜜蜂糖嗎？」
弗雷德瞧了金妮一眼，又看了看喬治，慢吞吞說道：「啊，是嗎？」
「我覺得你不該吃那麼多。」喬治坐到了弗雷德身邊，探頭道，「牙齒會黑的。」
「媽媽！」金妮大叫道，「弗雷德和喬治······」
「是的，還有滋滋蜜蜂糖！」弗雷德連忙說道。
韋斯萊夫人可不吃這一套，她已經意識到弗雷德和喬治有什麼瞞着自己，但是現在還不是追究的時候。
「現在吃飯。」韋斯萊夫人示意卡爾過來坐，「弗雷德和喬治，待會我們好好談談。」
晚餐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吃過飯後，韋斯萊夫人果然將弗雷德和喬治帶走了。
客廳里，羅恩坐在卡爾身邊，他問道：「卡爾，我練習了很久，為什麼還是不能讓斑斑變色呢？」
卡爾都快忘了這一茬，他想了許久這才想起來在他第一次上學的時候，曾經自創了一個咒語。
「嗯。」他回憶當時的情景，問道，「你在其他老鼠身上使用了嗎？」
羅恩點點頭。
「成功了嗎？」
羅恩搖搖頭。
卡爾明白了，他猶豫了一陣說道：「這大概是因為這個咒語不是很適合你，畢竟這是我自創的咒語。」
「這樣啊。」羅恩有些失落。
卡爾倒也沒有完全說謊，巫師確實會有一些人特別擅長某些咒語，或者在某個咒語上得心應手。但這從來不代表一個巫師學不會一個咒語，更不代表存在什麼天賦。
理論上來說，給巫師足夠的時間和充分的練習，巫師可以學會任何在他能力範疇內的魔法。
前提是能力範疇內。
按照卡爾的猜測，羅恩很有可能並沒有達到可以使用變形的能力要求，有可能是他無法做到調動自己的魔法，也有可能是他的魔力不夠。
不論是哪個，都說明羅恩的天賦不算特別高。
卡爾可不想對一個即將入學的新生說這個。
這太打擊人了。
「卡爾。」羅恩望着不遠處沉迷聽着廣播的韋斯萊先生，小聲說道，「霍格沃茨的新生選拔真的很可怕嗎？弗雷德說我可能會被淘汰，還說當年你們和塞德里克一起大戰了一個盔甲騎士，這才入了學。」
卡爾嚴肅地點點頭：「是的，很可怕。」
「很可怕？」羅恩臉色蒼白，點點頭。
「有些也不算可怕。」卡爾補充細節道，「只是會對你們傷害很大。比如說······」他瞧著羅恩的臉色，再次覺得這個傳統太好玩了。
「比如說什麼？！」
「比如說，你們會碰到一頂帽子。」
「帽子？」
「對，一頂又破又舊的帽子。」
「只是帽子？」羅恩臉色舒緩了很多。
「是的，你們會被要求帶上帽子。」卡爾說，「它會判斷你心中的想法，將那些不合格小孩的腦子吃掉。」
「啊？」羅恩嘴張地老大，顫顫巍巍地說道，「吃掉腦子？」
卡爾鄭重點點頭：「是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也有可能換成別的什麼考驗，我們當年最後一關是帽子罷了，我前邊那個就被吃掉了腦子。」
其實他前邊是喬治·韋斯萊。
羅恩吞吞了吐沫：「那······那什麼樣才算合格呢？」他有些沮喪道：「我覺得我肯定不會合格。」
卡爾露出了鼓勵的微笑。
「只要你有面對危險的勇氣。」卡爾說。
晚上，卡爾和珀西再次睡到了一起。
珀西一如既往地坐在書桌前用功，卡爾則坐在床上翻著一本銀白色的書——奇洛贈送的那本。
「卡爾。」珀西抬起頭，嚴肅道，「如果你真的想完成十二門的學業，那麼暑假就應該開始學了，而不是看課外書。」
「還行吧，變形術和魔咒，黑魔法防禦我都學得差不多了。」卡爾盯着上邊的一頁，他已經看了大半個小時了，一邊思索一邊隨口道。
「那還有九門呢！」
「占卜和麻瓜研究我覺得不需要學。」卡爾合上書，「魔法史就是背背背，魔葯，草藥，天文，神奇動物我都無法實踐。」
他望着珀西，兩手一攤笑道：「你看只剩下兩門了。」
剩下的古代魔文和數學占卜，珀西自然也清楚。
這兩門難度頗高，沒有老師帶領自學很容易走偏。
「你這是狡辯。」珀西氣道。
當然是狡辯，這些課程都有大量需要背誦的內容，能夠早點學上學的時候背的壓力就會小許多。
不過卡爾可不會承認，他反倒轉移話題道：「從弗雷德和喬治的話看，你這個暑假經常炫耀你的級長徽章？」
珀西臉一紅：「那是他們的誣衊！哪有經常！」他停頓了一下，扭扭捏捏承認道：「當然，我確實說了幾次。我希望他們能更尊重我一點。」
「為什麼？」卡爾奇怪道，「就因為你成了級長？」
「當然。」珀西點點頭。
「可這是家裏。」卡爾說，「就是在學校，查理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尊重他。」
「但是大家確實都尊重查理。」
「那也不是因為他是級長，而是因為他·····」卡爾想了想，想到之前查理對自己的照顧。
卡爾舉例道：「就像我和亞歷克西斯的事情，如果你是級長，你肯定不同意我自己去解決，並且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教授。」
「那是因為······」珀西忍不住反駁，「再說我也沒說！」
「所以我很感謝你，珀西，我把你當朋友，願意和你說一些你可能不愛聽的話。」
「你細細思考一下，那件事真的應該交給教授處理嗎？珀西，我被罵成泥巴種，我的朋友從塞德里克到弗雷德和喬治都受到了嘲笑，你們家族甚至被罵成敗類。」
「珀西你想一想，如果你把這件事強壓下來，你又怎麼能讓受到傷害的人服氣呢？我們又怎麼會尊重你呢？就因為你是級長？級長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呢？伏地魔會因為對面是魔法部長，就高舉雙手，跪地投降嗎？鄧布利多會因為對面是魔法部長，就卑躬屈膝，諂媚侍奉嗎？」
珀西沉默了許久，他的臉已經和蘋果一般紅。
珀西幾次張口，卻又最終閉上。
「珀西，你一樣擁有一顆為別人考慮的心，只是有些·····迂。」卡爾將書收好，躺在床上。
「查理就不一樣，他和你一樣擁有出眾的能力，願意幫助每一個朋友，同時又清楚知道別人真正需要的是什麼，願意尊重別人的選擇，而不是像你有時候那樣，將自己的想法強制加給別人。」
這註定是一個不眠的夜，卡爾聽着珀西轉輾反側的聲音，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