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保持距離
半晌，范格思起身說道：「抱歉，這樣的行為很唐突，但我不後悔。」
孟越秋捂著嘴，依舊沒從震驚的情緒中回過神。他剛才確實被吻了吧，而且是一向冷淡嚴肅的范格思。
他此時腦子裏的想法從「我居然被親了」和「范格思這行為真得不c嗎」之間轉來轉去，最後深呼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剛才那個，應該不是對孩子或者友誼的吻吧？」
他是遲鈍，但還沒有傻到那個地步。
范格思剛才那個吻明顯越界了，如果是在臉頰或者額頭上還能說道說道，可是在嘴角，這怎麼都說不清吧。
他腦子裏亂得不得了，卻還要盯着范格思，想要一個答案。
范格思撫摸他的頭髮：「很明顯不是。我喜歡你，秋。」
【hhhhhhh！】
【天哪，沒想到精靈王這麼直白，和他比起來，尤彌爾太菜了，一天天就知道吃醋，行動卻跟不上】
【那是太喜歡了才不敢說的！尤彌爾快上啊！】
【可惡，我還是堅定不移精靈王股，秋秋都開竅了】
腦子裏這個可能性過了千百遍，直到這一刻真得有了答案，孟越秋反倒是清醒了不少。他忽然記起來一樣東西，一個很重要他卻忘記了的東西。
麻木著一張臉打開了好感界面，孟越秋打開范格思他們幾個人的粉條上面，無一例外，都是滿分呢。
所以這東西果然是戀愛線的好感條嗎？
直播間快要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秋你真得好遲鈍啊，現在才發現嗎？】
【QAQ我是最先提出好感條的那個人，現在好開心啊】
再次麻木地關掉好感界面，孟越秋看着面前的人，心裏百般滋味雜陳。他對范格思的感情很複雜，一時間難以抽出那條線，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
「不要糾結。」范格思揉着他的發頂，語氣一如以前溫柔耐心，「我現在不會比你做出選擇，打敗魔氣以後有足夠的時間，你大可以慢慢地想。」
他不這麼說孟越秋還覺得沒什麼，一這麼說孟越秋反而有些難受。
哪還有足夠的時間呢，無論能不能贏，都代表着遊戲即將結束，那個時候他肯定會被帶離遊戲，更不要說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喜不喜歡的問題。
一想到要分開，孟越秋心情就鬱郁不安。
明明知道這就是遊戲，范格思他們只是遊戲的NPC，但是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以後，更多地面對的也是他們，所以怎麼不可能把他們當做親近的人，而只是當做冰冷的數據呢。
「以後再說吧。」他苦笑着說道。
范格思以為自己還是讓他為難了，略顯沉默地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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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教廷之內也暗藏矛盾。
「加西亞，你這是什麼意思？」望着倒在地上的紅衣主教，教皇目光在加西亞以及不遠處的尤彌爾身上掃過。
加西亞神色溫和說道：「冕下，我只是覺得現在的你不適合行駛自己的權力，所以需要您休息一段時間。」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用着敬語。然而這話在教皇耳朵里便顯得非常刺耳。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為的沒有威脅的綿羊，褪去外面那層表皮之後，卻是一隻野心勃勃的狼。
「你已經不再滿足自己的權力，所以才會奪走我的權柄嗎？」
加西亞奇怪於他的想法：「您完全誤會了，我對教皇的權力並無興趣，只是不希望您帶領教廷誤入歧途罷了。」
「加西亞！」教皇怒斥道，「我的一切行為都是遵循神明的旨意，你這是再違抗神明。」
「神明真得存在嗎？」加西亞不置可否，「如果是那位供奉在神殿中的神明，那麼我從未見過他。只有信眾的心愿，才是我應該聽從的，如果你覺得那是』神的旨意『的話，我也很贊同。現在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彌補之前的過錯，告訴別人，你的計劃沒有錯誤，可惜，冕下，一切都和你想的不一樣。」
「按照你的計劃，根本不可能殺死魔氣，反而還會害死我們唯一的希望。神明的旨意可不能完成。」
隱秘的心思被暴露出來，教皇臉色驟然難看。他與賀拉斯謀划那麼久，就是為了殺死魔氣。為了完成這個目標，斯斐帝國以及教廷謀劃了這麼多年，得罪了這麼多種族，結果最後卻被告知失敗，這簡直就是狠狠地在他們臉上扇了一巴掌。教皇怎麼可能接受這個答案。
好在還有個孟越秋的，孟越秋的存在告訴他，他的計劃是成功的，只是出了點陰差陽錯的小問題，一旦靠着孟越秋解決了魔氣，那麼不管過程如何，只要結局他是勝者，大家都會記得他的功績。
可現在，這點小心思也被加西亞暴露了出來。
是他小看這個聖子了，本以為是安安靜靜沒什麼心計的，齊默爾曼以前還感慨聖子容易掌控，如今看來，其實他才是那個被蒙蔽的人。
他冷笑道：「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不過是因為我傷害到了孟越秋，所以你才決定對我動手吧，看起來你真得很喜歡那個少年啊，可惜了，他註定要與魔王對上。」
「我喜歡秋？」加西亞思索半晌，這才說道，「這麼說的話，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教皇冕下要對秋動手。不過與魔王對上的事情您完全不用擔心，只要您不過多插手，想必他做得會比您想像中還要好。」
加西亞的誇獎連珠炮一樣說出，聽得教皇耳朵都要生出繭子，恨不得剛才那句話沒有說出口。
看起來對外事不在意的人，臉皮也比較厚，這種話都可以隨意出口。
教皇冷哼一聲：「你們既然要對我動手，那我也不會束手就擒，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磨蹭了，信眾都等在外面呢。」
他握住權杖，身體的反應能力完全不像一個老人，反而非常靈活。光系懲戒魔法向著中間的聖子劈去。
尤彌爾抱臂站在遠處，見此也沒有動作。
他答應了孟越秋幫忙，可是卻沒說什麼時候幫忙。更何況只有教皇一個大魔導師，要是尤彌爾應付不過來，這個聖子當得未免太有水分。
尤彌爾也沒有尋求他的幫助。魔法書無風自動，在加西亞面前展開。聖光籠罩着他，讓他彷彿光中走出的神明。加西亞的魔法來源於文字，當他對着魔法書念出想要使用的咒語之時，魔法書便會回應他，並且施展相應的魔法。
半圓形的光芒籠罩在加西亞周身，為他擋下教皇的攻擊。然而他身旁的一切東西全都化為了灰燼。
這便是大魔導師。如果不是教皇還記得這是他精心守護了多年的教堂，這裏早就被夷為平地。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記得維護教廷的榮光，尤彌爾百忙之中都想為他鼓掌。不過想到他算計孟越秋的事情，尤彌爾的神色又冷淡了下來。
教皇和尤彌爾的對決還在繼續。然而越是攻擊，教皇便惶恐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尤彌爾的實力居然早就超過了他。甚至這麼多年以來，聖子可能都在隱瞞自己的實力。
聽到他的質問，加西亞訝異：「您為什麼這麼想，我只是按照每天的規定完成自己的任務，魔力自然而然就增加了，並沒有刻意隱瞞。倒不如說，是您的實力下降了，畢竟太多事情讓您煩憂，心思也沒有用在鞏固實力至上。」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施展了禁錮魔法，光系的線條如同精靈，蔓延而上，化作一個牢籠將教皇控制在裏面。
教皇被他的話堵得又是一口血。什麼叫他疏於訓練，意思是他的心思都在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所以實力下降了嗎？
這一走神便讓加西亞鑽了空子，各種禁錮魔法不要命一樣貼在他的身上，教皇終於承受不住，手中無力，身體一歪就倒回了座位之上。
也許是真得年老了，被控制了魔力流動以後，此時的教皇感覺自己異常疲憊，就像是原本強壓下去的疲勞一股腦全都涌了上來。
面前的聖子依舊如同之前，看不出絲毫的狼狽，他卻蒼老得可笑。
「你贏了。」他閉眸說道，「教廷之後由你來帶領，希望你能完全自己的目的。」
「這是當然，陛下還是好好休息吧，待到一切結束，您依舊是德高望重的教皇。」加西亞說罷，打算去應付信眾。
「等一下！」教皇呼喚住他，「加西亞，你真的不需要禁忌魔法嗎？真到了無能為力的時刻，它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加西亞疑惑：「我以為今天的行為已經足夠告訴您，我絕對不會對秋秋動手。冕下，那道咒語您還是藏在心裏吧。而且不要動用他，畢竟現在的您不足夠將魔氣聚攏在一起，不是嗎？」
他說罷轉身離開，一點交流的機會都不留給教皇。
教皇沉默地望着他的背影，頹唐地塌下了肩膀。
加西亞兩人出去，就在廣場前的看到了孟越秋和范格思。
尤彌爾臉上立即露出笑容，想要過去牽住孟越秋，卻發現少年今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挪開了半邊步子。
尤彌爾伸出的手一頓，詫異地望着孟越秋此時顯得過分冷淡的身影。
是他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秋秋不理他了呢？
很快，他就發現這種冷淡不是單純針對他，面對加西亞和范格思，孟越秋都是同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