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則2

第96章天則2

太史令李淳風只有一房妻室，平素感情甚篤。

近幾日外出雲遊歸來后，李淳風卻不居在夫人房中，獨自辟了個廂房住下了。

夜裡，那廂房中卻有竊竊私語聲。

「唉，這皇帝心，真是海底針。」

「夫人可不正閑著嗎？」

「那也沒空陪他耗時間，我得想個辦法徹底絕了他這念頭。」

「看來夫人，心中已有見地。」

「找個替罪羔羊唄。」

玄武門有一守將，李君羨，曾數次征戰沙場，屢立戰功，封武連縣公。

這日入夜，太宗大擺筵席，宴請諸武將。

那半山腰處，有男子白衣玉立，牽著一個穿紅衣的小姑娘，朝著山上來了。

千錦跳了起來，竟有些咋舌：「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其後，太宗又揪著個錯處，將他定罪處斬，全家抄沒。

千錦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你是我心裡的雲煙，永遠都散不開去。」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那男子艱難地笑了笑：「請青城君讓我上山看一看。」

他回到了青城山上。

「這些凡人，真是可笑，從前我施粥與他們，都說我是大善人，而今人云亦云，卻罵我是妖孽。妖精怎麼了，妖精也是靈，怎就比他們人要低一等了？後來，我被云云救了，便同她一道來了這青城山上，云云是只白兔精，同她的夫君很相愛，帝姬看我這山上不是有很多小白兔嗎，那便是他們所生，他們半人半妖，一貫卻不愛做人。說起來，近日，又快生了。」

「這些男人，我一抓抓兩，給他們兵器，讓他們打給我看，至死方休。打贏了，便放下山，打輸了，自然也就死了。先前抓的那兩個，其中一個被活活嚇死了，我只好臨時又抓來了一個。」

「哦？」

青城笑了笑：「埋了。」

青城迎了上來：「帝姬可算回來了。這李淳風已醒過十數次，又被我迷暈了去。」

千錦說著，拉著素華不緊不慢走近了，朝那男子頷了頷首：「好久不見，言刈。」

酣暢之際，太宗忽然興起提議行酒令，諸武將講一講自己的乳名，博君一笑。

聞言，千錦眉心一跳，朝門外望去，他緩緩走了進來，挑起了好看的眉毛：「原來我於夫人，只是過眼雲煙？」

男子恭敬地作揖：「懇請青城君讓我上山看一看。」

青城笑了：「我是此山的主人，此地沒有你姐姐。上別處去吧，我不殺你們。」

千錦嘖嘖道：「青城啊，你下了凡，怎的染上了這平白無故殺人的惡習？」

「放開他吧，青城。」

至此，這事也算塵埃落定。李淳風便又離了長安城，繼續他未完的游途。

素華嘴角噙著些許笑意：「我不是男人？」

千錦默了半晌，輕輕嘆了一聲：「罷了，我可不是那些死守禮法的聖人，只會說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但是，旁的些神仙若是愛多管閑事，後果你自己擔著。何況，你要知道，有些人，不值得記得，更不值得動怒。再說了，這男人，就是過眼雲煙……」

千錦坐在青城山廬中喝茶：「那書生，你如何了？」

太宗手中酒杯卻一滯，須臾，掩飾著笑了笑：「你既為女子，怎的又如此驍勇善戰呢？」

宴后，太宗細細一盤算，這李君羨，武安縣人士，官職左武衛將，封號武連縣公，皆有「武」字，連乳名都叫五娘子。可不就是女主武王？

太宗便尋了個理由，隔了其禁衛之職，打發他外任華州刺史。

「獾兒。」

他微微一笑：「嗯，回去再說。」

……

青城攔住了他們：「你是何人？來此地作何？」

男子還未回話，那小姑娘卻嬌俏地道：「找姐姐。」

青城眯起了眼睛，這男子生得風流，她卻不以為意，忽而緊緊掐住了他的脖頸：「你既知我名號，應當也知道我的規矩。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男人。不對，你不是人。」

那紅衣小姑娘哭喊著：「你放開我哥哥。」

青城抬起眼睛：「帝姬不知，我下凡不久，嫁了人。這男人起初對我還算不錯，後來厭倦了便開始拈花惹草，這就罷了，有一個道士看出了我是妖精，要抓我，這男人竟給我下了雄黃粉，我本是條巴蛇，自然現了形，道士將我抓了起來，那些百姓吵嚷著要將我燒死，這男人不替我說話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說那勞什子大義滅親。」

「官奴。」

一隻小白兔跑了進來，偷偷瞧了瞧他倆，在青城耳邊嘀咕了幾句，青城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就輪到了李君羨，他作了作揖：「末將，五娘子。」

他搖身一變，變作了千錦，看了一眼那榻上的李淳風，施了道術法將其記憶篡改，李淳風醒來，又躺在了青城山腳湖邊。

「鐵頭。」

青城鬆開了他，言刈頗有些驚詫，遲疑了一下：「蘇錦行。」

千錦粲然一笑：「是我。你找的人，是翹楚？」

「哇。」

陡然一聲嬰兒啼哭聲響遍山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