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殺伐(大黑終於要寫完了)
伴隨着震耳的咆哮,黑衣人的生命力急劇燃燒,原本挺拔魁梧的身材,縮了水一樣,變得佝僂矮小,到了最後,甚至僅僅只比王離高了一個頭。
而與之相反的就是黑衣人身上的精純魔氣,不斷湧現,甚至溢出了體外,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魔氣當中。
然後絲縷魔氣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順着王離刺進黑衣人身體的匕首,沿着匕身向外開始蔓延。
呲呲
一抹白煙從匕首上升起。
魔氣蘊含着極強的腐蝕力,竟然將由精鐵組成的匕身,腐蝕出了一個洞。
眼看魔氣就要蔓延過來,王離果斷鬆手,放棄了再捅黑衣人一刀的想法。
也就在這王離鬆手的一瞬間,魔氣也終於蔓延到了,將整個匕首吞沒,化為一團火花,散發出驚人的溫度,在空氣中無形燃燒。
王離看着這兇殘的場景,眉頭一皺,顧不上多說,身形一閃,轉身就要跑。
廢話,boss都在開大招了,自己這個靠着偷襲拉滿了仇恨,但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嘍嘍再不跑可就真的要跪了。
「想跑,晚了!」
滾滾魔氣洶湧中,黑袍人看見王離想跑,冷冷的道。
他燃燒了生命,獻祭了剩下的三年壽命,換取了這片刻的強大,為的不就是想讓害的自己斷絕了道途的王離去死嗎。
如果就這麼輕易的把王離放跑,那他豈不是就成了笑話?
黑袍人站在原地,看着已經跑開了一段距離的王離,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在念誦一段咒語。
普通的術法,往往只需修鍊者掐動法訣,就能夠成功釋放,根本不需要念什麼咒語。
只有那些足夠強大,驚艷的術法,才需要配合咒語,藉助天地的力量,再消耗巨大的法力,魔氣,才能施展而出。
這道術法,不,是法術,是黑衣人的長輩傳給他的,一開始只是想要讓他提前接觸了解這種強大的法術。
從而減輕黑衣人晉陞先天之後,修鍊這道法術的難度。
往常時候,黑衣人以後天之軀,根本施展不出來,因為自己體內魔氣不足。
但是現在,因為毫無顧忌的燃燒生命力,魔氣充足,甚至到了某種極限,已經溢了出來。
利用這個機會黑袍人自然也就能施展這道法術了。
隨着晦澀難明的咒語被黑袍人以奇異的語氣輕輕念出,黑袍人身上的魔氣開始不斷翻滾。
組成了一個黑色的圓圈,不斷發出亮光,圓圈越來越亮,魔氣快速消耗,在最後終於停止了吸收。
黑衣人感應着體內充沛到極點,已經開始衝擊自己肉身的魔氣瞬間就少了大半,默默估算了一下自己這道法術的威力。
然後再看向已經要快跑出寺廟的王離低聲道
「魔元爆」
轟,黑衣人身旁閃耀着魔氣的黑色圓圈轟然炸裂,碎成了無數道黑色光柱,向著四周射去。
黑色的光柱散發着恐怖的氣息,所過之處,萬物避退。
佛像擋在軌道上,那半張佛臉立馬就被擊碎化作了齏粉,速度極快,眨眼睛就要攻擊到了王離。
生死危機時刻,王離感應着身後緊緊貼住自己滾燙射線。
終於是再也忍不住按照約定發出了呼喚。
「死老鼠,頂不住了,快出來。」
一陣狂風突然在室內吹起,妖風陣陣,如同狂暴的龍捲風般不可一世,撼動了黑色的光柱。
在最後的時刻讓光柱的角度產生了偏移,射向了寺廟外。
然後不到一會,那個方向就傳來了好像晴天霹靂一般的巨響。
而寺廟內,一切都被吹了起來,供桌,佛像,門窗都被卷上的了半空發出激烈的碰撞。
角落之中,已經不再是皮包骨頭的白老鼠,緩緩出現,抱着之前從黑衣人手上掉下來的白玉瓷瓶,
從瓷瓶里緩緩倒出一粒粒丹藥吞下,不斷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吱吱聲,指揮着風暴。
「怎麼是你這隻死老鼠,竟然還敢回來?」
白鼠沒有回應黑衣人的話。
而是一溜煙跑到了王離身邊,感受到眼前這個人族幼崽內心的惶恐,用腦袋輕輕碰了王離。
「吱吱吱」
輕輕的叫聲中似乎蘊含着某種特殊的能量,讓人內心不自覺變得安寧。
王離緩緩回過神,感受到自己腳上傳來的拉扯感,低下頭看到是那隻死老鼠。
「呼,你終於是出來了,剛才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吱吱吱」
「你想說什麼?」
「吱吱吱」
「算了。」
王離搖頭,這隻老鼠既然什麼都不想說,故意敷衍自己,那他也就不在多問。
它大可以用傳音之類的手法和自己說一下。
就算是有所消耗,這不是才剛撿到一瓶丹藥嗎?
縱使丹藥珍貴,不能輕易浪費,但根據王離的觀察,傳音之類的手段,對白鼠的消耗,其實並不是太大,完全可以供應。
小老鼠在那已經幾乎成為一塊骨頭的境地都可以使用,更何況現在?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偷摸算計著彼此的時候。
一聲暴喝打斷了兩者的思緒。
「我說怪不得這小子有些奇怪,竟然可以傷到我,原來是有你這隻小妖在後面指點。」
遠處的黑衣人面容衰老,有着如同老人般的褶皺,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喘一口氣。
捂著被王離捅出的傷口走了過來,身周環繞至精至純的漆黑魔氣,全身散發出強大的威勢。
「咳咳…正好將你們通通拉來和我…咳咳。」
冷酷的話語還沒說完。
一口血很不合時宜的被咳了出來。
黑衣人的嘴巴一下子停了,臉皮抽了抽,默默的舉起袖子將嘴角的血跡擦乾淨。
王離「…」
白鼠「…」
一人一鼠眼神奇怪的看向黑衣人。
饒是黑衣人活了數十年,久經世事打磨,一張臉皮已經是如斯之厚,面對強者能夠唾面自乾而毫不在意,現在也是有些尷尬。
沉默了一會,極力將自己的傷勢壓制下去,確定了自己不會再無緣無故噴血以後。
黑衣人臉上才重新帶上笑容囂張的道
「桀桀桀,正好把你們一起拉來和我陪葬。」
王離無語的看了一眼黑衣人,低頭看向腳下白鼠
白鼠察覺到王離的視線,朝着他點了點頭。
王離這才鬆了一口氣,表情輕鬆了下來,有恃無恐的站在黑衣人面前緩緩豎起一個中指
「你怕不是想多了,想讓小爺我替你這老狗陪葬,就你也配?」
黑衣人雖然有些看不懂王離的手勢,但光看着胸口就有壓抑不住的怒氣上涌,自然知道這手勢鐵定在罵自己。
聽得此話冷笑道
「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擺脫迷魂咒醒過來的,但縱使是有那麼些微手段,你又怎麼可能跨越境界的鴻溝與我一戰。」
黑衣人聲音越說越虛弱。
「凡不可與仙爭,這是山海亘古不變,從來如此的道理,沒有人可以逾越,改變,縱使我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殺你們這兩個沒跨入後天界限的凡種那也是簡簡單單。」
王離臉上笑容漸漸收斂,變得冰冷,待看到黑衣人的某處傷口上已經止不住的流出散發惡臭的黑血並得到腦海中白鼠的再三保證后,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
「從來如此?我不信,凡不可與仙爭?我不信
我殺不了你?」
黑風烈烈,少年的身影在其中不停閃爍,眨眼間就來到了不知為何停在原地,並又忍不住噴了一口血的黑衣人面前。
「今日就讓我送你去幽冥!!」
一點刺眼寒光,蕭索而冰冷,如同彗星襲月,長虹貫日,從王離的手中升起
「吾以凡身弒殺仙人,請君輪迴路上莫要回頭,腳踏森森白骨,耳伴萬千餓鬼冤魂之咆哮,在那滾滾黃泉中永世沉淪,不得超生…」
「一路走好」
桀驁而不羈的少年向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遇到第一個敵人,發出而溫馨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