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園衝突
安園的房子是兩年前他們剛結婚時,晏家父母在南榆買的婚房。
晏家父母疼愛以舒,房產證上寫的她名。
對此,以舒更加愧疚。
離南大也近,以舒讀研這兩年,特定時間都回來安園,其他大部分時間都住宿舍。
結婚後,晏卿便又出國,這兩年也都因為學業耽擱沒有回來過年。
以舒覺得這樣挺好,她也不用陪着他在長輩面前演什麼恩愛戲碼。
叮,十二樓抵達。
以舒回神,拖着行李箱走出電梯。
開了門,她小心翼翼先探進去一個腦袋,目光和剛洗完澡出來擦著頭髮的晏卿對上。
以舒心裏鬆口氣,還好還好,這男人穿着睡衣。
晏卿見她兩手扒著門邊卻不進來,挑眉打趣道:「你這樣,很像…。」
他沒說完,留給她疑惑。
以舒站直,拉行李箱進門:「像誰啊?」
晏卿擦著頭髮去客廳,丟下一個「賊」字。
「……」
她不想搭理他了。
正拉着行李箱準備去自己的卧室,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叫住她。
「你睡眠質量怎麼樣?」
以舒站定,轉身看他:「挺好的。」
晏卿沉默幾秒,對她說:「我習慣睡覺的房間窗戶朝南。」
剛好以舒平時回來經常住的房間窗戶朝南。
以舒不以為然,這個要求可以滿足他:「不過今天很晚了,我明天收拾再搬去次卧好嗎?」
晏卿禮貌笑道:「抱歉,剛回來我已經搬了。」
話音剛落,以舒便拖着行李箱朝主卧走去。
被套由之前的粉色換成了灰色,衣櫃里她掛在這的備用衣服不見蹤影,只見一套套商務西裝。
屬於她的所有東西都搬到了對面的卧室,就連原本的小清新窗帘都換成了黑色。
以舒皺起好看的眉,這是人睡的?
比停屍間還冰冷。
但以舒尊重他的獨特風格。
可是他怎麼沒經過她同意就動她的東西?
以舒深呼吸,她忍。
如果不是安園離實習醫院近,她分分鐘就搬走。
她轉身回次卧,在門口忽然停住,轉身同跟上來的晏卿碰個正著。
以舒沒站穩,晏卿扶住她的肩膀:「抱歉,沒經過你同意就搬你的東西。」
才回安園那幾天,他嘗試在沙發上睡覺。
結果睡了兩晚,第二天腰酸背痛影響工作。
他的確想先經過她同意,可是翻了通訊錄發現居然沒她聯繫方式。
倘若問父母,那就直接暴露了他們的關係。
無奈之下,只能先斬後奏。
他身體是鐵做的嗎?腦袋碰上去痛死了。
以舒揉着腦袋,從口袋撈出手機加他微信,嘴裏喃喃自語:「我明明記得當初記了號碼的。」
晏卿沉默的掃她遞過來的二維碼。
以舒無意瞥見他沒備註,開玩笑:「晏先生,你不會連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吧?」
晏卿臉上拂過尷尬,但只一秒。
他坦然回答:「畢竟我們見面次數屈指可數。你大概也不知道我名,所以稱呼我為晏先……」
「晏卿啊。」以舒笑着打斷他,順便給他微信發過去名字。
「……」
兩人僅一面之緣,她姓特殊倒也記下,至於名字,不是他在乎的人確實很難記下。
以舒覺得甚是離譜,打趣道:「晏卿先生,晚安!」
她故意將「晏卿」兩字發音念重,以報不記她名之仇。
晏卿看着鎖緊的房門,笑了笑,轉身回房間。
他低頭看信息,以舒。
兩家父母給他打電話時,在電話里提到的「宛宛」,許是她小名。
宛宛舒舒,忽不自知。
——
翌日天沒亮,以舒便起床。
實習的第一天,精神百倍。
早上醫院開會,會議結束實習生各自分到相應科室。
以舒研究生專業是臨床醫學,需要科室輪轉,首先被分配到兒科。
電梯里,秦琳琳靠着她肩膀,生無死戀地抱怨著害怕聽到小孩子的哭聲。
為了安慰她,以舒提出下班請她吃火鍋。
秦琳琳馬上來了精神,兩眼放光:「火鍋加燒烤,彌補昨天你把我一個人丟在教室里受罪,沒得商量。」
以舒鄙視她:「你昨天不是說看帥哥是種享受,現在怎麼又成受罪了。」
秦琳琳嘆口氣:「你是不懂那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感受。對了,聽說晏教授也是靖曲人,快快快,跟我講講他的光輝事迹。」
以舒佩服她的八卦能力,「你把用在研究別人的精力放在學術上,你都能發表sci了好不?」
「你不懂我們智商處於底層學渣的辛苦。像你這樣智商在線的美女,稍微動動手指頭論文就出來了。我不行,再借給我三個大腦我也寫不出來。」
以舒搖頭,不同意秦琳琳對她的評價。
她從小到大優異的成績都是犧牲無數個休息時間換來的。
世人大多注重結果,艱辛過程忽略不計。
別人只看到她光鮮亮麗的成績誇讚她天資聰慧,卻看不到她一直秉持笨鳥先飛的態度,付出超常人的努力。
她不是晏卿,16歲考進少年班,26歲便手握博士學位。
她像每一個普通人一樣,一步一步踏實的走。
才終於成為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成為父母眼中驕傲的女兒。
唯一和普通人不同的是,大概是她會變為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