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仙道大會(三)

第六十一章仙道大會(三)

任西樓剛回到房間,又覺得心下不定,拿起殘陽劍去演武場練劍去了。

柏穗安則在房中如坐針氈,看着坐在自己對面,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司無淵,心下一悸。

她輕咳幾聲:「司無淵,你老盯着我幹嘛?」

司無淵神情懶散,用手撐著下巴:「穗穗好看啊,」他做出委屈模樣,「可穗穗自從來到仙道大會過後,就與我生分了。」

柏穗安扶額,她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

司無淵已然起身坐到她旁邊來,柏穗安定睛一看,哦豁,他變回本相了,不妙。

柏穗安看着這張放大的帥臉,假笑道:「哪有,我不過是太過招搖過市,成為別人話柄。」

要知道,這群仙門修士一個比一個八卦,到時候傳著傳著就變成了,諸如:

「三清派弟子包養小白臉。」

「俊朗劍侍與他的金主小姐。」

這種之類的,想想都覺得尷尬。

司無淵突然將大手框在少女腰上,手一用力,提起少女放到自己腿上。

「穗穗,這兒沒人,總可以吧。」

青年聲音響起,低沉清冽。

柏穗安坐在他腿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支支吾吾道:「有話好說,你先把我放下來。」說完就要起身。

司無淵將她摁在懷中,忽地惡劣一笑,柏穗安心覺不對,正欲抬手捂嘴。

可惜慢了一步,微涼的氣息充斥唇間,舌尖在口中打轉,青年大手扣在少女纖細後頸,放肆地吻著少女。

柏穗安被吻的七葷八素,連呼吸都開始紊亂。

她企圖開口:「司……」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更猛烈的攻勢攔截。

口中的濕軟追着她攆,像是要把她活剝生吞了。

她放棄掙扎,而後環上了青年的脖頸,開始主動回應。

在她身下的司無淵微微一怔,加重了這個纏綿的深吻,也享受着少女的主動。

柏穗安感覺自己靈魂都要出竅了,身子綿軟無力,低頭覆在他肩頭,一時羞赧,不敢抬頭。

司無淵抱着她,摸了摸她的墨發,胸腔發出笑意:「穗穗,看來我這些日子沒白給你做苦力。」

柏穗安還是不肯抬頭,聲音低低的:「司無淵,你太過分了,老是欺負我。」

司無淵環在她腰間的時候遊離到肩膀,將少女掰正,與自己對視,他眼神深邃黝黑,彷彿望不見底。

「穗穗,還有更過分的,要不要試試?」

柏穗安唇上還泛著水光,聽見這句話立馬彈起身子,離開了司無淵的桎梏。

她咬牙切齒:「不用了,司無淵,以後這幾天,你都給我老實點!」

司無淵似笑非笑:「穗穗,那你得答應我,少跟那些圖謀不軌的人說話。」

柏穗安額角一抽,這傢伙這麼小心眼。

她解釋道:「那個賢柳書院的柳同修,看着不過才十五六歲,這你也吃醋?」

司無淵眼尾輕佻:「穗穗你不也才二十歲。」

柏穗安心下一驚,「這…這怎麼能一樣?」她頓了頓,「而且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小弟弟。」

司無淵起身,走到她身旁,一字一句道:「反正就是不許。」

柏穗安扶額:「好好好,我盡量不跟他講話,行吧?」

「咚咚咚——!」

門外猝然傳來叩門聲。

柏穗安轉身去開門,對司無淵小聲提醒道:「呆這兒別動啊,等一下來的要是不是師兄和盈盈,不許亂說話!」

司無淵只得點頭。

柏穗安開門,門外站着沈絳,他面容俊美,神情略拘謹。

沈絳一見柏穗安開門,便抱手道:「柏姑娘,我有一事想問,不知你現在是否方便?」

柏穗安如臨大敵,又來一個。

但她面上還是客氣一笑:「好啊,我現在有空,你想去哪談?」

沈絳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抬眼往裏望去,才發現柏姑娘的劍侍也在,他朝那位劍侍淡淡一笑,可沒承想,那位卻甩給他一個白眼。

沈絳:「……」

他尷尬收回眼神,做了個請的手勢:「勞煩柏姑娘隨我移步小涼亭。」

柏穗安點點頭:「那邊走吧。」

「啪」的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屋內的司無淵臉色鐵青,頭頂飛過數只烏鴉。

柏穗安與沈絳同行,不時有修士投來目光,有一些顏控的女修激動地看着他們,交頭接耳。

「你看,他們兩個好配啊!」

「一位淡若明月,一位燦若繁星,簡直絕配!」

也有憤憤不平的男修,冷嘲熱諷。

「這個沈絳到底哪裏好了?這麼多女修喜歡。」

「是啊,我看我也不差嘛。」

身處輿論中心的二人,步子邁的老大,面上表情卻是不變。

終於度過了艱難的長廊,沈絳撩開珠簾,讓柏穗安先進去。

柏穗安落座,沈絳也坐了下來,拿起石桌上的茶壺給她倒茶。

沈絳將茶水推到她面前,柏穗安微微頷首,說:「有勞。」

沈絳表情微變,有些不自然的開口:「柏姑娘,我此來是想問一問你手帕,還有羅青衫的事情。」說到這,青年的神情複雜,略帶悲苦。

那顆傳音珠,留下了羅青衫最後的話語。

她說,她還是很喜歡沈絳,可惜沒有機會再見他一面了。

她說,希望下輩子,她能換個人喜歡,不要再喜歡冷冰冰的他了。

沈絳思及此,垂眸,長長的睫毛落在一片陰影中。

柏穗安一怔:「沈同修,羅姑娘就讓我給你送傳音珠,餘下的什麼也沒說。」

沈絳回過神來,緩緩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只是想知道,柏姑娘在哪見到的她,她又是怎樣去世的?」

此話一出,柏穗安微蹙眉,想到自己那時還是羅青衫的時候,他分明態度很不好,還叫她不要纏着他。

她語氣冷了幾分:「她六年前去無量山找你后,也許是你對她說了重話,她一時傷心,深夜買醉時不慎跌倒,腦袋磕到石頭上,去世了。」

「還有,我是在冥界見到她的,當時她已經是個鬼魂了,在我答應替她送傳音珠之後,她就過了奈何橋,轉世投胎去了。」

沈絳越聽,眉頭就皺的越緊。

原來,是自己一時的衝動,害死了她。

他攥緊了手中的青色鴛鴦手帕,心如死灰,明明,明明他喜歡那個總是在他面前晃,嘰嘰喳喳的少女,卻因不願承認自己的心,一次次將她拒之門外。

現在,他認清了自己的心,卻再也沒機會了。

「沈同修?」柏穗安見他不語,試探道。

沈絳深深嘆氣,「抱歉,我走神了。」

柏穗安搖頭,低聲道:「沈同修,人有時自持清高,以為愛你的人永遠不會離開你,到時得到的只會是分道揚鑣。」她飲下那杯茶水,正欲起身離開。

沈絳低頭不語,在少女走出亭外時忽然開口:「柏姑娘,我還有話要說。」

少女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站在亭外,她道:「我就站在這兒,你說罷。」

沈絳猶豫片刻,說:「之前,我在鹿陽城街頭遇到的羅青衫,和一起去討伐魔尊時的羅青衫,是姑娘你吧?」

柏穗安也沒打算隱瞞,像沈絳這種心思沉穩之人,不難發覺她和羅青衫的區別。

她點點頭:「是我,不過,那時沈同修你對羅青衫的態度,讓人很是不爽。」

沈絳苦笑,神色落寞:「是我年紀輕輕就輕視她人的愛意,等到失去了才後悔,也算是作繭自縛。」

柏穗安看他,忽然說了一句:「沈同修,你還會喜歡上旁人嗎?」

修士能活上數百年,他會忘記掉羅姑娘嗎?

沈絳也看向眼前目光灼灼的少女,她的神情很認真,不帶一絲玩笑的意味。

良久,他搖搖頭,勉強笑道:「不會了,我這種人,沒資格喜歡別人。」

柏穗安嘆氣,事與願違,愛而不得,才是大多數人的遺憾。

她覺得氣氛太過沉悶,朝他微微一笑:「那我建議沈同修去修無情道,斷情絕愛,保准修為突飛猛進。」

沈絳一愣,方才道:「柏姑娘,謝謝你,今日打擾你了。」

謝謝你,讓我收到那青色手帕。

謝謝你,讓我能聽到她最後的告白。

謝謝你,讓我認清了自己的心。

柏穗安沖他擺手:「不用謝我,羅姑娘也幫了我的。」

是羅青衫讓她重回人世,能重新看見這春天的新芽,夏天的荷花,秋天的楓葉,看見這冬天的白雪。

只是,可惜了那被愛所困的少女,永遠埋藏在土下,永遠不知道沈絳也喜歡她。

柏穗安欠身行禮:「沈同修,該說的我也說了,告辭。」

「再會。」沈絳答。

剛走出兩步,柏穗安腳步一頓,又回過頭來,她道:「還有,希望在東區比賽時別碰上你。」

沈絳被逗笑:「柏姑娘何必妄自菲薄,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柏穗安聳聳肩:「那我也不想碰上你,好了,回見。」

沈絳:「嗯,回見。」

待少女走遠之後,沈絳一個人在亭中坐了許久,吹着夜晚的涼風,修長的小手握著那青色鴛鴦手帕。

他抬頭望天,看着天空那顆最亮的星星,倏然間,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說起來,身為萬劍宗的大師兄,他已不知道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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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修仙我錦鯉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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